声明:本书为八零电子书(txt02.com)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『反派上位之绿茶影帝篇[快穿]/作者:晴川泪相思』 『状态:已完结』 『内容简介: 一次莫名其妙的试镜,让离忧进入了剧本世界,成了剧本世界的头号反派,处处与男主作对,变着花样的作死,最后的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。剧本一:真假豪门富二代剧本二:强娶男主白月光后剧本三:太监也想当皇帝剧本四:魔教教主是病娇...   』 ------章节内容开始------- 第1章第1章   离忧前两天突然收到一份试镜通知,他根据电话里提供的地址,来到试镜的地点,位于市郊的一座名叫通天的大楼。站在楼下,仰头往上看,离忧总有一种望不到顶的感觉,摇摇头甩去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,他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。   离忧四下看了看,大厅里空无一人,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。离忧茫然地摸摸头,正思考着是不是该出声叫人的时候,身后突然有人说话,“你是谁,来干什么的?”   离忧被吓了一跳,他拍了拍胸口,转身向身后看去,一个身穿西装上衣却搭配短裤和拖鞋的男人,正眉头紧皱地看着他。   离忧的嘴角抽了抽,如果刚才只是猜测,那他现在确定这个试镜就是一个骗局。  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:“骗你?你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,要钱没钱,要权没权,也就长相还过得去,我们骗你有什么好处?”   离忧怔忪地看着男人,心里腹诽:难道刚才我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?   “要想试镜就向左,走到尽头有电梯,到顶层会有人接待你。不想试镜就哪来回哪去。”男人说完不再理会离忧,径直走进前台接待处,拿出手机就开始刷视频。   离忧挣扎了一会儿,想到自己已经几个月没开工,房租至今没着落,就一咬牙脚步左转,沿着走廊走了过去。走到尽头,离忧看到了电梯,电梯门自动打开,他犹豫了一瞬,还是迈步走了进去。在他进去的瞬间,电梯门合上,离忧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任何按钮,而电梯却在快速上行。离忧这下蒙了,他缩到角落,蹲下身抱着头,大声叫着:“我不试镜了,快放我出去,谁来救救……”   ‘我’字还没出口,电梯就停止了运行,‘叮’的一声门开了。离忧见状顾不得其他,手忙脚乱地逃离了电梯。看着关闭的电梯门,他大口的喘着粗气,好半晌才平复下过快的心跳。   看了看四周,发现地上贴着标有试镜处的指示箭头,离忧没有犹豫沿着箭头就走了过去,他现在对那个电梯有了心理阴影,暂时不想再靠近,反正已经来到这儿,不管是不是骗局,都得过去瞧一瞧。   沿着走廊走到尽头,发现了挂着试镜处牌子的房间,离忧抬手敲了敲门,很快便听到了里面的应门声,“进来。”   离忧推开门走了进去,放眼一看,房间里空荡荡的,只有正中间的位置有一张桌子,一个漂亮的长发女人正坐在桌前玩电脑。   虽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,离忧还是礼貌的说:“抱歉,打扰一下,我是来试镜的。”   女人抬头看了离忧一眼,将一沓资料放在桌上,说:“这是剧本,自己看吧。哎呀呀,最后一件没抢到,我可是等了整整两个小时,你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!”   女人瞪了离忧一眼,重新拿出一沓资料,替换了刚才的剧本,满脸不高兴的说:“一点眼力见儿没有,剧本在这儿自己看,别烦我。”   离忧皱眉,女人脸上的轻蔑,让他心里不适,但为了生计,他还是选择了忍耐,走到桌前,拿起剧本认真的看了起来。认认真真的读完剧本,离忧的眉头皱成了疙瘩,抬起头看向女人,问:“这剧本能换吗?”   女人的视线从电脑上离开,笑意吟吟的说:“不能。我们这儿的规矩,剧本看完了就必须接受,没有更改和退还的可能。”   离忧眉头皱的死紧,女人的态度让他不能接受,将剧本重新放在桌上,他转身就走。如果不是自尊心太强,一直谨守底线,以他的演技,早就脱离十八线了。   女人见离忧一言不发转身离开,勾起红唇笑了笑,视线再次转向电脑屏幕,而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那条长长的走廊,以及正在离开的离忧。在离忧走进电梯的瞬间,女人敲击了一下电脑,笑吟吟的说:“任务开始,你要保重哦,小可爱。”   离忧心惊胆战地走进电梯,门自动关闭,紧接着就是急速下降,他本能地闭上眼睛,缩在角落,心里默数着,脑海里却突然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:“任务开始,你要保重哦,小可爱。”   “任务,什么任务?开始什么?”离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,只是眼前白光一闪,便彻底失去了意识。   ……   “南辰,你真的要搬出季家吗?”   “嗯。”   电影学院小花园的樱花树下,校花乔兰和校草季南辰正面对面站着。微风吹过,樱花随风飘落,远远看去还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。   “确定了吗?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这么……不可思议的事。”   她应该是想说‘狗血’吧,背对着两人坐在长椅上的离忧,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。   离忧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剧本世界已经两天,现在樱花树下的那对俊男靓女,就是这个剧本世界的男女主角。而他现在的身体名叫季北亭,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派。 第2章第2章   离忧一路尾随自己,林丘心里清楚,毕竟他有个时不时会突然冒出来的系统。只是剧本中没有这一段,这让他十分疑惑。   林丘也就是现在的季南辰,他和离忧一样,也是莫名其妙穿进剧本中的人,只是他们的目的不同。与离忧相比,至少林丘明白自己的任务是什么,还有完成任务后,自己能得到什么,而离忧则处于完全茫然的状态。   林丘在现实世界中是林氏传媒的执行总裁,林氏传媒可是全国数得上号的传媒公司,旗下的艺人不乏流量明星和演技派影帝。前几天他去影视城探班,结果被掉下来的灯砸中了脑袋,直接变成了植物人。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穿进了剧本里,脑袋里还多了一个叫做系统的东西。   系统告诉他,只要他能完成足够数量的任务,他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,从植物人的状态中清醒,否则就只能以剧本中的人物生存下去,而他的任务就是拯救反派,感化他们,让他们改邪归正。他现在所在的剧本《南辰》,最大的反派就是季北亭,所以季北亭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任务目标。   “为什么跟着我?”   离忧看了季南辰一眼,下意识地垂下头,双手揪着衣袖,紧张地说:“南……南辰,我和爸妈都想让你继续留在季家。”   听完离忧的回答,林丘奇怪地问:“为什么?”   “因为……”离忧低垂着头,挣扎了好一会儿,掀起了自己的衣袖,露出了他满是烟疤和烫伤的手腕,小声地说:“因为他会打你。”   离忧的声音控制的很好,刚好能让林丘听清,语气里带着一丝恐惧和更多的麻木。   看着离忧手腕,林丘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,问:“他是谁?”   熟知剧情,又有系统帮助的林丘自然知道季北亭常年被家暴的事实,只是有些猜不透他这么做的原因。   离忧抬头看了林丘一眼,随即便瞥开目光,说:“高强。”   没有说是他养父,也没有说是季南辰的爸爸,而是直接说出高强的名字,这个小小的细节可以看出面前这个男孩情感的细腻。   “下午有课吗?”   离忧一怔,茫然地看向林丘,随即摇摇头,说:“没课。”   离忧的眼睛干净纯粹,刚才的茫然更显得几分可爱,再加上他精致的五官,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。   林丘看到这样的季北亭,也是怔忪了一瞬,说:“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坐。”   离忧佯装犹豫了犹豫,最后还是点了头。   他们的目标是对方,自然想着法的靠近彼此,倒也算另类的志同道合。   两人没走远,在篮球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。离忧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饮料,看了一眼林丘,犹豫着递了过去。   林丘看看递过来的瓶装红茶,说:“谢谢,我不喝这种饮料。”   离忧的动作一僵,悻悻地收回手,说:“家里只有我妈上班,平时想喝,都不舍得买。”   林丘见他这样,不禁有些后悔,却也没有勉强自己的意思,说:“我没别的意思,你别误会,我平时只喝白水和茶,这种饮料从没喝过。”   “嗯。”离忧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,拧开盖喝了一口饮料。   “他经常打你吗?”   林丘看着面前的季北亭,回想着剧本中的描写,总觉得有种违和感,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。   离忧握着饮料瓶的手紧了紧,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,沉默了半晌,才轻轻‘嗯’了一声。   “为什么不报警?”   离忧苦笑着说:“因为妈妈说,报了警,家就散了。”   林丘不赞同地看着离忧,说:“那样的家庭散就散了,那样的人不配为人父。”   离忧低垂着头没有回应,手指无意识地扣着饮料瓶的包装纸。   林丘看不到他的表情,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,沉默了一会儿,问:“你……怨恨我么?”   离忧抬头看向林丘,有一瞬间的错愕,明显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,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,错开视线,说:“一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怨过。”   “那现在呢?”   “现在想通了。这件事错不在你,你当时也不过是个小婴儿。”离忧笑了笑,笑容干净,带着释然。   林丘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伪装的痕迹,很可惜他失败了。   林丘不禁在心里问:“系统,这还用拯救么?”   系统:……   “宿主,你别忘了,他也是电影学院的学生,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演的呢。剧本中的他可是个既暴戾又偏执的人,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想通的。”   离忧见季南辰半晌不说话,偷偷瞥了他两眼,心里直犯嘀咕:难道我演的不好?还是说我原谅的太轻易了?要不要再挽回些什么呢?   “那个,庾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?”离忧脸上浮现犹豫的表情。 第3章第3章   “谢谢你愿意相信我!”   离忧扬起笑脸,脸上的酒窝很是醉人。   林丘也忍不住跟着扬起嘴角,说:“我先走了,放学后见。”   “嗯嗯。”离忧忙不迭地点头。   见林丘走远,离忧不由长出一口气,刚才的事真是巧的离谱,他真不是故意的,好在他演技够好,不然这一关还真不好过。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:“演技值加十。”   “谁?”离忧四下看了看,发现并没人跟他说话,以为是幻听,也就没在意。   林丘拿出手帕,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,眉头皱得死紧。   系统恨铁不成钢:“宿主,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他呢?”   “那你想我怎么做,跟他撕破脸?那任务还做吗?”这系统的智商堪忧,也不知装的什么系统,能不能升级。   系统:“……”   离忧站起身,看了看四周,朝着图书馆走去,今天下午他没课,还要等着林丘一起回去,便想着去图书馆打发时间。   图书馆的人不少,其中不乏认识季北亭的人,对于他的到来顿时产生了兴趣,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看着他窃窃私语。   “咦,那不是高小涵吗?”   “人家现在叫季北亭,不叫高小涵了,他才是真正的季家小少爷,咱们学校的校草季南辰只是个冒牌货。”   “呦,这可是大新闻啊,到底怎么回事,你详细说说呗。”   “听说是高小涵和季南辰是同一天出生,医院的护士将他们搞混了,然后两家就抱错了孩子。”   “这也太狗血了吧!”   “可不是嘛,我还以为这些只存在于小说里的情节,没想到现实比小说精彩多了。”   “那季南辰以后怎么办?”   “还能怎么办?正主儿回来了,他当然要搬出去了。”   “那我们是不是有机会了?”   “你有什么机会?你可别忘了季南辰的女朋友可是乔兰。”   之前季南辰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,主要就是因为他季家小少爷的身份,颜值只是加分项。许多女生爱慕他,也冲着这一点,都想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。只可惜季南辰和乔兰成了男女朋友,碍于乔兰是乔家大小姐的身份,他们不得不望而却步。如今季南辰的身份从王子变成平民,虽然也有一部分人因此断了念想,却也不少女生沉醉于季南辰的颜值,又动了心思。   离忧无视众人,找了个空位将背包放下,然后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,等他回来时,旁边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个女生。见对方看过来,离忧礼貌性地笑了笑,便坐在了位置上。   “你好,我叫李柔。”李柔笑着自我介绍道。   “季北亭。”离忧礼貌的交换了名字。   李柔诧异地说:“你不是叫高小涵么,怎么改名字了?”   李柔脸上的诧异恰到好处,乍一看并不会觉得奇怪,但他和季南辰的事早就传遍学校,再做出这副表情就显得过于假。   离忧笑了笑,并没有回答,翻开手里的书看了起来。   “就那点小心思,谁不清楚,装模作样的给谁看,还真当别人是傻子。”声音从后面传来,不大不小,刚好能被离忧和李柔听见。   李柔转身看了过去,小声说:“胡敏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   胡敏撇撇嘴,说:“字面上的意思。但凡上过小学,应该都能理解。”   李柔看了看离忧,委屈地说:“胡敏,我知道你向来看我不顺眼,但这里是图书馆,如果你想找我麻烦,也该换个地方,打扰到别人就不好了。”   李柔这话声音虽然不大,但在安静的图书馆里,但凡靠得近的都能听的清。可胡敏的话,却只有离忧和李柔听清了,周围不明就里的人纷纷看向胡敏,眼底都是鄙夷和不满。   胡敏见状恼羞成怒,大声说:“李柔,你个绿茶,之前高小涵不是季北亭的时候,你连看都没不看一眼,现在他成了季北亭,你就舔着脸的找上门,真是不要脸!”   李柔顿时红了眼眶,说:“我没有,我只是见高小涵坐我隔壁,礼貌性地打个招呼。胡敏,我知道这次考试,你的成绩不如我,你心里不舒服,但你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这么污蔑我。” 第4章第4章   “看到没,正主来了,这下有好戏看了。”   台上台下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,开始窃窃私语。   “行了行了,整天不说怎么研究提升演技,竟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今天就到这儿,都散了吧。”导演虽然看多了这些事,但遇上还是觉得烦躁。   林丘无视其他人,径直走向离忧,说:“你怎么来了,不是说在校门口汇合么?”   离忧有些紧张地抠着手指,说:“我……我只是想看你演戏,对不起,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?”   林丘回头看看那些人,不在意地说:“没有。你等我一会儿,我去换衣服。”   离忧听他这么说,不禁长出一口气,说:“那我在门口等你。”   看着离忧离开,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:“他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只胆小的兔子,哪里像剧本里写的既暴戾又偏执?”   “……”系统沉默了一会儿,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,说:“一定是他演技太好了!宿主,你一定要提高警惕!”   林丘自动屏蔽系统的话,转身走向后台的化妆间换衣服。   离忧正在门外等着,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,他下意识地回头,见是郭明鑫,又转开了视线,朝着一边让了让。   郭明鑫径直朝他走了过来,说:“季北亭,还是这个名字适合你,我叫郭明鑫,是学生会的副会长,认识一下。”   看着郭明鑫伸过来的手,离忧微微皱眉,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握,却被又一阵脚步声打断。他抬头看了过去,见季南辰从里面走了出来,他礼貌性地说了声‘对不起’,便迎了过去。   郭明鑫以为离忧是要找林丘的麻烦,倒也没在意,退到一旁准备看好戏。   离忧来到林丘身边,小声叫道:“南辰。”   林丘看了看一旁的郭明鑫,眼底闪过不屑,说:“走吧。”   离忧跟在林丘身边,直接无视了旁边的郭明鑫,问:“我们现在回家吗?”   “如果你不想回去,那也可以随便逛逛。” 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从郭明鑫身边走过,场面和谐,离忧甚至可以说软声细语,完全不见任何火药味。让想要看好戏的郭明鑫一阵瞠目结舌,随即有种被耍的感觉,看向离忧和林丘的眼神变得不善。   林丘状似随意地问道:“刚才郭明鑫和你说什么了?”   “没说什么,就说了他叫什么名字,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你就出来了。”离忧老老实实地回答,随后犹豫了一瞬,说:“南辰,这个郭明鑫和你的关系不好吗?”   离忧这就属于明知故问,原剧本里交代的很清楚,这郭明鑫也算是个有点戏份的配角,他的身份背景也不简单,郭家虽然不如季家,但在邱城地界也是说得上话的。只是季南辰处处压郭明鑫一头,季南辰是学生会会长,他是副会长,季南辰演主角,他就只能演配角,郭明鑫因此对季南辰十分嫉恨,却碍于季家的实力,敢怒不敢言。直到季北亭和季南辰的事爆了出来,郭明鑫也就不再忍着,处处与季南辰作对,这正好与季北亭达成了统一战线,两人便开始联手对付季南辰。   “嗯,关系确实谈不上好。”   季南辰壳子里装的是林丘,见惯了这种落井下石的事,根本没将郭明鑫放在眼里。   系统不死心地提醒:“宿主,郭明鑫和季北亭狼狈为奸,你不能掉以轻心。”   林丘虽然觉得这个系统有点蠢,但这次倒还真提醒了他,这郭明鑫不是个好东西,小白兔如果被他盯上,指不定会被带坏,他得防着点,转头看向离忧,说:“他这人心性不好,你离他远一点。”   离忧应声,无意间看到林丘的鞋带开了,他刚想出声,就听不远处有人在叫林丘。   “南辰。”乔兰站在台阶下,朝林丘挥着手。   在剧本中乔兰是季南辰的女朋友,不仅家世好,长得还漂亮,最重要的是她对季南辰一直不离不弃,是典型的优质白月光的代表。只是季南辰的壳子里换了人,林丘怎么着也不可能跟剧本中的人物发生感情,对乔兰的纠缠难免有些不耐烦。   林丘微微皱眉,抬脚继续往下走。离忧眼看着他踩中了自己的鞋带,连忙出声提醒,并伸手阻拦,“南辰,你的鞋带……”   可提醒的有点晚,林丘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栽,离忧的手仅仅抓住了他的衣角,一瞬间的阻力之后还是栽了下去。   “南辰!”乔兰惊恐地喊道,   无论是从背后的郭明鑫,还是前面的乔兰,他们所看到的都是离忧伸手把林丘推下了台阶。   离忧连忙跑了过去,发现林丘倒在地上,前额出了血,虽然睁着眼睛,却显然意识有些涣散。他慌张地说:“南辰,你没事吧,我这就送你去医院。”   回过神来的乔兰三两步冲了过来,扬手就扇了离忧一个耳光,愤怒地说:“誉卥季北亭,你太狠毒了,居然推南辰下楼,我要报警,你就等着坐牢吧!”   离忧被打的嘴角出血,白皙的脸颊当时就肿了起来,他苍白地解释道:“不是我,我没有……”   “我亲眼看见的,你还说没有!就算南辰之前抢了你的身份,现在也已经还回去了,你还想怎么样?季北亭,你太恶毒了!”   离忧垂下头,眼底是黯然,是委屈,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唯独没有的就是怨恨。他没有再解释,只是抱起林丘的身子,说:“就算你要报警,也要先让我把他送去校医室吧。”   林丘失去意识前,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眼神,心里对离忧不自觉地产生几分怜惜。   系统:“这剧情不对啊,现在怎么看着女主更像反派?”   乔兰看看四周,除了台阶上幸灾乐祸的郭明鑫,没有其他人路过,她只能任由离忧抱着林丘去了校医室。一路上,乔兰像是盯着贼一样,盯着离忧,唯恐他在对林丘不利。   林丘也不解释,任由他看着,之前他对乔兰无感,只把她当做剧本中的人物。经过刚才与她的对话,离忧现在对她则是反感,轻飘飘地说出‘他已经把身份还了回去,你还想怎么样’这种话,完全将季北亭这二十年来所受的折磨和痛苦视而不见,他真的无法苟同。他不赞同季北亭的报复,却也不赞同季南辰的毫无愧疚。   校医给林丘简单的检查了一下,又处理了额头的伤口,正打算打电话送医院时,林丘清醒了过来。   乔兰连忙关切地问:“南辰,你醒了,感觉怎么样?”   林丘冷淡地看了看她,说:“我没事。”   校医紧接着出声问:“你现在有什么感觉?头晕不晕,想不想吐?”   “头有点晕,不想吐。”林丘如实地回答。   “应该是轻微脑震荡,没什么事,休息两天就好了。如果实在不放心,可以去医院拍个脑CT看一下。”   乔兰握住林丘的手,担忧地说:“南辰,我们去医院吧,好好检查一下。”   林丘抽回手,摸了摸自己的头,说:“不用,我没事。”   “南辰,是季北亭推你下来的,我已经报警了,就算他是季家的人,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。”乔兰说着看向离忧的方向,却发现已经没了他的踪影,她连忙追了出去,在走廊的长椅上看到了离忧。她不禁松了口气,威胁地说:“季北亭,你别想跑,我已经报警了,这次一定得为南辰讨个公道。”   离忧垂着头,摩挲着手里的弹球,说:“我没想跑。”  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,楼梯口走上来三个人,不是别人,正是季北亭的父母,以及他的哥哥季罗阳。   离忧怯弱地站起身,不待他说话,季罗阳快步上前,一拳砸在了离忧脸上。打的他脑袋发蒙,踉跄了好几步,幸好杨海清及时扶住了他,才避免摔在地上。   杨海清见离忧的嘴角流血,脸上又肿的厉害,顿时心疼的不行,恼怒地吼道:“季罗阳,你疯了吗?他是你弟弟!”   “我可没有这么一个心肠狠毒的弟弟!”季罗阳看向离忧眼神阴婺,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。   杨海清扬手给了季罗阳一巴掌,说:“季罗阳,如果你不想认你弟弟,就给我滚出季家,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!”   季昭琳见状连忙打圆场,说:“都是一家人,这么闹不是让旁人看笑话吗?好了好了,都冷静点,这件事说到底是北亭不对,罗阳虽然冲动了点,但也是因为心疼南辰,你这个当妈的也不能太偏心。”   季昭琳看似在打圆场,但在他的话里,已经给离忧定了罪,在他看来离忧被打,就是活该,季罗阳被打,就是杨海清偏心。   离忧委屈地红了眼眶,却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,说:“妈,不是我推的,是南辰的鞋带开了,不小心摔下去的,真的不是我。”   杨海清见状心疼地说:“妈相信你,跟妈走,妈带你回外公家。”   乔兰闻言眉头皱紧,说:“阿姨,他撒谎,我亲眼看见是他推的南辰。”   季罗阳鄙夷地说:“敢做不敢当,懦夫!” 第5章第5章   “他没撒谎。”   林丘在校医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,说:“确实是我踩到了自己的鞋带摔下的楼,他当时是想拉住我,并没有推我。”   乔兰不满地说:“南辰,明明是他推的你,你为什么还要维护他?”   季罗阳跟着应和道:“是啊,南辰,有我在,就算你要离开季家,也不用怕他。”   林丘看看乔兰,又看看季罗阳,终于明白为什么季北亭会黑化,有这样不分黑白的人在,就算换成他估计也得变成反派。   “我没有维护他。你们如果不信,就去看看病床前我的那双鞋,从我进校医室,就没动过。”   众人低头看向林丘的脚,发现他的脚上穿的是拖鞋。   校医接话道:“这个我可以证明,确实没人动过鞋,校医室里有监控探头,不信也可以调视频来看。”   那鞋子是离忧脱得,并没有解开鞋带,故意并排放在床前,全部动作都被监控探头拍到,清清楚楚,他一点都不怕解释不清。他之所以这样示弱,就是想林丘对他心怀愧疚,这样两人相处他才能更有主动权。   杨海清一听,转身走进了校医室,季罗阳和乔兰紧随其后,季昭琳看看林丘,也跟着走了进去,门口只剩下林丘和离忧。   林丘看向离忧,脸上五个醒目的手指印,肿的老高,嘴角更是淤青一片。离忧见林丘在看他,连忙侧了侧身子,将受伤的脸遮了起来,随后说了声‘谢谢’,狼狈地跑开了。   “北亭……”林丘想要去追,却眼前一黑,晕眩的感觉让他四肢无力,软软地靠在了墙上。   校医连忙说:“你现在还伤着呢,可不能乱跑。误会解除了,等你稍微好点,再好好解释。”   杨海清看着床边的鞋,一只系着鞋带,一只鞋带散开,散开的鞋带上还有脏污,明显是被踩过。她抬头看向乔兰,指着床边的鞋,说:“乔兰,你怎么解释?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北亭,甚至还出手打他,这就是你们乔家的教养?”   乔兰被说的脸色涨红,辩解道:“我……伯母,我当时那个角度,确实是看到季北亭推南辰下楼的……”   “北亭说不是他推的,你听他解释了吗?”   乔兰犹豫了犹豫,还是说了实话,“没有。”   “乔兰,我对你太失望了!”杨海清不满地说:“还有你,季罗阳,你弄清楚事实了吗?不说他是你亲弟弟,在外流落二十几年吃了多少苦,就说他只是个陌生人,你在没弄清楚事实真相的时候,就能动手打人吗?你的教养呢?”   季罗阳理亏,垂着头不说话。   杨海清没再多说,转身出了校医室,却发现门口已经没了离忧的身影。她看向林丘,说:“南辰,北亭呢?”   “阿姨,他跑出去了,您还是去看看他吧。”   杨海清看着季南辰缓了神色,关心地问:“你的伤怎么样?”   林丘笑了笑,说:“没事,就是轻微脑震荡,休息两天就好,只是今天的事委屈北亭了。”   “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,比他们强多了,我没白疼你。你好好养伤,我先去看看北亭,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。”   “好,谢谢阿姨。”林丘不是季南辰,叫杨海清阿姨更为顺口,也没什么心理负担。   杨海清听着心里不是滋味,却也没再多说,转身离开了。   从校医室出来的离忧,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,又将自己的手机关了机,脚步匆匆地离开学校。刚才受了那么多委屈,现在也该让他们着急着急,否则那一巴掌和一拳头他就白受了。   离忧找了家小超市,买了些泡面和零食,绕了几条街道,找了家宾馆开了间房,先是舒舒服服地洗了澡,后又点了份外卖吃饱喝足,最后倒头就睡。   杨海清出了校医室,就给离忧打电话,却听到离忧的手机关机的提示,无论她怎么打都打不通。无奈之下只能打给林美娟,询问离忧的下落,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。   杨海清性子强硬,愣是收拾东西回了娘家,还放了话。一天找不回离忧,得不到他的原谅,她就一天不回家。季昭琳没办法,只能撒开人手到处找,连找了两天也没找到,无奈之下只能报警,找遍了学校附近的监控探头,才发现了离忧的踪迹。   林丘得知离忧的下落后,自告奋勇地提出由他出面,将离忧接回来。季昭琳原本就对季北亭没什么感情,自然没什么意见。如果不是杨海清坚持,他宁愿将错就错,让季南辰继续留在季家。   林丘之所以这么主动,主要是因为有任务在身,其次就是上次的事确实是因为他,让离忧受了委屈,每当他想起离忧抱起他时的眼神,他都会心生愧疚和怜悯。   来到212门前,林丘抬手敲了敲门,里面传来离忧的声音,“谁?”   “是我,季南辰。”剧本里季南辰始终没有改过名字,觎惜所以林丘也没打算多此一举。   里面半晌没有动静,林丘也不急,安静地等在门口。 第6章第6章   宾馆附近的一家汉堡店内,离忧低头看看餐单,问:“今天周三,是不是有活动?”   点餐员笑着回答:“是的,每周三是我们店的会员回馈日,凡店里的会员都会享受单品单点加一元,就可以吃双份的活动,不过饮品除外哦。”   离忧脸上扬起笑脸,说:“那要一个菠萝鸡腿堡,再来一个□□腿,一杯可乐和一份雪菜鸡肉粥,最后加一个咖喱鸡排饭,多出来的一份全部打包。”   点餐员重复了一遍,笑着说:“好的,一共是75元。”   离忧拿出手机扫了码,和林丘一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   林丘看看周围的环境,说:“你有这里的会员,常来吃吗?”   “不是。”离忧有些赧然地笑了笑,说:“小时候每年过生日,妈妈都会来这里偷偷给我买一个汉堡,后来上了大学,我自己能兼职赚钱了,就办了个会员,每周三都会过来改善伙食。”离忧简简单单的几句话,就把他生活的窘迫表达了出来。   想想自己小时候的生活,林丘不禁沉默了下来,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,原因却和离忧完全相反,他不是吃不起,而是瞧不上这种快餐式的食物。季南辰小时候的生活环境跟他很像,所以他非常有代入感,这样两相比较下来,季北亭怨恨季南辰,他真的能够理解了,却也对离忧能轻易放下怨恨有了些许不解。   “我都说了他是在演戏,目的就是取得宿主的信任,然后再对你下手,把你这样……那样……”沉默了许久的系统再次出声。   林丘认真地看着离忧,看的离忧有些不自在,小声说:“那个……我脸上有东西吗?”   看着离忧红彤彤的耳朵,林丘心里不禁有些好笑,说:“没有,就是觉得北亭长得很好看,很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。”   经林丘这么一说,离忧的脸更红了,说:“你别开玩笑了,在学校里待了四年,就没几个人记得我。”   “我可没开玩笑,你看看季叔叔,再看看季罗阳,他们个顶个的美男子,你和他们是至亲,样貌怎么可能差。只是你不会打扮,头发几乎遮住了半张脸,又戴了一副这么丑的眼镜,所以才无法凸显你样貌的优势。”   这些离忧心里清楚,刚穿来那会儿也被季北亭的审美震惊了,不过他没有改变,依旧是之前那样的装扮,目的和季北亭一样,装弱小博同情,等到获得众人信任后,再来个华丽大转身。   不待离忧说话,服务员端着餐点走了过来,笑着说:“先生,这是您点的餐,请慢用。”   离忧道了谢,将打包的那份放到一遍,把咖喱鸡排饭推到林丘面前,说:“听妈说,你喜欢吃咖喱,就给你点了这个,你尝尝味道喜不喜欢。”   林丘怔了怔,说:“你向杨阿姨打听了我的喜好?”   离忧诚实地点点头,说:“嗯,我没别的意思,就是想了解你,想知道你是怎么讨他们欢心的。”   离忧的诚实取悦了林丘,他笑着说:“那你说来听听,都向杨阿姨打听了什么?”   “你喜欢蓝色,深海的蓝;喜欢喝茶时看书,最爱龙井;喜欢吃海鲜,却有轻微的过敏;对花生严重过敏,一点都不能碰;喜欢穿衬衫西裤,却不喜欢打领带;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,家里的东西排列必须有序整齐;喜欢看电影,很少看电视剧,最爱刑侦推理……”离忧说着说着停了下来,总觉得林丘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,心中泛起了嘀咕:难道我演的太过了?   林丘仔细听着,愕然的发现,离忧说的正是现实中他的喜好,就连花生过敏这一条也一模一样。他不禁在心里问:“他说的这些都是季南辰的喜好?”   系统:“是啊,一点都没错,看来他对季南辰经过非常细致的研究,你们古人不是说过嘛,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’,他这是要有大行动啊!”   林丘:“系统,麻烦你说一下我的任务是什么。”   系统:“感化反派,让其改邪归正。”   林丘:“那你在做什么?挑拨我们的关系?”   系统:“……”   离忧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发呆,心里有些奇怪,问:“南辰,我说错了吗?”   林丘连忙回神,说:“没有,就是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。”   离忧赧然地笑了笑,说:“如果用心,想要了解一个人不难。”   林丘的心脏猛地一缩,仿佛被电击中了一样,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,看着离忧笑出的酒窝,竟然有一瞬间心动的感觉。林丘察觉后,连忙移开目光,微微皱了皱眉。   “怎么了,这里的咖喱鸡肉饭不好吃吗?” 第7章第7章   林丘成功地被自己的想象给恶心到了,语气坚定地在心里说:“既然原剧本中最大的反派是季北亭,那就一定是他,不会是郭明鑫,所以我的目标就是季北亭。”   系统提醒道:“宿主,如果目标弄错,那你就完不成任务,就只能在剧本世界穿梭,你的本体就会永远处于植物人状态,你要考虑清楚。”   “身为系统连任务目标都不确定,这责任不是该你付吗?”   系统:“……”   “南辰,小心!”   正在和系统讨价还价的林丘,听到离忧焦急的提醒,下一秒脚下一绊,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栽,来不及反应的林丘心里苦笑,这头上的伤还没好呢,又要来个狗吃屎了吗?   离忧见状快步上前,一把托住了林丘的身子,下落的力道让林丘的脑袋正好磕在了离忧的前胸,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。   林丘被磕的脑袋发蒙,一时间缓不过神,就那样瘫在离忧怀里,没看清全过程的人,一定会以为是林丘在投怀送抱。   见周围人的目光不对,离忧连忙出声说:“南辰,你……还好吧?”   林丘顿时醒了神,手忙脚乱地退出离忧的怀抱,说:“那个,刚刚想事情有些出神,幸好你扶了我一把,否则我的脑袋又得开花了。”   “你没事就好,以后乘电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,万一受伤就不好了。”   “嗯,有了这次的教训,也该长记性了。”   林丘摸了摸鼻子,方才短暂的接触,他闻到了离忧身上的味道,阳光的干燥混着香皂的清爽,很好闻。   “南辰,看你这两天总是出神,你……是不是有心事,可以和我说吗?”不怪离忧起疑心,这两天和林丘相处以来,他发呆的次数之多,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出不对。   “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,总会有些恍惚,别担心,我会尽快调整心态。”不说离忧,林丘对自己这两天的反应,也十分不满意,看来他得尽快适应才行。   “我明白。不说这个,我们赶紧进去吧。”两人走向店铺。   因为季北亭常来这里,所以店员对他都很熟悉,见他进来,尤其跟林美娟关系不错的林梅,见他进来便迎了出去,拉着他小声说:“涵涵,你爸来了,把你妈拖到了楼梯间,你快去看看吧。”   离忧一听,连忙朝着楼梯间走去,虽然他和林美娟没什么感情,但作为季北亭,他还是要做出反应的,更何况面对家暴,任何人都该零容忍。   林丘见状连忙跟上,两人刚来到楼梯间门口,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。   “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,我真的没钱了。”   “你那个好儿子现在可是季家的小少爷,你去跟他要,你养了他这么多年,跟他要点钱,那是天经地义。”   “不行,涵涵现在刚回季家,我不能让他为难。”   “不行?”‘啪’的一声,响亮的耳光在空旷的楼道内,显得异常刺耳,紧接着便是王强愤怒的咒骂:“我他妈给你脸了是吧,你竟然敢跟我说不行,我让你不行,让你不行!”   离忧一把拉开楼道的门,将手里打包的食物,狠狠地砸向正在施暴的王强。王强被砸的一愣,转头一看是离忧,恼怒地说:“妈的,是你这个小王八蛋,竟然敢打我,看我不打死你!”   王强抡起拳头就朝着离忧扑了过来,离忧不是之前的季北亭,在现实社会他可是学了很多年的武术,偶尔为了房租还会去做做武替,王强这种被酒掏空了身子的人,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但他并没有还手的打算,不闪不避地任由王强打在了脸上。一拳、两拳,又被踹了一脚。离忧被打倒在地,死死地护着脑袋,眼泪在眼眶打转,看向王强的眼神既畏惧又愤恨。   “别打了,住手,他不是涵涵,他是季家小少爷,你打他,季家不会放过你的!”林美娟一边哭一边拉扯着王强。   林丘因为报警,晚了那么一分钟进来,离忧被逼得缩在墙角,王强正对他拳打脚踢,看到离忧含泪的眼睛,林丘心里一揪,二话不说,拉起王强就打了一拳,一下子就将他打倒在地。   林丘还想上前,被离忧攥住了手腕,他仰着头对离忧笑了笑,说:“南辰,我没事,别打了。” 第8章第8章   脚步声响起,林丘抬头看了过去,只见杨海清神色焦急地走了进来。   林丘连忙迎了过去,说:“杨阿姨,你来了。”   杨海清紧张地问:“南辰,北亭呢,他怎么样了?”   “他还在抢救。”林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抢救室门上的红灯。   杨海清也跟着看了过去,不安地问:“进去多久了,他伤到哪儿了?”   “伤到了头,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。”林丘心里的担忧丝毫不亚于杨海清。   “伤到头?到底发生什么事,北亭怎么会受伤?”   林丘看向在一旁坐着的林美娟,说:“是王强打的,他为了保护我,挨了王强一棍……”   林丘将之前发生的事如实的说了一遍,杨海清听得既心疼又气愤。她转头看向林美娟,三两步走了上去,说:“之前我还可怜你,觉得你是个苦命的,现在看来,你受的苦都是你自找的。你不仅害了自己,还害了北亭,万一他……我绝不原谅你!”   林美娟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说不出,只能无助地流着泪,只是她此时的眼泪不会再换来同情,只会让人说不出的厌烦。就在之前警察询问她情况的时候,她竟然还想着为王强隐瞒,真的是不值得同情。   两个小时后,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,医生拉开门走了出来。林丘见状连忙迎了上去,关切地问:“医生,他怎么样?”   医生笑着说:“放心吧,手术很成功,病人没有生命危险。”   “谢谢医生。”林丘松了口气,说:“那他什么时候能出来?”   “护士在做收尾工作,待会儿会把病人直接送进病房。”   “好,谢谢医生。”   站在一旁的警察插话道:“医生,还得麻烦您给病人做个伤情鉴定,我们好走司法程序。”   “我明白,你们跟我来吧。”   林美娟站起身,走到林丘身前,说:“南辰,好歹他也是你爸,你就不能……”   林丘冷漠地看着她,说:“我会定时给你生活费,以后不要来找我,也不要再找北亭,我们之间就只有那些钱的关系。”   “南辰……”林美娟怔怔地看着林丘,眼底是不敢置信。   “吱呀”,急救室的房门被拉开,护士推着离忧的病房走了出来。杨海清见状连忙迎了过去,看着病床上的离忧,不禁红了眼眶,哽咽地说:“护士,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?”   “晚饭之前应该能醒。”见杨海清掉眼泪,护士安慰地说:“别担心,手术很成功,病人没有生命危险。”   “谢谢护士,谢谢。”   杨海清和林丘跟着护士去了病房,完全无视林美娟。林美娟颓丧地坐倒在长椅上,捂着脸‘呜呜’的哭了起来。   离忧醒来时,已经入了夜,林丘和杨海清正守在床前说话,见他醒来,连忙关切地询问道:“北亭,你醒了,感觉怎么样?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   离忧虚弱地摇摇头,说:“南辰,警察来过了吗?”   见离忧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,林丘心里一阵发酸,说:“来过了,放心吧,他这次跑不了了。”   林丘眼底的情绪,离忧看的清楚,他不禁长舒一口气,用脑袋开瓢为代价,抱稳男主大腿,虽然听上去有点扯,但这次他赌对了,只要今后他不犯大错,这辈子就能安安稳稳地过完。   杨海清心疼地看着离忧,说:“北亭,放心,妈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,我已经找了律师,这次王强必须付出代价。”   离忧握住杨海清的手,抱歉地说:“妈,对不起,这几天让您担心了。”   杨海清握紧离忧的手,说:“不怪你,是他们做的太过分。不过以后如果受了委屈,不要再躲起来,有妈在,妈给你做主,谁欺负你,妈就给你欺负回去。”   “妈,谢谢你。”离忧看着杨海清不禁红了眼眶。   “傻孩子,跟妈道什么谢。妈知道,这二十年来,你受了很多委屈,我没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,现在你回来了,妈以后尽量弥补你,需要什么直接跟妈说。”   见杨海清说到这儿,林丘顺势问道:“杨阿姨,您是不是没给北亭生活费?”   “生活费?”杨海清眉头微皱,说:“那天我把卡给罗阳了,让他转交给你。北亭,他是不是没给你?”   这事剧本里没有,离忧还真不知道,不过想起季罗阳打自己的那一拳,离忧决定打算小小地报复他一下。   “妈,可能是罗阳哥忘了吧,没关系,我已经成年了,可以自己赚钱,而且我已经找了兼职,不信你问南辰。”   杨海清恼怒地说:“兼职?那怎么成!这个季罗阳,敢跟我阳奉阴违,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!”   “妈,哥只是心疼南辰,所以才对我有意见,您别责怪他。” 第9章第9章   在离忧的极力劝说下,林丘应下了那部剧的邀约,第二天就带着行李进了剧组,这一去就要在剧组待至少三个月。   离忧在医院住了七天,这七天杨海清一直陪在床边,而季昭林和季罗阳在杨海清的逼迫下,也仅仅只露了一面,待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了。季北亭的爷爷奶奶更是离谱,甚至没来看一眼,倒是他的外公外婆来病房探望了一次,虽然气氛有些尴尬,到底尽了心意。   杨海清心里有气,直接带着离忧回了娘家,虽然是在乡下,但这宅子修的古色古香,面积相当于以前古时五进的院子,院子里有个花园,种了许多品种的兰花,还有一小片竹林,花园的四周是一圈的抄手游廊,宅子前面还开垦了一片菜地,在这里春天赏花,夏天乘凉,秋天吃瓜果,冬日晒太阳,一年四季都是享受。   离忧特别喜欢这种宁静的氛围,他之前的生活每日忙忙碌碌,却依旧一事无成,现在想来真的很累,还不如沉下心来,找份稳定的工作过平静的生活。   离忧和杨海清住在前院,房间紧挨着,外公外婆喜欢清静,住在后院。离忧清早起来,就看到外公杨明军正在院子里打太极,他走过去,笑着说:“外公,我也想学太极,您能教我吗?”   杨明军停下动作,看向离忧,说:“你真的想学?”   “想啊。以后拍戏说不定能用得上,况且还能强身健体,一举两得嘛。”   杨明军有些疑惑,总觉得离忧与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,说:“好,那你就跟着我学吧。”   杨明军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,每做一个动作,都会转头看一看,发现离忧竟学得有模有样,整套动作下来,半个小时过去,离忧丝毫没有不耐烦,依旧跟着杨明军学着,这让杨明军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,不知不觉地拉进了彼此的关系。   见杨明军停了下来,用毛巾擦了擦汗,离忧笑着说:“外公,您歇会儿,看看我打的怎么样,有不对的地方,您好帮我改正。”   “行,你打吧,我看着。”   离忧之前学过太极拳,和杨明军打的相差不多,只是他学的是武术,而杨明军打的只具备观赏性,所以仅仅学了一遍,他就记下了所有动作,只是故意打错了两个地方,这样杨明军就有了用武之地,也能拉进他们的关系,这才是离忧真正的目的。   离忧有些赧然地笑了笑,说:“外公,我是不是有点笨?”   “只跟着学了一遍,就打成这样,已经很不错了。”杨明军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。   “那明早外公打拳的时候,能叫上我吗?”   杨明军一愣,随即笑着说:“我起得早,你能起得来吗?”   “您要叫我,我一准能起来。”   “那成,明天我叫你。”   “外公,我们早饭怎么吃,是出去买,还是自己做?”   “你外婆应该已经去买了。”   “去买了?那外婆一般都在哪里买早点,我出去迎一迎。”   “不用。她平时不爱运动,也就买买早点买买菜的时候溜达一圈,就是想让她锻炼锻炼身体。还有那片菜地,也是这个用处。”   “外公,您和外婆的感情真好,真是让人羡慕。”   “你外婆跟着我受了半辈子的苦,如果没有她,也不会有现在的杨家,更不会有现在的生活……”杨明军顿住了话头,说:“人呐,年纪一大,就喜欢唠叨,不说了不说了。”   “外公,这就是您的不对了,我这刚准备听故事,您却打住了话头,这说半截留半截太难受了,我不管,您得把故事讲完了。”   杨明军刚想说话,就听杨海清出声说:“爸,你们爷孙俩说什么呢,这么热闹?”   “妈,您起了,外公正打算跟我讲他和外婆的爱情故事呢。”   杨海清怔了怔,随即笑着说:“这你得好好听听,你外公、外婆的爱情故事,那才叫浪漫,谁听了都得羡慕。”   “这么说妈也听过?”离忧上前挽住杨明军的手臂,说:“外公,您可不能偏心,也得讲给我听听。”   杨明军乐呵呵地说:“只要不嫌烦,那我就跟你说说。”   “怎么会?最近我在写剧本,正缺素材呢,身边有现成的,总好过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吧。”   杨明军的眼睛亮了亮,说:“怎么,你还想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剧本?”   “想,但也得经过您同意,你要不同意,我就不写。” 第10章第10章   在乡下休养了一个多月,离忧只觉得神清气爽,之前的光头,也长成了板寸。两天前,导师突然给他打电话,说是学校组织的演出有个角色想让他试试。他本想拒绝,专心做视频,可想了又想,他还是选择过来一趟,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做演员的梦。   剧本昨天他就收到了,通读了一遍后,离忧很喜欢这个角色,从最初的胆小懦弱,一点一点成长,到为了保护别人选择牺牲自己,整个人物很丰满,在配角里面算是比较出彩的。   离忧按照约定好的时间,来到排练厅门前,抬手敲了敲门,听到里面传来应门声,他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。   排练厅内坐着三个人,其中之一便是离忧的导师凌静,另外两人分别是郭明鑫和这次演出的导演,听林丘说过,好像叫常安。   凌静看着进来的离忧愣了愣,有些惊讶地说:“你是季北亭?”   离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说:“导师好。”   凌静笑着说:“你这只是换了个发型,去掉眼镜,跟换了个人似的,我差点没认出来。还是现在形象好,阳光、积极向上。”   郭明鑫见到离忧也有几分惊讶,说:“别说凌老师,我也没认出来,这简直大变活人!”   常安仔细看了看离忧,微微皱眉,似有些不满意,直接说:“剧本你看了吗?”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看了。”   常安翻开剧本,指了指上面的内容,说:“那你把这一段演一下。”   离忧凑近看了看,那是角色中间过度的一段戏,从胆小懦弱过度到甘愿牺牲,这个心路历程也是这个角色最难演的地方,这个度的拿捏很考验演员的演技。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导演,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准备。”   “行,你准备着,我去个厕所。”常安起身离开了排练厅。   凌静见房门关上,小声说:“北亭,别紧张,常老师平时就这样,并不是针对你。”   离忧笑了笑,说:“我知道,谢谢导师,那我去准备了。”   “好,去吧。”   离忧走到一旁,将身上的背包放下,从里面拿出假发戴好,又拿出之前的黑框眼镜戴上。离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明亮的眼睛慢慢变得暗淡,等他回过头来时,阳光帅气的形象不见,整个人变的阴郁起来,他身上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黑气在笼罩。   凌静和郭明鑫看的一愣,相互对视一眼,都感到不可思议。   房门被推开,常安从门外走了进来,当他看到离忧时,也是一阵怔忪,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,脸上的不满消失,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,说:“准备好就开始吧。”   ‘开始’两个字落下时,挺拔的离忧微微佝偻起了身子,眼神惊惧地四下看着,最后目光定了下来,惊惧地眼睛一点点变红,站在原地无声地摇着头,随后迈出一步,最后狂奔过去,跪在地上用力的搬开四周的东西,小心翼翼地伸手靠近,惊惧、不安、紧张,种种情绪在眼里交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很快,他的手指停顿了下来,随之颤了颤,眼泪涌出眼眶,整个人愣在了原地。过了差不多一分钟,他才收紧怀抱,泪如雨下……   明明是无实物表演,却看得在场的人一阵压抑,仿佛他怀里本就有个人,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。全程离忧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,却让人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疼。   离忧表演完许久,三人才从余韵中回神,常安擦擦眼角,激动地鼓起掌,大声叫道:“好!”   “演技值加十。”   机械又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,让离忧一阵怔忪。不过他很快回过神,将眼镜和假发取了下来,腼腆地笑了笑,说:“谢谢导演。”   如果不是离忧的眼睛红着,凌静还以为刚刚发生了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,她不禁赞叹地说:“北亭,你真的很有演戏的天赋,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?”   郭明鑫眼底闪过嫉妒,演艺圈就这么大,每一个同行都是争饭碗的人,离忧的演技甚至比林丘还好,这不得不让郭明鑫警觉。他之所以向常安推荐离忧,就是因为上次‘亲眼目睹’离忧将林丘推下台阶,他一直将林丘当做自己的头号敌人,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再加上之前的季北亭虽然有几分演技,却比不上林丘,在郭明鑫看来构不成威胁,没想到今天的试戏,离忧会有这样惊艳的表现,郭明鑫说不出此时心里是什么感受。   虽然心思百转,郭明鑫还是笑着说:“凌老师,常老师,我的眼光不错吧,我就说北亭绝对能行。”   常安高兴地说:“不错不错,确实是个好苗子,这个角色就这么定了,明天开始你就跟着一起排练,距离演出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,大家要抓紧时间。”   郭明鑫担忧地说:“常老师,现在距离演出还有不到一个月,季南辰却还在剧组拍戏,万一赶不过来,或者日子久了,串了戏,那咱们这辛苦大半年的排演,可与。熙。彖。对。读。嘉。就白费了。” 第11章第11章   “那你说我该怎么做?”   郭明鑫见离忧这么问,拉着他走向一边,小声说:“你现在可是季家的小少爷,以季家如今的地位,想要毁了一个人,还不轻而易举。”   离忧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,说:“这个不太好吧,毕竟当年他也只是个婴儿,也是身不由己……”   “当年是身不由己,但现在不是。”郭明鑫看着离忧有些恨铁不成钢,说:“那天明明不是你推的他,他却在学校里到处散播谣言,丑化你的形象,这明显就是想毁了你。你演技这么好,又是季家的小少爷,以后好的资源多得是,成影帝那也是早晚的事。可一旦毁了声誉,那就算季家再有势力,大众也不买账,说不准到时候季家还会再一次抛弃你。北亭,这种时候你可不能心慈手软。”   离忧脸上的挣扎更甚,说:“我再想想。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   看着离忧离开的背影,郭明鑫脸色阴沉了下来,暗自嘀咕道:“看来还得加把火才行。”   离忧摆脱了郭明鑫,不屑地冷笑两声,他这样的小把戏,但凡不是被怨恨冲昏了头脑,都不会中计。只可惜剧本里的季北亭原本的性格就很阴郁暴躁,再加上回归季家后过得并不如意,所以很轻易就被郭明鑫挑起了怒火,以致于最后搭上了自己的人生。   离忧拿出手机,给林丘拨了过去,可连续打了几个,都是无人接听。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,不禁有些纳闷,却也没有多想,打了一辆网约车,就直接回了外公家。   从浴室出来的林丘,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手机,挣扎了一会儿,还是拿了起来,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,心里的烦躁顿时消散了不少,正想给离忧发消息,手机却突然来了电话。看了看上面显示的名字,林丘没有犹豫,直接接通了。   “喂,李导,您找我。”   李岩是国内知名导演,也是这部剧的总导演,他是拍电影出身,也曾拿过国际大奖,这部电视剧是他转型后的处女座,再加上剧中的男女主都是国内知名演员,曾经的视帝视后,所以还未上映,就很受观众的期待。   “王洋那边出了点状况,现在改拍你的戏份,快点过来吧。”   “好,我马上过去。”林丘没有耽搁,换好衣服就出了酒店,径直开车去了拍摄场地。   离忧刚进门,就碰到了季罗阳,他连忙打招呼:“罗阳哥,你来了。”   季罗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打算。   站在门后的杨海清走了出来,不满地说:“季罗阳,你什么态度,没听到北亭跟你说话吗?”   离忧刚进门的时候,就看到了门后的杨海清,所以和季罗阳打招呼的时候,他的表情故意带了些期待,而在看到季罗阳的反应后,又故意做出失望的表情。   果不其然,杨海清在看到离忧的表情后,对季罗阳的冷漠发了火。   离忧连忙走上前,挽住杨海清的手臂,说:“妈,哥刚才跟我说话了,只是声音太小,您没听见。”   杨海清看着季罗阳眉头皱紧,说:“北亭,你别为他说好话,他什么态度我看的清清楚楚。季罗阳,他是你亲弟弟,就算从小不在我们身边,那也是与你血脉相连的兄弟,你这是在做什么,这就是你当哥哥的态度?”   “妈,你别被他骗了,他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。”   “季罗阳,我就不明白了,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北亭?他是我的亲骨肉,你的亲弟弟,在外受了二十多年的苦,好不容易被找回来了,你这个当哥哥的不说补偿他,反而对他冷漠至极,甚至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他,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杨海清越说越气,眼底满是失望。   “妈,您知不知道他背地里干了什么?”季罗阳瞪着离忧,说:“他不仅虐待小动物,有暴力倾向,甚至还跟踪南辰。南辰从台阶上摔下来那天,他就利用弹球致使南辰摔伤,幸好当时南辰护住了后脑,否则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。”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.t_x_t _8_0. c_o_m   杨海清听得愣在了原地。   离忧看了看季罗阳,又看了看杨海清,苦涩地笑了笑,说:“罗…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,你放心,我现在就走,离你们远远的,就当一切都没发生。等我毕了业,就离开宁城,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,也请你……嘴下留情,给我留条活路。”   离忧说完转身就走。   杨海清猛然回神,脚步匆匆地追了出去,叫道:“北亭,等等,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……” 第12章第12章   “好了,好了,你们娘俩赶紧回家吧,站在门口像什么话。”不知道什么时候,杨明军老两口来到了两人身旁。   离忧松开杨海清,低垂着视线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声音沙哑地说:“外公,外婆,对不起,让你们跟着操心了。”   “都是一家人,说什么傻话,赶紧回家。”杨明军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   季罗阳小时候经常住在老宅,可自从上了初中就很少再过来,久而久之,祖孙之间的感情淡了,而离忧虽然只在这里生活了月余,但一家人朝夕相处,离忧又懂得讨老人欢心,将心比心,老人家的心自然就偏了。   一家四口回了家,离忧到洗手间洗了把脸,有些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些许,刚才他并不是虚情假意,是真的代入了季北亭的感情,伤心、难过、恐惧、不安,所有的情绪都是真的。   脑海中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演技值加十,演技值已达五十,可自动生成剧本精灵。”   “剧本精灵?”离忧不禁产生疑问,自从他来到剧本世界,这个陌生的有些机械的声音就时不时的在脑海里响起,一开始离忧以为是错觉,现在他确定这个声音真实存在,而且只有他自己能听得清。   突然,镜子变得模糊,就像蒙上了一层水雾,离忧下意识地伸手去擦,却发现手下的镜子是干的,那水雾就像是在镜子里面一样。   离忧抬手揉了揉眼睛,再次看向镜子时,那水雾发生了变化,分布在镜子各处的水雾慢慢汇聚,最后形成一个透明的圆球,圆球左右摆动,甚至来回弹跳,就像是他书包上挂着的那颗弹球。   突然圆球伸出了一只肉乎乎的爪子,然后对称的地方又伸出一只,随后便是两只脚,脑袋和身子也慢慢成形,透明的,圆滚滚地未知生物突然从镜子里跳了出来,‘啪叽’一声,拍在了离忧的脸上。冰冰凉凉、滑滑溜溜的触感,特别像是超市里卖的那种儿童果冻。   离忧伸手将脸上的东西抓下来,反射性地丢在了地上。那东西像是被摔疼了,发出‘哼唧哼唧’的声音,手脚分别抬了抬,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两只爪子摸了摸脑袋的位置,“呜呜,主人,你不喜欢我吗?”   离忧惊奇地看着地上的一坨,说:“你竟然会说话?” ㈧_ ○_電_芓_書_W_ w_ ω_.Τ_Χ_t_捌_0. c_c   小精灵委屈巴巴地纠正道:“主人,鉴于人类的量词,我应该论‘只’,不论‘坨’。”   “你就是那个什么剧本精灵?”离忧蹲下身,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身子。   “别,哈哈,主人,别,哈哈,好痒。”小精灵一笑,透明的身子里就像有水流动一样,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。   离忧新奇地看着小精灵,问:“你是由什么构成的?水吗?如果给你扎一针的话,会不会漏水?”   小精灵的笑声戛然而止,圆滚滚地身子利落的站了起来,一溜烟的功夫躲到了桌子底下,抱着桌子腿瑟瑟发抖,透明的身子变成了蓝色,即便看不到它的五官,也能让人清晰的体会到它的心情。   离忧讪讪地笑了笑,说:“你别害怕,我也就是单纯想想,没打算真给你扎一针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,有什么作用?”   小精灵抱着桌子腿,探出头来看看离忧,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假,怯怯地说:“我是剧本精灵,指引主人完成任务,然后离开剧本世界。”   听到这儿,离忧的眼睛亮了亮,连忙问:“那我要完成什么任务,才能离开这个剧本世界?”   “主人,您的任务是积攒演技值,当演技值达到满值,就能离开剧本世界。”   离忧接着问:“积攒演技值?那我现在有多少演技值,多少算是满值?”   “主人之前的演技值是五十,但因为我的出现,那五十的演技值已经清零了,主人需要重新积攒演技值,达到一百满值,才能离开这个世界。”   离忧一听,看着小精灵的眼神变得不善,说:“那我能退货吗?”   小精灵似乎察觉到了危险,连忙缩到桌子腿后面,瑟瑟发抖地说:“主人,每个来剧本世界完成任务的人,都需要有一个剧本精灵作为指引,不能退的。”   离忧怀疑地问:“真的不能退?”   “真的。”小精灵再次缩了缩身子。  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,说:“你叫什么名字?别人能看到你吗?”   “我叫球球。这个世界只有主人能看得到我,也只有主人能听到我说话。”   “那我要怎么积攒演技值,有具体的任务吗?”离忧问出心中疑问。   “这个没有具体任务,因为主人本身就在剧本中,只要主人表演的够出彩,系统会自动增加演技值,就像之前一样。” 第13章第13章   离忧正躺在床上逗弄球球,冰冰凉凉、滑滑溜溜,捏起来的手感不要太好,绝对的解压神器。而球球则认命的在离忧手里躺平,即便它没有五官,也能让人体会它现在的心情,摊上这么一个主人,它还能怎么样。   突然手机‘嗡嗡’的响了起来,离忧手上的动作一顿,就在球球以为它即将摆脱魔爪的时候,离忧将它放进了左手,用右手接起了电话。   “喂,南辰,你回来了。”离忧一句话将之前给他打过电话的事点了出来。   “嗯,刚才我在拍戏,手机放在休息区,同组的女演员帮我接的。”也是一句话,林丘将刚才为什么有个女人接电话,解释了一遍。   “原来是这样啊,我还说怎么这么晚了会有女生接你电话。”离忧才不管对面发生了什么事,之前顶多是八卦的心态作祟。   “你……不会是误会了吧?”林丘说不出此时是什么心态,有些紧张,甚至还有些期待。   “没有,就是有些奇怪。”离忧不禁在心里吐槽:我误会什么,又不是乔兰。   林丘在松了口气的同时,又有些失落,转移话题道:“今天你说去了学校,是有课吗?”   “不是。两天前我接到导师的电话,说你们演出的那部剧有个演员出了事,不能再参加演出,让我去试戏,过程很顺利,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演出了。”   “那你试的哪个角色?”   “林初,剧中最悲情的那个角色,和你还有对手戏呢。”   “那个角色啊,其实我觉得这部剧里最出彩的就是那个角色。”   “嗯,我也觉得,演起来很有挑战性,我很期待和你的对手戏。”   听出离忧语气中的兴奋,林丘也跟着扬起嘴角,犹豫了犹豫,问:“北亭,之前我听电话里好像有郭明鑫的声音,你和他很熟吗?”   离忧怔了怔,随即想起他和林丘通电话时,好像郭明鑫叫了他一声,随即笑着说:“听导师说,这个角色是他推荐我出演的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之前跟他也没什么来往。”   “他推荐的?”林丘皱起了眉,说:“那他都跟你怎么说的?”  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他说你和乔兰在学校里四处造谣,到处说上次是我把你从台阶上推下来的,现在学校里风言风语,都在传我是因为怨恨你,所以才故意害你。”   “他胡说八道,我从来没说过这些,你千万别信。”   离忧故意沉默不出声,等着他继续解释。   见离忧不出声,林丘顿时有些沉不住气,说:“北亭,郭明鑫一直看我不顺眼,处处和我作对,他这么说明显是在挑拨离间,你千万别听他的。”   又是一阵沉默,离忧这才开口说:“我相信你,可学校里确实有很多风言风语,而且……”   “而且什么?”林丘丝毫没有察觉,主动权不知不觉又回到了离忧手中。   “今天季罗阳来找我,我们闹得很僵……”离忧顿了顿,轻声说:“南辰,我以为找回了真相,我的苦难就结束了,可为什么事情变得越来越糟?我没想过要从你那里夺回什么,我只是想平静的活着,怎么就这么难?”   离忧的声音越来越轻,到最后甚至能听出压抑的哽咽。   林丘心里一揪,说:“季罗阳是不是又打你了?”   离忧再次沉浸在季北亭的情绪里,哑着嗓子说:“没有,被妈拦住了。”   林丘眉头皱紧,说:“北亭,你别搭理他,他就是个牛脾气,待会儿我就给他打电话。你就好好在外公家呆着,先别回季家,等我这边一结束,就回去找你。” 第14章第14章   第二天一早,太阳穿过玻璃射了进来,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,将离忧从睡梦中叫醒。他睁开眼睛,伸了个懒腰,整个人神清气爽,完全没有精神透支的后遗症。   离忧的动作惊醒了床上的球球,它几乎是反射性地钻出被窝,一溜烟地滚下了床。‘啪叽’,球球的身子粘在了地板上,费劲吧啦地抬抬腿、抬抬手,最后是肚皮,用力过猛的它直接打了个滚。   看得离忧一阵好笑,说:“瞧你那点出息,不就捏了你几下,至于吓成这样吗?”   “几下?”球球哀怨地小声控诉道:“是几块吧。”   离忧讪讪地笑了笑,说:“意外,纯属意外,做精灵要大度,别这么小气。”   球球躲在衣橱后面,探着脑袋看他,那模样明显是不信。   离忧竖起手指,神色严肃地说:“我保证,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犯类似的错误,这总行了吧。”   球球透明的小爪子挠了挠脑袋,似是在判断离忧话里的真实性,随后磨磨蹭蹭地从衣橱后面走了出来。离忧见状摊开手掌,示意它跳上来。球球犹豫了犹豫,还是跳上了离忧的手心。   离忧伸手戳了戳它的小肚皮,说:“放心,我说话算话。”   离忧起身下床,来到衣橱前换了衣服,将球球塞进口袋,出门去洗漱。今天第一天参加排练,他不能迟到。   见杨明军已经在院子里打拳,离忧出声说:“外公,您怎么没叫我?”   “就算我不叫你,你不是也起来了吗?来吧,我也是刚刚开始。”   “成。”离忧在杨明军身边站定,和他一起打起了太极。   一套拳打下来,离忧也差不多该出发了,从桌上拿了根油条,说:“妈,今天我还得回学校,快迟到了,早饭就不吃了。”   “别着急,吃完早饭我送你过去,正好今天我也要回市里一趟。”   离忧闻言坐了下来,说:“妈,你今天有课吗?”   “不是。”杨海清犹豫了一瞬,说:“北亭,昨天我帮你联系了心理医生,想带你去看看。”   离忧笑了笑,说:“妈,其实我早就想去看心理医生了,只是之前没这个条件,您能帮我联系,我很感激,您放心,我一定积极配合治疗,争取早日康复。”   见离忧没有抵触心理,杨海清不禁松了口气,说:“北亭,你能这么想,我很欣慰。这个心理医生在业界很出名,我还是托关系才预约上,以他的能力肯定能帮到你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嗯,我听您的。”   老两口见状也是一阵欣慰,一顿饭吃下来,氛围比昨晚轻松了许多。   饭后,杨海清开车送离忧去学校,两人约好了时间,杨海清便开车回了季家。   离忧来到小礼堂的时候,参演的人基本到齐了,只有郭明鑫迟迟没来。常安给他打了电话,随后就将离忧介绍给了众人。   因为之前离忧来过一次,再加上最近因为季家真假小少爷的事,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,根本不用介绍,他们也知道离忧是谁。   有那么几个人客气的跟离忧打了招呼,但多数人对离忧的态度很冷淡,甚至有些排斥。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就是这部剧的女主角梁珊珊,以及胡小兰。她们两个是季南辰的迷妹,对季南辰是绝对的拥护,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季南辰,而离忧因为之前的事成功地上了她们的黑名单。   “常老师,这人人品有问题,您怎么能找他来参演咱们的剧呢?”仗着是这部剧的女主角,梁珊珊直接将枪口对准了离忧。   “就是,这种人如果进咱们剧组,那就相当于熬好的汤掉进一颗老鼠屎,谁还来看咱们的剧。”胡小兰跟着应和道。   离忧被说的面色涨红,委屈又愤怒地说:“你们这是什么意思?为什么针对我?”   “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,别以为仗着季家小少爷的身份,就可以胡作非为,别人怕你,我梁珊珊可不怕你。”   “还有我!南辰学长就算不是季家的小少爷,也比你强千倍万倍,整天就知道背后耍手段害人,看着你就觉得恶心。”   两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,自以为是地为她们心中的男神伸张正义。   离忧焦急地为自己辩解,说:“我没有,南辰摔下楼梯不是我推的,是他踩到了自己的鞋带……”   梁珊珊打断离忧的话,说:“你不用狡辩了,是非黑白我们心里清楚,敢做不敢当,真是怂!”   离忧看了看周围的人,见他们看向他的表情多少都掺杂着厌恶,心里沉甸甸的,他现在终于能真正体会季北亭的心情,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极端,都是因为他身边这些人逼得,被他们的不信任,被他们的冷漠,生生逼成了那副模样。正如某本书上说的,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,周围这些人也没有一个是无辜的。   离忧明鬻玺亮的眼睛一寸一寸地暗淡下来,他沉默地拿出手机,给林丘拨通了电话。   “喂,北亭,你还好吧?”离忧开了扬声器,所有人都听到了林丘的声音。 第15章第15章   和林丘打完视频电话,离忧就去了附近的商场闲逛,顺便买些拍视频要用的道具。离忧戴着耳机,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球球闲聊,即便被人看到,也不会感到奇怪。   “唉,不能参加演出,还真有点遗憾,那个角色我很喜欢。”   “主人,你不是已经在剧本中吗?每时每刻都在表演着,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那个剧中剧?”球球手脚并用的扒着离忧的衣领,在他耳边奇怪地问。   离忧愣了愣,随即释然地笑了笑,说:“说的也是,你这个小不点倒还有点用处。”   球球‘嘿嘿’笑了两声,大着胆子在离忧脖子上蹭了蹭。   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商品,离忧叹了口气,说:“可是没戏演就没钱花,难不成我还要伸手向别人要吗?”   “主人,你这么努力不就是想抱男主大腿吗?有他赚钱就行了。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说:“我抱男主大腿,是不想他出手对付我,又不是傍大款,他跟我非亲非故的,我伸手找他要钱花,这不是笑话吗?”   “主人,你现在用的钱就是男主给的啊。”球球的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。   离忧脸上的表情一僵,伸手将球球从衣领上揪了下来,使劲的捏了几下,塞进了口袋里。球球被离忧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有些懵,四仰八叉地躺在口袋里,半晌没想明白到底哪里惹到离忧了。   转了一圈,买了该买的东西,离忧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转账信息,是杨海清转给他的,他打开信息仔细看了看,发现账户竟然多出十万块。   离忧不禁感叹道:“看来季北亭的家里确实是有钱,这说转就转了十万块。”   紧接着杨海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离忧直接接通了电话。   “喂,北亭,我给你转的钱收到了吗?”   “妈,这些钱太多了,我用不了这么多。”   “你不是一直想换个新手机嘛,下午去看完心理医生,妈陪你好好逛一逛,再买几套衣服,这眼看着就要换季了,多备上几套。”   “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钱。”   “不多。你以后花钱不用省着,不够的话,妈再给你打。”杨海清转移话题道:“上午排练的怎么样,顺利吗?”  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上午没排练,我跟常老师辞演了。”   听出离忧语气的不对,杨海清连忙问:“北亭,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,你现在在哪儿呢?”   “我在商场,买了些东西。”   “你等着,我这就去找你。”   离忧给杨海清发了位置,便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了下来。点的奶茶刚端上来,还没来得及喝,就听身后有人在叫他,“季北亭!”   听语气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,离忧真的不想搭理,但人家却不依不饶,以为他没听见,索性来到他桌子前。离忧抬头看了过去,来人不是别人,正是季北亭的亲妹妹季小西。   季小西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扭曲着,她瞪着离忧,说:“季北亭,你个害人精,都是因为你,我们的家都要散了。”   “你们家?”离忧难过地看着季小西,说:“那我呢?他们也是我的爸妈,凭什么就只能疼你爱你,我就只能一无所有?”   “季北亭,不对,是高小涵,你别妄想了,我们是不会承认你的,季南辰才是我二哥。我劝你识趣点,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,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!”   季小西的闺蜜高彩儿拉了拉她的手臂,小声说:“小西,这里是公共场合,你这么闹有点不太好吧,你看人家都在看我们呢。”   季小西甩开闺蜜的手,说:“这事你别管,他缩在外公家一个多月,好不容易让我堵到了,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   季小西说话毫无顾忌,让离忧听得眉头直皱,再次为季北亭感到委屈,越是和季家人相处,他越觉得能够理解季北亭的黑化。   “为什么?我哪里做错了?明明我才是与你们血脉相连的亲人,你们为什么不认我?”   “陪我们一起长大的是季南辰,跟你高小涵没有关系,我们在乎的不是那点血缘关系,而是相处二十多年感情。”季小西眼底的愤怒突然变成鄙夷,说:“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,不过就是贪图我们家的钱。我明确地告诉你,我爸说了,就算你回来,季家的家产也跟你没有关系。”   离忧失望地垂下眼,说:“嗯,我知道了,你现在可以走了。” 第16章第16章   离忧跟在杨海清身后,在前台小姐的引领下,径直走向心理诊室。据前台小姐说他们无忧心理咨询室有十个全国知名的心理医师,每一个心理医师都有专门的诊室,而杨海清预约的是他们这儿最好的心理医师,名字就叫辛无忧,也是他们的老板。   来到一号诊室门前,前台小姐抬手敲了敲房门,待听到里面的回应,便握住把手推开了房门。   “辛医生,您预约的病人到了。”   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 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离忧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。   前台小姐让开门口的位置,笑着说:“两位请进。”   杨海清和离忧对视一眼,率先进了门,离忧则紧随其后。当他看到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时,不禁愣了愣,随即反应过来,这人分明就是现实中他去试镜,碰到的那个上身穿着西装,下身穿着短裤拖鞋的男人。   离忧捏了捏口袋里的球球,想问问它认不认识这个男人,可身边站着杨海清,他又不方便问,只能耐心地找机会。   辛无忧看了看离忧,最后目光落在杨海清的身上,微笑着说:“这位应该就是杨教授吧。”   杨海清优雅地笑了笑,伸出手说:“辛医生你好,我是杨海清。”   辛无忧伸手与杨海清握了握,说:“杨教授你好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   杨海清转身看向离忧,介绍道:“他就是我的儿子季北亭,还得麻烦辛医生好好帮帮他。”   “杨教授放心,我一定会竭尽全力,只是我们治疗的时候要避免有外人在,所以还得请杨教授回避一下。”   “好。”杨海清拍了拍离忧的肩膀,温柔地说:“北亭,好好配合辛医生治疗,我就在门外,有事叫我就行。”   “妈,你放心,我明白该怎么做。”看出杨海清眼底的担忧,离忧轻轻抱了抱她,说:“等结束了,我们去看电影。”   “好,去看电影。”   杨海清没再多说,转身离开了诊室,并随手关上了房门。   离忧看着对面的辛无忧,试探地说:“辛医生,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?”   辛无忧勾了勾手指,窝在离忧口袋里的球球,突然身不由己地飘了出来。   离忧见状连忙说:“你果然是那个骗我试镜的男人。你到底是谁,为什么要骗我进这里?”   “骗?我可没骗你,是你自己上的楼。况且在这里磨炼演技不好吗?现实世界里你可拿不到这么好的本子。”   离忧竟被怼的无言以对,确实是他自己上的楼,现实里他也确实拿不到好剧本,可这剧本的角色也太惨了点,以致于他刚来剧本世界就挨打,没过几天又被人开了瓢,简直不要太悲催。   “季北亭是这部剧里人物最丰满的角色,戏份虽然不如男主多,却非常考验演技,是你磨炼演技的最佳人选,你有什么好抱怨的?”   离忧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,季北亭确实比季南辰难演得多。被对方三两句拿回了主动权,离忧总觉得有些憋屈,说:“那你们为什么选中我?”   “抽中的。全世界这么多人,被抽中的几率是几十亿分之一,你很幸运。”   “那这么说还有其他人被抽中?”   “嗯,没错,你不是唯一的幸运儿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慢慢整理着自己崩塌又重建的世界观,问: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   “我是维护剧本世界治安的执法者,出现在剧本世界并不奇怪。”   “维护剧本世界治安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还有人会破坏剧本世界吗?”   “有,就比如你。”辛无忧用手指点了点离忧。   “我?你说我破坏剧本世界?”离忧指着自己的鼻子,不敢置信地看着辛无忧,说:“你在开玩笑吗?我可没搞破坏,你别想碰瓷。”   “别紧张,我只是打个比方。”辛无忧顿了顿,接着说:“你们这些进入剧本的人,我们称之为闯入者,闯入者进入剧本必须完成相应的任务,才能回归现实世界,但有些闯入者不能或者不愿回到现实世界,那么他们就会利用知晓剧本走向的优势,肆无忌惮地以任意方式破坏剧本世界,以满足自己的欲望,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破坏者。”   “那如果你们发现破坏者,会把他们怎么样?”   “视情况而定,如果情节特别严重,会选择彻底抹除。情节轻微者,也会做出一定惩罚,例如被晦气缠身,在现实世界中他会很倒霉,非常倒霉,直到惩罚期结束。”   离忧听得心里一阵发寒,接着问:“不愿意回到现实世界的还能理解,但不能回到现实世界是什么意思?” 第17章第17章   一直等在门外的杨海清见离忧出来,连忙迎了过去,关心地问:“北亭,你感觉怎么样,不会感觉不舒服吧?”   离忧摇摇头,笑着说:“不会,辛医生很懂我,让我觉得和他聊天很舒服。妈,以后我自己过来就成,您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。”   虽然很肉疼给出去的诊费,但为了应对以后被人爆料,该来的还是得来,不仅要来,还得违心的为辛无忧说好话,离忧真是越想越觉得这钱花的冤枉。   杨海清闻言不禁松了口气,说:“你觉得舒服就好,以后好好配合辛医生,相信用不了多久,你的病就能好。”   离忧温顺地点点头,说:“妈放心,我一定配合,等治好了病,我就去工作,赚钱养您和外公外婆。”   杨海清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,见辛无忧从诊室出来,连忙走了过去,问:“辛医生,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?”   “杨教授,北亭的情况有些复杂,需要长时间的治疗,不过他很配合,相信只要坚持,一定能恢复正常。”辛无忧这话说了等于没说,很高级的废话。   杨海清点点头,说:“我相信辛医生的能力,那北亭的病就交给您了。”   “杨教授放心,我一定尽力而为。我还有病人,杨教授如果想要详细了解北亭的病情,可以晚上给我打电话。”辛无忧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。   “好,那我们就不打扰辛医生了,下周再见。”   离忧看着辛无忧,总觉得有些不对劲,好似和之前的那个人有些不同。不过想想他的身份,离忧也就释然了,没再多说,直接和杨海清离开了。   接下来的几天,离忧一直待在老宅,拍拍视频,种种菜,日子过得很是清闲。只是拍的视频离忧并没有发,他现在必须销声匿迹一段时间,和他做心理治疗的时间相契合。如果这种时候他再上传视频,之前的事爆出来后,很容易让大众产生反感,到时候想洗白就没那么容易了。   鉴于之前和辛无忧的谈话,这几天离忧和林丘的联系少了许多,刻意地跟他保持距离,现在他们俩可是真正的八字不合,一见面铁定有血光之灾,虽然剧本世界的力量不会让他死,但伤在身上他也受罪啊,还是悠着点吧。   这期间常安也曾打电话给离忧,邀请他继续那部剧的演出,也被离忧拒绝了。还有郭明鑫,自从离忧辞演,他隔三差五给离忧打电话,挑拨他和林丘的关系。离忧虽然很不耐烦,却也敷衍地听着,毕竟在原剧情中他和郭明鑫狼狈为奸,如果他和郭明鑫彻底断了联系,说不定剧本世界的力量又搞出什么幺蛾子。他还是盯着点,当一回卧底,如果郭明鑫打算对付林丘,他还能通风报信。   “卡,收工。”导演李岩喊了一声。   正在演出状态的林丘顿时放松了身体,和对手戏的女演员笑着打了声招呼,就转身出了摄影棚。   “南辰,你过来一下。”扩音器里传来李岩的声音。   林丘脚步一转,走向监控室,来到门口敲了敲门,随后便走了进去,说:“李导,您找我。”   李岩微笑地看着林丘,温声说:“你的戏份都完成的不错,很投入,也贴合剧本人物的状态,完全不像新人,我没看错人。”   林丘谦逊地笑了笑,说:“这还多亏了李导,如果不是您带着,我怎么能这么快进入状态。您放心,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。”   林丘现实世界中就是做传媒的,太了解这些导演和演员的心态,现在的他不是公司高管,只是一个新入职的小演员,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。   李岩越看林丘越满意,脸上的笑意也越真切,说:“我打算给你加场戏,改一改结局,这是剧本,你拿回去看看,如果没什么问题,我们就按照新剧本演。”   林丘接过剧本,脸上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,感激地说:“李导,您对我实在太好了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。”   林丘的表情取悦了李岩,他笑呵呵地说:“你也不用谢我,我就看你是个好苗子,想着多培养培养你,这以后如果真的大红大紫了,别忘了我就成。”   “李导放心,我不是那种白眼狼,您对我的好,我都记在心里,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,您直接说一声就成。”林丘表情诚恳,眼神真挚,很有说服力。   “行了,你回去吧,好好看看剧本,明儿咱们就开拍。”   林丘再次道谢后,转身出了监控室,虽然现实世界中他是个妥妥的富二代,却不是那种游手好闲,只知道败家的主儿,能做到传媒公司执行总裁,那也是靠的真本事,其见人说人话,见鬼口说鬼话的水平,那是练就的炉火纯青,和离忧相比,演技是一点不差。 第18章第18章   “你是不是以为就自己聪明,把别人都当成傻子?”   男人继续狡辩道:“我是在拍摄附近的夜景,这有什么问题吗?”   离忧刚想说话,就听到一阵警笛声,他拿着无人机去看门,说:“有没有问题,你跟警察说吧。”   男人见状想要上前,却被杨海清拦了下来,看看她不知从哪儿拿来的铁锨,男人犹豫了一瞬,还是留在了原地。   离忧打开院门,看向门口穿着制服的警察,说:“警察同志,你们终于来了,有个男人翻墙进了我家,我怀疑他没安好心。”   “人呢,在哪儿呢?”两名警察说着就进了院门,看了看拿着铁锨的杨海清,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院子里的男人身上。   男人见警察来了,连忙解释道:“警察同志,这都是误会,我的无人机出现问题,落在了这个院子里,我翻墙进来就是为了找东西,没有恶意。”   警察上下打量男人,说:“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。”   男人连忙把身份证拿了出来,交给警察,说:“警察同志,我真是来找东西的,不是小偷,他们家的东西,我一样都没动。”   “梁晓东。”警察一边做登记,一边说:“你来找东西,完全可以叫门,翻墙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我之前敲了门,可没人应,那无人机又对我很重要,我一着急就做了糊涂事。”   警察转头看向离忧,指了指他手里的无人机,说:“你说的就是他手上拿的那个?”   梁晓东连忙点点头,说:“就是那个。警察同志,我就是一时糊涂,才干了这样的蠢事,我认罚,您看这事能不能私了?”   离忧拿着无人机走了过来,说:“警察同志,他这无人机是拍摄用的,上面有摄像头,我怀疑这里面有偷窥我家的内容,申请查看拍摄的视频。”   “没有,我平时就爱拍点东西,这里的风景不错,我就过来采风,没有偷拍。”   警察接过无人机看了看,发现了离忧所说的摄像头,说:“有没有偷拍看过才知道,现在案情有些复杂,你们跟我们回一趟所里吧。”   “好。”离忧自然是没问题。   男人看上去有些慌张,说:“这么点小事,没必要去派出所吧,你们说个价,咱们私了不就得了,干嘛弄这么麻烦。”   杨海清也看出了不对劲,说:“我们家不缺你那点钱,该怎么做就怎么做,坚决不私了。”   连杨海清都看出了不对劲,警察自然也不例外,两人一左一右来到梁晓东身边,说:“既然人家不私了,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   梁晓东一看这架势,明白今天轻易走不了了,也就放弃了挣扎,在两名警察的包夹下,上了警车。虽然他在车上依旧坚持说自己只是采风,没有偷拍,但他越是这么说,车上的人越是不信。   来到派出所,众人做完登记后,警察勒令梁晓东交出无人机的数据线,查看里面的视频,果然不出所料,视频里的内容全是拍摄的老宅,尤其是离忧出现的画面尤其多。   离忧指着视频,质问道:“你还说这不是偷拍?”   事情已经明了清晰,梁晓东却还在狡辩,说:“说实话,我是拍摄了老宅,也是因为对这宅子感兴趣,没别的意思。”   “你还真把我们当成傻子了?”离忧不再搭理梁晓东,转头看向警察,问:“警察同志,他不止未经允许进入我家住宅,还跟踪偷拍,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人身安全,我要请律师告他,还请你们帮我们保存证据。”   梁晓东一听,连忙说:“唉唉唉,不是,我没偷拍,进去也只是找东西……”   离忧见梁晓东还在狡辩,说:“警察同志,他这两样罪加起来要判多久?”   警察明白离忧的意思,配合地说:“从重处罚的话要三年,还要处罚金。”   “三年?”梁晓东一听慌了神,说:“不是,警察同志,这事我不是主谋,顶多就是个从犯,咱不能从重处罚吧。”   警察和离忧对视一眼,说:“那这么说你是承认偷拍了,对吧。”   “是是是,我承认偷拍,但我也是受人指使,你们问什么我说什么,这样应该能算自首吧,我争取宽大处理。”相较于私闯民宅,偷拍的处罚要轻的多,梁晓东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。   “那你说吧,你是受谁指使进行偷拍的?”   “是季罗阳。”梁晓东一脸菜色地说:“警察同志,这季罗阳跟他们可是一家人,纯属自家矛盾,根本用不着麻烦你们。”   杨海清的神情一滞,明显没想到这让人偷窥的幕后主使,竟然是季罗阳。 第19章第19章   这天下午,离忧还在睡午觉,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,他好奇地坐起身看向窗外,只见一群人走了进来,走在最前面的是季北亭的爷爷季英杰,身旁跟着的是他老伴高晓玉,以及季昭林、季罗阳和季小西。一家人整整齐齐地上门,离忧总觉得来者不善。   杨海清也听到了动静,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冷淡地打招呼道:“爸妈,你们怎么来了?”   季英杰看看杨海清,直截了当地问:“你爸呢?”   “在午休。爸妈,厅里坐吧,有话我们坐下说。”即便杨海清心里对季家人再不满,也保持着基本的教养。   季昭林跟着应和道:“爸妈,海清说得对,我们进去坐下来好好说。”   季英杰和高晓玉没说话,径直走向前厅,季昭林讨好地朝着杨海清笑了笑,杨海清也仅仅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。   季罗阳和季小西上前打招呼,说:“妈。”   杨海清看了看季罗阳,又看了看季小西,神色缓了些许,轻轻应了一声。   离忧看着众人进了前厅,犹豫了犹豫,还是起了身,穿好衣服走出房间,偷偷溜进后院,给杨明军和薛敏报信,他可不想杨海清被人欺负了去。   前厅内,杨海清给季英杰和高晓玉泡了茶,坐在了众人的对面,问:“爸妈,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?”   季英杰看向杨海清,面无表情地说:“听说你给昭林送了律师函?”   杨海清点点头,说:“我想离婚,他不同意,我只能走法律途径。”   高晓玉疑惑地问:“海清,你们夫妻有什么问题么?为什么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?”   杨海清看着高晓玉,深吸一口气,说:“爸妈,我和季昭林之间的事,我不止一次和你们谈过,只是你们充耳不闻,之前为了两个孩子,我委曲求全忍了下来,现在孩子大了,我不想再忍了,离婚对我们各自都好。”   “现在公司越做越大,昭林在外的形象尤为重要,这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破裂。海清,你是个懂事的孩子,我想你应该能明白。”高晓玉的这番话,完全是站在季家的立场,劝说杨海清继续做个懂事的媳妇儿。   杨海清笑了笑,说:“妈,你放心,就算我们俩离婚,我也不会撤出公司的股份,明面上依旧是季昭林掌权。”   季英杰眉头紧皱,说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  “爸,公司的股份在我们结婚前就签了协议,我们杨家所占的公司股份是百分之六十五,你们季家所占公司股份是百分之三十,其他百分之五给了公司员工,所以真正的控股权是我们杨家。我们离婚后,季昭林依旧可以做公司的执行总裁,但重大合约和公司调动,必须有我的签字才能通过。”   季英杰的脸色变了变,刚想说话就被高晓玉拦了下来。她温和地说:“海清,昭林已经知道错了,外面的事也处理干净了,你们好歹夫妻二十多年,没必要闹到这种地步,让旁人看笑话。”   “您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?”杨海清淡淡地笑了笑,说:“早在我怀罗阳的时候,他就耐不住寂寞出了轨,当时我哭过、闹过,也跟你们告过状,你们也像今天这样,说他知道错了,还说外面的人已经处理干净,可真的干净了吗?这次我不会再退让,这个婚我离定了。”   季昭林起身,想要坐到杨海清的身边,却被杨海清躲了过去,他讪讪地说:“海清,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,你就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原谅我吧。”   季昭林的话让杨海清觉得恶心,她耐着性子说:“好了,你不要再说了,这种话我已经听的太多了,不想再听了。季昭林,如果不想闹得太难堪,你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吧。”   季罗阳见高晓玉给他使眼色,挣扎了一瞬,说:“妈,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,我不该针对北亭,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他,您就别生气了,跟我们回去吧。”   季小西也跟着迎合道:“妈,上次是我不对,但您也打我了,这件事就过去吧,我们不想你跟爸离婚。”   “是啊,海清,孩子们都知道错了,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北亭,你也别闹脾气了,跟我们回去吧,夫妻二十多年,哪有说放下就放下的。”   “我闹脾气?”杨海清委屈地笑了笑,说:“妈,您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找女人,这些年就没断过,合着在您心里都是我的错,是我小心眼,不够大度?您这心偏的……” 第20章第20章   “不,我只要北亭,罗阳和小西跟季家。”   离忧愣了愣,完全没想到杨海清会说出这番话,感动之余,又是一阵苦笑,这不是明显给他拉仇恨嘛,看看季罗阳的眼神,恨不能吃了他。如果是正常的杨海清一定不会这么说,离忧明白这肯定又是剧本的力量在作怪。   季小西不敢置信地看着杨海清,说:“妈,您到底是怎么了?我们才是跟着你一起长大的孩子,难道我们二十年的母女情,都抵不过你和他在一起几个月?”   杨海清平静地看着季小西和季罗阳,说:“为了你们两个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长大,我忍气吞声了二十几年,疼爱你们,照顾你们,我自认为尽了作为母亲的责任。可北亭不同,他受了二十几年的苦,我却没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,我要弥补他,有错吗?”   高晓玉似是找到了症结所在,接话说:“海清说的没错,北亭这孩子流落在外二十几年,我们确实该弥补他。之前他在那个家一直被家暴,最缺少的就是父爱。昭林,你以后要好好对待北亭,知道吗?”   家暴一直是季北亭心里的一根刺,他不想被提及,每被人提及一次,他心里的伤疤就会被揭开一次,高晓玉说的这么轻描淡写,完全没有顾及季北亭的感受。季北亭对他来说,只是劝回杨海清的砝码。   原本对她无感的离忧,现在看着就觉得厌烦。   季昭林连忙应声,说:“是是是,一家人整整齐齐,才能弥补北亭心理上的缺憾。海清,你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北亭。”   见杨海清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,离忧走上前,握住她的手,说:“妈,有你和外公外婆在,我的人生就没有缺憾,您已经委曲求全二十多年了,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。”   “北亭,你这是说的什么话。”见自己的语气不对,季昭林连忙放缓语气,说:“北亭,我知道之前工作忙,对你少了些关心,但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疼爱你,一个家没了谁都不完整,你说是吧。”   离忧没有搭理季昭琳,而是蹲在杨海清的身边,说:“妈,您知道吗?小时候我每次被打,事后都会求她,我说‘妈,带我走吧,离开这个家’,可是她每次都会哭着说,‘如果离了婚,家就散了’。但她从没想过那里对我来说是地狱,从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逃离那个地方!真正的家是充满爱的,就像这里,您和外公外婆对我真心实意,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爱。而不是有个爸,有个妈,每天活在虚情假意里,那不叫家。”   “演技值加十。”   看着离忧眼底的泪花,杨海清也跟着红了眼眶,安抚地拍拍他的手,说:“你放心,妈知道该怎么做。”   “季北亭,果然是你!”季小西愤怒地指着离忧,大声说:“爷爷,奶奶,都是他,是他蛊惑了妈!妈以前不是这样的,她最疼我和哥,从来都没打过我们一下,可自从他来了我们家,妈就变了,不仅打了我和哥,还要和爸离婚,他就是个祸害,扫把星!”   “够了!”杨海清打断季小西,失望地说:“你们走吧,离婚的事,我不会改变主意。”   “海清,我们好歹是二十多年的夫妻,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,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吗?”   季昭林上前,想要去拉杨海清,却被离忧用身体挡了下来。季昭林一阵气恼,看着离忧的眼神也变得不善。   杨海清见状将离忧拉到身后,厌恶地看着季昭林,说:“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。如果不想闹得太难堪,就趁早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。”   薛敏起身来到门口,说:“两位教授,艺术家,我们家不欢迎你们,慢走不送。”   季英杰在外界是人人尊敬的教授、学者,还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,被气得脸色铁青,说:“好,很好,离了好,这种家庭教养出来的女儿,不配做我家的媳妇儿!”   薛敏一听季英杰这么说,顿时就不乐意了,冷嘲热讽地说:“哟,真是应了那句老话,‘人不要脸天下无敌’,到底谁教养出来的孩子是人渣,自己心里没点数?像你们这种道貌岸然,人前一套,人后一套的家庭,我们才是高攀不起。”   “你!”季英杰被气得直喘粗气,可习惯了端着的他根本说不过薛敏。   高晓玉的脸色也不好看,说:“亲家母,说话做事要留有余地,别闹得太难堪,说不准以后咱们还得做亲戚。”   “不好意思,我这人说话做事就是这么干脆,不留余地。你们这样的亲戚,我们可不敢要,还是留给别人吧。”薛敏走到门口,敲了敲房门,不耐烦地说:“赶紧的吧,我们家可没有余粮,招待不起你们,别赖着了。”   季英杰怒视着薛敏,冷哼一声,走出门外。   高晓玉也跟着站起身,说:“海清,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,做事别太冲动,毕竟离婚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。”   杨海清淡淡地说:“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。”   “那希望郁蜥你不会后悔。”高晓玉也没再多说,转身出了房门。   季昭林看看杨海清,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却被薛敏打断。   “少废话,赶紧滚!” 第21章第21章   自那天季家人来过以后,杨海清总是早出晚归,每天回来都很累的模样,可不论多晚,离忧总会等她回来,和她聊会天再睡,让杨海清疲累的心情得到缓解,与离忧的感情也更加亲密,薛敏和杨明军看着也是一阵欣慰。   可剧组那边的林丘却坐不住了,离忧已经两三天没搭理他了,就算再忙抽空回条信息的功夫也应该有吧。更何况离忧现在没上课,还   辞去了演出,整天就待在家里,明摆着是不想搭理他。   林丘回想着之前和离忧的聊天,也没发现哪里做的不对,那为什么离忧对他的态度就180度大转变呢?   系统小声嘀咕道:“还不是因为宿主已经没了利用价值。”   林丘愣了愣,心里也跟着泛起了嘀咕,只是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,直接拿出手机给离忧拨了过去,与其这样猜来猜去,还不如直截了当地问。   手机响了许久,也没人接听,林丘不死心,又打了一遍,可依旧没人接听。  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我敢打赌他是不会接的。”   林丘没心情搭理他,再次拨了过去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就在林丘耐心将要耗尽的时候,离忧终于接了电话,手机上出现了他的影像。   系统:“……”   “喂,南辰,打了这么多视频电话,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离忧担忧地问。   看着离忧眼底的担忧,林丘心里的不满一下子散了,说:“北亭,你这两天都忙些什么呢,怎么好几天了也没回我信息?”   林丘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些委屈,听得离忧一愣,随即回过神来,说:“之前妈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,他让我尽量不去看手机,多和周围的人接触,我怕自己控制不住,就把手机放到了妈那儿,所以才没看到信息。南辰,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。”   “这样啊。”听了离忧的解释,林丘的心里舒服了许多,说:“那你感觉那个心理医生怎么样,治疗有效果吗?”   “那个心理医生挺好的,至少和他相处起来感觉挺轻松的,至于效果嘛,恐怕得治疗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来吧。”  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,林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,说:“这两天罗阳没找你麻烦吧?”   听林丘这么问,离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躲闪地移开了目光,说:“没有。南辰,你拍戏怎么样,顺利吗?”   林丘见状顿时明白离忧肯定有事瞒着他,试探地说:“北亭,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”   “没有,哪有什么事,你别胡思乱想,专心拍你的戏,我还等着你出了名,帮我介绍工作呢。”离忧说话时眼神躲闪,就是不敢直视屏幕。   “北亭,我不在你身边,很多事都鞭长莫及,但我想与你分担,哪怕只是听你说说也好。”林丘顿了顿,说:“算了,今天不拍我的戏份,我现在就定机票,马上回去。”   离忧一听顿时感觉不妙,他现在和林丘打个电话都战战兢兢、小心翼翼的,唯恐一个弄不好,又被剧本世界的力量搞出流血事件。如果林丘要是回来找他,那铁定得出事。为了自己少受点罪,离忧干脆利落地将林丘想知道的,全部说了一遍。   “季罗阳居然找人监视你!”林丘听完眉头皱得死紧。   离忧嘴角勾起一抹苦笑,说:“其实我能理解,任谁听到我的过往,都会怀疑我……是个变态,担心我会伤害他们。”   林丘听得一阵心疼,说:“以后别说这种话,我不爱听,你只是病了,做那些事都不是出自本意。”   “不对,南辰,这样不对,即便不是出自我本意,但我确确实实地伤害了它们,我该忏悔,该付出代价,我不会逃避责任。”虽然有些偏激,但离忧很讨厌那些拿着生病为借口,去伤害别人的人。   林丘怔了怔,随即笑着说:“你说的没错,生病不是借口,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,勇敢面对责任才是真正的悔过。”   “南辰,如果以后我不能拍戏,我想开一家宠物店,或者是宠物收容所。这样,我在帮助它们的同时,也能得到心灵上的平静。”离忧说话的时候眼底是惶恐,他在为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到不安。   林丘明白离忧在担心什么,安抚地说:“好啊,你想拍戏呢,我就给你介绍剧组,你想开宠物店,我就给你当股东。总之,你想做什么,我都支持。”   这下换离忧愣神了,总觉得今天林丘说话有些怪怪的。   “南辰,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,你就不怀疑我接近你是不安好心吗?”   “将心比心啊,你为了我差点丢了命,我当然要对你好了,再说……”   “南辰!”视频里突然传出女声,打断了林丘的话。   离忧挑挑眉,这声音他熟悉,是这个剧本世界的女主乔兰,有段日子没见,他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。   “南辰,你忙吧,腴晰我先挂了,有空我们再聊。” 第22章第22章   这天,离忧要去学校交毕业论文,刚从导师的办公室出来,就碰到了郭明鑫,本打算打声招呼就走。可郭明鑫明显不这样想,这些天离忧整天待在乡下,他想抓人都抓不到,今天好不容易给他撞上,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离忧走。   郭明鑫拉着离忧,再三叮嘱道:“你在这儿等会儿,我交了论文就出来,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。”   离忧心里不禁一阵腹诽:“出门前怎么就没看看黄历。”   虽然想是这么想,但离忧还是等在了门口,他想听听郭明鑫又想打什么坏注意。   也就两分钟左右,郭明鑫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,见离忧等在门口,眼底浮现满意的笑容,说:“北亭,走吧,我请你喝咖啡。”   跟他喝咖啡,离忧怕消化不良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说:“我喝不惯咖啡。郭哥,你找我有什么事啊?”   郭明鑫眼底闪过轻视,说:“那你喜欢喝什么,我请,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。最近学校里发生了很多事,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知道。”   离忧多么敏锐的一个人,郭明鑫的表情变化怎么可能瞒得过他,不过他也不在意。对他来说,郭明鑫这就是一个虚拟人物,一串文字,跟他斗气,那就是自己脑袋秀逗了。   “那就去喝奶茶吧,学校对面就有一家,味道还不错。”   “行,听你的。”郭明鑫的目标是离忧,去哪儿不重要。   在离忧的带领下,两人来到奶茶店门口,郭明鑫抬头看看奶茶店的门脸,不禁微微皱眉,这连坐的地方都没有,整个店面就只有一个操作台,难道他们要站在马路边拎着奶茶边喝边聊?   离忧见他皱眉,心里一乐,说:“郭哥,你别看这家奶茶店门脸小,但他们家做的奶茶在咱们学校附近是最好喝的。”   郭明鑫眼底的轻视更甚,说:“这里也没位置,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,这附近有个不错的咖啡馆,里面也有别的饮品,我们去那儿坐坐。”   “这样会不会让郭哥破费?”   “一杯饮品我还是请得起的,走吧。”   郭明鑫带着离忧来到他说的咖啡馆,也在他们学校附近,只是这里的档次甩那个奶茶店八条街也不止。装修的很精致,店里放着轻柔的纯音乐,每个卡座之间都距离很远,如果两人说话声音不是很大的话,邻桌的人是听不到的,很好的保证了私密性。   服务员见有客人进来,笑着招呼道:“欢迎光临,请随便坐。”   郭明鑫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离忧紧随其后,坐在了对面。   “这是我们的饮品单,两位看看喝点什么?”服务员将两份饮品单分别递给两人。   离忧接了过来,认真地看着。郭明鑫没接,直接说:“给我杯拿铁。”   “好的。”服务员的目光放在离忧身上。   离忧看了许久,也没找到自己喜欢的,说:“麻烦给我杯牛奶吧。”   “好的,两位稍后。”   服务员拿着饮品单离开,离忧开门见山地说:“郭哥,你找我到底什么事?”   郭明鑫不答反问,说:“听说你最近一直住在乡下?”   对于杨家,郭明鑫并不是很了解,毕竟杨明军早就退居幕后,明面上是季昭林在掌控承运集团。再加上他有意无意的淡化杨家在人们心里的印象,久而久之,其他人不自觉地将承运看成了季家的产业。   听说离忧近段时间一直住在乡下,就以为离忧是不受季家待见,所以被赶了出来,不得已才回了农村。他以为离忧心里一定会怨恨,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抓住这次机会,挑拨他和林丘之间的关系。   郭明鑫一开口,离忧就明白了他的打算,佯装不知情地点点头,说:“嗯,我最近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,怎么了?” 第23章第23章   “那我具体该怎么做?”   听到这儿,离忧知道该进入正题了,非常配合地问了出来。   “我在网上认识一些大v,我们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郭明鑫忍不住勾起了嘴角,脸上的笑容怎么看,怎么觉得阴险。   离忧很无语,刚才还说他是人才,这才多大会儿,就控制不住了,还得他配合才行啊。他垂下视线,做出一副纠结的模样,说:“如果这么做,那我不就和他一样了吗?”   “怎么能一样呢?我们不撒谎,也不颠倒黑白,就如实的将最近发生的事上传到网上,是非黑白,网友们一看明白。这样一来,他的阴谋也就无所遁形了,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夺回李家小少爷的身份,一举两得,不好吗?”   郭明鑫这诱哄的语气过于明显,离忧只能装傻充愣,心中腹诽:“之前缜密的逻辑哪去了,怪不得斗不过季南辰。”   “真的只是将事实放上网,网友们就能明白吗?”   见离忧上钩,郭明鑫连忙点点头,说:“是啊,你只要将事实写下来放上网,然后我让那些大V帮忙转发,这样就能得到网民的广泛关注。就算是迫于社会压力,季家也会把你接回家的。”   “那……我回去考虑一下,考虑清楚了再给你打电话。”   郭明鑫一听,下意识地皱紧了眉,很快又舒展开来,语重心长地说:“北亭,我这也是为你打抱不平,你要不在意,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,但你想想最近发生的事,就不觉得不公平吗?明明你才是季家的小少爷,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,还有可能被毁了前途。你的演技那么好,将来一定会大红大紫,如果真因为这个毁了,那就太可惜了。”   “嗯。”离忧下意识地应了一声,起身说:“郭哥,我会好好考虑的。无论我最后怎么选择,都要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。”   “没关系,我们是朋友,朋友之间相互关照是应该的。”郭明鑫顿了顿,笑着说:“那你好好考虑,考虑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   “好,那我先走了。”离忧说完,心事重重地离开咖啡馆。   郭明鑫拿出手机就打了出去,说:“开始吧。”   离忧离开咖啡馆,径直来到公交站台,打算坐公交回家。他正一边刷手机,一边等车,突然从旁边走来两个人。他本能地抬头看了看,其中一个他竟然认识,正是那次在图书馆有过交集的李柔。这就有点尴尬了,未免麻烦,离忧向后退了一步,继续低头刷手机。   和李柔一起过来的男生小声说:“咦,那不是高小涵吗?”   李柔阴阳怪气地说:“人家现在不叫高小涵,叫季北亭,可是‘季家的小少爷’。”   “小少爷?呵呵,前段时间还说要举行什么认亲宴,这都过去多久了,还没动静,估计在季家也是个不受重视的。”   李柔故意大声说:“我刚才那是反讽,你这都听不出来?”   “嗯?听你这话,似乎还知道什么内幕?赶紧说来听听。”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,完全不把离忧放在眼里。   但凡有点脑子的,前后一联想就能知道怎么回事,这两人肯定是郭明鑫找来的托儿。离忧配合地皱起了眉,眼睛时不时地看向两人,明显是在听他们在说什么。   李柔见鱼儿上钩,嘴角扬起得意地笑,说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,季家的人根本不承认有这么个儿子。”   男生配合地问:“不承认?什么意思?”   “季家不承认,他妈承认,季家那个便宜爸爸正和他妈闹离婚呢,你说怎么回事。他娘俩都被季家赶了出来,现在住在乡下的外公家,你说是不是很可怜?”李柔的语气里满是鄙夷和嘲讽,丝毫掩饰的意思都没有。   “你们说什么呢?”离忧愤怒地看向两人。   男人见状挡在李柔身前,嚣张地说:“说怎么了?你妈有脸干那种事,还不让人说了?”   离忧抬手就是一拳,虽然离忧不是季北亭,但这段时间杨海清对他是真的好,他不能坐视有人侮辱她。男生被打的一愣,没想到离忧说动手就动手。   李柔率先回过神来,扶住男生说:“林华,你没事吧?”   林华紧接着回过神来,恼怒地等着离忧,说:“高小涵,你敢动手打我?”   “你们欺负我可以,但不能侮辱我妈!再敢说她一句,我跟你拼命!”离忧凶狠地看着林华,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野兽。   林华被这双眼睛盯着,心里一阵发憷,却因为身边有李柔在,不想丢了面子,硬着头皮说:“妈的!敢打我,看老子弄不死你!” ( 重要提示: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. c o m 老域名,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.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。 )   离忧自然是不怕,他现在也不能怕,握紧拳头就迎了过去。  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,打得不可开交。离忧常年练拳,如果不是故意卖出破绽,林华根本摸不着他的衣角,只是为了配合演戏,也就只能忍几下疼。不过林华肯定比他揄蹊惨,打人什么地方最疼,他打哪儿,除了最初的一拳,他没再打林华的脸,而自己的嘴角却出了血。   “住手!”   林华听到声音,连忙后退一步,拉开与离忧的距离,他早就想收手了,身上真是哪哪儿都疼,只是为了面子才撑到现在。   离忧转头看过去,眼睛不禁闪了闪,这剧本不对啊,过来劝架的不应该是郭明鑫吗?怎么来的是季昭林? 第24章第24章   离忧跟着季昭林来到惠凤楼,这家饭庄在宁城是出了名的贵,据说无论多复杂的工序,都是纯手工制作,所以同样的饭菜在这家能高出别家几倍。   离忧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布置,所有的家具都是由红木做成,摆设大多用得瓷器,青花瓷居多。来往的服务员面带微笑,男的留着短发,带着圆形小帽,帽子后面带着假辫子。女的都挽着发,带着相同的头饰。无论男女穿着的工装都非常有年代感,穿梭其间,有种穿越的感觉。   穿过一楼大堂,他们走上二楼,据服务员介绍,二楼的每个包厢都有专门的置景,离忧一路看来,确实如此,装修的确实很用心。他算是明白这里的饭菜为什么会那么贵了。  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,一路来到名叫青竹园的包厢门口,服务员推开包厢的房门,季昭林径直走了进去。   离忧站在包厢门口,郁郁葱葱的竹叶下,季家的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圆桌前,原本的好风景被彻底破坏。离忧面上怔了怔,心里却翻了个白眼,这次他有幸当了回刘邦,来赴这鸿门宴。   见离忧站在门口发呆,季昭林微微皱眉,说:“北亭,长辈都等着呢,你怎么不进来?”   “他一个乡巴佬,哪见过这种世面,估计是看呆了吧。”季小西最看不得的就是离忧,就是因为他,不止杨海清打了她耳光,她还失去了高彩儿这个跟班,所以尽管季英杰和高晓玉耳提面命,她还是忍不住对离忧冷嘲热讽。   高晓玉一听,脸色顿时沉了下来,说:“小西,你是怎么说话呢,你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?”   季小西不服气地瞪了离忧一眼,到底没再说话。   高晓玉转头看向离忧,起身走了过来,伸手去拉离忧的手,温和地笑着说:“北亭啊,快进来,今天我们一家好好吃顿饭。”   离忧忍了又忍,才没甩开高晓玉的手,虽然她已经尽可能的表现出温和和慈爱,但离忧还是一眼就看出几分假几分真。就像薛敏说的,他们这家人真是‘金玉其外败絮其中’。   离忧被拉着走进包厢,高晓玉看向季小西,说:“小西,你是妹妹,应该坐在北亭的下面,起来换个位置。”   “奶奶,我不要跟他挨着,他不是我哥,我哥是季罗阳。”季小西强烈反对。   离忧的眼神暗淡了下来,却勉强地笑了笑,说:“奶奶,我不饿,你们吃吧,我就先走了。”   季小西这个女孩真是太不招人待见,就算向来好脾气的离忧,也觉得厌烦,不好好趁这个机会整治整治她,他都觉得对不起季北亭。偶尔当当绿茶,也能调剂调剂生活。   高晓玉拉住想要离开的离忧,警告地说:“季小西,如果你下个月还想要生活费,就乖乖听话。”   季小西愤愤地瞪了离忧一眼,猛地起身,坐到了季昭林的旁边。   高晓玉见状皱了皱眉,随即笑着说:“北亭,快坐吧,你想吃什么跟奶奶说,奶奶帮你点。”   离忧受宠若惊地笑了笑,说:“谢谢奶奶。”   高晓玉拉着离忧坐下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:“都是自家人,不用跟奶奶这么客气。这么多年,你流落在外,吃了不少的苦,说到底是我们季家亏欠你的。”   离忧连忙摆摆手,说:“没有,奶奶,我挺好的。”   季小西插话道:“你少装腔作势了,之前在外公家,你怎么那么能说,现在这副模样装给谁看。”   离忧看向季小西,说:“小西,我知道之前因为我,妈打了你,你心里对我有怨气。我没能拦住妈,确实是我不对,我向你道歉,对不起。”   季小西得理不饶人,说:“一句轻飘飘的‘对不起’就完了?那我也要不要打你一巴掌,跟你说声‘对不起’?”   离忧起身,朝着众人鞠了一躬,说:“爷爷、奶奶、爸、罗阳哥,抱歉,我不该来的,你们慢慢吃,我就先走了。”   季昭林在村子里派人守了这么久,好不容易才抓到离忧离开老宅的机会,怎么可能让他走,连忙出声阻拦,说:“说什么呢,都是一家人,什么该来不该来,快坐下,别辜负了你爷爷奶奶的一片心意。裕匸”   高晓玉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,说:“季小西,从下个月起,你每个月的生活费减半。”   季小西一怔,她向来大手大脚,现在每个月三万的生活费,已经是捉襟见肘了,如果减半的话,那她还怎么过。她起身来到高晓玉身边,撒娇地挽着她的手臂,说:“奶奶,我做错了什么,为什么要减我生活费?”   “这么多年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?我们季家是书香门第,最注重的就是个人修养,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,骄纵任性,咄咄逼人,说话做事甚至连普通人家的女孩都比不上。”   听着高晓玉的话,不知道的一定以为是杨海清太过娇惯孩子,以致于养成了季小西现在的性子。其实季小西两岁以后,直到小学都是跟着高晓玉的。都说三岁看老,季小西养成这样的性子,多半高晓玉给惯得。   那时候杨海清因为季昭林出轨,以致于得了产后抑郁,薛敏心疼她,就鼓励她继续舞蹈工作,那两三年她一边做心理治疗,一边到处演出,后来才慢慢走出来。可季小西的性子已经成形,她每次想教育季小西的时候,季小西都会搬出高晓玉,高晓玉每每都护着,杨海清也是有心无力。再加上她又因为之前没能好好照顾季小西,而心怀愧疚,也就由着她了。   现在季小西马上就要成年了,高晓玉好似才摸清她的性子,装腔作势的教育,不过是做给他看,还真把他当成傻子了。   季小西一看高晓玉真的生了气,不情不愿地说:“奶奶,我知道错了,您就饶我这一次吧,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。”   高晓玉看了看离忧,说:“你向北亭道歉,如果他原谅你,那我就原谅你。”   高晓玉这么说,明摆着就是借着季小西的事,逼离忧去原谅。他们越是这么做,离忧对季家人就越厌恶。   季小西不可思议地看着高晓玉,指着离忧说:“奶奶,你让我向他道歉?我怎……”   见高晓玉的神色越来越严肃,甚至可以说阴沉,季小西终于意识到离忧在高晓玉等人心中的分量,已经高于她这个孙女,至少是在今天。   季小西看向离忧,眼底的怨恨更浓,红着眼眶说:“都是因为你,他们都不爱我了,我绝不会道歉,永远不会!”   季小西说完,扫了众人一眼,转身跑出了包间。   离忧起身追到门口,他才不关心季小西怎么样,就是想找个借口离开这里,他没兴趣看他们一家演戏。   高晓玉见状连忙出声阻拦,说:“北亭,不用管她,让她走吧,就她这样的性子,如果不改,将来肯定要吃亏。”   季小西是跟着高晓玉长大的,她对这个孙女一直都宠着,觉得季小西虽然任性了些,却娇憨可爱。没想到今天她千叮咛万嘱咐,季小西还这么拎不清,真是扶不起的阿斗。   离忧看看一步之遥的房门,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,转过身内疚地垂下头,说:“都怪我,如果我不来,就不会闹成这样。”   一直没说话的季罗阳突然站起了身,说:“爷爷、奶奶、爸,小西一个人出去,我不放心,我去看看。”   高晓玉看看季罗阳,心中恼怒,她今天就不该带这两兄妹来,没一个争气的。高晓玉不得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,说:“去吧,小西这孩子发起脾气来,太不让人省心,不说你,我也不放心。”   低垂着头的离忧不禁翻了个白眼,心中腹诽:“刚才我想去追的时候,怎么不这么说。”   季罗阳撞开门口的离忧,小声说了一句,“我会盯着你。”   离忧转头看向季罗阳,看着他走出包间,不禁皱紧了眉。离忧真的很疑惑,自从杨海清确认他身份直到现在,他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他们的事,季罗阳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他?   见离忧站在门边发呆,高晓玉出声叫道:“北亭,过来坐吧,别管他们,这两兄妹的性子一个比一个倔,真是让人不省心。不过你也别怪他们,他们就是对你不熟悉,等你们相处久了,他们也就慢慢接受你了。”   走了俩愣头青,房间里还有三个老狐狸,他这只小绵羊真是瑟瑟发抖。   离忧应声,刚走出一步,就停了下来,摸向口袋里的手机,拿出来看了看说:“爷爷奶奶,是妈的电话,我去接一下。”   季英杰闻言眉头皱紧,不悦地说:“和长辈一起吃饭,就该把手机关了,这是最基本的教养。”   “爷爷,对不起,之前和妈约好了,中午她接我回家,我把这事给忘了,她应该是在学校找不到我,所以才打的电话。”   高晓玉善解人意地说:“接吧,正好让她也过来吃顿饭,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聊聊。”   “哦,好。”离忧在屏幕上点了一下,拿起手机放在耳边,说:“妈,对不起,我忘了你会来接我了,我现在……”   离忧一边说,一边走出包间,站在门口的竹林旁讲着电话。刚刚是他让球球打开了手机的锁屏,假装有人打电话,想借这个理由躲了这场鸿门宴。结果高晓玉就站在门口看着,就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,他索性给薛敏打了过去。   “妈,爷爷、奶奶,还有爸都在呢,让我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吃个饭。”   接通电话的薛敏听得一愣,随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,说:“北亭,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?”   离忧明白薛敏听懂了她的话,说:“在惠凤楼的青竹园。您要来吗?”   “去,怎么不去,你就在那儿等着,手机也不用挂,我倒要听听这两个老货又打什么主意。”   离忧听得一乐,不得不说他是真喜欢这个性格强势的外婆,说:“好,那我把定位跟您发过去。”   高晓玉见他拿开了手机,笑着问:“怎么样,你妈来吗?”   离忧点了几下手机,给薛敏发了定位,笑了笑说:“妈说她一会儿就过来。”   “那太好了,咱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饭了。北亭,快进去坐吧,我们先把菜点了,让他们先做着,等你妈来了,就能直接吃了。”高晓玉拉着离忧进了包间。   离忧坐到原来的位置上,有些手足无措地抠着手指。   见离忧这副模样,季英杰又想说教,被高晓玉拦了下来。她温和地笑着说:“北亭啊,你的身份确定也有段时间了,我们打算挑个好日子办个宴会,邀请宁城的名流来参宴,正式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,你觉得怎么样?”   离忧犹豫了一瞬,鼓起勇气说:“奶奶,你们真的承认我的身份吗?”   “你的身份我们已经确定了,当年的事也调查清楚了,你就是昭林的儿子,我的亲孙子,我们怎么会不承认。傻孩子,你怎么这么问?”   “那之前认亲宴为什么取消了?”离忧抬头看向高晓玉,眼底的难过掩藏不住。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. t x t 8 0. c c   高晓玉神情一滞,随即解释道:“之前发生了太多事,先是南辰那孩子受伤,后来你又被打伤住院,再后来你妈又跟你爸闹离婚,这件事也就拖了下来。”   见离忧的神情松动,高晓玉接着说:“北亭啊,你妈和你爸二十多年的感情,哪是说断就能断的。之所以闹离婚,其实就是海清在赌气,她觉得之前我们忽略了你,再加上小西和罗阳对你态度不好,她就想着用这种方式引起我们对你的重视。你妈啊,就是心思重,想得太多了,你是我亲孙子,我怎么可能不疼,只是因为之前有些忙,这才忽略了你。”   高晓玉的言外之意就是杨海清在无理取闹,拿婚姻当筹码。   离忧怎会听不出,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不过面上他还是得装作没听懂,不然这场戏还怎么唱下去,说:“可妈说,是因为爸在外面有别的女人,所以她才想离婚的……”   高晓玉眼底闪过不悦,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,说:“北亭啊,你爸年轻的时候是做过错事,不过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,可你妈却始终放不下,还因为这个心理出了问题,时常疑神疑鬼。再者说,你爸要管理那么大的公司,难免会有应酬,只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,可你妈却当了真,非说你爸做了对不起她的事。”   高晓玉这话说的,真是有水平,意思就是说杨海清得了精神病,所以才整天疑神疑鬼,怀疑季昭林在外面有女人。   离忧听得冷汗直冒,他口袋里的手机可是开着的,高晓玉的话一字不差的都被薛敏听了去。不说薛敏是个暴脾气,就算脾气再好的人,也容不得别人这么颠倒黑白,说自己的女儿是精神病吧。等薛敏过来,说不定动嘴都不行了,直接改全武行了。   离忧知道这时候他不能再缩着了,必须站出来维护杨海清,不然薛敏会对他失望,更何况这些天来,杨海清对他是真的好,将心比心,他也得维护杨海清。他深吸一口气,说:“奶奶,虽然高强常常对我和我妈家暴,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,但他却从来没在外面找过别的女人。而且我妈也教育我说,以后如果有了女朋友,甚至结婚了,就该和其他异性保持距离,因为就算逢场作戏,那也是对另一半的伤害和背叛。”   高晓玉话里有话,离忧也学着来,他们不是自觉是高级知识分子吗?张口教养,闭口家教,可教育出来的孩子,还比不上有家暴史的一滩烂泥。   见高晓玉脸上的笑意挂不住,离忧明白她是听懂了,心里一乐,脸上却浮现惶恐地神色,小心翼翼地说:“奶奶,我是不是说错话了?对不起,我没别的意思,就是觉得爸妈二十多年的感情,如果不是真的走不下去,妈也不会跟爸提离婚……”   “身为晚辈有什么资格议论长辈的事,还有没有点规矩!”季英杰听不下去了,拍着桌子跟离忧吹胡子瞪眼。   离忧被吓了一跳,连忙说:“爷爷,您别生气,之前家里吃饭都成问题,没教过这些规矩……”   离忧的真正想说的是:“我没吃你们家一顿饭,没花过你们家一分钱,你们却跟我立规矩,真是脸皮够厚!”   “以前没学过,现在就好好学。你看看你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,哪里像我们季家的子孙。”季英杰怎么看离忧,怎么不顺眼,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。   离忧伤心地低下头,说:“对不起,我给你们丢人了。我知道我哪哪儿都比不上南辰,他有教养,懂礼仪,善交际,走到哪儿都是焦点。比起我,他更适合做季家的孩子。”   高晓玉见状不满地瞪了季英杰一眼,连忙安抚道:“北亭,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?南辰再好,他身上也没有季家的血脉,你才是我们真正的孙子。你爷爷他这人说话太直,你可能不太能接受,但你要相信,他说这些都是为你好。你是学表演的,将来肯定要做演员吧,作为公众人物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教养,要有自信,这样才能让大众喜欢你。你懂吗?”   离忧佯装自己陷进了悲伤的情绪里,高晓玉的话,他一点都没听进去,说:“季爷爷、季奶奶,我就是块上不了台面的臭石头,真的不配拥有你们这样的家庭,认亲宴就算了吧,我还是改回高小涵的名字吧。”   季英杰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挑衅,不悦地说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冲我发脾气?”   高晓玉拦住他,眉头皱得死紧,说:“你少说两句吧。”   这一家子从老到小,都是拖后腿的,离忧都为高晓玉愁得慌。这么一个既古板又守旧的老头,如果不是有高晓玉帮他,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声誉。   “北亭,别说傻话,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,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,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。不止你,还有海清,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,一个都不能少。”   “季奶奶,抱歉,我妈已经决定离婚了,我恐怕帮不到什么。”既然已经被定了乱发脾气的罪,那他索性就把他们的嘴堵上。   季昭林一听,顿时皱起了眉,说:“北亭,你也是成年人了,做事不能太任性。你奶奶跟你说这么多,你怎么一句也听不进去?你是季家人,就要为季家的利益着想,不能只想着自己那点事。”  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,离忧心里一阵冷笑,说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难道我不是妈的儿子吗?”   “季北亭,你姓季,不姓杨,你是我季家的子孙,不是杨家的,他们顶多只是外家,怎么能跟我们相比,你脑子糊涂了?”季昭林对离忧越发看不上,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掩饰。   离忧沉默地看了他们一会儿,说:“那你们想要我做什么?”   季昭林想说话,被高晓玉拦了下来,她语重心长地说:“北亭,现在承运正在准备上市,你爸和你妈不能离婚,否则对公司的声誉有损,会直接或者间接影响公司上市,这样的损失是巨大的。承运上下几千号人,如果因为你爸妈这点事,受了损失,就太得不偿失了。”   高晓玉潜在的含义就是‘你妈太任性,太自私,只顾自己,不管公司几千号员工’。   “所以你们叫我来,不是什么一家人好好吃顿饭,商量认亲宴的事,就是为了让我劝妈不要离婚,对吗?”离忧看着他们,眼底是伤心和失望。   高晓玉见状连忙解释道:“当然是,举办认亲宴不就是要一家人整整齐齐吗?如果你妈和你爸离了婚,宴会上那么多名流人士,就算当时不说,私下里也一定会传闲话。这样的话,不仅对你的将来不好,对季家和承运的声誉也会有影响。”   “传闲话?传什么闲话?”   高晓玉怔了怔,随即说:“就是一些不好听的流言蜚语。”   “比如‘说好的认亲宴不明不白的取消了,一定是季北亭的身份有问题,季家不想承认有这么一个孙子’,‘他们母子俩被赶出季家了,一定是杨海清做了不干不净的事’,这些吗?”离忧紧紧盯着三人的表情。   三人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,高晓玉随即回过神来,说:“北亭啊,你要明白,夫妻俩离婚,一般对女人的影响最大,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你妈着想。”   离忧看着三人,悲哀地说:“原来这些流言你们都知道,可你们却选择直接无视,甚至连解释的打算都没有。或者说,这些流言就是你们传出去的。”   季英杰猛地一拍桌子,恼怒地说:“混账东西!季北亭,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?”   “长辈?”离忧淡漠地笑了笑,说:“‘长辈’这个词的意思是比我年长,值得被尊敬的人,你觉得你们配吗?之前二十几年,我生活在高家,虽然日子过得煎熬,至少他们真实是什么样,就是什么样,不像你们披着一层精致的人皮,干的都不是人事。”   这下不止季英杰,高晓玉的脸色也跟着变了,沉着脸说:“北亭,你怎么说话呢,别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   “身份?呵呵,自从我被确定身份,你们正眼看过我吗?我被打住院,你们去看过一眼吗?现在我妈要跟季昭林离婚了,你们想起我了,口口声声说要一家人吃顿饭,说什么商量认亲宴的事,其实你们不就是想利用我阻止我妈离婚吗?”   “北亭,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,没想到你竟然心胸狭窄到这种程度,怪不得罗阳和小西说你表里不一。”   “见过不要脸的,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。”话音一落,包间的房门被人推来,薛敏、杨明军和杨海清出现在门口。   高晓玉见状变了变脸色,笑着说:“亲家,你们也来了。”   “别,你可别这么称呼我,你们那脸皮厚的程度,我可高攀不起。”薛敏径直走向离忧,温和地说:“好孩子,受委屈了,没事,有外婆在呢,外婆给你做主。”   离忧不自觉地红了眼眶,刚才他真的带入了季北亭的情感,现在薛敏一句温暖的话,轻易地触动了他的心。   “外婆,你怎么才来……”   “好孩子,外婆来晚了,下回不会了。”薛敏温柔地摸摸他的头,说:“你去找你妈,我跟他们说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起身走到杨海清的身边,杨海清直接握住了离忧的手,紧紧地,似乎是在给予他勇气。离忧心里感动,回握住杨海清的手。   “亲家,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刚才我们和北亭……”   薛敏直接将手机往桌上一放,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,而和她通话的人正是季北亭。薛敏直接坐到了离忧原来的位置,说:“我误会什么?你们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。哦,对了,我这人记性不好,和人通电话习惯性录音,想听听吗?”   三人同时看向离忧,那虎视眈眈地模样真的挺吓人的,离忧下意识地往杨海清身后躲了躲。   薛敏拍拍桌子,将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,嘲讽地说:“这是我的主意,北亭听话懂事,只是照做而已,你们不用那么看着他,有什么事冲着我来。三个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,联手对付一个小孩子,真是越活越有出息。”   季家三个人,季英杰脾气不好却嘴笨,季昭林对薛敏有阴影,能战斗的也就只有高晓玉,更何况他们这边可不止三个人。   “亲家,就算你听到了我们的对话,那又怎么样,我们哪里说的不对吗?让你口吐恶言。”   “哈哈。”薛敏被高晓玉气笑了,说:“高晓玉,你不会以为就你们季家人是聪明人,别人都是傻子吧。你说的那些话,哪句不是在编排我女儿?在你的话里,我们家海清就是个自私又任性的疯婆子,而你们季家人就是大度又清高,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圣人。唉,我就纳了闷了,你们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?”   高晓玉的神色一滞,说:“我说的都是字面上的意思,是你想多了。”   “我想多了?”薛敏冷笑了两声,说:“高晓玉,你们这一家真是够让人恶心的。一开始嫌弃我们家是商人,身上有铜臭味,现在又巴着我们家不放,你们那点心思,我们谁不清楚?不就是过惯了有钱人的奢侈生活,习惯了铜臭味,不想再回到从前吗?还说什么感情,谈什么公司员工,真是可笑得很。”   心思被当众戳穿,高晓玉刻在骨子里的高傲,终于忍不住,面色难看地说:“薛敏,你说话留点口德!”   “这就听不下去了?我这才刚开始呢!”薛敏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,说:“我之前以为你们虽然道貌岸然,到底还要点脸,却没曾想你们这么大年纪了,竟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。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话是不是你们传的?”   “薛敏,你别血口喷人,如果你再这样,就别怪我们不顾亲戚一场的情分。”高晓玉在外面装的久了,让她拉下脸来和薛敏对骂,她还真做不出来,只能是自己被气的脸红脖子粗,说出的话却不痛不痒。   “情分?你可别这么说,我怕沾染上你们身上的恶臭。北亭说的一点没错,你们就是披着人皮不干人事!我告诉你高晓玉,海清和季昭林的婚离定了,如果不想太难堪,趁早从承运滚蛋!真是给你们脸了,为了能让海清过得顺心,养了你们这么多年,喂出一家子白眼狼!”   “薛敏,你别忘了,公司马上正在准备上市,如果他们离婚,造成的损失……”   薛敏直接打断她的话,说:“那就不上市。只要能摆脱你们这群吸血鬼,我们家不在乎那点钱。”   “薛敏,这么多年你躲在乡下,目光短浅,这不怪你,但海清应该清楚,不上市对公司的损失有多大。”   “我说了不在乎!就算承运破产,我们也不想跟你们季家有半点关系。你们趁早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,如果真开了庭,后果你们自负,别怪我没提醒你们。”薛敏站起身,说:“咱们走吧,这里装修的是不错,就是怎么闻都有一股恶臭。”   被人指着鼻子骂,季英杰气得直感觉血压飙升,可他又自认说不过薛敏,就冲着杨明军说:“杨明军,承运可是你努力了一辈子的心血,你就任她这么胡作非为?”   杨明军无奈地笑了笑,说:“这你就错了,承运是我和她两个人的心血,她有权决定承运的任何事。不光承运,我们家大事小情都是她做主,我没意见。”   这狗粮喂得,离忧觉得吃的还挺香,悄悄给杨明军点赞。   “你……简直愚不可及!”   “哎呀,你个老东西,骂谁呢?”薛敏一听季英杰骂杨明军,顿时不乐意了,说:“有本事说他,你怎么不看看自己?这么多年,你还不是事事听高晓玉的,高晓玉让你向东,你敢往西吗?如果不是他,就你这副自私又古板的性格,能有今天,我呸!”   虽然薛敏瞧不上高晓玉,但不得不说季家之所以有今天,都靠高晓玉撑着。   “你!”季英杰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‘砰’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。   薛敏丝毫不惧,拿起桌上的碟子,囔囔道:“怎么着,还想跟我动手,你来,你来,谁怕谁是孙子!”   薛敏的气势一下子就压过了季英杰,整个就是一言不合就干架的姿势。   杨明军见状上前拉了拉薛敏,说:“这都中午了,孩子们也饿了,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吃饭吧。”   离忧也跟着劝道:“是啊,外婆,我饿了,咱们走吧。”   薛敏微微皱眉,说:“真饿了?”   离忧连忙点头,说:“嗯嗯,真饿了!”   薛敏看了一眼季英杰,将碟子扔到桌子上,一副没尽兴的模样,说:“那走吧,咱们换个地方,跟他们呆在一个屋檐下,我觉得恶心。”   见他们要走,高晓玉突然出声说:“北亭,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   “身份?什么身份?他是吃你家饭了,还是用你家钱了?一点感情不想付,就想用狗屁血缘关系绑架他,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?我告诉你们,他是我外孙,是我们杨家的人,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。”薛敏不屑地看了一眼高晓玉,随即转身看向杨海清,说:“海清,北亭的户口还没落吧?”   “还没。”   “那就直接落在老宅,改姓杨,以后北亭就是咱们杨家的唯一继承人。”薛敏霸气地做了决定,直接将高晓玉的话堵了回去。   “好,等离婚的事办完了,我就给北亭落户口。”杨海清自然是没意见,之前他们的通话,杨海清也听得清楚,对于离忧适时的维护,她很感动,觉得自己的真心到底没有错付。   “谢谢外婆。”离忧是真心喜欢薛敏和杨明军,他们俩的感情是真的好,几十年如一日,真是让人羡慕不已。   事到如今,他们和季家人真的没什么好说的,浪费时间不说,还惹来一肚子气,有这时间做什么不成。   一家人走出惠凤楼,薛敏这才关心地问:“北亭,你这嘴角的淤青是怎么回事?”   薛敏清楚季家人找离忧的目的,拉拢还来不及,自然不会打他,所以之前他们也没问。   “在学校跟人打了一架。外婆放心,我没吃亏,他比我惨多了。”离忧摸了摸嘴角,这么明显的伤痕,他在那个包厢内坐了那么久,季家人竟然一声都没问,这就是虚情假意和真心实意的区别,就算装也装的那么不用心。   杨海清心疼地看着离忧,问:“发生了什么事?怎么和同学动手了?”   “他们嘴里不干不净,说我也就算了,还说您,我气不过,就跟他们动了手。”离忧老老实实地回答。   杨海清眼睛微酸,欣慰地说:“傻孩子,被人说两句又不痛不痒,你这么较真干嘛,这万一打坏了可怎么办。”   离忧上前,轻轻抱住杨海清,说:“妈,那不是不痛不痒,我知道您心里委屈,明明错在他们,却推在您身上。您放心,只要有我在,就不会允许别人欺负您。”   杨海清感动地回抱着离忧,眼泪竟没出息地流了出来。   薛敏看着温暖相拥的两母子,欣慰地笑着说:“北亭,好样的,那些嘴上不干不净的人,就是欠收拾!”   杨明军无奈地说:“哪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,万一真伤到怎么办?”   “男孩子就得经得起摔打。”薛敏转身看向杨明军,凉凉地说:“怎么着,现在嫌我不会教育孩子了?那谁教育的好,你找谁去。”   杨明军见状连忙认怂,说:“我这不是怕孩子受伤嘛,你怎么说着说着还生气了呢。”   薛敏看着杨明军‘噗呲’一乐,说:“杨明军,我管了你这么多年,又没给你生个儿子,你当真就没想过换个老婆?”   这问题谁敢说想过,杨明军又不傻,连忙说:“没有!绝对没有!我老婆既漂亮又能干,我爱都来不及,怎么可能那么想。”   “回答的这么快,这明显就是没经过思考啊,绝对没说实话。”   “那我思考一下?”杨明军看着薛敏正儿八经的问。   薛敏被逗笑,心里的郁气慢慢消散。   离忧依偎在杨海清身边,笑着说:“外公外婆,你们这狗粮撒的,我们都快吃撑了。”   杨明军和薛敏相视一笑,这么多年的夫妻,他们太了解彼此,也知道对方真正在意什么。薛敏的心结是那个已经成形,却流产了的孩子,是个男孩,比杨海清小两岁,原本一儿一女,一家四口是多么幸福美满。只可惜那时承运刚刚起步,薛敏和杨明军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,她怀孕五个多月了,还在到处跑,以致于过于劳累倒在了路上,等她再醒来时,孩子没了。杨明军得知后,既自责又心疼,对薛敏越发得好,即便后来承运慢慢做大做强,他也没想过再让薛敏受孕期之苦。   “这样的爱情真是令人羡慕!” 第25章第25章   惠凤楼事件的三天后,离忧正忙着做视频,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全神贯注的他被吓了一跳。   球球挪着胖胖的身子走了过去,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,说:“主人,是恶毒男配二号打来的。”   离忧听得一愣,随即明白了过来,好笑地说:“你是在提醒我,我是恶毒男配一号吗?”   球球连忙摇了摇小脑袋,一本正经地说:“不不不,主人的人设不是恶毒男配,是头号反派!”   离忧伸手捏住了球球的身子,在它小脑袋瓜上弹了一下,说:“你是不是觉得‘头号反派’说出来很有牌面啊?”   球球伸出爪子揉了揉小脑袋,委屈地说:“主人,我哪里说错了吗?”   “没有,就是想欺负你啊。”离忧轻笑,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。   “主人……”球球如果有眼睛的话,肯定朝他翻个白眼。   离忧松开球球,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,听筒里传来了郭明鑫的声音,“喂,北亭,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?”   “喂,郭哥,你找我有事啊。”离忧决定装疯卖傻。   “北亭,你赶紧上vb看看。”郭明鑫的语气听上去非常急切。   离忧听得一愣,打开vb看了看,发现自己的社交账号下面一片骂声,再仔细一看内容,原来一个名叫‘昔日’的博主,在自己的账号里发了一篇小短文,题目是《豪门真假富二代》,写的内容就是季南辰和季北亭的故事,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,而且将这段时间来离忧和林丘之间发生的事完全曲解,将离忧彻底塑造成了‘头号反派’的形象。   而在下面的评论区,有一个叫‘冉冉升起’的评论被博主置顶,他说故事的主角很像他们学校的季南辰和季北亭,还将两人和故事中的人物相比较,一时间引起了广泛的关注,以致于这条vb的评论和转发量极具增长,现在已经有几十万。   不明真相的网友在黑子的引导下,来到离忧的社交账号下谩骂,甚至还说这样的人就该被彻底封杀,就不配在演艺圈出现。  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,伸手又捏住了球球的身子,佯装惊愕地说:“怎么会这样?”   郭明鑫叹了口气,说:“我最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况,这篇文章明摆着就是冲你去的,就是想利用舆论将你彻底毁了。”   离忧焦急地说:“他们不了解真相,怎么可以这样说我?”   “唉,我之前就提议,让你在网上将这件事如实说出来,到时候我再找人帮你转发。可你心肠太软,一直下不了决定,现在让人抢了先机,再想挽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”郭明鑫唉声叹气,一副真心为离忧担心的语气。   离忧一边把玩着球球,一边佯装六神无主地说:“那我现在该怎么办?”   “现在事情闹成这样,真的不好办了,你说你……唉!”   离忧撇撇嘴,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如果实在没办法,我就找南辰帮我澄清吧。”   “不行!”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,郭明鑫连忙缓声说道:“北亭,这事肯定是他指使人做的,如果你找他,他出面指认那些事就是真实发生的,那你就彻底没了翻身的余地。”   “应该不会吧,说不定南辰也不知道这件事。”   郭明鑫苦口婆心地说:“北亭,你想想,除了他,还有谁会这么做?谁还会这么清楚你们之间发生的事?”   “那……我只能去求我爸了。”离忧的语气非常低落,又夹杂着几分惶恐。   “北亭,你现在还没被季家承认,就闹出这么一摊子事,他们对你的印象肯定不好。再加上他们和季南辰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却有二十几年的感情,季家能不能帮你还是个未知数。”   “那我该怎么办?郭哥,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了,你帮帮我吧。”离忧的语气像是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,可真实是他在悠闲地抚摸着球球的肚皮。   “这个……”郭明鑫故意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我帮你可以,但你得事事都听我的,我让你做什么,你就窳呬得做什么,能做到的话我就帮你。”   离忧闻听挑了挑眉,说:“郭哥,你这是什么意思?我不是很懂。”   郭明鑫似乎回了神,说:“我的意思是就处理这件事,你得事事听我的,如果你跟我唱反调,那我不是吃力不讨好。”   “行,郭哥,只要你能帮我度过这次难关,你说怎么做,我就怎么做。”   “那这样,我待会儿编辑个文案,然后发给你,你上传到自己的账号上,我再花钱找那几个大v带带节奏,等事情稍微缓和,你再开直播,至于说什么,我会给你写好,你照着说就成。”   “嗯嗯,好,那就麻烦郭哥了。只是那个钱……”   “钱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,咱们是朋友,提钱就太见外了。”   “谢谢郭哥,等我将来赚了钱,一定会还你的。”   “不说这个,我先挂了,待会儿把文案发给你。”   离忧挂掉电话,点了点球球的小脑袋,无奈地说:“你说你,明明没有嘴,偏偏能说话,能说话也就算了,还说什么灵什么,知道这叫什么吗?”   球球天真地问:“叫什么?” 第26章第26章   “叮叮叮”,信息提示声响起,离忧打开手机看了看,是郭明鑫发给他的vb文案,整篇文章读起来没什么,但经不起细读。尤其现在这社会,键盘侠到处都是,没事都能给你生编硬造,更何况这文章明显存在潜在的意思。   离忧二话不说,直接将文案转发给林丘,他可是男主,恶毒男配在他面前,只有被打败的份,他就不跟着瞎操心了。   虽然知道这场大战最后的结局,可离忧还是相当好奇林丘打算怎么对付郭明鑫,所以还是会时不时的关注网上的动态。   杨海清很快也知道了这件事,心里气愤的同时,又担心离忧的心理问题,想接受林丘的建议,暂时保管离忧的手机。   “北亭,vb的事,南辰已经跟我说了,你需要我帮你保管手机吗?”   “妈,我知道您担心什么,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,我相信南辰一定能妥善解决这件事。”   见离忧神色自然,杨海清稍稍放了心,说:“北亭,明天上午是我们预约的心理治疗时间,如果你心里有什么话,不想和我们说的,可以跟辛医生说,或许他能帮你。”   离忧做到杨海清身边,撒娇似的挽住她的手臂,说:“妈,我们是母子,这世上关系最紧密的两个人,我有什么不能对您说的,您想多了。”   杨海清拍拍他的手背,说:“孩子大了,总有些事是不想和父母说的,我是过来人,这我都理解。”   离忧的眼睛亮了亮,好奇地问:“那妈是多大的时候有的自己的小秘密?”   “这个……我上初中以后吧,这个年龄正处于叛逆期,总觉得家长管得太多,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,没有一点自由。”杨海清停顿了停顿,似是陷入回忆当中,说:“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,但凡是父母说的,我都会本能的排斥,甚至有时候明知道他们是对的,可我就是死不承认,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叛逆吧,为了作对而作对。”   “叛逆期啊……”离忧有些怔忪,回想当时自己不顾父母反对,非要报考电影学院,有一半的原因是喜欢,另外一半的原因,不正是因为叛逆、不服输吗?   “现在想想,从小到大我还真是任性,如果听了你外公外婆的话,也不至于嫁给季昭林那样的人,痛苦了二十多年。”   “妈,如果您不嫁给他,那我还怎么做您儿子。”   “说的也是。”杨海清笑了笑,拉过离忧的手,说:“我这辈子唯一的欣慰,就是有你们这三个孩子,只是罗阳和小西……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败了。”   见杨海清脸上的笑意消失,离忧反握住她的手,说:“妈,罗阳哥和小西本性不坏,只是突然间遇到这种事,有些反应不过来,您也别怪他们。”   “你啊,不用替他们说好话,经历了这么多事,我也看明白了,他们的性子随了季家人,冷漠又自私,心里想的永远都是自己的那点小心思。”   不怪杨海清心寒,她回老宅这段时间,季罗阳只来过两次,两次都不欢而散,而季小西只和季家人来过一次,甚至连打电话,每次也只是为了要钱,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。   “妈,母子情深,不管发生什么,他们和您的关系都是最紧密的,现在不过是闹了点矛盾,等他们想通了,一切都会好的。”自己的儿女,自己说可以,旁人说的话,心里就会不舒服。离忧心里明白,所以他从没说过一句季罗阳和季小西的坏话,因为越是这样,杨海清对他的愧疚越深,他的地位才能越牢固。   杨海清叹了口气,说:“如果他们能有你一般体贴懂事就好了。”   经过两天的发酵,真假富二代的事愈演愈烈,离忧一直在关注,引起他注意的并非那些将整件事搅浑的大v号,而是两个一级号,他们虽然没发过过激的言论,却总能说些话引发网友的联想,真正掌握了舆论的动向。   离忧看着这两个号的主页,上面什么都没有,明显是新开的,这目的嘛,究竟是为了帮郭明鑫,还是真的和他有仇,还真不好说。   离忧想了想,给林丘发了条语音,将这两个号码也发了过去,语气是奇怪的口吻,不会影响他树立天真小白兔的形象。   两人正聊天,手机突然来了电话,窳昔看看屏幕上的名字,离忧撇撇嘴,看着球球说:“恶毒男配二号的电话,你说我是接,还是不接?”   “主人想接就接,不想接就不接。”球球直接回了一句废话。   离忧伸手谈了它一个脑瓜崩,说:“你现在都学会敷衍我了,是吧。”   球球委屈地揉揉头,说:“我哪有。”   离忧拿起手机看着,却没有接的打算,振铃响了一会儿就停了,紧接着又响了,他这才优哉游哉地接了电话,并像以往的每次一样,打开了录音键。   “喂,北亭,你vb是怎么回事,为什么不上传我发给你的文案?”   郭明鑫质问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,离忧连忙将手机拉远,说:“郭哥,对不起,你发的文案我看了,正想上传,拿手机没拿稳,直接摔地上了,屏幕都摔碎了。”   郭明鑫深吸一口气,尽量压住心里的怒火,说:“就算你手机摔坏了,用电脑登录你的账号,也能找回聊天记录啊。”   “郭哥,我在老宅,这里没电脑,我本来打算用我妈的手机登录来着,可她这两天没回来,我又重新买了个手机,可账号密码我又忘了……”离忧越说声音越小,怎么听都透着股心虚。   郭明鑫心里的怒气是压了又压,终于还是没压住,大声说:“季北亭,你是耍我呢吧,哪有这么凑巧的事?就算账号密码不记得,你用手机号和密保找回啊。”   “对不起,郭哥,我真不是有意的,主要那个号我不常用,没绑定手机号,也没设置密保,所以……不过我认真读了郭哥给我发的文案,我重新编辑的,跟郭哥发给我的意思一样。”离忧继续装疯卖傻。   “意思一样有个屁用,我要的是那些能引发人联想的敏感字眼!”郭明鑫差一点将心里话说出来,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说:“你把上一条vb删了,我再发给你一次,你不用看,直接上传。”   “郭哥,为什么这么麻烦?我上传的文字有什么不对吗?”离忧适时地提出疑问。   “北亭,我们不是说好的吗?让我帮你可以,你必须事事听我的,按照我说的做,怎么这才刚开始,你就不想配合了?”   离忧撇撇嘴,一边逗着桌上的球球玩,一边说:“郭哥,你别生气,我只是有些奇怪。”   郭明鑫生怕离忧起疑,坏了他的事,耐着性子说:“北亭,你要相信我,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帮你,季南辰不是那么好对付的,我们得小心谨慎。你如果怀疑我,那我现在就退出,我可不想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。”   “郭哥,都已经两天了,事情一点都没有平息的迹象,反而越演越烈,要不我还是去求我爸吧。”   “北亭,我之所以没行动,是因为我想让这件事发酵的更烈,在季南辰自以为得逞的时候,再给他狠狠一击,让他彻底翻不了身。”郭明鑫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。   离忧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嘴里却犹犹豫豫地说:“可这件事我们并不能确定是南辰做的,如果不是他,那我们不就冤枉他了吗?”   “北亭,怎么事到如今,你还不清醒,这件事除了他,谁还是受益者?”   ‘你啊!’离忧在心里腹诽,却说:“可……”   “北亭,如果你再这么犹豫不决,就是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。不止我,如果事件继续发酵,就算季家也帮不了你。”郭明鑫又在危言耸听。   “那我是不是只要按照你说的做,就能让大众知道真相,还我清白?”   “是,只要你严格按照我说的做,我保证能还你清白。”   “那好吧,我待会儿就重新上传。”   离忧这边刚挂了郭明鑫的电话,就把他们之间的电话录音给林丘发了过去。‘死道友不死贫道’,果断卖掉恶毒男配,才是反派洗白的第一步。   林丘收到离忧的录音,心里一阵冷笑,随即沾沾自喜地说:“听到没,北亭没跟郭明鑫同流合污,他对我一点坏心思都没有,以后不要再怀疑他。”   “……”系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,只能选择闭嘴。   林丘也没在意,直接打通了离忧的电话。   “喂,北亭,以后郭明鑫再打电话,你就别接了,没必要应付这个蠢货。”   “可我怕他又想出什么坏主意对付你,我这么应付着,可以帮你探听消息,这样你就能‘知己知彼百战百胜’了。”   离忧的话取悦了林丘,他笑着说:“北亭,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我吗?”   “没有。虽然和你相处时间不多,但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好是真心实意的,就像外公外婆他们,而这个郭明鑫,每次和他接触,总觉得他怪怪的,明显不像什么好人。”   “北亭,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……”   “嗡”的一声,手机震动了一下,正好盖住了林丘的话,离忧看了看手机上的提示,说:“南辰,他又发文案过来了。”   “北亭,刚才我说的话,你听到了吗?”   “你说什么了?”   又是“嗡”的一声,离忧再次看向屏幕,说:“南辰,妈给我打电话了,可能是有事找我,我先挂了。”   “北亭……” 第27章第27章   郭明鑫三番两次地给离忧打电话,始终没找到人,vb上挂的内容依旧是之前离忧自己编辑上传的,根本没按照他们说好的做。这件事离忧不配合,之后的事就没办法进行,郭明鑫眼看着时机慢慢错失,急得嘴上都冒了泡。   网上吵得热火朝天,离忧这个事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,该打拳打拳,该吃吃该喝喝,一点不耽误。   可越是这样,杨海清他们越是担心,这明显不对劲儿啊,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该是这种表现吧,就算不是整天焦虑不安,也得强颜欢笑吧,这没事人一样是怎么回事啊。   杨海清这几天也不出去跑了,专心在家陪着离忧,如果实在有事,就让薛敏和杨明军轮番上阵,唯恐离忧出点什么事。   时间一长,离忧心里泛起了嘀咕,都说恋爱中的情侣十分黏人,没见哪个家长整天粘着孩子的啊,除了他上厕所,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跟着。   球球‘哼唧哼唧’地爬到离忧的肩上,小声提醒道:“主人,你正在被网暴,现在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太淡定了?”   离忧怔了怔,随即看向球球,夸奖地说:“行啊,球球,我发现你最近聪明了不少啊。”   球球‘嘿嘿’笑了两声,讨好地蹭了蹭离忧的脸。   “哎,对了,上次在惠凤楼我表现的不够好吗?为什么没听到演技值增加的提示?”离忧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件事。   球球的身子一僵,下意识地往后挪,“吧唧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离忧一看它这副模样,哪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,一弯腰就将它拎了起来,威胁地说:“你老实说,到底怎么回事,否则我就拿针给你扎一千个窟窿。”   “不要!主人,我错了,我自首,你能不能换个惩罚方式?”球球被吓得四肢不停地扑腾。   离忧威胁道:“再动,我现在就去拿针。”   球球一听,马上停下了动作,脑袋、四肢都垂头丧气的耷拉着。   “赶紧说,如果有一句谎话,你知道后果。”   球球抬头看了离忧一眼,小心翼翼地说:“上次在惠凤楼,主人的表演非常出色,加了二十演技值,应付郭明鑫的时候,也加了十演技值,我……我没忍住偷吃了主人的演技值。”   离忧挑挑眉,面无表情地说:“偷吃了多少演技值?”   “三……三十。”球球说完被吓得捂住了小脑袋。   离忧清楚,球球想要成长,就必须有演技值的投入,只是偷吃太不应该,他打算小小地惩罚它一下。   “没有我的允许,你偷吃演技值,这是犯了大错,我是不是可以申请更换剧本精灵?”   “不不不,主人,你不要抛弃我,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!呜呜,主人,如果你不要我了,剧本世界会把我扼杀的,呜呜。”球球抱着离忧的手,哭的稀里哗啦,只是他流的不是眼泪,而是蓝色的泡泡……   “等等!”离忧把球球拿到眼前,仔细看了看,说:“你长眼睛了?”   球球的眼睛也是透明的,如果不仔细看,还真看不出来。球球可怜兮兮地点点头,说:“我吃了演技值成长了一些,长出了眼睛。主人,对不起,我错了,你能不能别抛弃我?”   看球球可怜巴巴地看着模样,离忧一阵心软,却硬着心肠说:“你一次性偷吃掉三十演技值,再加上合成你用掉的五十,那就是整整八十演技值,而我一个世界只需要积攒一百演技值,你说吧,我为什么要你?”   “主人,我成长以后会增加灵力,可以帮你做很多事的,比如你想知道那两个vb号的主人是谁,我就能用灵力查到。”   离忧的眼睛亮了亮,明显有几分兴趣,说:“这个你真能查到?”   球球见状忙不迭地点头,说:“能,我现在就可以帮主人查,不过要耗费两个演技值才行。”   “你吃了我三十演技值,现在还惦记我仅剩的二十个?”   球球见状怯怯地说:“那一个也行。”   “一个也没有。”如果不是喁囍球球,他已经攒够一百演技值,现在他仅剩下二十个,如果再没了,那就相当于从头开始,他才不要。   “可是、可是……”球球犹豫了半天,说:“主人,如果我没有演技值,强行使用灵力的话,就会消耗我的身体,我的眼睛可能就保不住了。”   离忧看看它的眼睛,突然发现如果仔细看的话,还是能看出颜色的不同的,眼睛的颜色稍微比别的比方深一些。   离忧有些不忍心,没好气地说:“一个,就只能用一个,听到了吗?”   球球连忙举起小爪子,保证道:“听到了,听到了,我发誓只用一个!”   “行吧,我就再信你一次。”   “剧本精灵将使用1演技值,宿主是否同意?” 第28章第28章   离忧和杨海清穿过院子,来到院门前,刚想打开院门,又是‘砰’的一声巨响,离忧的心也被吓得一阵紧缩。铁质的院门不知被什么硬物砸的,有明显的凸起。   杨海清也是心有余悸,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。   离忧转身看向杨海清,说:“妈,再打个急救电话,我担心外公的身体,还是送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吧。”   杨海清点点头,紧接着又打了急救电话。   离忧趁杨海清打电话的时候,将口袋里的球球拿了出来,说:“你去看看,外面有几个人。”   球球点点头,从离忧的手上跳了下去,胖胖的肚子率先着地,直接摔了一个跟头,还滚了两圈,这才爬起来,朝着院门跑去,转眼间的功夫消失不见。   离忧见状心里升腾起的怒火被冲散,差点笑出了声。杨海清还没打完电话,球球就跑了回来,连滚带爬地来到离忧的肩上,小声说:“外面有三个人,两男一女,年纪都不大,他们拿着石头,正笑着说看谁砸的准呢。”   离忧小声问:“满十六岁了吗?”   “看样子应该像是高中生,现在高中生有时间出学校的,十有八九应该是刚高考完的高三生。”   “球球,辛无忧说你能修复身体的伤痛,是不是只要有足够的演技值,你都能修复?”   “是。主人,你想做什么?”   离忧不答反问:“我这十九个演技值,什么程度的伤痛能修复?”   大概猜到了离忧想做什么,球球老老实实地说:“这个我也不能确定。不过我能制造幻象,让人看着伤口很严重,只需要一个演技值就可以。”   离忧亮了亮,说:“那医院的仪器呢,也能骗得过吗?”   球球自信点点头,说:“可以,这个很好控制。”   “成,那待会儿该怎么做,你应该清楚了吧。”   “明白!”一人一精灵对视一眼,皆是一脸贼笑。   “北亭,你说什么?”离忧背对着杨海清,她只能到有说话的声音,并没听清说了什么,所以才有此一问。   “没什么。妈,我去开门。”   离忧走上前将插销拉开,打开了大门上的小门洞,迈过门槛就走了出去。杨海清刚想开口阻止,就听到离忧一声惨叫,她心里一紧,连忙跑出院门,只见离忧痛苦地躺在地上,满头满脸的鲜血。   杨海清抬头看向对面,看清了站在对面的三个人,他们像是缓过了神,慌忙逃离了现场。   杨海清顾不得其他,连忙跑到离忧身前,担忧地喊道:“北亭,北亭,你怎么样,你坚持一下,急救车马上就来了。北亭,你不能有事啊,你一定要坚持住……”   杨海清看着离忧凹进去的脑袋被吓得不轻,眼泪不受控制地脱框而出,颤抖着将离忧抱进了怀里。   刚才球球控制了石头飞过来的力道,离忧的脑袋最多被砸个包,之所以会是杨海清看到的那副模样,都是因为球球施展了幻术。   “妈,别……哭,我没事,别……别让外公……”离忧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。   “北亭!北亭!救护车,救护车……”   为了逼真的效果,离忧让球球把他真的弄晕了过去,等他再醒来的时候,他正躺在病床上。杨海清坐在床边守着,眼睛红肿,神情憔悴,应该是哭了许久,见他醒了过来,连忙说:“北亭,你醒了,感觉怎么样?”   离忧见状不免有些愧疚,说:“妈,对不起,让您担心了。外公呢,他没事吧?” 第29章第29章   郭明鑫在学校排练完,就直接回了家,与他一起回去的,还有他的跟班孙唐。孙唐是个典型的宅男,不喜欢运动,除了必要的外出,他从不出门,以致于他的体重从大一时的130斤,涨到了现在的180斤。再加上他的身高是180公分,整个人显得又高又胖。   孙唐家庭情况一般,和郭明鑫认识,是因为孙唐的爸爸孙千城在郭氏工作,现任总裁秘书。孙唐能顺利被电影学院录取,完全是因为孙千城去求的郭长江走的后门,郭长江也就是郭明鑫的爸爸,所以孙唐一直都充当着郭明鑫的跟班和仆人的角色。   孙唐在学校里的成绩一直都不好,根本没有表演的天赋,能继续在学校呆着,全靠郭家的支持。不过他却是个计算机天才,还是个隐形的黑客,常常用这方面的技术帮郭明鑫做些坏事。就比如前两天郭明鑫上交的毕业论文,就是他盗取的别人的。   孙唐一边啃着鸡腿,一边问:“郭哥,那小子还没联系你吗?”   “没有。不过很快他就得过来求我,要知道网上最不缺的就是自诩正义的傻缺。”郭明鑫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。   “郭哥,还是你聪明,能想出这招来,这叫……‘借刀杀人’。”孙唐将啃完的鸡骨头随手扔在了地上,油腻腻的手用纸巾胡乱的擦了擦,又在身上抹了抹。   郭明鑫眼底闪过厌恶,却笑着说:“孙唐,你可不能胡说,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,‘借刀杀人’这种勾当我怎么可能做,我这叫‘废物利用’。反正他们自诩正义,想当英雄,那我就给他们创造机会,这样既满足他们的虚荣心,又帮我们办了事,一举两得,何乐而不为。”   “是是是,郭哥说得对。”孙唐习惯性地应声,说:“郭哥,你说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大了,那小子真有个好歹,我们该怎么收场?”   “什么怎么收场?这件事跟我们有关系吗?”  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孙唐在操作,花钱请的那些大V也是通过匿名账号联系的,有孙唐在,郭明鑫根本不用担心被人查到。至于那些水军,都是大V买的,或者是他们的粉丝,跟他郭明鑫扯不上半点关系。所以即便是最后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,受害的也只是离忧这个倒霉蛋,而他则能全身而退,不过是损失一点钱而已,他可不在乎。   孙唐愣了回神,随即束起大拇指,奉承地说:“高,实在是高!郭哥,要论这聪明才智,就算一百个季南辰也比不上你。”   郭明鑫得意地笑了笑,说:“就算这次季北亭不找我,他也会将这所有事都归咎到季南辰身上,他们之间的交锋那也是早晚的事,只不过我不想等那么久而已。”   两人说话间走进别墅,孙唐怀里的平板电脑突然‘嘀嘀嘀’响了起来。他打开平板看了看,不禁皱起了眉,屏幕上显示‘入侵警报’四个大字。   郭明鑫见状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   孙唐如实回答道:“有人试图侵入我的电脑。郭哥,我必须马上重新构建防御系统。”   “你的电脑不是经过重重加密吗?还有谁有这个能力,能入侵你的电脑?”郭明鑫也跟着皱紧了眉,孙唐的电脑内可是存了他不少的东西,如果真被人入侵成功,那下一个登上热搜的就是他。   短短的时间,对方已经破解了他一半的防御,孙唐来不及多说,朝着别墅的大门狂奔,迅速找到自己的电脑,以最快的速度重建防御系统。只可惜这次的对手非同一般,也可以说并非常人,他就算是再高端的黑客也没用,重建的防御系统还没开始使用,就全线崩盘。他一咬牙打算格式化电脑,彻底粉碎之前的所有资料,不过还是晚了,电脑已经不被他操作,正在自主运行,甚至当着他的面拷贝电脑内的所有资料。   “完了……”孙唐颓丧地坐倒在地上,眼睁睁地看着电脑在运行。   郭明鑫见他脸色不对,问:“事情解决了?这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对方太强了,我不是对手,他在拷贝我电脑里的东西。”   “那你他妈还不赶紧把电脑关了!”郭明鑫说着就去按关机键,只是按了许久,电脑都没有反应,完全不受控制。   郭明鑫见状焦急地吼道:“你他妈还愣着干嘛,还不赶紧想办法!”   孙唐像是回过了神,一把推开羽膝郭明鑫,拼命的敲击键盘,试图和对面的人对抗到底,只可惜在对方看来,他不过是在垂死挣扎,倒是不介意跟他玩一玩。孙唐的眼神不断的变化,由兴奋变得凶狠再变得沮丧,最后失去神采,突然喷出一口鲜血,倒在了地上。   郭明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,随即回过神来,拿起桌上的电脑就狠狠砸在了地上,将电脑摔成了两半。可电脑屏幕依旧亮着,他又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,狠狠地砸了下去,一下两下,直到将电脑砸的粉碎。   “叮”,清脆的声音响起,孙唐的平板随即亮了起来,上面显示几个大字‘资料拷贝完成,即将上传’,赤/裸裸地嘲笑着他的愚蠢。   郭明鑫气急败坏的上前,将平板狠狠摔在地上,像是疯魔了一般,拿着烟灰缸一下又一下的砸着,直到他没了力气,瘫坐在地上。   于此同时,郭明鑫的社交账号被人盗用,将孙唐电脑中的资料如数的上传到网上,其中就包括几十上百条不雅视频,虽然女性都被打了马赛克,却还是不堪入目,甚至不堪入耳。   还有他霸凌同学时拍摄的视频,以及他盗取他人成果的证据,最最重要的就是他收买各个大V诬陷离忧的聊天记录被曝光。   网络震荡,众人一片哗然,万万没想到声讨了近一周的离忧,竟然是被诬陷的。紧随而来的便是承运集团发给各个大V,以及某些网民的律师函,最后是离忧被重伤住院的消息。   各个大v的社交账号也被盗用,上传了他们怎样收买水军,引导舆论诬陷离忧的证据。之前活跃的一众网民突然静默了下来,不过也只是静默只是短短的时间,他们不做反思,将被打脸的怒火又发泄在郭明鑫和一众大v的身上,让操纵这一切的林丘不禁冷笑出声。   “这群人不明真相,却自以为是地站在道德制高点去网暴别人,现在事情翻转,他们不反思自己,又调转矛头,用同样的方式发泄自己被打脸的怒火,真是可笑至极!” 第30章第30章   刘佳刚刚安抚好郭明鑫,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,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,郭长江从门外走了进来,二话不说来到病床前,扬手就给了郭明鑫一个耳光。   不止郭明鑫被打愣了,就连刘佳也有些措手不及。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,一把推开郭长江,护在郭明鑫的身前,怒吼道:“郭长江,你疯了吗?儿子这才刚做完手术,你……”   “你闭嘴!”郭长江面色阴沉地看着刘佳,说:“我辛辛苦苦打拼了二十几年,才有了今天的郭氏,让他几天的时间全毁了,这就是你给我教育出来的好儿子!”   刘佳愣住了,连忙问道:“老公,你这是什么意思?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   刘佳从昨天郭明鑫被送进医院,就一直陪在床边,根本没心思留意外面的事,再加上手机没了电,一直处于关机状态,所以她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   昨晚郭长江正在陪客户,商谈一笔项目投资,饭桌上原本两方聊得很不错,已经做好了口头约定,只等第二天签合约。   可饭吃到一半,对方公司的老总接到一个电话,随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,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说:“公司的事固然重要,但也要顾及家庭。”   听得郭长江是一头雾水,却也附和了两声,送走了他们。后来孙千城也接到了电话,这才知道了郭明鑫做下的好事。郭氏的官网骂声一片,直接搞瘫痪了。   郭长江忙了一夜,找了不少人,想将网络上的东西全部删除,可那些视频和证据不止转发量惊人,还有不少被下载保存,想要彻底删除根本没可能。再加上网民现在正处于暴怒状态,越是搞这种动作,反弹越大。忙了一晚上,非但一点效果也没有,今早上班的时候,他开车出门,还被人砸了鸡蛋。原本定好的今天签合约,也因为这件事泡了汤,所以郭长江才会怒气匆匆地跑到医院。   “你问你的好儿子!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,我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!”   虽然郭长江的脾气不算好,对郭明鑫却非常疼爱,还从来没打过一巴掌,而今天郭明鑫重伤,刚刚醒过来,他却不管不顾地打了郭明鑫,这让刘佳警觉,或许郭明鑫真的做了什么。   “儿子,你跟妈说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   郭明鑫回过了神,紧紧抓住刘佳的手臂,说:“妈,我是被冤枉的,你要相信我,我真的是被冤枉的!是季南辰,他怨恨季北亭抢走了他的身份和地位,就到处捏造季北亭的黑料,想搞臭季北亭,用苦主的身份博得大众的关注,这样他就能在圈子里站稳脚跟。我和季北亭是好朋友,网暴的事他找我帮忙,季南辰知道我打算帮季北亭,就收买黑客盗取了我的社交账号,伪造了那些证据,是季南辰在害我。妈,是他害得我没了一只眼睛,您一定要为我报仇。”   郭明鑫的话越说越顺,越说越有逻辑。不得不说,他还是有些急智的,如果是不知道真相的人,或许就真的信了他的话,就比如现在的刘佳。   刘佳听完,脸色变得很难看,转头看向郭长江,说:“老公,人家都欺负到门上了,你怎么还打起了孩子,难道你就只会窝里横?”   郭长江也是看到网上的评论后,才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,只是与郭明鑫说的版本完全不同,再加上那些黑料是由郭明鑫的账号发出,印证了郭明鑫的账号被人盗用的事实,毕竟没人会将自己的黑料爆出去。这下倒是让郭长江变得有些迟疑。   “就算你诬陷季北亭的事,是别人捏造,那些淫/秽视频呢,也是别人伪造吗?那些女人被打了马赛克,你没有!没出息的混账东西,给你钱就是让你吃喝玩乐的,还拍那种视频,是生怕别人抓不住你的把柄?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!”   “视频?”刘佳微微皱眉,说:“儿子成年了,谈谈恋爱怎么了,现在他这么大的孩子,谁没谈过恋爱,两个人你情我愿,就算有那么点嗜好,跟旁人有什么关系?视频被曝光,又不是儿子情愿的,而是被人陷害的,你不去找那个陷害儿子,毁坏儿子声誉的人,反而过来找儿子撒气。郭长江,你还真是有能耐!”   郭长江一噎,虽然刘佳说这话有些蛮不讲理,但不得不说她提醒了郭长江,那视频虽然不堪入目,只要双方你情我愿,旁人也说不得什么,况且那些视频不是郭明鑫自愿上传的,而是被人盗了号,说起来错在对方。如今网民之所以愤怒,也不过是以为自己被愚弄,御郄如果真如郭明鑫所说,一切都是林丘的阴谋,只要证实这一点,那整件事就会翻转。   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”郭长江神色严肃地说:“郭明鑫,你必须跟我说实话,否则不止你完了,郭氏也完了。”   无论那些视频放上网是否是他自愿,他的明星梦都被毁了,没人会找一个身上带着污点的人去拍戏,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,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。不止如此,他还被毁了一只眼睛,成了残疾人,今后会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生存。如果说郭明鑫之前对季南辰只是嫉妒,那现在对他已经彻底变成了怨恨,恨到疯魔的那种。   “是真的。爸,我是爱玩,却没那么蠢,我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,都是败季南辰所赐,您一定要替我报仇!”   郭长江沉默地看了郭明鑫一会儿,说:“好。别说他已经不是季家的人,就算他是,我郭长江也不会任凭他们坐在头上拉屎撒尿。你好好养病,接下来的事交给我。”   “谢谢爸。”   郭长江没再多说,转身离开了病房,并让人在官博上发表了声明,说郭明鑫的社交账号被盗用,这一切都是有心人刻意捏造,将会报警处理。   郭氏的声明发表后,虽然没有消解网民的怒火,却也让一些人清醒了些许,以免再被打脸,暂时保持观望的态度。不过依旧有许多人,就那些视频说事,正如郭明鑫所想,即便最后证实那些都是别人捏造,他的声誉也毁了,他已经失去了作为公众人物的资格。   就这样僵持了两天,离忧的病房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   杨海清看着进门的季昭林,眉头皱紧,说:“你怎么来了?”   季昭林将手里的果篮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,无奈地笑了笑,说:“海清,你说的这是什么话,北亭是我儿子,他重伤住院,我怎么可能不来看看。” 第31章第31章   直到傍晚时分,离忧也没给林丘打通电话,正在离忧纳闷的时候,病房的房门被敲响。   薛敏和杨明军刚走,不可能是他们,这个时间也不会是医生和护士。杨海清以为又是季家那群人,直接起身走向门口,伸手拉开了房门。   门口站着六个陌生人,三男三女,杨海清一个也不认识,以为他们又是来找离忧麻烦的网民,心里不禁多了几分警惕,挡住门口的位置说:“你们找谁啊?”   站在最前面的中年女人出声问道:“请问这是季北亭的病房吗?”   杨海清的神经瞬间拉起了警报,直接否认道:“不是,你们找错了。”   听到门口的对话,离忧也提高了警惕,这些天遇到的事太糟心,不仅给杨海清整出了心理阴影,离忧也变成了受惊的兔子,他打开相机点开摄像功能,小声对球球说:“交给你了,给我录清楚点。”   “主人放心吧,保证完成任务。”球球直接当起了手机支架。   身后的男人透过门缝看到了病床上的离忧,嚷嚷道:“里面的男生头上缠着绷带,肯定是季北亭。”   其他人也伸着脖子往里看,杨海清眉头皱紧,说:“你们找错房间了。”   杨海清想将房门关上,却被一只手挡了下来,那只手被门夹了一下,门外传来一声惨呼。杨海清心里一紧,连忙又打开了房门,刚想开口询问,就听门外的人一阵讨伐。   “北亭妈妈,就算你心里有气,也不能这么伤人吧。”   “是啊是啊,我们可是真心诚意来道歉的。”   受伤的女人抱着被夹的手,眼眶通红,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,说:“你们别说了,我没事,只要北亭妈妈能消气,能给我们说话的机会,就算伤的再重也没关系。”   这女人一说话就带着一股茶味,不说门口的杨海清,就是躺在床上的离忧也被恶心的够呛。   “你们谁啊,我认识你们吗?刚才我都说了你们找错房间了,还一个个跟长颈鹿似的抻着脖子往里看,你们礼貌吗?明明看到我要关门,还往里伸手,怎么着,想碰瓷,还是想唱苦肉计?一把年纪了,还学年轻人玩茶艺,你可真跟得上潮流。”   听着杨海清的话,离忧忍不住悄悄点了个赞。其实杨海清和薛敏的性子很像,只是在季家做媳妇儿,压抑了自己的性子。自从和季昭林提出离婚,她渐渐放开了天性,尤其是在离忧三番两次被重伤以后,那个温柔的舞者,变成了强悍的武者。   茶女脸色一僵,很快回过神来,说:“北亭妈妈,你别误会,我刚刚见你要关门,有些心急,我受伤是我活该,跟你没关系,你千万别生气。”   杨海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茶女,说:“我说你们找错门了,听不懂人话吗?请你们马上离开,否则我就报警了。”   茶女旁边的男人皱着眉头说:“北亭妈妈,你好歹是个知识分子,还是大学教授,怎么说话那么难听。”   杨海清不想跟他们废话,直接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,说:“喂,我要报警,有人在医院闹事。”   对面的人似乎没想到杨海清说报警就报警,有一瞬间的愣神,茶女率先回过神来,‘噗通’一声跪倒在地上,想要拉扯杨海清。   杨海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,虽然避开了茶女的拉扯,却也离开了门口的位置。那些人顺势推开了房门,闯了进来。   “谁让你们进来的,出去,都出去!”杨海清见状走上前,想将他们轰出去。   “哎呦。”杨海清刚靠近,就有一个女人倒在了地上,‘啪啪’扇了自己两巴掌,又弄乱了头发,随即嚷嚷了起来,说:“打人了,打人了,快来人呐,大学教授打人了!”   男人们像是醒过了神,也跟着嚷嚷了起来。   “我们是真心诚意过来道歉,你不接受也就算了,居然出手打人,你别以为家里有钱,就能为所欲为。”   “家里有钱就有发言权,咱们这些普通百姓,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,还有没有天理了。”   “什么大学教授语昔,就这样的人品出来教书,简直就是误人子弟。”   “上梁不正下梁歪,当妈的都是这副德性,做儿子的一定也不是善茬。说不定当时是季北亭挑衅咱们孩子,所以才会发生口角,怎么能全怪我们。”   “现在科技那么发达,只要有钱什么做不到,说不定那监控视频就是伪造的。你们看她动不动就报警,要说警局里没人,我都不信。”   ……   病房里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,没一会儿的功夫,门口就站满了人,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小声地议论着。   “打人了,大家过来看啊,大学教授动手打人了!”   杨海清被气得脸色铁青,说:“我什么时候打你了,碰瓷碰到医院来了,你们家是得多缺钱。”   女人指着脸上的五个指印,大声说:“你看看我的脸,这就是证据。”   女人爬起来去拉茶女,掀开她的衣袖,说:“大家看,这也是她用门夹的。我们是诚心诚意地来道歉,刚才都跪下求她了,为了孩子我们可以忍,可她不接受就算了,还扬手给我了两巴掌,简直太欺负人了。”   就在这时,本应该早就过来的护士姗姗来迟,穿过人群走进了病房,说:“怎么回事,这里是医院,不是菜市场,你们这是干什么?”   杨海清冷冷地看了一眼护士,冷笑着说:“可以,你们说的对,上梁不正下梁歪,有你们这群无赖的家长,才有你们那些无视生命的孩子。你们放心,我会告到底,我相信法律会还我们一个公道。” 第32章第32章   听完系统给他放的录音,林丘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,这份录音里的主角是杨海清,录音的内容就是杨海清仗着自己有钱,肆意侮辱上门道歉的小老百姓,甚至还出手打人,将杨海清的形象彻底丑化,而那些上门找茬的人则变成了无辜、委屈,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可以忍受的高大的父母形象。   只有声音,没有画面,再加上剪接,将之前发生在病房里的事彻底曲解,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,将他们之间的关系,上升到有钱人和普通百姓的矛盾,丑化杨海清的目的,是为了拉踩离忧,从而达到他们博取同情,让社会舆论偏向他们的目的。这样在为他们的孩子辩护时,他们便会有更大的主动权。   “这录音是什么时候被放上网的?”   “今天晚上,和之前那条录音放上网的时间很接近。”   林丘进入离忧的VB页面,果然也看到通篇的负面舆论,甚至比他的还要多,还要不堪入目。   “真是一群人渣!怪不得会有那样的孩子。”林丘突然回过了神,给离忧打了过去,依旧没人接,随后又给杨海清打了过去。   午夜十二点,喧嚣的城市恢复了平静,万家灯火也仅剩不多的几盏,如果是往常,人们早该入睡,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工作和学习,可今天他们却被一个又一个信息炸弹惊醒,吃瓜吃的完全没有睡意。   系统:“没想到啊,季北亭居然还留了一手,这下那些人真的栽了,没有再翻盘的可能。”   林丘看着离忧账号上传的视频,眉头皱成了疙瘩,担忧地说:“北亭应该是因为这件事才会不舒服,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伤到他?”   “你对他是认真的?”   林丘被问得一怔,说:“我好像从没说过不认真吧。”   “他只是个剧本中的虚拟人物,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……”   “我现在不也在剧本世界里吗?我喜欢他,想和他在一起,如果他也接受我,那我就留在剧本世界陪他到老,这和现实世界的爱情有什么不同?”   “那你要多久才能完成任务,回到现实世界?”   “剧本世界的时间流逝不会影响现实世界,多久都没关系。爱情,尤其是双向奔赴的爱情,是可遇不可求的,遇到了就要好好珍惜。就算你升级到再高的版本,就算你可以模仿人类的情绪,说到底你都只是个人工智能,你没有心,不会懂。”   “……”   球球爬到离忧的身边,钻进了被窝,小声说:“主人,你不是不打算管男主的事吗?为什么还要发那段录音?”   “这不就是顺手的事嘛,又不废功夫。”   “可这样一来你和季家的关系就彻底崩了,完全没有缓和的余地了。”   随着录音的上传,季昭林在大众心中的形象就彻底毁了,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他个人,还有整个季家,离忧铁定会上他们一家的黑名单,想回去那是不可能了。   离忧无所谓地说:“崩就崩,我巴不得和他们没关系呢,想想那样一家人我就觉得膈应。”   “主人,你不觉得这个剧本世界的剧情偏离的有点多吗?”   离忧的神情一滞,说:“我可没搞破坏,我只是见招拆招,总不能我这任务还没完成,就被人弄死吧。”   球球担忧地说:“我觉得还是尽快找一下执法者,问问出现这种情况的具体原因吧,万一把剧本世界崩坏的责任算到主人头上就不好了。”   离忧苦笑着说:“行,那我明天给辛无忧打个电话。”   吃瓜吃到半夜,清早好不容易起了床的吃瓜群众,又收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,一直被人关注的,剧情几经反转的季家真小少爷,今晚八点要开直播了!   这条消息一出,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顶上了热搜,豪门真假少爷事件已经闹了一个多星期,离忧由卑鄙的加害者,变成无辜的受害者,到再次被人质疑品性,可以说是几经反转,可除了昨晚发的录音和视频外,他只在最初时发表了一篇短文,却被淹没在质疑和谩骂中。 第33章第33章   “或许你们会问,为什么你每次都恰巧录了音,或者录了视频,是不是有什么阴谋,你当时的心理是什么?”   离忧看着屏幕,嘴角勾着一抹笑,可这笑让人看了只觉得又苦又涩,说:“因为我怕,因为不管我说什么,都没人相信,就像之前发生的所有事,明明证据摆在那儿,就是没人信。幸好我这么做了,否则真正的加害者就要逍遥法外,而我又会再一次的被网暴,或许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才会停止……”   离忧的眼睛慢慢溢满泪水,他看着屏幕笑着说:“我时常在想,如果我真的被逼死了,那些躲在键盘后面肆无忌惮伤害我的人,会不会有一点点内疚,会不会觉得他的手上也沾上了我的血,会不会在下一次攻击别人的时候有哪怕一丝丝犹豫?雪崩的时候,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。”   离忧垂下眼,眼泪滑落,晶莹剔透,砸进了每个人的心里。   长久的沉默后,离忧再次开口,说:“最后,我想向大家坦白一件事,压在我心里许久的事,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。”   离忧深吸一口气,双手无意识地揪着床单,能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,看得屏幕前的人既心疼又紧张,他们明白离忧是在剖开自己构建的防御,将最柔软的一面展露出来。   过了好一会儿,离忧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抬起眼看向屏幕,说:“我辛辛苦苦攒了三个月的钱,就那么没了,还被狠狠打了一顿,我求我妈带我走,可她就只会哭。我心如死灰,感觉自己掉进了无边无际的地狱,我狠狠推开了她,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家门。”   “我在街上游荡,看着身边走过的行人,他们有的行色匆匆,有的结伴漫步,但每个孩子身边都会跟着温柔的妈妈,或者和善的爸爸,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脸,磕了碰了哭了,身边的家人都会上前抱起他们心疼的哄着。为什么同样是孩子,我的童年却是那样悲惨?”   眼泪一颗一颗的滑落,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,离忧的声音很轻,却让人听到了他内心对不公的呐喊。   “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,看着慢慢稀少的行人,最后只剩下我自己。冷风吹过,我觉得好冷,我蜷缩起身子,我不想回家,即便冻死在哪里,我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地狱。”   “汪汪,一只土黄色的狗朝着我叫了两声,它身上很脏,长长的狗毛被脏东西黏在一起,一绺一绺的。它很瘦,瘦到那么长的狗毛都遮不住它的瘦骨嶙峋。它站在那里看着我,想要靠近,又有些害怕。”   “我看着它,它也看着我,我们像是读懂了彼此眼底的情绪,我朝它招招手,它居然就跑了过来,我伸手将它抱进怀里,它的身子真的很温暖很温暖。”   “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大黄,我每天放学写完作业,无论多晚都会去找它,偷偷给它拿些食物,甚至还会带着他到很远的小河里洗澡,它成了我最好的伙伴。”   离忧有些出神,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露出温暖的笑意,让人不禁也跟着扬起嘴角,也让人明白那只狗的出现,给了他温暖。   “可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,那天我偷偷拿食物的时候被发现了,又是一顿毒打。挨打,我不怕,我咬牙扛着,他总有打累的时候。可当我拿着馒头到公园的时候,大黄却在另外一个人的腿边打转,看看那人手里的火腿,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馒头,我突然觉得羞愧、委屈,还有无边的愤怒。”   离忧停了下来,脸上浮现复杂的情绪。   “我脑海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在说话,他说‘它背叛了你’,‘你为了它挨了打,它却背叛了你’,‘高小涵,你唯一的伙伴也背叛了你’。他不停地说,不停地说,我就像被控制了一样,我冲到大黄的身边,我狠狠地踢了它一脚,它发出一声哀嚎,害怕地看着我。我又冲上前,踢了它一脚,那个男人回过神来,一把将我拉开,大声的质问我,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,只是看着大黄,它也看着我,最后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。”   眼泪再次漫出眼眶,离忧的眼睛里满是懊悔和绝望,他失神地说:“大黄走了,我唯一的伙伴也背叛了我,从那时候开始,我就觉得我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恶魔,他暴躁易怒,每每看到有小动物出现在身边,那个恶魔就会出现,他控制着我的身体,拿起身边所有能用的东西驱赶它们,听着它们的哀嚎,他就会非常兴奋。”   离忧看向屏幕,苦涩地笑着,说:“我知道我玉铣说出这些会是什么后果,许多人都会说‘看吧,他果然是个变态’,或者‘做错了事就拿精神病当借口’……昨天来医院闹事的那三家人,也会暗自欢喜,他们的孩子砸的是个变态神经病,砸死了也是为民除害。”   直播间寥寥无几的弹幕突然多了起来。   “我最讨厌的就是做错事拿精神病当借口。”   “就算他以前过得再惨,也不能伤害小动物吧,它们多无辜啊。”   “是啊是啊,我觉得他就是从小被虐待,也有了暴力倾向,以后还是离得远远的吧。”   ……   离忧看着屏幕上的弹幕笑了笑,说:“你们网暴我这么多天,挖出了那么多信息,有哪一条是有关这些的,如果我真的要逃避责任,又怎么可能在直播里,当着几百万人的面自爆犯过的错?”   “我卸下这么多年一层一层垒起来的保护壳,剖开自己的内心给你们看,就是想直面过去的种种,无论是高强对我的伤害,还是我对它们的伤害,我不想再逃避,我想好好活下去,因为我终于在黑暗里看到了阳光,终于尝到了被爱的滋味。”   “我的妈妈,亲生妈妈,原本是个温柔的舞蹈家,为了我变成了强悍的武士,她用她的爱和包容,将我从黑暗的地狱拉了出来。在我绝望的时候,给我活下去的勇气,做我最坚实的后盾。面对汹涌而来的恶意,我能撑到现在,并且想好好活下去,都是因为我身边有她。”   离忧两眼含泪,声音哽咽地说“妈,能做您的儿子,我很幸运,谢谢您找回了我,也希望您不要再把我弄丢。”   看着视频里的离忧,杨海清不禁泪流满面,哭着说:“不会的,儿子,妈不会再把你弄丢了。” 第34章第34章   林丘回来就没打算去别的地方,厚着脸皮在老宅住了下来,而且还和杨海清换了房间,就住在离忧的隔壁。离忧虽然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,却也不好多说什么,只能眼看着他在自己的隔壁住下,两人的距离仅仅是一墙之隔。   白天,林丘一直赖在离忧身边,怎么甩都甩不掉,让离忧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儿,竟然什么事都发生,他不禁怀疑辛无忧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。而就在晚上,他掉以轻心的时候,倒霉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。   林丘说他最近一直睡眠不好,离忧就殷勤地热了一杯牛奶给他,谁知刚喝完牛奶没多久,林丘的肚子就开始翻腾,一连去了三四次厕所。   薛敏发现不对劲,关切地问:“怎么回事,南辰怎么总往厕所跑,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”   离忧也很奇怪,想了想说:“他跟我们吃的都一样,如果东西不对劲,咱们也该有反应。”   离忧说着看向桌上的那杯牛奶,随即走向垃圾桶,将牛奶瓶翻了出来,一看上面的日期,不禁变了脸色,说:“外婆,这牛奶都过期一个月了,您怎么还留着?”   薛敏解释说:“我是用来当花肥的。你不会是把这牛奶给南辰喝了吧?”   离忧心虚地点点头,说:“他说睡眠不好,所以我就热了牛奶给他喝。”   “那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赶紧送南辰去医院,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。”   离忧回神,连忙冲了出去,正巧碰到了从厕所出来,两腿发软的林丘。看着他憔悴的模样,离忧顿时有些心虚,说:“林丘,你喝的那杯牛奶过期了,所以你才闹肚子,我这就送你去医院。”   系统:“过期的牛奶,看到没,他已经开始行动了!”   林丘闻言有些无语,哭笑不得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离忧,主动走过去,说:“扶着我,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了。”   “哦哦。”离忧连忙扶住了林丘,开车送他去了镇上的卫生院。   离忧坐在诊室门外,下意识地捏住口袋里的球球,小声说:“球球,我现在万分确定辛无忧说的话是真的,我和季南辰注定八字不合,再待在一起,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。”   球球挪动着胖乎乎的身子,爬到离忧的肩上,小声说:“那主人打算怎么做?”   “惹不起,咱总躲得起吧,得赶紧想个办法把他支走,或者我离开老宅一阵子。可是有什么理由,能理所当然地离开呢?”   离忧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躲林丘,头顶突然传来说话声,“北亭。”   离忧抬头看了过去,见林丘已经从诊室出来,连忙说:“南辰,怎么样,医生怎么说?”   林丘实话实说:“医生说是吃了过期食品,导致的急性肠胃炎,需要打点滴。”   离忧愧疚地垂下头,说:“南辰,对不起,都怪我,如果我细心点,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。”   林丘安抚地笑着说:“没事,你也不是故意的,我就当是清肠胃了。不过以后得长个记性,吃东西前,一定要看好生产日期。”   系统斩钉截铁地说:“他肯定是故意的!”   “那我能做点什么弥补吗?”离忧眼巴巴地看着林丘。   看着离忧脸上无辜的表情,林丘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,又害怕吓到他,就生生忍了下来,说:“你什么都不用做,坐下来陪我打完点滴就好。”   离忧被他看的有些别扭,说:“那在哪里打点滴?”   “走廊尽头左转第一个房间,注射间。”   “那我扶你过去。”离忧殷勤的上前,扶住了林丘的身子。   两人来到注射间,离忧扶着林丘坐到了注射台前。   护士询问过后,开始准备注射的东西,林丘紧张地看着,脸色更白了。   看着面前僵硬着身子的林丘,离忧面色有些古怪,说:“南辰,你……该不会是恐针吧?”   正准备扎针的窳羲护士听离忧这么说,抬头看了林丘一眼,笑着说:“恐针不丢脸,如果害怕,可以转过头去,你太紧张的话,我也不好扎。”   “没事,你扎吧。”林丘非但没有转过头,还死死地盯着扎针的护士。   护士被他盯的有些害怕,苦笑着说:“你还是转过头去吧,你这副表情,我看着瘆得慌。”   一个大男人竟然恐针,这事好说不好听,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,林丘突然有些后悔让离忧陪着,只是恐针已经成了生理反应,他自己也控制不住。   离忧见两个人僵在了那儿,忍不住轻笑出声,主动上前将林丘的脑袋揽进怀里,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身子,说:“放轻松,没事,有我在呢。”   林丘僵硬如铁的身子,在离忧怀里慢慢放松下来,一阵刺痛后,护士轻松了,林丘也解脱了。离忧松开怀抱,林丘却有些不舍,心里直嘀咕:怎么护士的技术这么好?   系统:“……”   护士看看两人,好奇地问:“你们是……朋友?”   “我们是兄弟,我是他哥。” 第35章第35章   “那他们之间有没有确定关系?”   系统如实说:“胡敏向季北亭表白过,季北亭没接受,也没拒绝。后来,当所有人都抛弃他以后,胡敏成了他的救命稻草,两人发生了关系。”   “这么说两人在将来会有一段感情。”林丘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。   “也可以这么说。”系统顿了顿,说:“剧本如果继续往下写的话,我觉得季北亭出狱后,会和胡敏在一起。”   林丘沉默,如果他是季北亭,在众人都抛弃他以后,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宁愿背上罪名,也要帮他,他也会和她在一起,即便他对她只有感激。   林丘走进图书馆,看看手机上照片,四处寻找着,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胡敏。他径直走上前,坐到了胡敏的对面,轻声说:“不好意思,打扰一下,你是胡敏吗?”   胡敏抬头看向林丘,疑惑地说:“季南辰?你找我?”   林丘怔了怔,说:“你认识我?”   胡敏笑了笑,说:“你可是我们系的系草,有谁不认识的吗?况且前段时间的事闹得整个宁城人尽皆知。”   林丘看着面前的女生,五官算不上精致,脸上也没有化妆,但皮肤状态很好,属于耐看型;穿着比较中性,说话落落大方,一看就是人缘很好的人。林丘有些疑惑,这样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上季北亭,要知道剧本中的季北亭阴郁偏执,甚至有暴力倾向。   剧本中……   想到这儿,林丘突然有些恍惚,剧本中描写的季北亭,与他认识的季北亭,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,虽然最初他身上也带着阴郁的气息,但那种气息更多的是不擅交际的人,在不得不与人打交道时的不安,还有来自原生家庭的自卑。与剧本中写的阴郁,有本质的不同。   系统:“你终于发现不对劲了……”   “好了,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,我不问你,你不要说话。”林丘阻止系统继续说下去,他知道他想说些什么,只是他不想再听。   林丘直截了当地问:“你和季北亭熟悉吗?”   “季北亭?”胡敏神情一滞,下意识地错开了目光,说:“不熟悉。”   “他离家出走三天了,我们一直在找他,可找遍了我知道的所有地方,都没找到他。”   “离家出走?”胡敏抬头看向林丘,眼底的担忧藏都藏不住,说:“他妈不是对他很好吗,他为什么会离家出走?而且他才刚出院。”   “我们之间发生了些误会,他一时想多了,就躲起来了。”   “发生了什么误会?”胡敏直视着季南辰的眼睛。   “前两天发生了一些事……”林丘简略地说了一遍,说:“他太敏感了,将这些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。”   “所以他离家出走,都是为了你们好,对吗?”   林丘无奈地叹了口气,说:“对,他觉得他的存在,是那些意外发生的原因。”   “原以为离开了那个家,他能过得好点,可现在看来,他过得还不如以前。以前只有一个家暴的爸爸伤害他,现在周围的人都在伤害他。我一直都想不明白,他到底做错了什么,明明他才是那起事件的受害者,为什么周围的人非但不同情,还不断找机会落井下石,现在的人都怎么了?”   面对胡敏的质问,林丘无法回答,事实正如她所说,离忧现在面对的伤害,是之前的无数倍,所以他更加敏感,所以他失去面对的勇气,所以他选择了逃避。   “现在舆论都倒向了他,他以后会过得自在很多。”   “那是他用剖开自己为代价换来的。如果没有那场直播,现在应该还有很多人在针对他。不,就算有那场直播,网上不是还有人拿过去说事嘛。人不能犯错,一旦犯了错,那就永远是罪人。”   林丘沉默,他无法否认,即便是现在离忧还是有不少负面舆论。   “季南辰,你为什么要找他?他消失了,对你不是更好吗?”   林丘看着胡敏,认真地庾玺说:“胡敏,不要恶意忖度我们的关系,我们很好,我一定会找到他,保护他,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。”   林丘说话的时候,胡敏一直看着他的眼睛,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,她错开目光,轻声说:“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,最后一次交谈,还是在那天他来图书馆。李柔想接近他,被我拆穿了心思,后来他也看穿了我的心思,他说‘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,你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’。”   胡敏这么说,是承认自己暗恋季北亭。   林丘心里‘咯噔’一声,说: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,他有没有说喜欢的是谁?”   “就在你从台阶上滚下来那天,当时我很慌张,连承认喜欢他的勇气都没有,又怎么会问他喜欢的是谁。”   “那他平时最常去的地方是哪儿?”   “他家附近有个废弃的烂尾楼,他被打以后,都会躲到那儿。”   “你怎么会知道这些?”   “我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,从小学开始就在一个学校,一直到现在。”胡敏自嘲地笑了笑,说:“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,可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他,这么多年他却只记得我的名字。”   “你为什么会喜欢他?”   “你问这个是觉得他不该有人喜欢吗?”胡敏说话的语气有些尖锐。 第36章第36章   离忧正伏案写着什么,突然房间的灯闪烁一下,他手上的动作一顿,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笔,直握的手指皮肤发白。他缓缓抬头,脸上的恐惧显而易见,快速看了看四周,直到他确认周围一切正常,才不由松了口气,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角的冷汗。   就在此时,突然一个红影从他身后闪过,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。离忧呼吸一滞,眼前一片漆黑,他动也不敢动,房间里安静地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。待眼睛适应了光线,离忧借着月光,摸索到手机,缩进了桌子底下。   “嗡嗡嗡”,突然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,看着上面的号码,离忧惊恐地瞪大双眼,手忙脚乱的挂断,甚至把手机关了机。他再次往里缩了缩身子,紧张地看着桌子外面。   “嗡嗡嗡”,关了机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,离忧吓的将手机扔了出去,紧紧地抱住了身子,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。   ‘哒哒、哒哒’,高跟鞋踩击地面的声音响起,离忧颤抖的身子一僵,他不受控制地抬起头,看向桌子外面,随着声音的靠近,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,顺着高跟鞋往上看,是一双煞白又肿胀的双腿,再往上是一条湿哒哒地红色连衣裙。   在这微弱的月光下,昏暗的房间里,他甚至能看到有水滴落,‘滴答滴答’‘滴答滴答’,转眼间的功夫,地面被打湿,还积了水。那水顺着地面,慢慢地朝他的方向流了过来。那水流的很慢,流过的地方留下明显的痕迹,待看清那水的颜色,离忧惊恐地瞪大双眼,那不是水,那是血!他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看去,突然一张极度恐怖的女人脸出现在眼前……   “啊!”   视频播放完毕,即便是自己演的,最后那一下还是吓了他一跳。离忧拍了拍胸口,心有余悸地说:“球球,你搞的这个幻想,也太真实了吧,我自己看都吓得不清。”   球球坐在桌子上,拍了拍小肚子,说:“嘿嘿,我吃饱喝足了,干活当然卖力。”   自离忧搬到别墅后,已经过去三个月,为了给球球补身子,离忧不得不思考怎么赚取演技值,看看身处的环境,离忧想到自己拍恐怖视频,以他的演技,加上球球的幻象,想做出像样的视频并不是难事。难就难在第一条视频,为了避免别人认出自己,离忧并没有用之前的账号,而是开了一个新号,又将自己做了番伪装,再加上第一次拍这种类型的片子,足足折腾了一个月,才算把视频做好。   因为演得过于真实,系统自动给他加了五点演技值。离忧大手一挥,全部给了球球,这样他拍视频就事半功倍,想赚演技值还不轻而易举。   视频是拍出来了,也受到了许多网友的关注,粉丝随着视频的播放日渐增多,他的粉丝量也蹭蹭往上涨。只是他所获得的演技值却慢慢减少,直到后来的每个视频只有一个演技值的增加。一人一剧本精灵坐在一块,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。   “球球,咱们现在有多少演技值了?”   球球歪了歪脑袋,随后答道:“90。”   离忧叹了口气,说:“忙活了三个月,也才多了15个演技值,看来想要离开这里,真是任重而道远啊。”   球球犹豫了犹豫,说:“主人,你不觉得自从离开宁城,或者说离开男主身边,演技值的积攒越来越困难吗?”   离忧怔了怔,说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难不成想要快速积攒演技值,还得有男主的加持才行?”   “这个我不能确定,但之前主人演技值的增加是因为完全代入季北亭这个人物,可主人现在完全离开了主线剧情,也就是说主人现在只是主人,跟季北亭完全没了关系。随着主人离开这个人物越久,演技值的增加越缓慢,并不是主人的演技不好。”   离忧闻言陷入了沉思,好像确实和球球说的一样,他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有自信的,可演技值却越来越少,也就只有球球这样的解释最能说得通。   “那你说我该怎么办?剧本世界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设法将剧情拉回正轨,我和季南辰之间那就是注定敌对的关系,我们俩在一起那绝对是水与火,谁碰了谁都会倒霉。”   “那主人干脆按照原剧情走,和男主作对,这样就能尽量避免和男主在一起。”   “那可是男主,谁和他作对,谁蜮傒就没有好下场,郭明鑫就是最好的例子。别到时候演技值还没攒够,我就被送进了监狱。”说到这儿,离忧烦躁地趴在桌子上,说:“这下好了,抱男主大腿,我有血光之灾;不抱男主大腿,我有牢狱之灾,合着倒霉的都是我。”   “主人,你没发现吗?其实你和男主在一起,倒霉的多半是男主,就只有一次主人受了伤,还是主人自己故意受伤的。”   离忧仔细想了想,说:“好像还真是。可是……但是……如果让我为了演技值,让季南辰总是倒霉的话,我心里会有负罪感的。”   “主人,如果你不回去,再过一段时间,就算你拍再多的视频,应该也不会再增加演技值了。”   离忧有气无力地说:“那就到时候再说吧。”   虽然季南辰只是剧本世界的人物,但离忧和他相处过,在离忧的认知里,季南辰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,离忧根本无法再把他当成由文字构成的剧本人物。   又是半个月匆匆而过,他的视频最多的转载量已经达到了上百万,而粉丝也因此突破了两百万,也算是在自媒体界有了一席之地,但正如球球所说,他最近拍的视频已经没有增加演技值了。   离忧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,抬头看向头顶的银杏叶,不禁有些惆怅,自言自语道:“难道真的要回平城吗?”   “季北亭。”  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,离忧的身子一僵,下意识地转过头,只见林丘正站在大门外,身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。   “季……季南辰?”   离忧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确定不是幻觉后,心里百感交集,本不想再招惹他,可人家上赶着找上门,他还能怎么办?   见离忧愣神,林丘出声说道:“不打算开门?还想逃多久?”   离忧面色复杂地看了林丘一会儿,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,嘀咕道:“这可不怪我,是他自己找上门的。 第37章第37章   “离忧,你喜欢的人是谁啊,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?”   “我说怎么胡敏会给我打电话,原来是因为你找过她啊。”离忧笑了笑,说:“既然你这么问,应该已经知道她的心思。那天我和你约好一起回家,可下午我没课,又没地方去,就去了图书馆……”   离忧将那天图书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,“我能看出她的心思,只是我对她并没有那种感觉,所以才会那么说,也是不想她在我身上浪费时间。”   林丘的眼睛一亮,说:“那这么说,你没有喜欢的人?”   看着林丘有些过度的表情,离忧心里纳闷,说:“以前没有,以后应该会有。”   林丘试探地问:“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伴侣?”   “这个没想过,我比较看重感觉,感觉对了,无论对方是谁,什么条件都无所谓。”   这话说的,跟没说一样,这是离忧应对所有人的统一说辞,毕竟现实世界他也三十的人了,多得是问这个问题的。   离忧转移话题道:“南辰,你和乔兰这么断了?”   “嗯,已经分手了。”   “你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三年了吧,你说分手就分手,乔兰能这么轻易就同意了?”   每每想起乔兰,离忧都觉得这女主的存在感也太低了,而且剧本中爱的死去活来的,两人说分就分了,离忧怎么想都觉得透着蹊跷。   “之前学校里不是一直有谣言诋毁你吗?我查了,谣言就是她传出去的。”   林丘查出是乔兰的时候,真的觉得不可思议,他怎么都想不明白,剧本中的那个白莲花女主,怎么就做出这种事。   “乔兰做的?为什么,我好像没得罪过她吧?”   这事离忧还真不知道,一直以为是郭明鑫干的,没想到居然是乔兰。不过想想推动舆论的也是她,也就想通了,看来这女主是彻底黑化了。   “她坚持认为之前是你推我下的楼,而我是迫于季家的压力,才会违心地出声维护你。”   当乔兰说出这番话以后,林丘无语半晌,这女主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,同时也不禁更加心疼离忧,他明明什么都没做,却承受着所有人的恶意揣测,如果换成自己,估计也会选择黑化。   离忧垂下头,嘴角扯出一抹苦笑,说:“我早该习惯的。”   “北亭,别难过,如果为了那些外人,让自己过得不快乐,那就太不值得了。”   林丘想要伸手去握离忧的手,离忧却正好错开了身子。   “别担心,我没事。”离忧深吸一口气,说:“时间不早了,我去院子里摘菜,准备晚饭。”   林丘尴尬地收回手,佯装无事发生,说:“那我跟你一起去吧,还是第一次见蔬菜长在地里的模样,如果不是结了果实,还真看不出是什么。”   “这就叫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’。走吧,我们一起去。”   两人出门来到花园,之前的花坛被离忧改成了菜地,种了不少蔬菜,本来还想养几只鸡,过自给自足的生活,后来一想到院子里到处都是鸡粪,就打消了那个念头。   “喏,这种叶子的是茄子,这种叶子的是青椒,这种爬藤的是豆角,很好认的。”离忧指着菜地的蔬菜,耐心地给林丘介绍着,说:“这些是花生,你来的正好,我正要收,正好搭把手。”   “成,那我该怎么做?”林丘看着地上一丛丛叶子无从下手。   离忧从一旁的竹筐内拿了把刨地用的小锄头,示范地说:“你刨的时候,不要太用力,就把这四周的土刨松,再慢慢地把它□□就成。”   离忧说着,趁着劲儿将花生拔了出来,这一株上满满都是花生,白白胖胖的很是喜人。离忧看着就高兴,说:“你看,这不是就出来了。”   看着离忧手上的泥,林丘微微皱眉,他有轻微的洁癖,看不得这些脏东西。   离忧见状愣了愣,突然想起林丘有洁癖这回事蓣吸,善解人意地说:“南辰,你去摘茄子,这花生还是我来收吧。”   林丘眉头舒展,笑着说:“没事,正好可以治治我这毛病。”   林丘接过离忧手里的工具,学着离忧慢慢地刨着四周的土,待离忧说可以了,他才停下,深吸一口气,握住一丛叶子,一点一点的往上拔,虽然中间力气大了,拔断了一截,却也将大部分拔了出来。   “可以啊,一次就会了,我当初可是试了好多次,才学会。”   当初离忧接了一部戏,是讲述乡村发展的戏,戏里面他就常常干农活,为了力求演得像,他曾在农村呆了一个多月,正赶上农忙的时候,这种菜和收粮食,就是那时候学会的。   看着手里的花生,听着离忧的夸赞,林丘心里有种奇妙的成就感,竟忽略了手上的泥土,说:“这次小失误,我再来一次,肯定能跟你一样。”   “是是是,咱们南辰可是学霸,学什么学不会。”离忧说完,就低下头伸手去扒林丘落下的花生,完全没看到林丘看他的眼神,也不知道他刚刚随口的一句话,又被林丘过度解读了。 第38章第38章   “根据以往的经验,倒霉的应该是男主。”   离忧无语半晌,面色古怪地说:“这男主当得……大概是我见过最倒霉的一个。”   离忧转身回到别墅,拎着被子就上了楼,虽然客房之前被打扫过,但该整理的还是得再整理一下,顺便帮林丘铺好被褥。整理好一切,离忧又去洗了澡,正查看每天的私信和评论时,房门突然被敲响。   离忧回头看看房门,门外肯定是林丘,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他开门。   门外的林丘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,出声说:“北亭,我有东西落在你房间了,你开下门,我进去拿。”   这理由无法拒绝,离忧无奈地说:“什么东西,落在哪儿了?”   听到离忧的问话,林丘也是一阵无奈,他怎么感觉离忧防他,就跟防贼似的,说:“耳机,落在你床上了。”   离忧四下找了找,并没有找到林丘所说的耳机,再次问道:“你确定在床上吗?”   “我当时随手放在你床上了,你开下门,我进去找找。”   离忧犹豫了一瞬,还是给他开了门,说:“那你进来找,我出去等着。”   离忧刚洗完澡,之前的假发和眼镜已经摘掉,俊美的五官没了遮掩,白皙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。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,露出精致的锁骨,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。头发上的水滴在锁骨上,顺着白皙的皮肤流进了浴袍里。   这样的画面,对面又是喜欢的人,林丘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,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,随即慌乱地移开目光,不敢再看。   离忧要出去,林丘要进来,门口的位置很窄,他们难免有身体接触,离忧胸口挂着的项链,勾住了林丘的衬衫扣子,两人都没注意,错开身子的瞬间,扣子被扯断,掉在了地上。林丘一脚踩了上去,脚下一滑,身子不由自主地后仰,他本能的去抓,一把拽住了离忧的浴袍。离忧被他拽的身子不稳,也跟着摔了下去,脑袋直接磕到了林丘的两腿之间……   “啊!”一声惨叫后,林丘佝偻起了身子,疼的脸都扭曲了。   离忧连忙起身,晃了晃脑袋,再看向林丘,见他捂住的位置,离忧无法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。   “南辰,你没事吧,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。”   离忧迈过林丘,想要拿放在床上的手机,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,他低下头一看,浴袍被扯开,里面还挂着空挡,而他还这么大大咧咧地横跨过林丘的身子。   ……   房间里的气温突然升高,离忧慌忙拢好浴袍,拿起床上的手机,飞速地跑出了房间。   “啊啊啊,这他喵的绝对的社死现场!我怎么就忘了穿内/裤呢?”离忧懊恼地来回走着,向来厚脸皮的他也不禁红了脸。   球球用小爪子捂住了眼睛,整个身体变成了粉红色,虽然没说话,但很好的回应了离忧。   过度的震惊让林丘忽视了身上的疼痛,他有些恍惚,刚才的事到底是他做梦,还是真实发生的。回过神的他重新感受到疼痛,那种痛感真切地告诉自己,刚才发生的事并不是他的臆想。他扭曲着俊脸,嘿嘿傻笑:“他喜欢裸睡……”   系统:“……”  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?难道就不担心那里出什么问题?不过就算真有问题,好像他们也不是不能解决。   系统成功被带跑偏了……   林丘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,耳机只是借口,他就是想找机会接近离忧。刚才那种情况,换成谁都是社死现场,也不知道向来害羞的小白兔去了哪里。   如果让离忧知道林丘对他的评价,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。   林丘下楼,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离忧,只能去院子里找找。   其实离忧一直躲在楼下的洗手间,听到楼梯口有动静,就知道林丘下了楼,趁他四处找他的空挡,悄悄地上了楼,关门落锁,快速地套上内/裤,换好睡衣,爬上床睡觉。   等林丘找了一圈没钰昔找到人,重新回到楼上时,离忧已经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,睡得正香。   推了推房门,发现门被锁了,林丘不禁松了口气,又有些好笑,犹豫了一会儿,到底没有再敲门,他怕万一自己没忍住,把离忧吓住了,那以后想要挽回可就难了。这事还得循序渐进,更何况还有一个八字不合,横亘在两人中间。万一两个人这样那样的时候,突然出现流血事件,那还不得留下心里阴影。   系统憋了半晌,忍不住出声说道:“你想的有点多。”   林丘没好气地说:“那你倒是想想,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?你不是升级了吗,你不是最高版本的人工智能吗,不会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吧?”   系统:“……”   系统一噎,他确实搞不定,所以他聪明的选择闭嘴。   林丘见系统不说话,悻悻地回了房间,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换上,拿起脱掉的衬衫,看着上面脱落的扣子,这是用珍珠做成的衣扣,呈半圆形,所以他踩到时才会滑到,自言自语地说:“以后买衬衫还是要扁扣吧。” 第39章第39章   虽然做了决定,但离忧并不着急,他打算在林丘正式表白的时候,再直接拒绝,毕竟之前那些都是自己的猜测,如果万一猜错了,那他还不得尴尬地抠出一个太平洋。   不过也因为这种猜测,让离忧做了马上回宁城的决定,直接买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票。离忧打电话和旅馆老板娘,以及房主告别,却没有退房的打算,反正合约是半年,半年后房主自然会把房子收回去。如果期间他和林丘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,说不定这里还能成为他的临时避难所。   飞机上,离忧和林丘的座位距离很远,差不多相隔五六个座位的样子,离忧买座位的时候专门挑的这两个位置,就是唯恐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意外。   离忧正要带上眼罩睡觉,邻座的女孩突然兴奋地说:“你……你是庭前扫落叶?”   离忧怔了怔,实在没想到自己卸掉了伪装,竟然还有人认得出来。他笑了笑,说:“不好意思,你说什么,我没听明白。”   女孩看着离忧眉头皱起,说:“没可能,我认人非常准,你就是庭前扫落叶,网上那个专拍灵异视频的up主,我可是你的死忠粉,还给你刷过不少礼物呢。”   离忧见众人的注意被吸引过来,连忙否认道:“你真的认错人了,我确实是电影学院的没错,但从没拍过灵异视频。”   “我真认错人了,不能吧,我还从没认错过人。”女孩看着离忧眉头越皱越紧,随后又舒展开来,说:“管他呢,相见就是有缘,更何况我们还坐邻座,那就是缘分匪浅。认识一下,我叫秦落雪,你叫什么?”   听着秦落雪的话,离忧不禁觉得有些好笑,这不是男生常用来搭讪的话吗,没想到还能听到女孩这么说。他伸出手和秦落雪握了握,说:“你好,我是季北亭。”   “季北亭,这名字好听。”秦落雪点点头,再次问道:“对了,你真不是‘庭前扫落叶’吗?你放心,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现实里这么帅。”   “现实?难道你说的那个人还带着面具拍视频?”两个小时的飞机无聊得很,离忧索性跟秦落雪聊了起来。   “那倒不是。他带着假发和眼镜,整个人看上去很阴郁,跟你的外表正好相反,反差还是蛮大的,但单看五官,你跟他长得确实很像。”   “既然他戴着假发,又戴了眼镜,那说不定他还化了妆,现在无论男女,妆前和妆后的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,你怎么就确定我就是他?”对于这个,离忧是十分好奇。   如果认出他是季北亭,他倒是不意外,毕竟之前他开过直播。但拍恐怖视频的时候,他故意做了伪装,竟然被认出来,就觉得有些惊讶。   秦落雪神秘兮兮地说:“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?”   离忧摇摇头,哭笑不得地说:“我们初次见面,我又不是福尔摩斯,怎么会知道你是做什么的。”   “我是学法医的,对人体构造熟的不能再熟,而且我天生对事物很敏感,只要看过一次,我就能记住,还能精准的捕捉他的特征。我敢肯定视频里的‘庭前扫落叶’并没有化妆,只是拿假发和眼镜作了伪装。”秦落雪的视线再次集中在离忧脸上,说:“我越看你,越觉得你就是他。”   听完秦落雪的自我介绍,再看看她炙热的眼神,离忧总觉得她在用眼睛对他进行解剖。离忧向后躲了躲,说:“你别这么看我,我感觉有点毛骨悚然。”   “主人,这个秦落雪是季南辰的爱慕者,剧本中就是她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,才定了季北亭的罪。”球球不知道什么时候,从口袋里爬了出来,在离忧的耳边小声说。   “秦落雪?”离忧在心里嘀咕道:“我说怎么名字有点耳熟,原来是她啊。”   秦落雪见离忧这种反应,以为他和别人一样,嫌弃她的职业,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,说:“看来你真不是他。”   察觉到秦落雪的情绪变化,离忧有些不解,问:“怎么又改变想法了?”   “他不会歧视法医这个职业。”   离忧听得一怔,随即说道:“不是,我也没有歧视法医啊,我只是觉得你看我的眼神,就像是在用眼睛给我的脸做解剖,所以我才觉得毛骨悚然。”   嵛奚   “这样啊。”秦落雪的脸上再次扬起笑意,说:“我就说嘛,我怎么可能认错人。”   离忧被秦落雪的脑回路弄得哭笑不得,说:“就因为我不歧视法医,所以你就认定我是那个人?你们法医的思维都这么……奇特么?”   “我对我的直觉非常自信!”秦落雪凑到离忧身边,小声说:“你就告诉我句实话,你到底是不是他?我保证,没有你的允许,绝对不告诉任何人你的真实身份。”   离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也放低声音说:“秦法医,有些事心照不宣是最好。”   秦落雪的眼睛一亮,刚想兴奋地叫出声,就看到离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,她连忙捂住嘴巴,说:“心照不宣,心照不宣,嘿嘿,嘿嘿。”   林丘坐在后面,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,却能看到他们靠的很近,还能看到两人热聊的侧脸。林丘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,酸酸涩涩地难受的不行。   “桃花一个接一个,挡都挡不住,坐个飞机也不消停。”明知道看了心里不舒服,可林丘就是忍不住想盯着。   系统就当自己没听见,反正他和林丘之间因为之前的事闹得很不愉快,他也是会记仇的。   “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们让我来完成任务,可我连北亭的身都近不了,还怎么完成任务?”   系统忍不住出声说:“我们是让你感化反派,没让反派感化你。”   林丘神情一滞,说:“我这是用爱感化,‘爱’,你懂吗?”   “不懂,我只是个没有感情智商还不行的系统。”   林丘一噎,胡搅蛮缠地说:“你是系统,你的任务就是帮助我,可你说吧,从我穿到这个世界,你都帮我什么了?”   这下换系统噎住了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以现在的情况来看,你要感化的反派不是季北亭,我们找错了任务目标,我建议你还是将注意力放在郭明鑫身上比较好。”   “可原剧情中季北亭就是最大的反派,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种,那就是有人篡改了剧情。”想了半晌,系统能想到的就只剩下这个原因了。   林丘愣了愣,追问道:“篡改剧情?你不是说一个剧本世界只有一个闯入者吗?谁能篡改剧情?”   “不知道,可能是剧本世界出了漏洞,这里出现了破坏者,而这个破坏者很有可能就是季北亭。”系统越想,越觉得这个解释最合理,说:“不行,我得向上级汇报。”   林丘一听,连忙阻拦道:“你等会儿,这什么跟什么,闯入者是破坏剧本世界秩序的人,北亭破坏什么了?你怎么就认定北亭是闯入者?”   在进入剧本世界之前,系统就跟林丘说明剧本世界的特殊性,以及他们这些人的属性。林丘自然知道如果被判定成闯入者,剧本世界的执法者就会根据其对剧本世界的破坏程度,进行处罚。不管是被晦气缠身,还是被彻底抹除,林丘都不希望这样的事出现在离忧身上。   “他破坏了原剧情啊。他的出现导致原剧情偏离轨道,以致于我们无法完成任务。”系统顿了顿,接着说:“我劝你清醒点,如果我们无法完成任务,你将会被永远留在这里。”   “你怎么知道是他破坏了原剧情,说不定这也是他的剧本世界,他在完成他的剧本任务,而是我们走错了地方呢。如果照你的意思,那我就成了破坏者,就要被执法者制裁了?”   “这……”不得不说林丘的话说到了点子上,以致于系统开始犹疑了起来。   “判定一件事要慎重再慎重,尤其是事关别人命运的事,我们没有任何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走向。”   “可我们的任务进入了瓶颈,始终没有进展,总不能就这么拖着吧。”   “我都不急,你急什么,你就是个系统,完不完成任务对你又没有什么妨碍,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?”   系统忍了又忍,终于还是没忍住,直接将林丘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:“‘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们让我来完成任务,可我连北亭的身都近不了,还怎么完成任务?’,‘你是系统,你的任务就是帮助我,可你说吧,从我穿到这个世界,你都帮我什么了?’”   这次确实是他理亏,林丘讪讪地闭了嘴。   坐在前面的秦落雪兴冲冲地跟离忧说:“偶像,我跟你说,一开始看你视频的时候,我是被你阴郁的气质吸引,我总感觉视频里的你说不定就是个变态杀人犯,所以我就一次性将你所发的恐怖视频全看了一遍。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说:“那你现在还认为我是变态杀人犯吗?”   “早就不了。自从看了你的直播,我就对你的印象彻底改观。直播的时候,你的形象虽然没变,但气质完全不同。当然也与现在的不同。直播时候的你内向温柔,还容易害羞,特别招人喜欢。”说到这儿,秦落雪不由啧啧称赞道:“现在想想,我不得不说你的演技是真的好,演什么像什么,比现在那些爆火的流量明星强太多了。”   “谢谢你的鼓励,我会再接再厉。”   “偶像,你这说话也太官方了吧。”   秦落雪性格开朗,说话也直来直去,离忧非常喜欢她的个性,一路上与她聊得也很开心,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一个林丘。林丘看着前面的两人,那哀怨的眼神,让邻座的大哥看的一阵唏嘘,犹豫了好半晌,说:“兄弟,你暗恋前面那个女孩?”   林丘被问得一愣,正想回话,就见离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随即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。林丘以为离忧是来找他的,心里的郁闷刚有消散的念头,却见他朝自己笑了笑,径直走了过去。   林丘转头看了看,发现离忧进了厕所,他连忙起身紧跟着追了上去。看着上锁的门,林丘有些懊恼,索性站在门口等着。  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,离忧从厕所出来,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林丘那张哀怨的脸。离忧下意识地退后一步,林丘瞅准机会,握住了厕所的门把手,刚想进去,突然飞机猛得一晃,林丘身子不稳,不由自主地朝着离忧栽了过去,一头扎进了离忧的怀里。   狭窄的厕所,离忧连躲都没地躲,胸口就来了这么一击,疼得他直抽气。林丘被撞倒鼻子,脑袋一阵空白,一时间缓不过神来,直接蹲在离忧的身前,还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服。两人以这样的姿势呆了差不多半分钟……   等林丘缓过神来,连忙起身,抬头看向离忧,说:“北亭,你没事吧?对不起,我刚才不是故意的。”   离忧摇摇头,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,递给林丘,说:“擦擦你的鼻血吧。”   林丘一怔,伸手去摸了摸,这才发现自己流了鼻血。   “你们……”站在厕所门外的乘客均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。   联想之前两人的体位,再看看流鼻血的林丘,离忧尴尬地恨不能在原地抠出三室一厅来,推了推林丘,说:“我先出去,你洗洗吧。” 第40章第40章   “高小涵,你还真是阴魂不散!”  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,离忧不用看也知道是谁,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搭理季小西,可人家不这么想。   “季小西,你好歹是个女生,大庭广众之下稍微注意点形象,你不觉得丢人,我还觉得害臊呢。”没有旁人在,离忧也不想再伪装。   季小西一愣,随即回过神来,说:“高小涵,你真阴险,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,之前你都是装的!”   “装?我努力想要融入你们,可你们却不把我当回事,我凭什么还和以前一样委曲自己?你又不是太阳,我非得围着你转?真的是笑话!”   季小西看着离忧,眼底满是怨恨,说:“高小涵,你个变态,就知道装可怜博同情,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,我们家现在彻底散了,你满意了?”   离忧冷笑地说:“家?对于你来说,季家是家,可对于妈来说,季家是牢笼。她为了你们忍了二十几年,痛苦了二十几年,现在她想重新开始,你们却想着用所谓的‘家’的名义困住她。季小西,你是看不惯我抢走了妈,还是看不惯我也有了公司的继承权?”   “啪”,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离忧脸上,正好被下楼来接他的杨海清看到。   在季小西扬起手的瞬间,离忧看到了杨海清,生生忍下了还手的冲动,让季小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脸上,五个指印清晰可辨,甚至季小西刚做的美甲都打断了,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刮痕。   离忧抬眼看向季小西,眼神暗淡,眼底盛满伤心,嘴里却说:“季小西,你愤怒恰恰是因为你心虚,所以你在乎的是钱,和能不能带给你优渥的生活,你根本就不爱妈。别假惺惺的拿妈当幌子,要说‘装’没人比得过你。”   季小西被离忧戳穿心思,心里更加恼怒,说:“那又怎么样?我是她唯一的女儿,不管是公司还是钱,都有我一份,而你就是个半道来的神经病,怎么比得过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。你还不知道吧,就在你离开宁城这段时间,我和妈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,她不仅给我买了喜欢的包包,还每个月给我一万块零花钱。她给过你什么?她对你只有愧疚,没有爱,等这份愧疚淡了,你也该滚蛋了。”   离忧看向季小西身后的杨海清,眼神暗淡的几乎看不到光,似乎是不相信季小西的话,却又对自己没有自信。   季小西见离忧的神色不对,连忙转过身去,这才发现杨海清就站在身后。她心虚地假笑,说:“妈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   季小西想要上前,却被杨海清躲了过去。   杨海清径直来到离忧的身边,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伤痕,说:“你傻吗?为什么不躲开?”   离忧垂下头,手指揪着衣角,像是犯了错的孩子,小心翼翼地说:“妈,对不起,让您担心了。”   季小西似乎是缓过了神,焦急地说:“妈,不是你看到的那样,是他在装可怜,他就是想让你心疼,你千万别上当……”   “够了!”杨海清失望地看着季小西,说:“我太失败了,教育出来的孩子竟然会是这副丑陋的模样。从今天开始,你不要再来公司找我,我会按月给你生活费,直到你十八岁成年。”   季小西指着离忧,委屈地说:“妈,您为什么相信他,不相信我?他从始至终都在演戏,他回来就是为了承运的继承权,您别被他骗了!”   “谁对我是真心,谁对我是假意,我能分得清。”   “妈,只有我和罗阳哥才是真心对你好,他接近你就是不怀好意。”   “自从我离开季家,你们只来看我过一回,打电话来,不是为了要钱,就是为了劝我不要离婚。如果你们不知道事实真相,那么劝我还有情可原,可明明什么都知道,还在劝我不要离婚,这是为我好吗?”   “妈,我和哥不想做单亲家庭的孩子,有错吗?况且公司这些年一直都是爸在撑着,如果你跟他离了婚,公司该怎么办?没了公司,你的生活就没了保障,我们这不是为你好吗?”季小西依旧在狡辩。   “公司没了季昭林只会更好。”季小西口口声声为她好,话里话外却揪着公司不放,杨海清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,将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,越是清楚,对她就越失昱铣望,说:“你自己好自为之吧。”   杨海清不想再理会季小西,拉着离忧朝着大楼走去。   季小西连忙上前,拦住两人的去路,说:“妈,你这是什么意思?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,难道你为了他,连我都不要了?”   “如果你总是这样自私自利,满脑子想得都是自己,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。”   “我自私自利?”季小西愤怒地看着杨海清,说:“那你呢?你还不是为了自己才离的婚,你有想过我和哥吗?你但凡有一点点在乎我们,就不会在法庭上拿出那些证据。你是离了婚,还做了公司的掌权人,而我们呢?现在无论我们在哪里,总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,学校里也是,我现在都不想去上学,这都是因为你!”   “啪”,离忧扬手就给了季小西一巴掌,他将眼眶通红的杨海清拉到身后,说:“季小西,你打我骂我,我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,我可以忍。但你对妈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,我忍不了。妈为了你和季罗阳能有个完整的家,在季家委曲求全二十多年,辛辛苦苦养育你们长大,如今却换来你一句自私自利,你还有没有点良心?”   “高小涵,你……”   “你闭嘴!”离忧打断季小西的话,冷漠地看着他,接着说:“现在你们长大了,妈想离婚,重新开始生活,季昭林想方设法的阻拦,甚至不惜对外污蔑妈,散播那些不堪的谣言,让妈成为众矢之的,那时候的你们在做什么?”   “那些不是……”   “那时候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,你和季罗阳又做了什么?有没有打过电话安慰过,有没有对外为妈说过一句辩驳的话?”   “我……”   离忧丝毫不给季小西说话的机会,说:“季昭林败坏妈的声誉不成,又将主意打到公司的头上,想要转移公司资产,这样品性的人,你们竟然还想阻止妈离婚,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?” 第41章第41章   离忧再三犹豫后,终于打定主意,打开房门看向林丘,可不待他说话,林丘率先开了口。   “北亭,我有事出去一下,有事我们明天再说,行吗?”   离忧怔了怔,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,说:“已经十点多了,你还要出去吗?”   “有点急事,需要出去一趟,你早点休息。”   林丘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,他现在算是发现了,每每他们之间要说些悄悄话的时候,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事发生,可还没办法无视,这就很让人无奈了。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那你快去快回,有事就打电话。”   “好,那我先走了。”   看着林丘离开的背影,离忧有些好奇,说:“球球,你说季南辰说的急事是不是和季罗阳有关?”   球球爬到离忧的肩上,学着离忧看向林丘,点了点小脑袋,说:“应该是。”   离忧猜测道:“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,十有八九跟我有关。”   球球再次点点头,道:“嗯,主人说的有道理。”   “有什么事,白天不能说,非要大半夜的找人,我猜一定不是什么好事。”   球球再再次点点头,说:“嗯嗯,主人说的没错。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将它拎了起来,说:“那你说他们在打什么坏主意,不许说不知道。”   球球大眼睛咕噜噜转了转,说:“要想知道也不难,得消耗演技值,不过现在攒演技值那么难,咱们不能浪费,更何况主人是正人君子,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,所以……嘿嘿,要不咱们还是洗洗睡吧。”   离忧目光凉凉地看着球球,说:“行啊,球球,都学会拿我的话堵我了,有长进啊!”  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:“主人,是你说不许说‘不知道’,我才……”   离忧二话不说拎着球球来到书桌前,拉开抽屉拿出针线盒。   球球见状连忙抱住离忧的手指,死活不撒手,讨饶道:“主人,我错了,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   “你确定?”   球球忙不迭地说:“确定一定以及肯定!”   离忧见它这副模样,不禁轻笑出声,说:“我只是拿针线缝一缝衬衫上脱落的扣子,你紧张个什么劲儿。”   球球半信半疑地抬头看向离忧,见他不像说谎,小爪子一松,整个身子‘啪叽’掉在了桌子上,委屈地控诉道:“主人,你是故意的!”   离忧没好气地说:“那也是因为你心虚。”   球球转过身,小屁屁对着离忧,一副‘我生气了’的模样。  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,坐到桌前,拿出剪刀,将衬衫上快要掉下来的扣子剪了下来,又穿针引线,重新缝好。   球球见离忧半晌不搭理它,转头偷偷瞄了离忧一眼,见他看过来,又连忙转过去,蠢萌蠢萌的,过分可爱。离忧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它的身子,笑着说:“还真生气了啊。”   “哼!”球球小脑袋一歪,两只小爪子学着人类抱在胸口。   “哟,脾气还不小。”离忧又戳了戳它的身子,说:“你说吧,要怎么着才能消气。”   “嗯……”   还不待球球说话,离忧补充道:“如果想要演技值就免开尊口。”   球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说:“主人,你放心,我不要演技值。”   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   球球站起身,走到手机旁,熟练的打开锁屏,找到离忧曾经刷过的视频,指着上面的宠物狗,说:“我想要和它一样的衣服。”   离忧看看视频,哭笑不得地说:“原来你这是早有预谋啊。球球,这小脑袋瓜不止聪明了,还学会了用计,可以可以。”   愚郄球球‘嘿嘿’笑了两声,说:“都是主人教得好。” 第42章第42章   “你不是说一个剧本世界不可能出现两个闯入者吗?那姜宇是怎么回事?”   系统一阵语塞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可能是出现了漏洞,我会及时……向执法者汇报,等待处理结果。”   “那你说这个姜宇是闯入者,还是破坏者?”   “这个不清楚,要看他的具体任务是什么,还要看他是否对剧本世界造成破坏。”   “他的具体任务是什么,我不清楚,但我肯定他喜欢乔兰。虽然他掩饰的很好,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敌意。”   “你的意思是姜宇的任务与乔兰有关?”   “有没有关系都无所谓,只要乔兰对我还不死心,那他就会将我当成假想敌,我怀疑之前郭明鑫的计划他也有参与。”   “郭明鑫的计划?郭明鑫已经被抓了,如果这件事季罗阳也牵涉其中,为什么郭明鑫没有把他咬出来?”   “或许是没有证据,也或许他只是隐在暗处操纵着这一切。”   “你是怀疑他是破坏者?”   “这可是你说的,我可没说。”   “……”   林丘缓缓启动汽车,一路开向老宅。他确实是这么想的,如果按照原剧情,女主乔兰就是朵白莲花,可现在不仅亲手推动了那场网暴事件,还密谋着怎么除掉离忧,这明显是已经在黑化。撑起一个剧本世界的最主要的核心点,就是男女主,还有什么是女主人设发生巨大转变,更脱离原剧情的么?   “系统,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。如果我们完成任务离开剧本世界,那这个世界该怎么发展?是被慢慢拉回正轨,还是按照现在的剧情自然的发展下去?”   “随着闯入者的离开,剧本世界将会被重置,回归原剧情,等待下一个闯入者进入其中。”   “重置?”林丘微微皱眉,说:“那不就像我们玩的网络游戏吗?这里面的人物都是NPC,随着我们账号的注销,一切回归原点,等待下一个玩家重新开始。”   “你也可以这么理解。”   “既然姜宇也是闯入者,那他应该也有个系统,如果使用非正常手段栽赃北亭的话,那就麻烦了。”   “你想多了。每个闯入者虽然都会分配一个剧本精灵,也就是你所说的系统,但他们并不是完全听从闯入者的命令,他们有自己的判断,如果闯入者有刻意破坏剧本世界的行为,他们会直接拒绝命令。”   “你张口他们,闭口他们,说的就跟你跟他们不一样似的。”林丘心里有些奇怪。   “我是版本最高的人工智能,跟他们怎么可能一样。”   不知道是不是林丘的错觉,他总觉得系统的语气有些不对。   “那你刚才说的剧本精灵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剧本精灵就是用来引导闯入者完成任务的,只是每个闯入者进入剧本世界后,所分化出的系统形态有些不同。”   林丘听明白了,问:“那是不是所分化出来的剧本精灵也分等级?”   “嗯,确实分等级。”   “那你是属于什么等级?”   “当然是最高等级。”   林丘撇撇嘴,心道:“我就多余问这个问题。”   “你忘了你心里想什么,我也能听到吗?”   林丘:“……”   林丘回到老宅,轻手轻脚地来到离忧窗前往里看了看,厚重的窗帘并没有拉上,只拉了一层薄纱,如果靠近看的话,还是能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。离忧侧身躺着,被子盖了一半,另一半被他压在身下。因为姿势的原因,身上的睡衣箍在身上,将他臀部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。   林丘下意识地想起在乡间别墅发生的那一幕,他慌忙移开视线,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。   系统:“满脑子龌龊思想。”   &山木。与木。三整。曦理。lt;br>林丘神情一滞,随即反驳道:“总比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强吧。”   系统:“……”   第二天清早,离忧起床去洗漱,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丘,吓了他一跳,说:“南辰,这么早啊,你昨晚不是出去了吗,怎么不多睡会儿?”   “昨晚我回来才十一点多,不算太晚,今天早起,就是想和你们一起晨练。”   离忧试探地问:“昨晚你那么晚出去是和人有约吗?”   “嗯,昨天晚上去了趟酒吧,见了个人。”林丘说话的时候,仔细观察着离忧的表情,想看清他的表情,从中判断离忧是不是在意。   “哦,这样啊。”离忧听他这么说,以为他不想说,识趣地没在多问,笑着说:“外公还没出来,那我先去洗漱。” 第43章第43章   为了缓和和离忧的关系,林丘果断地卖了姜宇,除了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外,将三人所说的话如实的和离忧说了一遍。   离忧看着林丘发过来的信息,说:“球球,我觉得南辰说的有道理,如果这个所谓的姜宇真的喜欢乔兰,再加上他对我的敌意,很有可能参与了郭明鑫的计划。这样也能解释得通,为什么在杨海清被网暴时,他能无动于衷。”   球球疑惑地问:“那他为什么对主人有敌意?因为女主吗?”   “你别忘了他现在的身份,他可是季家的长子,原剧情中杨海清和季昭林并没有离婚,承运自始至终都在季家的手里,季北亭因为对付季南辰被抓入狱,而季南辰又没有继承权,承运以后就只能是季罗阳的。可因为我的出现,剧情发生转变,杨海清和季昭林离了婚,承运的经营权回到杨海清手上,而我被外婆指定为继承人,以致于季罗阳的利益大幅度缩水,他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敌意。而且他还喜欢乔兰,在告知乔兰剧情后,乔兰肯定会将我看成敌人,无论是为了讨乔兰欢心,还是为了他自己,对付我对他来说都是势在必行。”   离忧说着说着,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,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,终于理顺了。   “可他只是个闯入者,完成任务后,就会离开剧本世界,这些利益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?”   “如果他是破坏者呢?他在现实世界中过得并不如意,而在这个世界他却是个富二代,不仅生活无忧,还有大笔的家产等着他继承,他不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理解。”   球球点点头,说:“主人分析的有道理。”   两人正说话,前台小姐走了过来,说:“季先生,辛医生请您进去。”   离忧应声,将球球揣进口袋,跟着前台小姐走向诊疗室。   来到门前,前台小姐敲了敲门,得到回应后,这才推开房门,退到一边,笑着说:“季先生请进。”   离忧向她道了谢,径直走了进去,看向桌子后面的辛无忧,说:“辛医生,好久不见。”   辛无忧看看他,微微勾了勾手指,口袋里的球球不由自主地飞了出来,被辛无忧拎在手里。   离忧一看就明白了,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是谁。   “辛医生,想见您一面还真不容易。”   “我是剧本世界的执法者,平时可是忙得很,哪能是你说找,就能找得到的。”辛无忧点了点球球的小脑袋,说:“这小家伙长的还挺快,这眼睛和嘴巴都长了出来,看来你这个主人倒是疼它。”   球球心虚地瞥了离忧一眼,离忧则尴尬地咳嗦了一声,说:“辛医生,有个很严重的问题,我要向你反映。”   “说来听听。”   “我在这个剧本世界发现了另外一个闯入者……”离忧拿出手机,调出他和林丘的聊天记录,递给辛无忧。   辛无忧接过手机看了看,说:“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,我过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。”   离忧收起手机,问:“那您打算怎么处理?”   “剧本世界被不明病毒入侵,现在整个系统都处于瘫痪状态,剧本世界的规则不变,但闯入者却有可能不是一个,我们暂时也无法分清谁是闯入者,谁是破坏者,所以在系统修复完全之前,你们只能靠自己完成任务,离开剧本世界。”   “不是,你的意思是你们撒手不管了,以后是死是活全靠我们自己了,对吗?”   “你也可以这么理解。”辛无忧耸耸肩,表示他也是爱莫能助。   “那姜宇说的剧本世界偏离原剧情太多,会导致世界崩塌,是真的吗?”   “除非是男女主角全部死亡,否则剧本世界不会崩塌。”   “那照你这么说,如果男主死了,女主还活着,剧本世界就不会有事。”   “剧本世界的男女主有一人死亡,都会被归结为有破坏者出现,执法者会着手调查,剧本世界依旧存在,不过会在破坏者被抓后进行重置。”   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说:“那这么渝屣说姜宇是在危言耸听,他想借季南辰的手除掉我。然后再着手对付季南辰,只要他不死,就不会被判定是破坏者,那他就能依靠自己了解剧本走向这个优势,在这个世界大展拳脚,活的顺风顺水。”   “如果是以前,剧本世界判定有破坏者出现会严谨许多,只是现在系统被病毒入侵,暂时处于瘫痪状态,所以……”   “那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?”   “这个我也不清楚,只能说尽量修复。”   离忧听完半晌无语,过了好一会儿,说:“那你知道我所在的剧本世界有多少个闯入者吗?”   “不清楚,目前知道的有三个,不过我不能说他们是谁。”   离忧没好气地说:“得,问了白问,我就多余来这一趟。”   “你现在还差五个演技值,就能离开这个剧本世界,加油!努力!我相信你可以!”   看着辛无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,离忧朝他翻了个白眼,一把夺过球球,转身离开了诊疗室。 第44章第44章   “北亭,你相信季罗阳说的那些话吗?”   “不信。”离忧毫不犹豫地回答,随即说道:“南辰,你不会是信了吧?”   离忧明白林丘这是起了疑心,在存心试探他。   林丘仔细观察着离忧的表情,却丝毫看不出异样,心里有些挫败感,说:“他当时说的信誓旦旦,不像是在演戏。况且这世界那么大,人类看到的也不过是浩瀚宇宙的冰山一角,说不定他说的就是真的呢。”   “南辰,你相信季罗阳说的,我接近你是不怀好意?”离忧明亮的眼睛浮现伤心的神色。   林丘见状连忙解释道:“不是,北亭,你别误会,我是说我相信他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,至于他说的有关你的事,我是一句也不信,我怎么可能怀疑你,你别胡思乱想。”   系统听完实在没忍住,说:“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?”   姜宇虽然不见得是好人,但他说的和剧情基本相符,林丘为了不让离忧误会,纯属昧着良心说话。   “真的?”离忧半信半疑地看着林丘,苦笑着说:“其实你真那么想,我也不会怪你,毕竟周围的人都这么想。”   “北亭,说实话,一开始和你接触时,我也这么想过,只是后来和你接触久了,了解你以后,这种想法就没再出现过,无论别人怎么诋毁你,反正我一个字都不信。”   “其他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,只要你们相信我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离忧扬起笑脸,转移话题道:“南辰,季罗阳事后又和你联系了吗?”   林丘见状不禁松了口气,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一直再被离忧牵着鼻子走。他摇摇头说:“没有,这几天他都没跟我联络。”   “那乔兰呢?”   “我已经把乔兰的联系方式拉黑了,她联系不到我。”   离忧怔了怔,没想到林丘对乔兰这么绝情,不过想想也对,既然已经分了手,就该断的干干净净,不给对方一点幻想的机会,这样对彼此都好。   离忧看看林丘,心里忍不住庆幸,好在他不存在这个问题,只要他攒够演技值,就能离开这个剧本世界,到时候和这里的一切就再无关系,根本不用那么麻烦。   林丘试探离忧完全没有结果,反倒是让离忧牵着鼻子走,系统不禁一阵感叹:“爱情使人盲目,智商果断清零。”   一天很快过去,离忧去哪儿,林丘就跟着去哪儿,不远不近地保持着距离,即便是这样,离忧还是感觉不自在。因为之前答应过球球,要给它买一身衣服,可逛遍了城中的宠物用品店,也没找到合适它的。   林丘以为他逛这些宠物用品店,是为了宠物收容所的宠物们买东西,也就没有多想。虽然离忧离开宁城几个月,但他还是信守承诺,开了一家宠物收容所,他直播和拍视频的钱,有过半的钱都投在了收容所里,仅仅三个月的时间,收容所里已经有了几十只被弃养的宠物。  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晚饭,离忧终于有机会摆脱林丘,说:“外公外婆,我有事要出去一趟,摩托车借我骑一下。”   “晚上出去?”林丘下意识地皱了皱眉,说:“去哪儿?我送你去吧。”   “不用,我自己去就行。”离忧果断拒绝,晚上可是一出好戏,可不能让人搅了,不给林丘反驳的机会,说:“外公外婆,我先走了,你们早点休息。”   薛敏叮嘱道:“晚上骑车小心点,早点回来。”   离忧应声,拿着摩托车钥匙就出了门。   林丘一直送到大门口,目送离忧骑车走远,皱着眉头说:“你说这大晚上的,他出去有什么事?”   “现在刚七点,夜生活都还没开始,出门不是很正常么,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?”   “你还知道夜生活?”林丘嘴上调侃系统,心里却泛起了嘀咕,难道是和人有约?   系统没好气地说:“这么晚了出去,肯定是和人有约,不然自己骑车去喝风吗?”   “那你说他会和谁有约,男的女的?”   “对你来说男的女的有区别吗?”   “当然有,他不喜欢男人。”说到这儿,林丘愣了愣神,随即苦笑着说:“缠了他一天,也没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闯入者。”   “你这反射弧能绕地球一圈了。”   离忧骑着摩托车前往东郊的烂尾楼,来到附近的一处加油站,把车停在那儿,徒步走向烂尾楼。   待来到近前,离忧打开手机看了看,说:“果然没信号,这个姜宇倒是个聪明人。” 第45章第45章   “咳咳”,离忧喉咙一阵发痒,忍不住咳了起来。   “哟,咱们小少爷起床了,今儿看上去气色不错。”女人阴阳怪气的语调,破坏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。   离忧一边咳,一边说:“咳咳,天气确实不错,只是空气不太好,总有些若有似无的怪味,呛的人嗓子疼。”   “怪味?”女人皱着眉头闻了闻,除了面前的咖啡,没闻到什么怪味,说:“哪有什么怪味,莫不是大少爷的鼻子也出了问题?”   “一股子狐狸的骚气,再名贵的香水也遮不住。”离忧说完捂着鼻子又咳了两声。   “你说谁呢!”女人回过了神,恼羞成怒地指着离忧。   离忧刚想说话,眼角余光扫到门口的军靴,即刻换了副表情,愧疚地说:“二姨娘,我身子不好,这咳忍不住,扰了您的清静,实在对不住。”   柳茹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来,辱骂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,说:“你这整天泡在药汤子里的痨病鬼……”   “二姨娘,真是好大的威风!”  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柳茹身子一僵,随即换了副嘴脸,讨好地笑着说:“大少爷回来了。您吃早饭了吗?没吃的话,我让春花帮您去做。”   褚良明显不想轻易放过,淡淡地说:“我不在家中,二姨娘便是这样待阿杰的?”   柳茹这才算回了神,连忙解释说:“大少爷,你误会了,我……”   “哥,我没事,你别怪二姨娘。”离忧打断柳茹的话,苦笑着说:“况且二姨娘说的也没错,我这身子确实是不好,不仅自己难受,周围的人也跟着受罪。”   见离忧神情低落,褚良顿时一阵心疼,走上前拍了拍的肩膀,安慰道:“说什么傻话,有哥在,一定能治好你的病。”   “哥,要不你给我找个房子,我搬出去住吧。”   离忧说话的时候,还不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柳茹,明摆着就是告诉褚良,他在这个家里受了委屈。   “搬出去?”离忧的表情,褚良尽收眼底,也跟着看了柳茹一眼,说:“也好,我让人去找房子,我们一起搬。”   柳茹一听顿时急了,连忙说:“大少爷、小少爷,之前是我不对,我给你们赔不是。咱们都是一家人,本就该住在一起,若您搬出去,那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嘛。”   离忧又捂着嘴巴咳了两声,说:“二姨娘,我这咳病总好不了,扰了爹和您的清静,我过意不去。”   柳茹口是心非地笑着说:“没事没事,就两声咳嗦而已,哪能算得上打扰,都是一家人,就该多体谅。”   离忧抬头看向褚良,拉着他走向一边,小声问道:“哥,我的药很贵吗?”   褚良一怔,随即说道:“不贵。阿杰怎么这么问?”   “哥,我知道你疼我,什么都想给我最好的,但我也不能总拖累你,若是那药太贵就换了吧,反正也没什么效果。哥在外面出生入死,我又帮不上什么忙,不想再成为哥的累赘。”离忧眼底是自责和愧疚,苍白的脸上却带着笑,看得人心疼。   褚良眉头紧皱,看了一眼柳茹,说:“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?”   离忧见状连忙说:“哥,你别误会,爹和二姨娘没说什么,都是我自己猜的。”   离忧越往后说,声音越小,说这话明显没有底气。   离忧越是这样,褚良就越认为是他们在他面前说了不该说的,也认定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,他们欺负了离忧。   褚良挥了挥手,站在门口的徐泽走到他身边,恭敬地说道:“大帅,有何吩咐?”   “你去牙行看看,找个大点的宅子,最好是今日就能搬。”   “是,大帅。”徐泽应声,转身离开。   柳茹回神,连忙走了过来,说:“大少爷,您这是做什么?咱们的宅子大得很,再住几个人也能住得下,千万莫让人看了笑话。”   &宇郗lt;br>“这宅子大是大,只是阿杰住着不舒服,那便不住也罢。劳烦二姨娘和父亲说一声,从今日起,这宅子的所有花销,我不会再付一个子儿。”   “大少爷,之前是我不对,您大人大量饶我一次。这要让老爷知道,还不打断我的腿。”见褚良不搭理她,柳茹又看向离忧,赔笑着说:“小少爷,你别跟我一般见识,我保证管好自己的嘴,绝对不会再说一句闲话。”   柳茹上前抓离忧的时候,离忧下意识地躲了躲,明亮的眼睛里有畏惧闪过,褚良看得眉头直皱,拉起离忧的手,说:“阿杰,走吧,随我去军部待会儿,等阿泽找到房子,我再让人过来收拾东西。” 第46章第46章   “你……你想干嘛?”   徐泽奇怪地看着离忧,说:“少爷,您头上有一片花瓣,我只是想帮您摘下来。”   离忧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,尴尬地笑了笑,说:“徐副官,抱歉,我只是不习惯有人靠我太近,你别介意。”   “没关系。”徐泽走到桌前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镜子,递给离忧说:“少爷,您自己摘吧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接过镜子照了照,果然看到了头发上的花瓣,他伸手摘了下来,下意识地去找垃圾桶,找了一圈没找到,才想起现在的年代,便随手将花瓣放进了口袋。   徐泽看着离忧一系列的动作,眼底的好奇更浓,这个小少爷似乎和传闻中的不同,虽然想到什么做什么,稍许有些任性,却谦逊有礼,没有一点少爷脾气,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。   徐泽打开自己的食盒,取出一个油纸包,说:“少爷,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,一定饿了吧,先吃点桂花酥垫垫肚子。”   “这东西不会下毒了吧。”离忧在心里暗自嘀咕,却笑着说:“不用了,我不喜欢吃甜食。”   “不喜欢吃甜食?”房门被打开,褚良出现在门口,奇怪地说:“阿杰不是最爱吃糖吗?”   离忧一看褚良进来,双眼瞬间被点亮,三两步来到近前,挽住了他的手臂,撒娇似的说:“哥,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嘛,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吃糖,我今年可都十五了!”   “主人,你刚才还说不喜有人靠近,这……”   褚良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,说:“十五怎么了,在哥眼里,你还是那个小豆丁。”   离忧眉头微皱,不满地说:“哥,不许摸头,会长不高的。”   “你还信这个?好,不摸就不摸。”褚良看向桌上的食盒,说:“都带来什么好吃的?”   “有鱼有肉还有菜。”离忧走到桌前打开食盒,将饭菜拿了出来,说:“哥,以前我不在你身边,没办法照顾你,现在你回来了,不能再吃了上顿没下顿,若是你的身体垮了,我以后要靠谁?”   褚良看着离忧,眼底满是笑意,说:“好,听我们阿杰的。”   徐泽也跟着笑着说:“大帅,你们兄弟间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。”   褚良用力拍了拍徐泽的肩膀,说:“诶,徐泽,咱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,我弟弟也是你弟弟,阿杰的身子弱,我又忙于军务,这以后还得多替我照顾他。”   徐泽点点头,应和地说:“大帅说的对,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少爷。”   “叫什么少爷,太见外了,直接叫他阿杰就行。”褚良看向离忧,说:“阿杰,徐泽是我兄弟,也是你哥,以后由他来照顾你,你可不许欺负他。”   “哥,我平时又不出门,根本不需要人保护,倒是哥,这么多人盯着,还是让徐副官保护你吧。”   离忧看向徐泽的时候,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,只是这笑淡了许多,不似他跟褚良说话时笑的真挚。   “阿杰,你可是我的软肋,只要你安然无事,我就无所顾忌。况且我身边多的是人保护,就让徐泽跟着你,有他保护你,我才放心。”   离忧见退货的路被堵死了,只能暂时妥协,说:“那好吧,我听哥的。”   饭菜摆上桌,三人围在桌前吃了起来,离忧刻意避开徐泽,就连靠近他身边的菜,也没吃一口。   转眼到了下午,褚良和离忧一起回了家,晚上便要举行舞会,褚良总要检查一下有没有疏漏。   回到家后,离忧的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的,和褚良打了声招呼,就上了楼。距离舞会还有三个小时,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。   “球球,如果五点我还没醒,就叫醒我。”   “好的,主人。”   不出离忧的意料,五点的钟声响起,他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,球球只能用灵力将他唤醒。   与此同时,褚良也上了楼,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。他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来,见离榆欷忧正靠在床头醒神,关心地说:“阿杰,感觉怎么样,如果实在不舒服,就不要下去了,在房间里好好休息。”   “哥,这可是你回华城后,第一次正式与各界见面,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能不参加。”   褚良依旧放心不下,说:“可你的身体……”   “没事。我都睡了三个小时了,再睡人都睡傻了。”离忧看向褚良手里的袋子,转移话题说:“哥,那袋子里是什么?” 第47章第47章   褚振华看看面前的两兄弟,突然意识到,无论是褚良,还是褚杰,都已不再是任他摆布的孩童,他们已经长大成人,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。   脚步声响起,徐泽从门外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两个士兵,士兵的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麻袋。褚振华恍然回神,有些不安地说:“褚良,你……你想怎么样?”   “褚振华,过去十五年我为你当牛做马,已经还清了你的债,现如今跟你没有任何关系。今天我就留你一条命,如果再来找阿杰的麻烦,就别怪我心狠手辣!”   褚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,才有了今天的地位,他的身上原本就是满身煞气,唯一的温柔都给了褚杰,如今看褚振华的眼神,就像看战场上的一具尸体,不带丝毫感情。   褚振华被褚良看得心惊胆战,却强撑着说道:“你……褚良,我对你有生养之恩,莫说十五年,就是这辈子你也摆脱不了这层关系,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!”   褚良冷笑,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挥了挥,说:“把人捆了扔出宅子,以后如果他在附近徘徊,看到一次打一次。”   两名士兵立定行礼,拿着麻袋就朝褚振华走了过去。   褚振华大惊,出声叫喊,惊慌后退。   徐泽走到门前,面不改色地关上房门。   看着褚振华狼狈的模样,离忧心里暗骂活该,嘴上却担忧地说:“哥,你这么做,会不会让人说闲话?”   褚良揽上离忧的肩膀,说:“别担心。如今这世道,谁枪杆子硬,谁就是天,我看哪个敢说我的闲话。”   褚振华一个被掏空了身子的中年男人,又怎么可能是两个年轻体壮的士兵的对手,很快就被捆了个结实,装进了麻袋,被士兵合力架了出去。   “哥,我受点委屈没关系,顶多是被骂上两句,打上几下,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。哥拼了命才有了今天的成就,我不想哥因为我声誉受损,不值当的。”   “我拼死打下江山,就是想让你生活无忧,如果事到如今,还让你受委屈,那我要这些又有什么用。刚才那老东西有没有打你,伤到哪儿没有?”   “没有,他刚想打我,徐副官就走了进来,是吧,徐副官。”   见离忧看过来,徐泽点点头,说:“是,我来的还算及时。”   褚良松了口气,说:“没伤到就好。”   离忧看向桌上的饭菜,说:“哥,舞会还要等上一会儿,我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,徐副官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。”   褚良上前拍了拍徐泽的肩膀,说:“这次多亏了你,看来我的决定没错,有你保护阿杰,我放心。”   徐泽看了看离忧,诚恳地说:“大帅,徐泽惭愧,竟然让不怀好意的人,有机会接近少爷,还好少爷没事,不然我难辞其咎。”   褚良明白徐泽的意思,好在进来的是褚振华,如果是杀手,那离忧十有八九就没了命,“吃一堑长一智,我相信你一定能保护好阿杰。”   “是,大帅,我一定保护好少爷,不会重蹈覆辙。”   “哥,这粥温度刚好,快过来喝点。”见徐泽看过来,离忧客气地说:“徐副官也喝点。”   离忧只是见他看过来,跟他客气客气,哪知他竟然应了声。离忧有些发怔,随即反应过来,他和褚良用一个碗,另一个碗给了徐泽,亲疏远近一目了然。   两个士兵拖着麻袋在宅子里行走,虽然引来不少宾客好奇的目光,却也没人敢过问,毕竟现在华城能安然无恙,全靠褚良的军队驻守。   宾客陆陆续续地到场,褚良不得不下楼应酬,离忧整理了整理被抓皱的衣服,和徐泽一起下了楼。   来参加舞会的人都是华城的名流,身上的穿戴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服侍,身上的配饰也是精挑细选,男女老少无论美丑都打扮的非常精致,他们脸上挂着笑,朝着认识的、不认识的微笑的打着招呼。这种宴会无论是在什么时代,都是扩展交际圈的场合,说不定因此攀上哪个贵人,就能带来不小的利益。   离忧一出现,便引语噏来不少人的注意,一是因为他英俊的容貌,二是因为他身边的徐泽。在场的人都清楚,徐泽是褚良的心腹,能让他跟在身边的人,身份一定不简单,心里隐隐有了猜测。   褚良见离忧下了楼,便迎了过去,拉着他来到舞台中央,郑重地介绍道:“这是褚某的胞弟,名叫褚杰,以后还得靠诸位多多关照。”   离忧深吸一口气,略有些紧张攥着拳头,说:“大家好,我是褚杰,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舞会,希望大家今天能玩得尽兴。”   “原来是小少爷啊,真是一表人才啊,不愧是大帅的胞弟!”   “是啊是啊,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风姿,长大就更了不得了。”   “这样的场合,还能从容应对,以后定是个人物。”   底下的人纷纷恭维着。   “阿杰说的没错,今天诸位能赏脸参加舞会,是褚某的荣幸,大家不必拘谨,尽兴的吃喝,尽兴的玩闹,今日不醉不归!”   “多谢大帅!”众人应声,随之而来的便是热烈的掌声。 第48章第48章   “砰”的一声枪响,一颗子弹擦着林丘的脸颊飞了过去,他清晰地感受到子弹急速飞过产生的气流,以及因为摩擦带来的温度。   “卧槽!”林丘连忙躲到了墙壁后面,对着系统就是一顿骂:“你丫要是想换个宿主就直说,用这种方式害死我,有意思吗?”   刚穿来就遇到枪战,还差点被打中,林丘就算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骂了出来。   系统尴尬地咳嗦了两声,说:“这个剧本世界的背景,就是军阀混战时期,出现在枪林弹雨中不是很正常嘛,况且刚才我已经让子弹偏离了方向,你不是也没事吗?”   枪战还在继续,林丘也没工夫跟他废话,说:“现在到底什么情况?赶紧整理一下剧情,告诉我怎么回事。”   传输剧情需要时间较长,他们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允许,只能让系统整理一下,将现在他要面临的情况简要的说一下。  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不知道。”   “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这么关键的时刻,系统居然说不知道,幸亏系统没有形态,否则林丘一枪毙了他的心都有。   系统现在也很郁闷,为自己辩解道:“剧本里没有这段剧情,所以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?”   “没有?”林丘一怔,随即眼睛亮了起来,兴奋地说:“那这么说除了我以外,这个剧本世界很可能还有其他闯入者,对吧。”   系统太清楚林丘心里在想什么,没好气地说:“现在正在枪战,麻烦你入点戏,别刚来这个世界就嗝屁。”   离忧完成任务拍拍屁股走了,留下了林丘这么一个烂摊子,季北亭一开始还能应付,可随着时间的推移,林丘看他的眼神越发炙热,恨不能随时扑过来将他就地正法,季北亭实在招架不住,为了他的贞操,果断把离忧给卖了。   林丘在季北亭说出事实真相后,怔忪了半晌,随即觉得一阵好笑,原来和他接触的季北亭,真是和他一样的闯入者,只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他智商告急,明明已经离真相那么近,却还是被离忧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。   “你知道他的身份吗?”   季北亭摇摇头,说:“不知道。”   其实离忧做的所有事,季北亭都看在眼里,只是他感激离忧,透露离忧是闯入者的身份已经是忘恩负义,他不能再说的更多。   林丘看着季北亭,虽然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,可他坚持不说,林丘也没办法。   系统突然出声说:“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。”   “什么?”系统突如其来的话,让林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   “系统提示,你的任务已经完成,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。”   “……”   林丘一阵无语,他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,怎么就突然显示任务完成。别说他无语,系统也很无语,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。   过了好半晌,林丘才出声说:“那进入下一个剧本世界吧。”   然后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,林丘刚来就赶上了枪战。   枪战还在继续,几名士兵跑了过来,说:“徐副官,目标跑进了那边的巷子,我们追还是不追?”   林丘犹豫了犹豫,说:“追!”   士兵得到命令,端着枪就追了上去,林丘也握紧手里的枪,紧随其后。   众人追到巷子一看,竟然是个死胡同,可巷子里却一个人影都没有。林丘装模作样地皱紧了眉,指着其中一名士兵,说:“你带人四处搜索,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,我回去汇报情况。”   那名士兵连忙立定敬礼,说:“是,徐副官。”   林丘收起枪转身离开,在四周转了转,进了一家咖啡馆。要了一杯咖啡,他坐到了靠里的位置,说:“赶紧传输剧情吧。”   系统将剧情打包,传送给林丘。林丘一边接收剧情,一边与原主的记忆做对比,过了一个小时,才算整理完毕。   <榆屣;br>林丘现在这具身体叫徐泽,是这个剧本世界的男主,之前之所以会发生枪战,是因为三天前那场暗杀,他正带人追捕被人救走的杀手。   林丘拿起小勺,无意识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,说:“现在的剧情和原剧情完全不符,原剧情中确实有那场暗杀,可挡枪的应该是原主,现在却换成了褚杰。而且现场的杀手居然是两个,其中一个还是惠源商行的少东家。”   “原剧情中虽然褚良和褚杰确实搬了家,可那也是在舞会之后发生的事,现在却提前了那么多。还有那场舞会应该是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,可现在女主主动找上男主,可男主对她却并未有丝毫动心,甚至还有些许反感,这剧情偏离的有点离谱。”   “那你说这些人中谁最有可能是闯入者?”林丘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。   “就目前来看有两个人选,一个是这部剧的最大反派褚杰,促使褚良提前搬家的是他,让褚良和褚振华父子关系彻底破裂的也是他。一个是这部剧的女主梁冰,原剧情这场舞会是男主对女主动心,女主却没有注意男主,而事实却是女主主动接近的男主。”系统想了想,说:“不过就男主的记忆来看,褚杰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异常,所以女主是闯入者的可能性要大许多。”   “你说梁冰?”林丘皱紧眉头,小声嘀咕道:“难道这次他穿成了女人?”   “你见过的只是剧本中的人物,你怎么知道他在现实世界的真实性别是男是女?”   林丘愣了愣,随即苦笑着说:“合着我不仅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份,甚至连他的性别都不清楚。” 第49章第49章   那晚离忧醉酒曾经说过一次,只是当时他说的含糊,林丘并没有听清。他记得之前说的那句话,呢喃地说:“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,理由,李友,李游……”   因为离姓比较少见,林丘下意识地把离姓想成了‘李’字。   “你说什么?”因为餐桌很大,林丘又坐在了离忧的对面,他没有听清林丘在说什么。   林丘想了想,说:“我只知道他姓‘李’,不知道他的名字,之前他跟我相处的时候,用的是假身份。”   听林丘这么说,离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,皱着眉头说:“只知道姓,不知道名字,这个还真不好找。那他的长相有什么特点吗?”   “这个……”林丘被问得一阵尴尬,别说长相了,就是他的性别是男是女都不清楚,苦笑着说:“不瞒少爷,他的长相我也不是很清楚。”   “不知道名字,连长什么样都不清楚,却对他很重要,这不就是网恋吗?可现今这个时代,没有手机,没有网络,唯一的通讯方式就是写信,难不成两个人是笔友?”   想到这儿,离忧追问道:“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,又是怎么联络的?”   “我……”林丘看了看褚良,无奈地说:“少爷,算了吧,这人还是我自己找吧。不过就算大海捞针,我也要把人找到。”   “这样啊。”离忧低头看看桌上的西红柿牛腩,说:“那等我有空回老宅,向张叔打听打听,问问他是怎么学会这道菜的。”   林丘看离忧神情自然,心里越发吃不准,点点头说:“那就麻烦少爷了,如果有信儿的话,还请少爷及时告知于我。”   离忧笑着点点头,说:“好,徐副官放心,我会的。”   褚良见两人停了下来,插话道:“好了好了,快吃饭吧,再说下去菜都凉了。”   就因为这道菜,林丘对离忧的疑心再起,一顿饭下来,他时不时地盯着离忧看,在上个剧本世界,离忧有不少小动作小习惯,比如害怕和紧张时就会抠手指,走路的时候习惯性的左脚先迈等等,这些小习惯很难改,就算换了壳子,芯子总还是那一个。   离忧这顿饭吃的真是食不知味,白瞎了这一桌子好菜。任谁被人这么盯着都吃不好吧,如果不是他有几年演艺圈的工作经验,打磨了他的脾气,估计早就一碗汤泼在林丘脸上了。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,离忧随即找了个借口上了楼。   关好房门,离忧忍不住拉着球球吐槽道:“他看我的眼神,你看到没?妈呀,现在想想我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。”   球球当时就坐在桌子上,将林丘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,说实话确实挺瘆人的,说:“主人,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?”   “怎么不觉得?他看我的眼神也太奇怪了。”   “不是,我说的是他要找的那个人,既不知道名字,也没见过长相,却说对他很重要,这不就是你们现实世界常说的网恋嘛。难道这个男主也是闯入者?”   “我刚才也这么想过,可如果他是闯入者,那就肯定知道原剧情,褚杰可是差点杀了徐泽的存在,他不想着怎么联合女主对付我,怎么还用那种眼神看我?他那种眼神可不带一点仇视啊。”   “主人,他是闯入者,并不能完全代入原主的情绪,对你没有仇视也情有可原。也可能是他演技好,就比如上个世界的季罗阳,如果不是他自爆,主人也不会发现他是闯入者。”   离忧怔了怔,若有所思地说:“倒是也有可能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我还有挣扎的必要吗?直接拿qiang自杀算了,省的活受罪。”   球球一噎,看着离忧自暴自弃地倒在床上,它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这要是离忧撂挑子不干了,它还怎么成长。   球球连忙补救道:“主人,这都是我们的猜测,做不得准,还是慢慢观察吧,反正咱们不急。况且主人这么聪明伶俐,还了解原剧情,不就剧本里的男女主嘛,拿捏也是分分钟的事。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说:“你倒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,那是男女主,一部剧的气运之所在,还有剧本力量帮他们,我孤身一人,还是个病秧子,怎么斗?”   圄系   球球拍了拍小胸脯,说:“这不是还有我呢嘛,还新增加了空间异能,大不了咱们多放几把qiang,只要不把男女主弄死,就不算破坏者,等咱们完成任务立马跑路。”   “得了吧,我现在肩膀还疼呢,你连这点小事都搞砸了,还让我怎么相信你。”离忧之所以这么说,就是激球球毫无保留的帮他,毕竟现在剧本世界乱成了一锅粥,没有球球的帮助,他很难在这样的夹缝里存活下去。   球球举起小爪子,说:“主人,我保证,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,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主人。”   “真的?”离忧心里暗乐,脸上却是怀疑的神色。   球球忙不迭地点头,说:“真的,我发誓!”   “行吧,那我就再信你一次。”离忧坐起身,装模作样地闻了闻身上的衣服,说:“我都三天没洗澡了,身上都快臭了,可肩上有伤不能碰水,你说怎么办?”   球球狗腿地笑着说:“这个好办,主人尽管洗,我保证伤口不会碰到水。”   “好,这可是你说的,走吧,陪我去洗澡。”   离忧拿了换洗的衣服,径直走向浴室,正巧碰到从房间出来的林丘。 第50章第50章   一张纸条从书里掉了出来,离忧蹲下身捡了起来,上面写着一行字,‘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’,其中的‘理由’被圈了起来。   离忧眉头微皱,轻声念了起来:“‘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’,‘理由’?”   那天离忧喝醉了,完全不记得他和林丘说了什么,只是在事后听球球说他差点暴露身份,所以并没看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妥。如果球球在,肯定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,只可惜球球被离忧派出去当监控探头了。   离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,还以为林丘是被感情困扰,伤春悲秋地写下这句话。他笑了笑,将字条重新夹回书里,来到衣柜前继续搜索,发现衣柜里空荡荡的,除了两身军装外,没有其他衣服。他翻了翻,并没发现什么,悻悻地关上衣柜。   离忧站在衣柜前,转身看向那张床,犹豫了犹豫还是走了过去。他在床上摸索着,在枕头下发现了他送给林丘的护身符。拿着护身符,离忧笑了笑,小声说:“看来是我太敏感了,我就说嘛,怎么可能那么巧。”   离忧将护身符放回原位,站起身来到门前,悄悄打开房门,探头往外看了看,确定没人后,这才走了出来。   “阿杰。”   褚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,离忧心里一紧,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,笑着说:“哥,你今天怎么中午有空回来?”   “军部今天不忙,我就想着回来陪阿杰一起吃午饭。怎么了,不希望我回来?”   离忧上前挽住褚良的手臂,说:“怎么可能,我巴不得哥能天天陪我吃饭。”   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褚良宠溺地揉乱了离忧的头发,说:“刚才你怎么从徐泽房里出来?找他有事?”   “不是,徐副官出去了,我进去就是想偷偷看看他的房间,跟我的有什么不同,结果大失所望,徐副官也太无趣了吧,房间里什么都没有。”离忧聪明的没有撒谎,毕竟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慌来圆,很容易被拆穿。   “未经允许偷进别人房间,这可不是好习惯,以后不许了,听见没?”   见褚良神色严肃,离忧眼底浮现惶恐之色,手指揪着褚良的衣服,低垂着头,可怜巴巴地说:“听见了,以后不会了,哥别生气。”   褚良见状一阵心疼,无奈地说:“记住就行了,哥没生气。”   离忧抬头眼巴巴地看着褚良,不确定地问:“真的没生气?”   褚良伸手揽住离忧的身子,认真地说:“阿杰,你做错事,哥会生气,但哥永远不会扔下你,听明白了吗?”   离忧看着褚良,眼底的不安慢慢消散,嘴角勾起笑意,说:“嗯,都听哥的。”   “走吧,我们下去吃饭,看看张姨都做了什么好吃的。”   “听张姨说,今天她买了螃蟹,还说要做醉蟹来着。”   “螃蟹啊,那感情好,最近正馋这一口呢。”褚良顿了顿,接着说:“你刚才说徐泽出去了,去哪儿了?”   “徐副官最近走了桃花运,有位姓梁的小姐约他出去了。”   褚良顿住脚步,皱着眉头问:“姓梁的小姐?可是叫梁冰?”   褚良的反应,让离忧有些惊讶,说:“大哥也认识梁小姐?”   “纺织厂梁老板的女儿,不认识,却也听说过。”   想想褚良的身份,离忧便释然了,说:“哥,看你的的表情……似乎对这个梁小姐不太满意。”   “在那场舞会前,她和许毅的关系很亲密,你在咖啡店在看到的和许毅喝咖啡的女人就是她。可舞会过后,两人的来往几乎断了,我怀疑那场暗杀和她有关。”   “和许毅一起喝咖啡的是梁冰?”离忧一阵惊讶,没想到褚良竟能查得到,而且看情况林丘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。他眉头皱紧,说:“哥,你是怎么查到的,为什么我问徐副官,他说店里的服务生不记得了?”   “你问过他?”褚良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,说:“这件事我还没告诉他,他那么说也无可厚非。”   看褚良的表情,似乎对林丘也有了怀疑,只是并不肯定,所以才会为他开脱。   “原来是这样啊。可那个梁小姐为什么要杀我,在那场舞会之前,我跟她根本就素不相识。”   “这个还在调查,我也不是很清楚。不过可以肯定的是,那场暗杀她参与其中,以后离她远一点。”   “哥,不如你给我两把qiang防身吧,万一出了事,我也有自保的能力。”离忧趁机提出要求。   褚良迟疑了一瞬,说:“你跟我来。”   离忧跟着褚良来到他的卧房门前,推开房门走了进去。 第51章第51章   “徐副官的意思是梁小姐和舞会的那场暗杀有关?”   他只是点了点麦丁咖啡厅,离忧就能想到其中的关联,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,梁冰跟他根本没有可比性。林丘点点头,说:“在咖啡厅的时候,我问过服务生,梁冰是咖啡厅的常客,经常会带朋友去那儿喝咖啡。”   离忧挑了挑眉,如果不是看过林丘和梁冰在一起喝咖啡的全过程,说不定他就信了他的话。离忧佯装疑惑地问:“之前徐副官不是说那个服务生不记得么?如果是熟客的话,他首先会记得的应该是梁小姐才是,怎么会只记得许毅,不记得梁小姐呢?”   林丘一噎,掩饰性地移开视线,他只想着能缓和和离忧的关系,没曾想自己的话前后矛盾,他现在就好似之前的梁冰,被情感冲昏了头脑,智商告急。   “之前我查问的服务生是新来的,不认识梁冰,只是对许毅有些印象。今天我问的是咖啡厅的老人,对梁冰很熟悉。他说梁冰每次来喝咖啡,都会坐在同一个位置,正好是靠窗的位置。”   看着林丘窘迫的模样,离忧心里一阵好笑,心里琢磨着到底和哪个网友比较相似。  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离忧决定不再难为他,装模作样地点点头,疑惑地问:“我哥与梁小姐素不相识,她为什么要暗杀我哥?”   那场暗杀明面上是冲着褚良去的,实质上是有人要他们兄弟俩的命,林丘对他有所隐瞒,离忧也索性装疯卖傻。   听离忧和他装傻,林丘一阵无奈,说:“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,只是这次梁冰找我说了少爷许多不好的事,大概是对少爷有些误会吧。”   “许多不好的事?”离忧无辜地眨了眨眼睛,苦笑着说:“就我这身子,手不能提,肩不能扛,一年有多半年卧床养病,甚至连门都很少出,想做坏事,那也得有这条件吧。不过我倒是想听听,梁小姐说我做了什么坏事。”   林丘听离忧这么说,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他的肩膀,说:“少爷肩上的伤怎么样了?”   离忧愣了愣,随即笑着说:“伤口结痂了,再养上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。”   “少爷为什么要救我?”   离忧微微皱眉,这个问题徐泽问过,如今却又问了一遍,他只是困惑了一瞬,便想明白了,之前问的那个是真的徐泽,而现在问的是闯入者。   “徐副官,你这几天有些奇怪,这个问题你之前不是问过一次吗?”   “有些问题每问一次,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答案。”林丘知道徐泽曾经问过这个问题,只是想到他舍身去救别人,心里多少有些泛酸。   “我想救的从头到尾只有哥,之所以替徐副官挡枪,是不想徐副官受无妄之灾,也不想哥因此对你心怀愧疚。”离忧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,接着说:“徐副官,我和你之所以能坐在这儿聊天,全是因为我哥,你我之间其实没什么关系,之前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。”   离忧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,就是不想和林丘有过多的关系。   林丘心里不是滋味,却暗自告诫自己不能死缠烂打,一定要慢慢来,潜移默化地进入离忧的生活,这样既不会遭他排斥,还能达到目的。   “之前是我不对,对少爷多有冒犯,以后我会注意,不会再让少爷困扰。”   林丘的态度让离忧有些诧异,没想到他转变的这么快,说:“徐副官能这么想,那就再好不过。既然你怀疑梁冰参与了这场暗杀,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   无论他是不是闯入者,他现在的身份都是男主,有剧本世界的气运加持,也就他能对付女主。   “虽然我们已经明确梁冰和许毅有来往,却没有证据证明梁冰跟那场暗杀有关。”林丘停顿了停顿,接着说:“明天惠源商行的那批货就要到南岸码头,先收了这批货,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对许家父子下手,审问许毅幕后主使是不是梁冰。”   在医院的时候,徐泽曾和褚良说过这件事,离忧没有过多询问,这次又听林丘提起,他不禁好奇地问:“徐副官,惠源商行的货到底是什么?”   “烟/土,一船的烟/土。”   “一船浴忾?”离忧惊愕地看着林丘,随即眉头皱紧,说:“这个惠源商行不会是打着卖洋货的名头,私底下贩卖大/烟吧。”   “是。惠源商行背后有D国的支持,一项有恃无恐,只是华城被大帅占领,大帅发布严令,严禁城内私卖烟/土,他们才缩了起来,却依旧在暗处交易。”   “那你们是怎么确定那船上的货就是烟/土?”   “惠源商行的存在挡了不少人的财路,自然有人想除掉他们,这些消息都是有人匿名送到大帅手上的。”无论在何时,商场如战场的说法都说得通,林丘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,太了解里面的内幕。   离忧有些担忧地说:“如果消息并不准确,那你们不就打草惊蛇了?”   “自那场舞会后,大帅便派人在港口巡查,大都收了钱,走个过场就完事,目的就是给他们一个错觉,让他们掉以轻心。到时我们分两批人上船,明着的一如往常走个过场,主要看伪装成装卸工的兄弟,如果消息准确,我们就抓人,如果不准确就撤,不会打草惊蛇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笑着说:“哥不愧是大帅,深谋远虑,做事就是周到。”   听离忧夸赞褚良,林丘心里不是滋味,不过他现在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,明白现在必须顺着离忧才行,于是违心地说:“大帅的智谋确实无人能比。听说,大帅最近和凌小姐走的很近。”   虽然不能和离忧对着干,林丘却还是忍不住给褚良上眼药。 第52章第52章   “搜,有什么事,我担着。”   “大帅,您有权有势,我们小商小贩惹不起,您搜我也不敢拦着,但若是什么都搜不到,那又该如何?”虽然被褚良的狠辣吓到,但为了以后的出路,许征不得不硬撑着。   褚良冷笑道:“你也说我有权有势,搜不到便搜不到,你还能把我如何?许征,在我面前不要耍心眼,别以为身后有洋鬼子撑着,我就不敢动你,若你惹到我,任你身后有谁,我也能把你灭了!”   许征脸上的表情一滞,说:“大帅,我惠源商行在华城也是有些影响,您就不怕……”   “威胁我?”褚良轻蔑地看着许征,说:“我就算杀了你,他们不过是叫嚣两句,你不会以为那些洋鬼子,当真会因为你,和我大动干戈吧?如果你这么想,那就是真的蠢!”   许征的脸色变了又变,看看旁边的庞德,此时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,虚弱地瘫坐在地上。他不得不承认,褚良说的没错,在这些洋鬼子面前,他就是个能为他们赚取利益的工具,没了工具他们便再扶植一个,绝对不会因为工具而大动干戈。他面色难看地说:“来人,送庞德先生去医院。”   褚良轻蔑地笑了笑,挥挥手道:“搜!”   一直站在褚良身后的林丘得到命令,带着人在仓库里四下搜索。   离忧收回目光,说:“之前徐泽说过,他们派人伪装成装卸工,确认有烟/土后,才会进行抓捕,现在人已经到了仓库,那就说明确定了烟/土的存在,可看刚才的情形,他们似乎没有找到。”   球球点点头,说:“看那些人有恃无恐的模样,应该是藏东西的地方很隐蔽。”   “球球,你帮我查查那些东西在哪里?”   球球点点头,再次使用演技值,查找烟/土所在的位置。   林丘带着人将整间仓库里里外外找了个遍,也没找到他们卸下的烟/土。他不由皱紧了眉,在心里问道:“眼看着他们将东西送进来,却怎么都找不到,你说就这么大点的地方,他们能把东西藏到哪儿?”  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应该是有密室或者暗道,东西被他们转移了。”   “暗道?”   林丘弯下腰,仔仔细细地又搜了一遍,刚想让人将仓库里的东西全部搬出去的时候,突然听到一阵车鸣声。林丘直起身,看向仓库的大门,众人的视线也纷纷看了过去。   门外走进来一名士兵,来到褚良的面前,禀报道:“大帅,少爷来了。”   褚良眉头皱紧,转身走向大门,正巧碰到进门的离忧。   褚良严肃地看着他,说:“胡闹!你怎么来了?”   离忧被吓得缩了缩身子,伸手扯了扯褚良的衣袖,委屈巴巴地说:“哥,你们那么晚不回来,我有点担心,所以才过来看看,你别生气,好不好?”   褚良见状顿时有些后悔,以为自己身上的煞气吓到了他,看看他身上单薄的衣服,解开身上的披风为他披上,缓声说道:“这么晚还出来,你就不怕又染上风寒,也不多穿点衣服。”   “谢谢哥!”离忧听褚良语气软了下来,顿时扬起笑脸,说:“哥,东西找到了吗?”   “没有。”褚良无奈地看着离忧,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。   “那说不定哥收到的是假消息,天这么晚了,又这么冷,要不我们回去吧。”   褚良的眉头皱起,虽然有些不清楚离忧的打算,却也配合地说:“也好,那我们就回去吧。”   众人有些傻眼,兴师动众地过来一趟,还废了一个洋鬼子的手,结果就因为离忧的一句话,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走了。众人对离忧在褚良心里的分量,不得不重新估量。   褚良和离忧刚走到大门口,突然有一道光闪过,吸引了两人的注意。   “咦,什么东西?”离忧转头看了看,径直走向立在墙边的高大座钟。   一旁的许征刚松了口气,又紧张起来,也跟着走了过去,笑着说:“刚才可能是这钟摆反射的光,照舆汐到大帅和小少爷,真是过意不去。”   离忧天真地笑着说:“既然你过意不去,那不如把这个座钟送给我吧,我家的客厅正好缺一个。哥,你说这个摆在咱们家客厅是不是正好?”   褚良点点头,说:“嗯,大小刚合适,许老板应该不会吝啬吧。”   许征的脸色一僵,随即赔笑着说:“这座钟是别人退的残次品,时间走的不准,如果大帅想要个座钟,店里正好有个新的,明儿一早就给您送到府上。”   “不准吗?”离忧掏出怀表看了看,说:“和我怀表的时间一样啊,哪里不准了?哥,咱们就要这个吧,现在就搬走,省得再让许老板跑一趟。”   听离忧这么说,许征心里那个恨啊,却陪着笑脸说:“大帅,您在华城那是什么身份,怎么能用别人退的货。明儿一早,我保准送个新的到府上,也算我为刚才庞德先生冒犯大帅赔个不是,还请大帅给我这么个机会。”   离忧挑挑眉,不得不说这个许征真的很会说话,只可惜他来就是冲着这个座钟来的,胡搅蛮缠地说:“哥,那个叫什么德的是什么人,在华城的地界上,他竟敢冒犯你,不能就这么算了。不止这个座钟,我还要那边的琉璃灯,还有最新款的收音机。”   褚良挑挑眉,非但没有阻止,反而挥手说道:“听少爷的,搬东西。”   自离忧进来,林丘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他身上,他心里清楚离忧肯定不会无的放矢,也跟着看向那个座钟。座钟的体积很大,足足有50*80*200,前面是玻璃,其他三面是红木制成。如果有暗道,这个座钟是个很好的掩饰物。   林丘应声,说:“是,大帅。”   眼看着林丘带着人就要搬东西,许征也不敢上前阻拦,悄悄往人群后面退去。   离忧哪能放他离开,说:“许老板,你去哪儿?你放心,我只要这几样东西,多一样我都不要。” 第53章第53章   褚良叫来了医生,给离忧看了看,就是普通伤寒感冒,只是他的身子太弱,所以普通人吃药就能好的病,对他来说只能输液,什么时候能康复还真不好说。   冰凉的液体通过针管进入身体,让离忧直接凉了半个身子,他不禁再次感叹这具身子的病弱属性,连带着对写这个剧本的作者也产生了怨念。   “哥,我的豆花呢?”   褚良帮他掖了掖被角,说:“已经让人去买了,耐心等会儿。昨晚的姜茶怎么没喝?”   离忧心虚地看了看桌上的姜茶,心里懊恼没有及时清理,说:“昨天回来太困了,茶又太烫,我本来打算凉一点再喝,谁知道等的时候就睡着了。”   褚良严肃地说:“姜茶就要趁热喝,凉了还有什么用?一点都不听话,难受也是活该。”   “哥,我知道错了,保证没有下次,您就别说我了。”   见离忧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,褚良硬起的心肠又软了,无奈地说:“阿杰,你的身子和旁人不同,一定要多注意,否则难受的不止是你,哥看了也心疼。”   离忧的眼神暗淡了下来,苦笑着说:“哥,你说我这样的身子能活多久?”   “说什么傻话!哥现在要什么有什么,还能治不好你的病?只要你乖乖听话,多注意身体,哥保证你一定能长命百岁。”   离忧深吸一口气,驱散心里的负面情绪,扬起笑脸,说:“嗯嗯,我相信哥。”   褚良见状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,说: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哥都不会再让你出事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转移话题道:“哥,我听徐副官说你和凌小姐最近走得很近,是不是我要有嫂子了?”   “凌小姐?”褚良怔了怔,说:“你说的是舞会上和我跳舞的那个姑娘?”   “对对对,就是她。哥,你是不是喜欢凌小姐啊?”   褚良眉头微皱,说:“徐泽说我和她走得近?”   “聊天时提了那么一句,有什么不对吗?”褚良的反应让离忧有些奇怪。   “凌小姐最近是找过我两次,只是我很忙,没见她。徐泽怎么会说我和她走得很近?”褚良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,似是有些不悦。   离忧怔了怔,连忙替林丘找补,说:“可能是因为我和他聊天时,聊到哥的婚事,所以他就想到了凌小姐吧。哥,我觉得凌小姐挺不错的,你如果不讨厌她,可以试着相处一下。”   “怎么,就那么想我成婚啊?”   “倒也不是。我不是身体不好嘛,也不能照顾哥,我就想着如果有个嫂子,就能替我好好照顾哥了。”   “你就不怕有了嫂子,我对你的宠爱就会减少吗?”   离忧眼巴巴地看着褚良,反问道:“那哥会吗?”   褚良宠溺地摸了摸离忧的头发,笑着说:“当然不会。在哥心里,没人比得过阿杰。”   离忧握住褚良的手,撒娇似的说:“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!”   “咚咚咚”,敲门声响起,褚良应声道:“进来。”   房门被推开,张姨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,来到床边说:“大帅,少爷要的豆花买回来了。”   “给我吧。”褚良伸手接过了豆花,说:“你下去忙吧。”   “是,大帅。”张姨转身离开了房间,并随手带上了房门。   褚良舀了一勺豆花,喂到离忧嘴边。   便是离忧脸皮再厚,也不禁老脸一红,说:“哥,我又不是小孩子,哪还用你喂,我自己吃就成。”   褚良叹了口气,说:“小时候阿杰和我最亲,吃饭喝粥都是我亲手喂,现在人大了,就不需要我了。”   “我这不是长大了嘛,如果再让哥喂,让别人知道,还不笑话我。”离忧顿了顿,说:“不过房间里没人,也无所谓,哥想喂,那我就吃。”   褚良闻言眉眼更加柔和,笑着说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   一个喂一个吃,一开始离忧还有些不自在,但看褚良的眼神干净又纯粹,也就释然了,不禁在心里感慨,有个这样的哥哥,谁能不爱。   一碗豆花吃完,褚良将碗放在桌上。   离忧看着褚良眼底的青黑,有些心疼,说:“哥,我自己能行,你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,赶紧洗洗睡吧。”   褚良笑了笑,说:“这才一天一夜而已,哥在战场上熬过三天三夜,我没事,精神着呢,你要是累了,就躺下睡会儿,这里有我看着呢。”   “哥,我知道你心疼我,但我也心疼你,看你这么累,还要照顾我,我心里难受,让张姨过来看着,哥去休息吧。”   见离忧坚持,褚良点点头,说:“好,那我去叫张姨过来。” 第54章第54章   “凶手是许毅!”见林丘要走,梁冰顾不得其他,直接将许毅给卖了。   林丘没想到梁冰真的能出卖许毅,他眉头皱紧,佯装疑惑地说:“许毅?少爷跟他连见都没见过,许毅为什么要暗杀他?”   梁冰下意识地移开视线,低垂着头说:“许毅暗杀褚杰是因为褚大帅。”   似乎想到了合理的理由,梁冰抬起头看向林丘,接着说:“阿泽,明面上惠源商行是许家的,其实许家也不过是个管事,惠源商行背后的主子是D国人,他们暗地里做的买卖都是见不得光的。原来华城是由华城商会管,褚大帅一来,便强硬的接手了华城的掌控权,这就触及了华城商会的利益,尤其是惠源商行的利益,所以除掉褚大帅和褚杰就是迫在眉睫的事。”   许征被抓的事,还没见报,知道的人很少,梁冰又和梁世杰闹脾气,一天一夜没出门,所以对昨晚发生的事完全不知情。   “你说惠源商行的买卖都是见不得光的,那他们都是做的什么买卖?”   事到如今,梁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,靠近林丘,小声说:“烟/土,他们暗地里贩卖烟/土,这可是褚大帅明令禁止的。”   林丘眉头紧皱,说:“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  梁冰愣了愣,随即说道:“我拥有前世的记忆,当然知道这些事。阿泽,你如果不信的话,可以暗中调查,他们的交易地点就在惠源商行。如果想买烟/土,就要对上暗号,不然那些伙计不会搭理你。”   林丘紧接着问:“暗号是什么?”   梁冰摇摇头,说:“不知道。前世我只知道惠源商行贩卖烟/土,具体是什么暗号,我也不是很清楚。”   “不知道?”林丘的眉头再次皱起,说:“听说梁老板和许老板走得很近,梁老板又对你十分宠爱,你知道这些也很正常,怎么能确定你就是重生的?梁小姐,我的时间有限,没时间陪你在这儿天马行空。”   梁冰急切地说:“阿泽,要怎么样,你才肯相信我?”   “既然你说许毅是杀手,那他事后会躲在哪里,你也应该清楚吧。”   原剧本中的杀手不是许毅,他根本就是被梁冰利用,能让一个男人为她去杀人,林丘不信许毅和梁冰之间什么都没有,既然两个人关系亲密,那梁冰肯定知道他的藏身之所。   梁冰的眼神一闪,再一次的移开视线,说:“前世因为这次刺杀,我被吓坏了,只是事后听说凶手是许毅,并不清楚他会躲在哪里。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和许毅来往亲密,我可以帮你去探探口风。”   林丘审视地看着梁冰,好似在思考要不要相信她,沉默了半晌后,说:“那我等梁小姐的消息。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   “阿泽!”见林丘起身,梁冰再次叫住他,说:“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,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。”   林丘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,转身走向柜台,结账后离开了咖啡厅。他走向汽车,打开门坐了进去,随后便启动汽车离开,在附近转了一圈,开到了麦丁咖啡厅的对面,正巧看到梁冰从咖啡厅出来,坐上了停在门口的汽车。   汽车缓缓启动,林丘不远不近地跟着,没开多久,汽车便停了下来,梁冰下车,走进一旁的成衣店。   林丘拉低帽檐,佯装路过,朝里面看了一眼,梁冰正在与一个中年男人交谈。林丘走向门口卖香烟的小童,指了指其中一包,说:“这个多少钱?”   小童见有生意,连忙笑着说:“这个两块,洋火一毛。”   林丘从钱包里掏出三块钱递了过去,说:“给我来一包,再拿盒洋火,不用找了。”   小童一听顿时眉开眼笑,将东西递给林丘,连连道谢:“多谢老爷,多谢老爷。”   林丘将香烟放进口袋,状似无意的又朝里看了一眼,发现梁冰正在打电话,刚才跟她说话的中年男人已经不在了。未免引人怀疑,林丘没再逗留,重新回到车上。   没一会儿的功夫,梁冰从成衣铺走了出来,径直上了车。车子再次启动,林丘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。过了闹市区,车子开向城西,来到一处旅馆前停堉洗了下来。   林丘下了车,拦住一名路人,跟他换了件外套,也跟着走了进去。来到柜台前,林丘询问道:“请问许先生在哪个房间?”   服务生笑着说:“不好意思,先生,请问您说的是哪位许先生?”   “许毅许先生,刚才有一位小姐就是来找他的,我和她是一起的,刚才去停车了。”   服务生微微皱眉,说:“刚才那位小姐找的不叫许毅。”   “不是?不可能啊,难道他登记的名字不是许毅?”林丘顿了顿,接着说:“刚才进去的那位小姐带着一顶灰色的帽子,帽子上有粉色的玫瑰装饰,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呢子大衣,拿了个红色的手提包。请问她去的是哪个房间?”   服务生一听林丘的描述,以为他真的是和梁冰一起来的,便笑着说:“那位小姐去了503号房。”   林丘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纸币,塞到服务生的手里,说:“谢谢你啊,如果我上去迟了,她又要骂我了。”   服务生见状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,说:“明白,明白。” 第55章第55章   “高先生,你的发胶从哪儿买的?”   林丘突如其来的问话,问得高严一愣,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,说:“这是我留学时从Y国带回来的,如果徐副官喜欢的话,我那还有一瓶没开封的,赶明儿给徐副官送来。”   “洋货啊,果然跟咱们国内的不一样,这抹到头上就跟倒了半斤油一样,怎么都觉得有股油星子味,腻得很。”   离忧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,连忙低下头佯装喝茶。   高严的脸色变了变,脸上的笑意终于是挂不住。   褚良眼底也闪过笑意,却也知道适可而止,出声说:“徐泽,你这话说的就太没见识了,你如果不喜欢,那我就捡个便宜,高先生不如将那瓶发胶送与我,如何?”   有了台阶下,高严的脸色缓和了几分,说:“大帅不嫌弃,小弟当然双手奉上。”   离忧扬声喊道:“张姨,给客人上茶。”   “是,少爷。”张姨应声,转身去了厨房。   高严觉得三个人里面,也就离忧顺眼些,最碍眼的莫过于林丘,一个小小的副官,竟然敢给他没脸,向来心胸狭隘的高严,狠狠地给林丘记了一笔。   见客厅里无人说话,离忧不得不出声化解尴尬,笑着说:“听说高先生是律师?”   “是,这Y国留学学的法律专业,今年刚刚回国。”   “那高先生可是货真价实的高材生啊,真是令人羡慕。”   离忧嘴上恭维,心里却在吐槽,去国外学法律,在国内做律师,也不知道是用的哪国的法律。   “高先生应该是Z国人吧,为什么要去Y国学法律,咱们国家的律法,高先生读懂了吗?”林丘这话说的,一股子火药味,纯属是找茬。如果让现代的键盘侠看到,一定又是一顿黑。   高严脸上得意的表情一滞,随即说道:“我们闭关锁国上百年,早已落后别的国家,身为有志青年,自然要放开眼界,汲取他国的发展经验,回国后才能更好的为国家发展做贡献。”   “高先生所谓的为国家发展做贡献,就是为杀人凶手辩护?”林丘就是看高严不顺眼,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。   “徐副官这话说的有些欠妥,警局那边根本没有直接证据,证明梁冰就是杀人凶手,我当然可以为她辩护。如果哪天徐副官犯了事,也欢迎你来委托我作为你的辩护律师。”高严也不是善茬,直接怼了回去。   林丘的脸色也变得难看,刚想说话就被褚良打断。虽然褚良不怕高严,但也没必要将两方的关系弄到剑拔弩张,毕竟华城是块肥肉,周边的军阀也都盯着,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   “高先生,你今天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,现在可以说了。”   高严得意地看了林丘一眼,随即笑着说:“大帅,听说您不仅接管了梁家的纺织厂,还让工人们重新开工了。”   褚良点点头,说:“梁世杰和梁冰不同,他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凭有据,没收其名下财产,也是名正言顺。可工厂一直停工,工人们就没工钱,没工钱就没饭吃,我深知他们的苦楚,也就下令工厂重新开工。怎么,高先生觉得不妥?”   “事主犯了错,财产被没收也是应该,只是财产也该充公才是。华城政府那边可……”   “华城政府是个什么东西?你说的可是一寸一寸出卖国家领土,以保住自己荣华富贵的那个所谓的政府?”褚良冷笑着看着高严,说:“高严,你好歹也是留过洋的学生,我以为你会有点眼界,没想到连现在什么形势都看不清楚。”   林丘应声道:“大帅,人家祖上可是皇亲国戚,权势滔天的存在,习惯了高高在上……不对,是习惯了在我们国人面前高高在上,在洋鬼子面前那叫一个卑躬屈膝,恨不能跪在地上添人家鞋底子。”   离忧诧异地看向林丘,往常他从未这般言语激烈过,几天似乎有些反常,这明显是跟高严杠上了。   高严的脸色变了又变,阴沉地看了林丘一眼,转头看向褚良,义正词严地说:“现在国内一盘散沙,到处混战,误国误民,大帅能有今天的地位,也应煜凞该明白只有国人万众一心,才能抵御别国的侵犯。以前的掌权人确实软弱无能,但现在不同,我们打算推举靖亲王……”   褚良打断高严的话,说:“你们推举谁做皇帝,跟我没关系,在华城我才是政府。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,如果想在华城呆着,就给我老实点,但凡让我发现你在暗地里做小动作,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   “大帅,你……”   褚良再次打断高严的话,脸上的神色沉了下来,说:“来人,送客!”   高严之前的话,明显有夺权的意思,这就相当于虎口夺食,如果褚良是个性子火爆的,把高严拉出去毙了,离忧都不奇怪,这人居然还叭叭叭叭叭叭,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,没想到竟是个傻的。   门外走进来两名卫兵,径直来到高严身前,说:“高先生,请。” 第56章第56章   “表哥,你别被他骗了,他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。”   梁冰的目光也看着窗外的离忧,看着他前呼后拥,车接车送,不仅被褚良捧在手心,还蛊惑的林丘也对他倍加重视,与她现在的处境完全相反。梁冰心里的怨恨愈来愈强,如果目光能化成实质,或许现在离忧已经被捅成了窟窿。   “蛊惑人心?”高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说:“听说褚良对他非常重视,对吗?”   “是,大帅对他百依百顺,如果表哥想和大帅打好关系,可以从他这里下手。”   昨晚她去洗手间的时候,路过高严的房间,正巧听到他在打电话,鬼使神差的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,得知了高严来华城的真正目的。他来认亲不过是个幌子,帮她也只是引起褚良的注意,从而达到接近褚良的目的。他们想要收买周边的军阀,为拥立新君做准备。只可惜昨日的会面,让高严颜面尽失,心胸狭窄的他直接向国都那边打了电话,说褚良顽固不化,决心谋反,建议除掉,以绝后患。   梁冰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复杂,却又跃跃欲试,如果没了褚良,褚杰就没了依仗,想要弄死他轻而易举。同样的,如果拿捏住褚杰,褚良也就投鼠忌器,所以梁冰才会这么说。   高严转头看向梁冰,笑着说:“表妹,你这衣服都过时了,今天让他们给你做几套时兴的,这样出门才不至于失了颜面。”   “谢谢表哥。”梁冰扬起笑脸,说:“那今天要让表哥破费了。”   “只要表妹以后乖乖听话,这点小钱不算什么。过两天,我带你回国都,让你好好见见世面。国都的青年才俊遍地都是,个个比那个徐泽强。”高严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,仔细打量着梁冰,意味深长地说:“以表妹的美貌,就算入宫做个皇妃也不是不可。”   “皇妃?”梁冰心里一紧,说:“我就是个小城出来的,要眼界没眼界,要美貌没美貌,怎么做得了皇妃,表哥别说笑了。”   “我说可以就可以,从今天起,表妹就跟着我学学皇家礼仪,到时候回到皇都,皇上召见的话,也不会失了礼仪。”高严似是打定了主意,看着梁冰的眼神满是算计。   “好,那就听表哥的。”梁冰见状心里越发不是滋味,却不敢多说什么,她现在的命运不受自己所控,完全没有话语权,还是先委曲求全,慢慢谋划为好。   离忧坐上车,透过车窗看向玻璃门后的两人,虽然看不清两人的神色,但离忧心里清楚,他们在一起,肯定打不了好主意。   车子缓缓启动,径直开向帅府,刚来到门口,还来不及进门,就听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响起,离忧的身子猛地前栽,脑袋直接撞在了后座上。   司机的脑袋也撞在了方向盘上,直接磕破了皮,可他顾不得自己,转身看向离忧,惶恐地问:“少爷,您没事吧?”   离忧摇摇头,说:“没事。刚才怎么回事,为什么突然停车?”   “少爷,刚才有个人突然闯了过来,我怕闹出人命,就紧急刹了车。”   离忧看向车窗外,只见柳茹正和后面车子下来的卫兵纠缠着,看到这一幕,离忧便明白了怎么回事,说:“直接开进去。”   “是,少爷。”   司机按了两声喇叭,大门被卫兵打开,他重新启动汽车,朝着大门开了过去。   柳茹见状想要甩开身边的卫兵,可卫兵死死地拉住她,眼看着车子就要开进大门,她不禁大声喊道:“老爷,您还愣什么呢,再不拦着,咱们连人都见不着。”   柳茹的声音落下,立时从旁边又窜出两个人,不管不顾地冲到汽车前面,司机唯恐闹出人命,连忙刹车,这次因为车速很慢,所以并未有太大的反应。   离忧看着挡在前面的褚振华,眼神闪了闪,刚想命令司机继续往前开,突然后视镜一阵反光,他回头看了看,发现有两个男人在宅子的对面探头探脑,手里还拿着相机。   离忧的眼睛闪了闪,说:“好了,别开了。”   离忧打开车门下了车,看向拉扯着褚振华一家的卫兵,说:“你们这是干什么,没看到是老爷子吗?还不赶紧放手!”   宇习   卫兵们一脸懵逼,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,松开了褚振华三人。   “你们都退下,守好自己的岗位,我们一家有话要说。”   司机刚才也看到了后视镜反射的光,自然也就看到了躲在暗处的记者,说:“行了行了,赶紧关门,如果再来了刺客,你们吃不了兜着走。”   卫兵们面面相觑,随即各回各位,将帅府的大门又关了起来。   “哎哎哎,你们这是什么意思,你们还想将老爷子关在外面不成。”   柳茹上前想要阻拦,离忧手疾眼快,拉了柳茹一把。柳茹下意识地甩手,离忧顺势倒在了地上。   “少爷,您没事吧?”司机见状连忙上前,护在了离忧身前。   离忧摊开手看了看,又连忙握紧,一副受了委屈我却不说的模样,摇摇头说:“我没事。”   司机却不依不饶地说:“二姨娘,你太过分了,竟然推少爷!”   离忧看向司机的眼神亮了亮,心道:这司机可以啊,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。   离忧在司机的搀扶下起了身,大度地说:“算了,刚才二姨娘也不是故意的。”   看看被关上的大门,再看看一脸愤愤的司机,柳茹心里那个郁闷,指着离忧说:“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,怎么就赖上我了?褚杰,你别想冤枉我!”   离忧勉强地笑了笑,说:“二姨娘说的是,是我不小心摔得,跟她没关系。晚上哥回来,你们不要乱说。”   司机不满地说:“少爷,明明就是她推的,我们那么多人看着呢,她还想耍赖,简直太无耻了!”   柳茹一听褚良不在,刚刚的小心翼翼不见,掐着腰就嚷嚷了起来,说:“你们怎么说话呢,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他了,你们别仗着人多就欺负人!”   见司机还想再说,离忧连忙呵斥道:“行了,别说了,二姨娘说什么就是什么,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,退下!”   司机这才讪讪地退到了离忧身后,不过看那表情,明显是不服气。   离忧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,面上却有些畏惧地看向褚振华,说:“爹,您怎么来了?”   “你们这两个逆子,对我这个当爹的不管不顾,如果我不来,哪天就算我饿死了,你们都不知道。”   褚振华是一千个一万个看离忧不顺眼,来之前想的好好的,这次一定不能让离忧牵着鼻子走,可一见到他就来气,尤其是看到刚刚那一幕,心中的火气真是压都压不住。   “爹,不是我们不管您,实在是您以前干了太多缺德事,不将您绳之以法,哥已经觉得对不起良心,如果再帮您,那就是天理不容。我们实在是……”离忧低着头,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,说出的话却能让人气的七窍生烟。   “你个逆子,你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,看老子不打死你!”   “爹,今天就算您打死我,我也得实话实说。我娘为什么难产?是您吃喝嫖赌抽,将家底全部败光,娘不得不出去做工,养活您这个男人。她嫁给您之前,也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,到最后已经身怀六甲了,还得出门做工。”离忧的眼眶泛红,明明对褚振华畏惧,却还是强撑着说了出来。   “呸,让女人出去赚钱,他在家吃软饭,真不是个东西!”门口看热闹的守卫,看向褚振华的眼神满是鄙夷。   “混账东西,你给老子闭嘴!”褚振华扬起手上的拐杖,就想动手。   柳茹连忙拦了拦,朝着他使了个眼色,说:“褚杰,那时候你连出生都没出生,怎么会知道这些,你可不能信口胡说。”   “二姨娘,那时候我虽然没出生,但我哥在,这些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,还有以前黄柳巷的邻居,他们也一清二楚,随便去问一问,就能知道。”   柳茹一噎,看了一眼褚振华,说:“那时候大少爷还那么小,怎么可能记得清楚,还有那些邻居,各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妇,他们的话怎么能信。褚杰,你年纪小,很容易轻信人,可你别忘了,老爷才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,他才是真正为你好的人。”   “为我好?从他得知我身子孱弱开始,他就对我不管不问,我哥那时候才十岁,不仅要照顾刚出生的我,还得出去做工。而你说的这个为我好的人,他却心安理得地拿一个十岁孩子辛苦赚来的钱,去吃喝玩乐。二姨娘,他花在你身上的钱,都是我哥赚的。”   离忧在为褚良叫屈,虽然褚良现在是大帅,高高在上的存在,可在褚振华面前他依旧是儿子,作为儿子把父亲拒之门外,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觉得褚良不孝,而在这个封建的社会,不孝这个罪名还是相当大的,这就很容易变成别人攻讦的罪名,久而久之就难以服众,这也是位居高位的人爱惜羽毛的原因。   “娘的,见过不要脸的,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,这老货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。”   “怪不得大帅让兄弟们把他扔出来,换成我,我也这么做。”   卫兵们又开始议论纷纷,对着褚振华三人指指点点。   褚振华被气得脸色涨红,一把推开拦在他身前的柳茹,扬起拐杖就想对离忧动手,站在一旁的卫兵,哪能让他的手,枪口直接对准了他。   褚振华看着黑洞洞的枪口,虽然心里一阵发憷,可他自持是褚良的爹,他们不敢真的开枪,举着拐杖就打了过去。   柳茹连忙给褚兰使了个眼色,褚兰愣了愣,随即上前一把抱住了褚振华的腰,喊道:“爹,您消消气,二哥年纪还小,不懂事,您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   柳茹和褚兰的眼神交流,离忧看在眼里,见褚兰小小年纪,竟然这么有心机,不禁挑了挑眉,有些可惜褚振华被拦了下来。   “是,我不懂事,明明知道家丑不可外扬,还忍不住说了爹的不是。”离忧‘噗通’一声跪倒在地,说:“爹,儿子身子孱弱,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,但哥不一样,他苦了这么多年,才有了今天,我求您放过哥吧。”   离忧这一跪,跪的褚振华和柳茹一愣,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。围观的卫兵看到离忧为了褚良这么委曲自己,不禁心生同情,也被他们兄弟情所感动。   “今天可真算是开了眼界了,这哪是爹啊,这分明就是一只吸血鬼啊,害死了发妻不说,还想害死两个儿子,真是太恶心了!”   “要我说,这一家子吸血鬼,干脆拿枪毙了得了。”   “你这说的,那可是弑父的罪名,如果大帅真那么做了,有理的也变没理了。我觉得就干脆将他们扔进监狱,让他们在牢里吃几年牢犯,他们就该老实了。”   “行啊,你小子这主意好啊,我看行,就把他们送监狱。”   柳茹一看门口的人越聚越多,舆论也对他们很不利,拉了拉褚振华,说:“褚杰,赶紧起来,别让人看了笑话。你刚才说的话,我可不爱听,老爷可是你们的父亲,哪有父亲不爱子女的,就算你们不想给老爷养老送终,也不能找这种借口。”   柳茹不用离忧说话,站在旁边的卫兵听不下去了,说:“我真是看不下去了,还能这么睁眼说瞎话的,真是没脸没皮!他爱子女,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出去做工,他在家吃喝玩乐?他爱子女,能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管不顾?”   “这女的谁啊,穿的妖里妖气,浑身一股子狐狸的骚味。”   “这老爷子的二姨娘,听说以前是楼里的姑娘。”   “那怪不得,咱们大帅挣的钱,估计都被花在她肚皮子上了。”   柳茹的脸色变了又变,但为了能拿到钱,她也豁出去了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哭着说:“二少爷,我知道您不待见我,也因为我对老爷多有怨言,四处说老爷的不是。老爷嘴笨,也出于对你们的爱护,对你们多有忍让。可再怎么着,老爷也是你们的父亲,你们不能对他不闻不问,甚至把他绑起来装进麻袋,扔出帅府,这是大不孝啊!”   “二姨娘,您口才好,能颠倒黑白,阿杰真的比不过。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,阿杰也不会,但阿杰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,定能分辨黑白。”离忧抬头看向褚振华,说:“爹,是阿杰不懂事,这样残破的身子,就不该苟活于世……”   “说什么傻话!”褚良的声音响起,打断了离忧的话,他快步走到离忧身前,将他扶了起来,说:“阿杰,你给我记住了,以后跪天跪地跪任何人,都不要跪他!”   离忧愧疚地看着褚良,说:“哥,对不起,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。”   褚良摸了摸离忧的头发,温柔地说:“没有,阿杰为哥做的够多了,以后不用这么委屈自己,哥这么努力,就是想阿杰一辈子平安喜乐,而不是为我委曲求全。”   “可是……”离忧看了一眼褚振华,红着眼眶说:“哥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?”   “没事,接下来的事交给我,你进去好好歇会儿。”   离忧揪着褚良的衣袖,两眼含泪,却倔强地说:“不要,我要陪着哥。”   “好,那就站在哥身后好好看着。”   “嗯,我听哥的。”   褚良安抚好离忧,转头看向褚振华,冷漠地说:“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,上次我没让人把你沉江,已经是最后的容忍,今天你居然还敢来,就真觉得我不敢杀你?”   褚振华虽然畏惧褚良,却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恃无恐,说:“褚良,就算你当再大的官,我也是你爹,你敢杀我,那就是弑父,天理不容,我看你怎么向天下人交代,如何服众!”   “但凡你有点当爹的样儿,我也不会少你那点吃的。”   褚良挥挥手,几名卫兵押着两个人走了过来,手里都拿着相机,一看打扮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报社的人。   “两位应该是报社的记者吧?”   两人相互看看,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,讪讪地笑着说:“是,我们是报社的记者,正好路过,发现这边似乎出了事,就站在一边看看。” 第57章第57章   “阿杰自出生以来,你可曾喂过一次,可曾抱过一次,可曾为他赚过一分钱?”   褚振华刚想说话,却被褚良打断,说:“举头三尺有神明,说话前摸着自己的良心,如果有半句假话,就不得好死,死后下十八层地狱,永生永世不得超生!”   褚振华被噎得脸色通红,到嘴边的谎话又咽了回去,这个年代的人对鬼神还是很敬畏的。   见褚振华不说话,褚良冷冷地笑了笑,说:“那年我十岁,白日要去做工,晚上回来还要照顾阿杰,懵懂的我时常犯错,阿杰便会哭闹,你非但不管不顾,还嫌阿杰吵闹,将我们兄弟俩赶去了杂物房。严冬之下,你们在房间里烤着火炉,我和阿杰就只能围着一床薄被取暖。你们喝着热汤,吃着热菜,却只给我们一个窝窝头,一碗稀粥。这就是你们说的爱子女?”   “呸,这样的爹真是猪狗不如,活该没人养老送终!”  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,看向褚振华的眼神满是鄙夷。   褚振华窘迫的脸色更红,褚兰见状松开褚振华,躲到了柳茹的身后。   “这些我都可以忍,毕竟你是我们的父亲,可你居然趁我出外做工不能回家,将阿杰关在院子里不给吃喝,差点活活把他饿死。褚振华,这是人能干的事吗?”   离忧红着眼眶,紧紧揪着褚良的衣袖,可怜地模样让人心疼。   “虎毒还不食子呢,这人还真不如个畜生!”   “就是就是,看着人模人样的,没想到这么丧良心!”   “这样的人就该被天打雷劈!”   ……   柳茹张了张嘴想说话,却在接触到褚良冰冷的眼神后,畏惧地闭了嘴。   褚良接着说道:“父慈子孝,父不慈,你凭什么要求我们孝顺你?我养了你们十五年,已经抵了你的生恩,以后我们再无关系。如果你们再来帅府,就别怪我心狠手辣!”   “不行!我是你爹,只要你还活着,就休想断了这层关系,你就必须给我养老送终!”褚振华一看到了这种地步,索性破光子破摔,不要脸地喊道。   柳茹也跟着嚎了起来,说:“大少爷,您可不能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啊,再怎么说老爷也是你亲爹啊!”   褚兰也跟着哭着说:“大哥,二哥,你们别跟爹置气了,我们是一家人啊!”   “这一家子可真是不要脸,大帅没对付他们,已经仁至义尽了,居然还狗皮膏药似的,啧啧,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。”   “这就是一家子吸血鬼,不把人吸干怎么可能罢休。”   也不知是谁从地上捡了颗石子,朝着褚振华就扔了过去,直接砸到了他脑袋上,疼得他‘嗷嚎’一声。于是,四周围观的人纷纷低头找石子。   褚良见状冷笑一声,护着离忧进了帅府,将褚振华三人拦在了外面。   “哎呦哎呦”的声音不绝于耳,不过没过多久,外面就安静了下来,门口的卫兵过来回报,说褚振华三人被砸的鼻青脸肿,狼狈地跑走了。   褚良卷起离忧的裤腿,看着他膝盖上的青紫,不禁一阵心疼,说:“你傻吗?跪他做什么?”   离忧委屈巴巴地说:“他们来找茬,还带了记者,我不能轰他们走,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做。”   “你发现了记者?”褚良惊讶地看着离忧。   离忧老老实实地点头,毕竟发现记者的可不止他一个,他如果撒谎的话,很容易被戳穿,索性就实话实说,“哥疼我宠我把我捧在手心里,如果不是发现有记者,我怎么可能对别人低声下气。我这么做,就是不想让他们败坏哥的声誉。”   看着离忧委屈又傲娇的小模样,褚良不禁一阵好笑,伸手摸了摸他的头,说:“以后不管谁来,都不要再这样委屈自己,你要相信哥一定能处理好。”   离忧听得心里一阵感动,说:“哥,你这么宠我,就不怕把我宠坏吗?”   “不怕,哥相信阿杰有明辨是非的能力。等着,我去宇熹给你拿药油。”   离忧见褚良进了储物间,随手将球球拎了起来,小声问:“刚才的照片拍的怎么样?”   球球点点头,说:“主人放心,该拍的都拍了。” 第58章第58章   离忧和褚良正吃早饭,警局那边突然打来电话,说是褚振华死了,听得两人均是一愣,褚良随即站起身,打算过去看看,离忧也对此事比较好奇,便也要求一起去,当然也少不了林丘,于是他们三人便开车前往褚家老宅。   车子径直开进老宅,停稳后三人相继下了车,警察局局长凌志听到车响,连忙迎了出来,径直朝着褚良走了过来。   “大帅来了。”   虽然凌志的年纪比褚良要大,但碍于身份,他不得不对褚良恭恭敬敬。好在褚良为人行事都很正派,凌志对他倒也心服口服。   “凌局长,到底发生何事?褚振华是怎么死的?”   不待凌志说话,褚兰就从房子里冲了出来,一把抱住了褚良的腰,哭着说:“大哥,你终于来了,呜呜,兰兰好怕,呜呜……”   褚良微微皱眉,却没有推开褚兰,反而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,说:“兰兰不怕,和大哥说说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   褚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,只是哭着说‘害怕’。   离忧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,正看到柳茹走出来,额角贴着纱布,似是受了伤。   柳茹双眼红肿,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,来到褚良身前站定,伤心地说:“大少爷,老爷他……老爷他被人杀了。”   褚良推开褚兰,冷淡地看向柳茹,直截了当地问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   柳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,说:“昨晚我起夜,发现房门竟然开着,以为是张叔走时忘记关门,哪知突然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客房里走了出来,手里还拿着一把刀,我吓得大叫,慌忙逃跑,惊动了房间里的老爷。那人见我们看到了他的模样,就起了歹心,打算杀人灭口。老爷和他扭打在一处,被那人用刀捅死了。”   “既然那人打算杀人灭口,为什么你们两个没事?”褚良这话问得极其冷漠,可见他对两人确实谈不上有什么感情。   “当时我见老爷和那人扭打在一处,就从厨房拿了一把刀,捅伤了他,他在杀死老爷后,好像也有些撑不住,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。我……我们也不敢追,只能等到天亮才报了警。”   “那人的长相,你应该记得吧。”   “记得,只是普通的长相,没什么特征,我也不好描述。”   褚良迈步走向房门,褚兰想去牵他的手,被他躲了过去。他回头看看离忧,说:“里面血腥气大,阿杰还是在外面等着吧。”   “哥,我不怕,好歹他也是我们的父亲,总要进去看看。”   褚良点点头,说:“嗯,那你跟紧我。”   离忧紧跟着褚良来到房门前,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楼梯口的褚振华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检查尸体。褚良径直走了过去,离忧紧随其后。   凌志连忙介绍道:“大帅,他叫乔明,是我们警局的法医,也就是仵作。”   乔明仅仅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,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尸体上。   凌志讪讪地笑着说:“大帅见谅,他就是这副臭脾气,不过技术上还是很过硬的,而且还留过洋,很多案件都是有了他的参与,才破获的。”   褚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,离忧却蹲下了身子,看着乔明检查尸体,问:“他的致命伤是胸口这一刀吗?”   乔明看了他一眼,说:“这一刀直接插进心脏,不死也难。”   看着尸体腰两侧几乎对称的淤青,离忧继续说:“看他的伤势,应该是凶手跪坐在他身上,举起刀直插他的心脏。”   乔明再次看向离忧,眼底满是惊讶,说:“确实如此。你也学过法医?”   离忧摇摇头,自嘲地笑着说:“没有,因为身体原因,我才刚读书没多久,属于大龄学童。有一点很奇怪,既然是两人扭打在一处,凶手又受了伤,不可能那么容易得手,可这胸口的伤口却很平整,明显是一刀毙命,似乎是……凶手在刺进这一刀时,死者并没有挣扎。”   乔明眼底的惊讶更浓,看向离忧的眼神狱傒变得热情,说:“那是因为死者在胸口中刀之前,后腰处也被刺了一刀,导致他瘫倒在地,完全没了反抗的能力,然后凶手又在胸口的位置补了一刀。”   乔明边说,边翻过尸体,给离忧看身后的伤口。   “原来如此。”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说:“不过这伤口的位置有点奇怪。”   “你说的没错,这伤口确实奇怪,位置太低,再加上伤口的形状,刺入这一刀的人不是孩童,就是侏儒。”乔明说话的时候,回头看了一眼褚兰,接着说:“尸体除了这两处刀伤外,脸上有割伤,手腕上有抓伤,指甲内也有皮屑组织。再就是后脑的这处挫伤,推测是摔倒后撞到了什么,头皮有出血现象,应该会在现场留下血迹。”   离忧自然明白乔明的意思,他站起身在四处转了转,又来到窗口的位置,最后停在了门口。 第59章第59章   “大少爷,求求您,救救兰兰吧,她好歹是您的亲妹妹,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火坑啊!”   证据确凿,柳茹已经没了狡辩的可能,她只能求褚良收留褚兰,否则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这战乱的年代,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。   昨晚柳茹和褚振华扭打在一处,褚兰从厨房拿了一把尖刀,趁褚振华不注意,一刀捅在了他的后腰上。虽然褚兰年纪小,却使尽了全力,这一刀下去直接捅穿了褚振华的肾脏。   褚振华顿时倒地不起,吓得柳茹也跟着瘫倒在地,看着拿着刀的褚兰,好半晌没回过神来。   褚兰站在原地看着手里带血的尖刀,像是失了神一样。   柳茹回神,将褚兰手里的刀夺了过来,扔在了地上,说:“兰兰,我们走,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。”   柳茹说完,就来到褚振华身边摸索着门锁的钥匙,谁知却被褚振华一把抓住了手腕,柳茹被吓得不轻,慌忙中手指碰到了地上的那把带血的刀。她看看这个宅子,一狠心把刀拿了起来,跪坐在褚振华的身上,一下捅穿了他的胸口。   柳茹收拾好房间,佯装是进了贼人,还打电话报了警,本是打算拖延时间,把这宅子卖了,这样她和褚兰就有足够的钱生活。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,想试试是不是没了褚振华,褚良对她们的态度是否有所改观,毕竟褚兰是他的亲妹妹,年纪也还小,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冲突。   哪知离忧仅仅是在房间里转了几圈,就推测出了整个案发过程,也没想到褚振华居然提前和赌场那边通了气,说了拿妻女抵债的事。事已至此,她是没什么指望了,就算褚良再不待见褚振华,那也是他亲生父亲,却被她杀了,褚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,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褚兰,说什么也要让褚良将褚兰带在身边,这样褚兰才能衣食无忧的长大。   褚兰像是回了神,跑到褚良的身边,拉扯着他的衣服,哭着说:“大哥,你饶了娘吧,是爹他打我们,娘才不小心杀了爹,兰兰求大哥,放了娘吧。”   离忧看着褚兰挑了挑眉,她这话可是将柳茹杀人的事落实了。   褚良不顾褚兰的拉扯,看着柳茹说:“这么说你是承认人是你杀的了?”   柳茹哭着点点头,说:“认,我认,人是我杀的,大少爷想怎么惩罚都成,我毫无怨言,只求大少爷能将兰兰带在身边,赏她一口饭吃。”   褚兰见褚良不搭理她,又跑到离忧身边,哀求地说:“二哥,以前都是我们不对,我跟二哥道歉,求你救救娘吧。”   离忧看着褚兰,明明她泪流满面,说出的话也是极尽哀求,可离忧却莫名有种别扭的感觉,冷淡地说:“杀人偿命,更何况她杀的是我们的父亲,你让我们怎么饶她?”   褚良转头看向凌志,说:“劳烦凌局长公事公办吧。”   凌志点点头,招来两名警员,将柳茹带了下去。   “大少爷,求您救救兰兰,大少爷……”   褚兰哭着追出去,却一个踉跄摔在了院子里,她趴在地上看着远去的柳茹,又看看站在门口的褚良和离忧,脸上是不知所措的表情。   乔明靠近离忧,小声说:“死者后腰上的那一刀,应该就是这个小女孩捅的,力道之大,就算那个二姨娘不补刀,也活不了多久。这个小女孩不简单,如果带在身边的话,还是小心点的好。”   离忧回头看向乔明,笑着说:“谢谢乔法医提醒。”   乔明看着离忧,也跟着扬起嘴角,说:“你真的没学过法医?”   离忧摇摇头,说:“没有。只是平时喜欢看书,各种书籍都看,多少有点认知。”   “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,如果有兴趣的话,我可以教你。”   离忧犹豫了一瞬,说:“可我身体不好,很少能出门,都已经好久没去学校了,恐怕……”   “没关系,只要你想学,我可以去帅府教你。”   离忧能轻而易举将这个案件解决,已经证明他有过人的天赋,尤其他以前还没经过系统学习,年纪又小,乔明觉得他是个学法医的好苗驭栖子,便动了惜才的念头。   无论是电影,还是小说,离忧最喜欢看的就是刑侦和推理,再加上他逻辑思维还不错,心智也成熟,能推出这个案子的过程,其实不难。毕竟慌乱之中,柳茹还是留下了很多破绽的。   “如果乔法医不嫌麻烦,那我当然欢迎了。”   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我先给你两本最基础的法医方面的书,你先看着,等我有空了,就去帅府,你哪里不懂可以问我。”   “那就谢谢乔法医了。”   看着两人低声说笑,身后的林丘心里又开始泛酸,刚才离忧的推理,让他更加确定离忧闯入者的身份,再加上方才他趁机问过张叔番茄牛腩的做法,根本与他之前吃到的完全不同,也更加确定离忧就是之前剧本世界的季北亭,也就是他心心念念喜欢上的人,他的心情是雀跃的,激动的。只是一看到他和别人亲近,再想起如今两人僵持的关系,雀跃激动的心情又会变得急躁和酸涩,让他不禁感叹:感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。   林丘解下披风,披在离忧身上,随即退后一步,拉开两人的距离,说:“少爷,起风了,您小心着凉。”   离忧一怔,看看身上的披风,再看看林丘的动作,到底没有拒绝,说:“多谢徐副官关心。”   褚兰趴在地上良久,也不见有人来扶她,就自己爬了起来,径直走到褚良的身边,眼眶通红地说:“大哥,娘走了,兰兰怎么办?”   褚良看向张叔,说:“张叔,你的工钱我照付,褚兰就麻烦你来照顾了。”   张叔怔了怔,随即说道:“大帅,您放心,我一定照顾好三小姐。”   褚兰闻言也是愣了愣,可怜巴巴地说:“大哥,我不想住在这里,我害怕,我想跟着大哥一起回家。” 第60章第60章   “主人,那个司机怎么办,万一他给高建民通风报信,那我们逃走的消息不就泄露了?”球球担忧地皱紧小眉头。   “就他那个失血量,在现代或许还能救,但现在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年代,能活下来就是奇迹。”   见离忧眼底浮现复杂的情绪,两只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双手,球球愣了愣,随即接连吐出几个泡泡,将离忧身上以及车上的血迹清理干净,然后爬到离忧的肩膀上,两只小爪子抱着离忧的脖颈,在他脸颊上蹭了蹭,安慰道:“主人,别怕,球球在呢。”   离忧愣了愣,苦笑着说:“球球,杀人的滋味真的很难受,我的手上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,却感觉它们依旧沾满血腥。”   “主人,你要时刻记得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,这个到处是战乱的年代,你只有拿起武器自卫,才能活下去。主人,你没做错,如果他们把你带走,褚良得知后,一定不会善罢甘休,说不定就是一场混战,到时候可就不是死几个卫兵这么简单的事了。”   离忧自嘲地笑着说:“说到底我和柳茹又有什么不同?可我们事后所面临的处境,却截然相反,这就是权势所带来的结果。”   球球张了张嘴,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,只能急得抓耳挠腮。   离忧沉默了半晌,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说:“放心吧,我没事,你说的没错,我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,我要努力适应。”   “嗯嗯。”球球忙不迭地点头,说:“主人以后我保护你,这样你就不用动手了。”   离忧心里感动,伸手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,说:“我虽然不赞同杀戮,却也不是圣父转世,该动手的时候,我不会犹豫。走吧,去找褚良,今天还会有一场混战等着我们。”   离忧启动汽车,根据定位径直开向纺织厂的方向,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,要知道篡权这件事可不是说说而已,也不是仅仅几个人就能完成的,这个高建民一定是有十分的把握才会这么做。现在他不清楚谁是好人,谁是坏人,能做的就是多加小心,尽量将伤害和损失降到最低。   半个小时后,离忧将车开到了纺织厂的附近,说:“球球,你能不能让我也和你一样隐身?”   “可以啊,这就是简单的障眼法,只不过还是要用演技值,不然以我现在的灵力,撑不了多久。”   “之前用了几个演技值?”   “之前一共用了两个,现在我们还有八十三个。”   “那就用吧,我要去看看这个黄建民到底想做什么。”   “好的,主人。”   见球球似乎很高兴,离忧诧异地说:“球球,怎么一提到用演技值,你就好像很高兴的样子,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”   球球愣了愣,随即解释道:“主人,我可没有私吞演技值,我高兴是因为能锻炼自己的能力,你们人类不是常说熟能生巧嘛,这样我以后用起来,也能得心应手。”   离忧好笑地说:“我就是有些奇怪,你这反应过度了吧。”   “主人这么小气,我害怕主人误会啊。”球球小声嘀咕道。   “球球,你不会以为我耳背吧,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。”   球球连忙认怂,说:“主人,我错了,咱们先干正事,那个高建民万一动了手,褚良就麻烦了。”   离忧也没揪着不放,说:“快点开始吧,等这里的事了了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   球球讪讪地笑了笑,使用了一个演技值,张嘴吐出一个泡泡,泡泡慢慢变大,直接将离忧罩了进去,说:“主人,好了,现在别人看不见你了。”   离忧打开车门下了车,径直走向高建民所在的位置,离忧一开始还鬼鬼祟祟,发现他们真的看不见他后,不由大起了胆子,在周围晃悠了一圈,再大大咧咧地穿过人群,来到高建民的身边。   “这么多人在这儿埋伏着,看来他们是不怀好意啊。”   球球不解地说:“他们不是绑了主人吗?直接拿主人要挟褚良不就好了,为什么还要在这儿埋伏?”   球球点点头,说:“原来如此。那这么说这个高建民真的很聪明啊,还做了两手准备。”   “如果不聪明,哥怎么会这么久了,都没发现他有问题。”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,说:“幸好我有你这么个作弊器,否则这个局,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破。”   “嘿嘿,主人,既然我立了功,那能不能功过相抵,之前的事主人就忘了吧。”   “瞧把你机灵的。行吧,看你表现不错的份上,这次就算了。”   “嘿嘿,还是主人最好了!”球球顿时眉开眼笑,说:“主人,你打算怎么做?”   “挑拨离间啊,把枪给我。” 第61章第61章   听着张姨哭诉,离忧和褚良均是一愣,据他们所知,张姨一辈子没有嫁人,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儿子。   离忧偷偷捏了捏球球,意思是让它查查有没有这段剧情。球球立马会意,歪着小脑袋查询剧情,说:“主人,剧本里没有这段剧情。”   离忧心里一阵吐槽,这病毒到底是什么,这么厉害,竟然还能自主篡改剧本,看这剧情走向,这病毒八成还是个狗血爱好者。   尽管这种时候,他这个杀人凶手说话有点不太合适,但褚良没有说话的打算,气氛越来越诡异,离忧只能开口打破沉默,说:“张姨,你这话什么意思,我没听懂。”   张姨两眼通红地看着离忧,再次问道:“你真的把他们都杀了?”   离忧实话说道:“死了两个,重伤一个,重伤的那个现在在医院抢救,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。”   张姨的眼睛亮了亮,连忙追问:“重伤的那个是谁?”   “是开车的司机,我不清楚他叫什么。”   张姨闻言慌忙起身,二话不说拿起电话就给泽康医院打了过去。离忧见状瞬间恍然,小声说:“哥,看来那个司机是张姨的儿子。”   褚良点点头,说:“看来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,我们并不是全然知道。”   两人小声说着话,突然听到张姨激动的声音。   “真的?”   “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。”   “谢谢,谢谢!”   张姨挂掉电话,用袖子擦了擦眼泪,转身来到褚良近前,直直地跪了下来,说:“大帅,求您看在我侍候你们母子几十年的份上,让我来赎他犯下的罪吧。”   离忧伸手去扶,张姨却不肯起来,他没办法,只能由着她,问:“张姨,你一辈子没嫁人,怎么突然多出一个儿子,不会是被人骗了吧。”   现在也不能验DNA,到底是不是她儿子,还真不好说。   张姨笃定地说:“他就是我儿子,他身上那块胎记,我记得清清楚楚,不会有错。大帅,少爷,我知道这次我们犯的错不可原谅,他虽然活了下来,却也废了一条腿,已经受了惩罚。如果还不够,我可以陪命,求您放过他吧。”   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他的父亲是谁?”   张姨沉默了好一会儿,说:“他……他是老爷的儿子。”   离忧惊讶地睁大眼睛,说:“你是说他是褚振华的儿子?”  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,张姨也就没了隐瞒的打算,将隐瞒了二十多年的事说了出来。   张姨名字叫张翠,是苗家的家生子,和苗盈盈一起长大,两人的主仆感情一直都很好,所以在苗盈盈出嫁以后,她也跟着来到了褚家,继续侍候苗盈盈。   苗盈盈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,褚振华一次醉酒,强/暴了张翠,张翠生怕苗盈盈知道这件事动了胎气,也怕会影响两人的关系,便一直忍着没说,这却成了褚振华威胁她的理由,每隔一段时日,褚振华都会强迫张翠,和他发生关系。张翠虽然觉得屈辱,却也明白自己没了清白,这辈子不可能再嫁人,心境也就慢慢发生了变化。   虽然每次事后,张翠都会喝下避子汤,可不幸的是她还是怀孕了,她惶恐不安,如果自己未婚先孕,被人知道,那她这辈子就只能被人指指点点,抬不起头来。后来她一狠心,买了堕胎药,可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。   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,张翠就找了个理由,说要回家看看,这一去就是三个月,她找了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租了个房子,生下了一名男婴。没人照顾,没人接生,张翠自己生下了孩子,亲手拿剪刀剪断了脐带,亲手给孩子洗了澡,亲手将孩子送给了一对夫妇。   前段时间,褚良带兵回了华城,一个青年突然上门,找到了在褚家做工的张翠,他说他是当年那个孩子,还给张翠看了身上的胎记。张翠这辈子唯一愧对的就是这个孩子,她顿时老泪纵横,抱着青年哭了半晌,两母子自此相认了下来。   询问之下,张翠得知当年那对夫妻离开了华隅媳城,回了乡下,在他十六岁的时候,双双病死,现在他在褚良的手下当兵。因为那对夫妻临死之前,曾告诉他身世,所以他才会过来认亲。   离忧提出疑问,说:“既然他十六岁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为什么现在才来认亲?”   “他心里对我有怨,怨恨我当年丢弃了他,所以即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,也没来认我的打算。后来他当了兵,几次死里逃生,也就想开了,所以在大帅进驻华城后,马上来找我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这样的理由倒是能说得过去,说: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   “他叫李华,随了他养父的姓。”   “那他知道他的生父是谁吗?”   “不知道,他问过,我只说那人已经死了。”   “这次的计划……他是怎么说服你的?”   张翠再次陷入沉默,过了好半晌才说:“他说他喜欢上一个姑娘,那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,可他现在只是个小兵,虽然跟在大帅身边,大帅却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,根本配不上那个姑娘。”   褚良皱紧眉头,说:“就因为这个,您就不顾咱们三十年的情分?” 第62章第62章   离忧正在花园里看书,一旁的球球穿着刚刚送来的新衣服,手舞足蹈地在长椅上蹦跶着,试图吸引离忧的注意。   离忧的注意在书上,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打算,球球有些恼,直接跳到了书上,它就不信这还看不见。   球球就在身边蹦跶,离忧怎么可能看不见,只是在逗它而已,没想到它竟然这么沉不住气,直接跳到了他眼皮子底下。离忧不禁轻笑出声,说:“哟,这是谁啊,这么神气,简直就是齐天大圣的翻版啊!”   球球一听顿时眉开眼笑,说:“嘿嘿,我就说我穿上一定神气。”   看着球球在面前手舞足蹈的摆poss,那蠢萌的模样,简直不要太滑稽,离忧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,说:“球球,你这造型可以啊,以后要继续保持。”   “嘿嘿,我也这么觉得,如果我长了毛发就更好了,到时候再弄个好看的发型,那才叫完美。”球球一边说,一边伸出小爪子摸了摸光溜溜的小脑袋。   “哈哈,哈哈……”   一句话直接戳中离忧笑点,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。   球球见状愣了愣,有些奇怪离忧的反应,说:“主人,你笑什么?”   离忧笑得停不下来,说:“哈哈,不行了,你这模样太滑稽了,还发型,哈哈,你是想笑死我吗?”   球球一听扯着衣服看了看,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,说:“挺好看啊,哪里滑稽了?”   见离忧还在笑,球球短时有些气闷,从他身上跳了下来,赌气似的背对着他坐到了长椅上。   离忧见状深吸一口气,费劲地忍住了笑,伸手揉了揉笑僵了的脸颊,说:“怎么了,又生气了?”   球球‘哼’了一声,没有搭理离忧。   离忧伸手戳了戳球球的小身子,说:“你穿这身衣服不能说不好看,就是觉得太蠢萌了,让人看了就想笑,我这不是没忍住嘛。我跟你道歉,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一次,行不行?”   “哼!”虽然还是这个字,球球的语气却缓和下来,明显是心软了。   离忧又戳了戳它的身子,说:“不是送来两套衣服嘛,你换上另外一套让我看看,我保证不会再笑了,怎么样?”   球球犹豫了犹豫,转过身看着离忧,扯了扯身上的衣服,说:“真的很滑稽吗?”   离忧这次非常诚实地点点头,说:“非常滑稽。孙悟空原身是只猴子,身体是瘦长的,而你本体就是只熊猫,身体是胖胖的,这身衣服真的不适合你。”   球球有些失望地说:“那好吧,我换另外一身。”   球球脱掉身上的衣服,扔进它的空间,又掏出了另外一身新衣服,黑白色的熊猫造型的衣服穿在身上,将它胖胖的身子完全包裹,要多可爱有多可爱。   离忧的眼前一亮,笑着说:“我就说还是这件更适合你,你穿上它,就没有比你更可爱的剧本精灵。”   “真的?”球球将信将疑的上下打量着,又掏出那面小镜子照了照,刚才的失望消失,脸上再次挂上了笑意,说:“确实挺好看的,嘿嘿。”   离忧正和球球笑闹,林丘从房里走了出来,径直走向离忧,见他心情不错,好奇地问:“少爷今天的心情不错,是看了什么有趣的书吗?”   离忧扬了扬手里的书,随口答道:“我正在看这本《西游记》,看到悟空和八戒斗嘴,觉得很有趣。”   林丘的眼睛闪了闪,笑着说:“少爷也喜欢这本书啊,我也喜欢,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读一读,每读一遍的感悟都不同,很值得一看。”   但凡是个现代人,就算没读过书,也铁定知道西游的故事,毕竟改编的电视剧、电影,以及动漫那么多,想不知道都难。就林丘这个闯入者来说,他方才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。   离忧见他装傻,他也跟着充楞,说:“我也已经看了两遍,里面的故事很精彩,人物也非常丰满,尤其是里面的悟空和八戒,我很喜欢。”   两人正说话,门铃声突然愈蜥响了起来,离忧挑挑眉,心里不自觉地猜测,这次来的不会又是女主梁冰吧。   这也不能怪离忧这么想,毕竟在褚良不在家的时间段,主动上门的人,离忧就只见过梁冰,一次是找林丘,一次是找他。   果然,门口的守卫看了看外面的人后,径直朝两人走了过来。   “少爷,外面有个凌小姐要找您。”   “凌小姐?”   离忧有些出乎意料,如果他没猜错的话,这个凌小姐应该就是凌灵,也就是凌志的女儿,上次在舞会上和褚良领舞的女孩。   “凌灵凌小姐,是警察局局长的女儿。”   “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吗?”   离忧有些奇怪,凌灵该找的不是褚良么,怎么来找他了。   “凌小姐说有东西要交给少爷。” 第63章第63章   离忧让卫兵开了小门,褚兰一看抬脚就想进去,却被离忧提前一步,挡住了门口。   离忧上下打量褚兰,发现她头发散乱,衣着狼狈,似乎是一路走着过来,还摔了跤,再加上她两眼含泪,那模样又弱小又可怜。   离忧挑了挑眉,说:“褚兰,你怎么过来了?”   褚兰上前想要抓离忧的手,却被离忧躲了过去,她不知所措地放下手,泪眼朦胧地看着离忧,说:“二哥,我不想再待在老宅,求求你和大哥说说,别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。”   看褚兰现在的模样,不知内情的得以为他怎么欺负了她,离忧心里不由一乐,这不是他惯常的手段吗,这人怎的还剽窃上了。   “你在老宅长大,对那里最是熟悉,又有张叔照顾你的饮食,为什么不愿意再待在老宅?”   褚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,仰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离忧,眼底满是惊惧,说:“二哥,那个宅子里有鬼,我害怕,我真的太害怕了!”   “有鬼?什么鬼?”离忧顿时来了兴趣,非常好奇褚兰接下来会怎么说。   “是……是爹,他每天晚上都会来我房间,他说是我娘杀了他,他不止要找娘报仇,还要好好折磨我。二哥,我害怕,求求你救救我!”褚兰再次伸手,这次就算离忧躲闪,她也没像上次那样收回手,而是死死地抓住离忧的衣服。   林丘见状眉头皱紧,生怕闹出什么幺蛾子,上前去拉褚兰。   褚兰却突然大叫,说:“别碰我,不许碰我!呜呜,滚开,滚开!”   褚兰的大叫声,让不少路过的人驻足,好奇地看了过来。   离忧看向林丘,说:“徐副官,你先去包扎,这事我来处理就好。”   林丘哪能放心离忧,松开褚兰,说:“我的手没事,已经止血了,少爷不用担心。大帅让我负责少爷的安全,我不能让大帅失望。”   离忧看了看他的手,确实已经止血,也就没再劝,而是转头看向褚兰,说:“褚兰,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,是你精神太紧张了,出现了幻觉,待会儿我让人再去请个女佣,让她陪着你,你就不害怕了。”   “不,二哥,真的有鬼。”褚兰拉起自己的衣袖,露出她满是青紫的手臂,急切地说:“你看,这就是鬼掐的,他还打我,还……还欺负我……”   离忧看着褚兰手臂上的青紫,脸色顿时沉了下来,伸手卷起她的另外一只袖子,一样也是布满青紫。离忧和林丘对视一眼,眼底皆是沉重之色。   “徐副官,你去开车,我们回老宅一趟。”   “是,少爷。”林丘并没有阻止,而是转身去开车。   “二哥,我不要回去,我……我不要回去,求你让我留下吧,看在我们是亲兄妹的份上,二哥就让我留下吧。”褚兰拉扯着离忧的衣服,哀求地说着。   “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,既然没有鬼,那把你弄成这样的就只有人,竟然有人敢欺负到褚家头上,我当然不能善罢甘休,一定要查清楚这人到底是谁。你别怕,有我在没事的。”离忧安抚地拍了拍褚兰的脑袋。   褚兰似是受到了安抚,情绪慢慢平静下来,试探地去拉离忧的手。离忧依旧是躲开了,虽然褚兰看着可怜兮兮的,可他就是不喜欢她,说:“我不喜欢别人碰我。”   褚兰听离忧这么说,失落地收回了手,说:“二哥,对不起,我知道以前娘对你不好,我代她向你道歉,看在她现在已经受到惩罚的份上,你就原谅她吧。”   她这么说听起来没什么问题,可旁观者一般会不自觉地站在弱者的一方,在他们看来就是离忧太小气,一点小事还一直记恨着,从而对离忧产生不满。只可惜站在她对面的是离忧。   “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,你也别总记着了。况且你母亲受惩罚是因为杀了人,跟我也没什么关系。”   原本还有那么点可怜她,可听她这么一说话,离忧心里的那点同情顿时烟消云散。   “二哥……”   褚兰还想说话,却听到一阵车响,随即大门寓郄被拉开,林丘开车出了门,随后在离忧的身旁停下。   离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,褚兰也想坐进去,可离忧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。   “褚兰,你坐前面吧。”   褚兰怔了怔,哭红的眼睛里满是失望,却没有多说什么,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。   车子刚刚起步,迎面开来一辆车,直接将他们的车给堵住了。   车门被打开,高严出现在众人眼前,他径直来到车窗前,笑着敲了敲车窗。   离忧看看窗外的高严,转动把手摇下了车窗,微笑着说:“高先生,真是巧啊。”   高严也笑了笑,说:“确实是巧,我这刚来就碰到了褚少,褚少这是要出门?”   今天还真是事多,一茬接着一茬。 第64章第64章   林丘拿着东西回了客厅,当着众人的面打开,露出了里面的假发和血衣。   林丘如实说:“大帅,这是在张叔的床底下找到的。”   褚兰情绪激动地指着张叔,说:“大哥,真的是他!您让他照顾我,他却扮鬼欺负我。大哥,你要为我做主啊,否则这事传出去,我还怎么活?”   张叔看得一愣,随即说道:“这不是我的东西,我从来没见过。徐副官,你是不是找错房间了,我的房间在一楼最右边。”   “张叔,虽然我在老宅待的时间不长,但你的房间在哪儿,我还是知道的,这就是从你房间的床底下找到的。”   张叔看着林丘连连摇头,说:“这不可能,我没做过,我是被冤枉的,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!大帅,真的不是我,请您相信我!”   离忧站起身,将地上的血衣拿了起来,仔细看了看,说:“这件血衣看着有些眼熟。”   褚良也跟着站了起来,说:“这衣服是褚振华的。”   离忧恍然,点点头说:“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。”   离忧将血衣递给张叔,说:“张叔,你把这衣服穿起来我看看。”   张叔看看衣服,不明白离忧这是什么用意,只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其他,按照离忧的意思,将衣服穿了起来。   离忧上下打量,说:“这也穿着有点不大合身啊。”   “褚振华没有张叔高,又比张叔胖,穿上自然不合身。”   “哥,你看张叔如今这模样,是恐怖多一点,还是滑稽多一点,如果你看到的话,会害怕吗?”   褚良仔细看着张叔,这衣服穿在身上确实太过滑稽,就算是晚上看到,也不见得有多害怕,说:“确实滑稽了些。”   褚兰看看离忧,又看看褚良,脸上是不敢置信地神色,说:“大哥、二哥,你们这是什么意思?是怀疑我在说谎吗?”   离忧转头看向褚兰,说:“没有啊,我只是说张叔穿这身衣服有些不大合适,或许是别人故意将东西放到他的床底栽赃陷害。”   褚兰指着张叔的右手,质问道:“那他手背上的抓伤呢?”   离忧刚想说话,就被褚兰打断,说:“衣服不合适,那是因为衣服是爹的,他觉得穿上效果会更好,我一个小女孩,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,这宅子还刚刚死过人,原本就觉得害怕,他再装扮起来,我认成鬼不很正常吗?”   离忧再想开口,又被褚兰打断,说:“二哥,我们才是亲兄妹,为什么你总是向着外人?”   离忧这次没着急说话,而是看着褚兰耐心地等着,果然她又开了口,说:“你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,你早就忘了,可对我依旧是冷冰冰,甚至不如一个外人。说到底二哥还是记恨过去的事,不喜欢我,甚至排斥我,这我都能理解。可你面前这个人,他不仅装鬼吓我,还……还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,你居然还在为他开脱。二哥,你非要逼死我,过去的事才算过去吗?”   “褚兰……”   林丘实在听不下去了,想出声为离忧辩解,却被离忧拦了下来,说:“徐副官,别打岔,让她接着说。”   褚良看着褚兰眉头越皱越紧,很明显心情不是多么美妙。   褚兰见众人齐齐看着她,却没人出声解围,有些下不来台,一咬牙说:“那我就顺了二哥的意,反正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。”   褚兰话一说完,就朝着楼梯的柱子冲了过去。   离忧见状捏了捏球球,小声说:“别让她死了。”   离忧知道她不是真的要寻死,只是自己把自己架到了台子上,又没人给她台阶下,所以才会这样选择。不过以防意外发生,离忧还是叮嘱球球,别让她真的死了。   褚兰一脑袋撞到了柱子上,撞得她脑袋发蒙,疼得厉害,可在别人看来,她的额头却只是稍微红了点,连青都没青。原本众人还被她吓了一跳,一看到这种情况,心里便明白了怎么回事。   张叔嘲讽地说:“不愧是愈卌二姨娘的闺女,不止谎话连篇,甚至连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,也是学了个十乘十。”   褚兰看不见自己的伤口,不明白自己都撞得头晕眼花了,怎么他们不仅半点反应都没有,还一脸的嘲讽。   褚兰看向褚良,虚弱地说:“大哥,如果你今日不给我做主,我真活不下去了。”   褚兰越是这样,张叔脸上的嘲讽越甚,不过他也知道分寸,没有多说什么。   离忧出声说:“我现在能说话了吗?”   褚兰靠在栏杆旁边,她不是不想起来,只是实在头晕的起不来,说:“二哥说笑了,我现在不过是个无父无母,又没人疼爱的孤女,怎么敢不让二哥说话。” 第65章第65章   “高严和梁冰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?”   褚兰垂下视线,用衣袖擦了擦眼泪,说:“我不明白二哥的意思?”   ‘’你冷不丁的上门,却那么巧正好撞上高严和梁冰来帅府拜访。而就在我说有事要处理,不方便待客后,他们还是跟到了老宅。再加上你方才的表现,如果说不是别有目的,任谁都不会信。”   褚兰抬眼看向离忧,眼底没了之前的卑微和小心翼翼,说:“二哥,我知道你聪明,很多事一眼就能看出破绽,不仅成功把我娘送进了监牢,还彻底毁了我的希望。但你也不要聪明过了头,遇到高先生和冰姐姐纯属巧合,他们之所以追到老宅,大概是因为看到我哭红了眼,觉得我可怜,出于同情过来看看罢了。”   离忧看着褚兰笑了笑,说:“你不想说,我也没办法,总不至于当真对你严刑拷打。但有一点你要记住,我们对你虽然不够亲近,却从未想过要害你,而那些表面对你好的人,说不定是在盘算着怎么利用你,你有利用价值还好,一旦失去利用价值,那便是你被丢弃的时候。到时再想回头,可能身后已经没了回头路。”   “二哥说的太深奥,我年纪还小听不太懂。我知道,无论我现在说什么,你们都不会信,随便吧。我累了,你们走吧,我要休息了。”褚兰说完,不再理会众人,转身上了楼。   张叔见状看向褚良,说:“大帅,事情闹成这样,我也没办法再留下,而且我也老了,不想再做工了,想回家抱抱孙子,享享清福,您再请个佣人吧。”   褚良点点头,说:“这次的事是褚兰不对,我会多给你些补偿,就当做代她道歉了。”   “大帅能这么说,我这心里好受不少。这次能洗清冤屈,还多亏了少爷,我老张后悔,当初没能照顾好少爷,让他吃了不少苦。”张叔长出一口气,说:“现在好了,大帅回来了,少爷也能过上好日子了,我替少爷高兴。”   离忧笑了笑,问:“张叔,最近褚兰有没有出过门,或者有人过来拜访?”   “自从老爷出了事,小姐怕别人说闲话,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,可这两天却好似想通了,每天都会准时去,一直到傍晚才会回来。倒是没人来过,毕竟这宅子刚死过人,多少都有些在意。”   “那有没有人打电话找她?”   “有,这两天小姐回家后,总会在客厅呆着,就好似在等电话。每次都会打很长时间,讲电话的时候,小姐都会很开心,像是变了个人似的。”   “那你知道和她讲电话的是谁吗?”   张叔摇摇头,说:“不知道。每次小姐打电话的时候,都会打发我走,别说对方是谁,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我知道了,谢谢张叔。”   “少爷刚刚才帮了我,该说谢的是我。”   张叔没在逗留,褚良给他结了工钱后,就离开了老宅。   离忧走到褚良身边,说:“大哥,要不然我们就接褚兰去帅府住吧,放在眼皮子底下,她要有什么不对劲儿,也能及时发现。”   “不行!”褚良直接否定了离忧的提议,说:“今天如果没有你,我们都会被她骗了,可见她有多聪明。再加上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,留她在身边就相当于留了一个定时炸弹,我不能冒险。”   “可是我们都清楚,今天的高严和梁冰明显不怀好意,他们这次计划失败,很有可能再来一次。”   褚良霸气地说:“来就来,只要你安全无事,我任他出招。”   林丘也跟着应和道:“少爷,大帅说的对,褚兰这么小的年纪,能有这份心机,实在不可小觑,其危险性甚至高过高严和梁冰,还是把她就在老宅比较好。如果少爷不放心,就让卫兵在这儿守着,二十四小时跟着也成。”   离忧见他们都不同意,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。他看向乔明,笑着说:“乔法医,为了以防万一,这件血衣就由你保管了,还有上面的证据还得麻烦你提取一下。”   “放心吧,我会的。”乔明热爱法医工作,再加上对离忧很有好感,自然乐于帮助。   “这里屿欷的事既然已经了了,那就回去吧。”   褚良发了话,离忧和林丘自然没有意见,四人一起离开了老宅。不过为了以防万一,褚良不仅让人掐断了老宅的电话线,还派了卫兵在这儿守着。   站在二楼,看着汽车缓缓开出老宅,褚兰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怨恨,明明她已经做的很好,没想到还是被离忧给搅了,她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。   看着汽车走远,褚兰转身下了楼,来到客厅打电话,可是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。她查找原因,发现电话线被暴力剪断,她心里恼怒,狠狠地将电话机扫在了地上。   发泄过后,看着空荡荡地房子,褚兰坐倒在地上,蜷缩起身子,哭着说:“为什么,为什么不让我回来的早些?”   三人回到帅府,褚良让离忧回房间休息,却叫上林丘去了书房。   回到房间,离忧靠坐在床上,将球球捞进怀里,说:“球球,你说哥找徐泽有什么事?”   球球趴在离忧怀里,享受着离忧的抚摸,懒洋洋地说:“我觉得应该和今天发生的事有关。”   离忧抬手弹了球球一个脑瓜崩,说:“这个我知道,我是问他们打算怎么做。”  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:“主人,你都不知道的事,我怎么可能知道。”   离忧的动作顿了顿,好笑地说:“你倒是有自知之明。说实话,我非常好奇褚兰的目的,她那么急切地想要接近我们,到底是想做什么?”   球球翻了个身,示意离忧给他挠挠肚皮,说:“主人如果想知道,可以使用演技值。”   “说起这个,今天咱们用了几个演技值?”别人看不见,离忧看得清清楚楚,那么大的泡泡直接将整个客厅罩了起来。   “用了一个,只是一个隔音罩,需要的灵力不算多,一个足够了。”   离忧算了算,说:“那我们还剩八十一个演技值?”   球球愣了愣,再次翻了个身,说:“主人,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演技有什么误解,就主人这影帝级别的演技,怎么可能只有八十。”   这下换离忧愣住了,说:“这两天演技值又涨了?”   “主人,你忘了你在纺织厂哭的稀里哗啦,回到帅府又和张姨斗智斗勇,这可都是考验演技的时候,那次就涨了十五个演技值,现在咱们已经九十五演技值了。”说到这儿,球球顿了顿,随即一咕噜站了起来,说:“主人,刚刚我查了一下演技值,发现咱们的演技值已经满了,现在是一百零五个演技值。”   离忧闻言也不禁坐直了身子,说:“你是说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剧本世界了?”   球球点点头,说:“只要主人愿意,随时都可以离开。”   离忧想了想,说:“再等等吧。反正演技值能够累加,不怕浪费。”   “主人还是放不下褚良吗?”   “怎么可能放得下?”离忧嘴角勾起苦笑,说:“现在不止梁冰是重生者,就连褚兰也是,他们都对褚良虎视眈眈,如果我走了,说不准褚良又和之前一样,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。”   “主人,这是剧本世界,你不该对这里的人物投入太多的情感,你要知道即便你改变了他们的命运,也只是暂时的,剧本世界的力量会将剧情拉回正轨,甚至是重置剧情。”   “这些我都知道,只是人的情感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,我们就再多呆一段时间吧,不管之后剧本世界的力量是否拉回剧情,至少在这段时间尽量帮他吧。”   “好吧,听主人的。”   “对了,球球,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,总是忘了问,如果每个闯入者都有剧本精灵的话,是不是也都像你一样拥有灵力,帮助闯入者完成任务?”   “每个闯入者都有剧本精灵没错,但不是每个剧本精灵都和我一样,我可是万里挑一。一般闯入者的剧本精灵都只相当于人类制造的人工智能,别说灵力了,连最基本的人类的情感都没法体会。”   见球球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,离忧就忍不住想蹂/躏,捏住它的小身子,狠狠捏了两把,说:“那这么说是我人品好,所以才能有你这个小机灵鬼。”   “主人能拥有我,不能说主人的运气太好,只能说最好。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哭笑不得,说:“既然咱们的演技值有富裕,那就稍微浪费那么一两个,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,看看褚兰和高严、梁冰,都有什么阴谋在酝酿。”   “好嘞,听主人的,咱们也奢侈一把。”   球球一骨碌站起了身,胖胖的小肚子一鼓,一个泡泡吐了出来,大屏幕上出现熟悉的字眼,离忧毫不犹豫地点下了确定的按键。   老宅大门外,梁冰和高严坐在车上,看着褚良的车子缓缓离开。高严面色难看地说:“到底怎么回事?不是说计划万无一失吗?”   “一定是褚杰搞得鬼,之前在帅府门口,他与我们说话时言辞犀利,似乎已经洞察了我们的计划。”梁冰看向高严,提醒道:“表哥,褚杰并不像你想象那么简单,相反他很聪明,又善于伪装,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,褚振华的死和柳茹被抓,都是他一手促成,可是实实在在的例子。”   高严听了梁冰的话,不禁觉得一阵好笑,说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,难道你觉得褚杰和褚兰一碰面,就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计划?梁冰,你是不是把褚杰想得太妖魔化了?”   见高严不以为然,梁冰心中暗骂蠢货,嘴上却说:“表哥,之前褚兰说的话,你忘了?褚杰仅仅凭借着现场那么一点点痕迹,就推断出了当晚老宅所发生的一切,这还不能说明他足够聪明吗?”   梁冰对离忧的态度,让高严起了疑,说:“梁冰,我很奇怪,你为什么这么怕褚杰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   “表哥,自从你救我出来,我几乎日日和你在一起,能有什么事瞒着你?现在的我和褚兰何其相像,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表哥了。”虽然不想承认,但梁冰处境确实和褚兰十分像,她现在能依靠的,也就只有高严,等她的计划成功,她就能和徐泽再续前缘,和前世一样相亲相爱一辈子。   高严见梁冰的神情不似作伪,说: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,还是先和褚兰取的联系吧,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”   梁冰看看不远处的大门,说:“现在老宅的大门外有卫兵守着,我们十有八九是进不去,还是打电话吧。”   两人没再停留,开车来到了最近的电话亭,高严下车去打电话,打了许多遍都打不通。他粗暴地将电话挂上,重新回到了车里,说:“电话打不通,应该是被切断了电话线,看来褚兰是被褚良囚禁了。”   梁冰也皱紧了眉头,说:“那这么说,我们的计划失败,而且他们也已经察觉我们参与其中,所以才会在老宅外安排卫兵,还掐断了老宅的电话线,就是不想褚兰与我们联络。”   “看来你说的没错,那个褚杰确实很聪明,我们的计划这么完美,居然也能被他识破。”高严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,说:“帅府犹如铁桶一般,我们进都进不去,又该怎么拿到那件东西?”   梁冰看看高严,又移开视线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   高严见状不耐烦地说:“有什么话就直说,别吞吞吐吐的,招人心烦。”   梁冰犹豫了一瞬,为难地说:“现在能自由进出帅府的,就只有褚良、褚杰和徐泽,褚良和褚杰,我们根本无从下手,就只能将主意打在徐泽身上,从他这里下手,我们才有机会得到那件东西。”   “从徐泽那里下手?”高严一把掐住梁冰的脖颈,冷笑着说:“梁冰,你是不是对他还没死心,你可别忘了,你现在是谁的女人。”   “表哥别生气,你先听我说。”梁冰没有挣扎,任由高严掐着她的脖颈,楚楚可怜地看着他,说:“论身份,表哥可是皇亲国戚,而他只是个副官;论才华,表哥是留洋归国的高材生,而他只是个泥腿子出身;论长相,表哥更是一表人才,一百个他也比不上。有表哥这样的男人,我怎么可能还对他念念不忘。我这么说,也是想帮表哥拿到东西,如果表哥不同意,那我们就想别的办法。”   高严满意地松了手,说:“希望你不是言不由衷,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旧情。”   梁冰依偎在高严身边,温顺地说:“怎么会?我对表哥可是一心一意,别的男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,只希望表哥兑现诺言,千万不要辜负我才好。”   “你放心,就是你我之间的这层关系,我也不会亏待你。”高严皱了皱眉头,说:“你刚才说从徐泽下手,你想怎么做?”   “徐泽是褚良的副官,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错,其实经不起挑拨,没有哪个男人面对权势会无动于衷。”   梁冰有前世的记忆,她了解徐泽和褚良之间的关系,看似铁桶一般,到最后还不是因为她彻底反目,徐泽不仅亲手杀了褚良,还夺走了他的一切。   “你的意思是让我接触徐泽,许给他足够的好处,让他背叛褚良?”高严眉头皱紧,显然对梁冰的办法不满意,说:“如果真那么容易,我们又何必拐弯抹角的做这么多事。”   “当然不能直接这么做,要先挑拨他们的关系,让他们彼此猜疑,这样我们再找他谈,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。”   “你说的不就是我们之前的计划吗?现在我们连帅府都进不去,又怎么挑拨他们的关系?”高严越发的不耐烦。   “进不去,那我们就把他钓出来,这件事交给我,我一定能帮表哥拿到东西。”梁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。   “你确定能办得到?”之前林丘对梁冰什么态度,高严看在眼里,他还真想不出梁冰有什么理由这么自信。 第66章第66章   “咦,徐泽,你也来买肉饼,真是巧啊!”  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,林丘不用回头,也知道是谁,完全没有理会的打算,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:“大早上的遇到鬼,还真是晦气!”   系统:“确实挺巧的。”   听系统的语气有些不对,林丘连忙问:“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   “算上这一次,短短三天,你们遇到了三次,这还用发现什么吗?”   林丘一噎,讪讪地问:“那你说她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?”   系统沉默了半晌,没好气地说:“目的是你啊,还能再明显点吗,你脑子呢?”   林丘顿时无语,好吧,他早上没睡醒,脑子忘家里了,没带来。   系统:“这解释我给你满分。”   林丘:“……”   梁冰见林丘不搭理她,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,说:“徐泽,你也喜欢这家的肉饼啊。”   林丘刚刚在系统那里吃瘪,心里正不爽,梁冰却自己送上了门,说:“梁小姐,请自重,在这大街上拉拉扯扯不好。”   林丘的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排队的人都能听到,纷纷好奇地往后看,只看得梁冰脸色通红,委屈地红了眼眶,说:“徐泽,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,没别的意思,你别误会。”   众人见梁冰楚楚可怜的模样,顿时心生怜悯,纷纷对林丘出声责备。   “人家姑娘跟你打招呼,又没想怎么着,你倒是矫情上了。”   “就是就是,这姑娘这么漂亮,能看上他,是他的福气,”   ……   “姑娘,别跟他一般见识,油头粉面的,一看就不是好男人。来,到哥这儿来,我把位置让给你。”一个穿着夹袄,带着皮帽的中年男人,上下打量着梁冰,眼神肆无忌惮。   梁冰害怕地往林丘身后躲了躲,小声说:“徐泽,我怕。”   “梁小姐,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,我有未婚妻,请不要再纠缠我。”就林丘在现实世界的身份,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,应付起来自然也能得心应手。   果然听了他的话,之前还纷纷指责他的人,顿时转变了立场。   “哟,这姑娘看着像是大家闺秀,怎么这么不害臊,竟然当街纠缠男人。”   “可不是嘛,人家还是有未婚妻的,这还不管不顾的勾搭。”   “你们看她这打扮,大冷天的露着腿,一看就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。”   ……   刚才出言调戏梁冰的中年男人,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放肆,说:“姑娘,别怕,我胡三也就长得不像好人,其实心地善良得很,只要你跟我回去,我保证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。”   梁冰的脸色变了又变,即便林丘说的话,句句戳进她的心窝子,她也不想放手,再次向林丘身后躲了躲,避开男人让人恶心的视线。   “徐泽,就算你不再喜欢我,也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,帮帮我吧。”   梁冰这话说的模棱两可,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多半以为两人有一腿,排队的人群再次窃窃私语起来。   林丘懒得跟她演戏,说:“梁小姐,不好意思,我跟你只见过三次,甚至算不上点头之交,如果也算情分的话,那这满大街的人岂不是都可以像我讨人情?”   那个中年男人一听林丘这么说,试探地朝着梁冰走了过来,见林丘无动于衷,伸手就想拉梁冰的手。被梁冰躲了过去,她心痛地看着林丘的后背,朝着男人怒吼:“你滚开!离我远一点!如果敢碰我一下,我就让你在华城混不下去!”   男人被吓了一跳,上下看看梁冰的打扮,顿时有了畏惧,色厉内荏地说:“浑身上下透着股骚气,不就是缺男人嘛,还立起了贞洁牌坊,真是晦气!”   男人说完,啐了口唾沫,悻悻地走了。   聿徙   梁冰看着林丘无动于衷的侧脸,委屈地落了泪,却依旧站在他身后不愿离开。  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,终于轮到了林丘,他要了三个肉饼,又要了两碗胡辣汤,拎着就走,完全无视身后的梁冰。   梁冰见状连忙跟上,说:“徐泽,你等等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   林丘就当自己没听见,径直朝着汽车走去。 第67章第67章   “不是,没有,你别误会!”   无比熟练的否认三连,听得离忧不禁挑了挑眉,说:“那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这个……”林丘支支吾吾半晌,还是决定实话实说,“少爷,这是她一厢情愿,之前我跟她说的很明白,我不喜欢她,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,让她不要掺和这件事,可她就是一根筋,非要向我透露消息。”   “你明确地说过,不需要她提供情报?”   林丘点点头,说:“虽然因为上次的暗杀事件,我对她没什么好感,但还不屑于利用她的感情,来为我做事,这些情报我可以自己查。”   “徐副官做得很对,以后梁小姐再来电话,就直接挂断吧。”离忧笑着点点头,他很认同林丘的做法,虽然这样可能会耗费很多人力物力,但总比利用别人的感情得来的消息要干净,也能心安理得。   得到离忧的认同,林丘心里也高兴,说:“少爷,现在已经确定暗杀者来了华城,以后尽量不要出门,也不要再到院子里晒太阳……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说:“徐副官,你这话今天已经说了三遍。”   林丘怔了怔,随即讪讪地笑着说:“我这也是怕少爷出事,所以啰嗦了些。”   离忧笑了笑,说:“我去给哥打个电话,通知他这个消息。”   “刚才在接到电话后,我就将消息禀告了大帅,大帅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。”   “回来了?”离忧顿了顿,说:“回来也好,这个节骨眼,我们兄弟还是在一起比较好。”   两人说话间,便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,离忧来到窗前看了看,正是褚良的车子进了门。   “哥回来了,我下去迎他。”   离忧说着兴匆匆地出了卧室,林丘看得眉头直皱。   “诶,我怎么感觉他对褚良太好了点,不会对褚良动了心吧?”   等了半晌,也没听到系统的声音,林丘不禁愣了愣,说:“系统,跟你说话呢,死机了?”   系统:“我就是个人工智能,再高级也不懂人类的感情,这不是你说的吗?现在又来问我,脸不疼吗?”   林丘:“……”  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,他就多余问这一句。   系统:“又酸又菜又多余。”   林丘不禁翻了个白眼,不再搭理系统,他是发现了,这系统别的不行,怼人是一套一套的,还特别记仇。   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离忧回头看了看,见林丘没跟上,一把将球球拎到了脖领上,说:“球球,你说这个梁冰又在打什么主意?”   “梁冰和高严是一伙的,他们之前接近褚兰,是为了让她进帅府打探情报,伺机行动对付你和褚良。现在这么做,目的应该也是一样。”球球分析地有条有理。   “行啊,这智商又提高一大截。”离忧摸了摸它的小脑袋,说:“不过有一点你没说对,梁冰和高严可不是一伙的。”   “不是一伙的?主人为什么这么说?”球球不解地问。   “你别忘了,梁冰是被高严强/暴的,除了很少数得了心理病的人,通常女性对强/暴自己的人都会心生怨恨,恨不能亲手杀了他。梁冰之所以没动手,是因为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。如果杀了高严,那她就彻底失去依靠,甚至被抓进监牢,等待高家人的报复。权衡利弊之下,她选择忍气吞声,利用自己重生的便利,游走于高严和徐泽之间,以达到她的目的,我敢肯定一旦她的目的达到,第一个死的就是高严。”   球球还小,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情感,似懂非懂地问:“那她的目的是什么?”   “目的自然是咱们的男主了。”离忧边说,边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林丘。   球球小眉头皱起,困惑地说:“主人,明明徐泽对她表现的那么冷漠,甚至亲手把她送进过监狱,她怎么还一心扑在徐泽身上?”   “你还小,感情的问题你不吁係懂,等你长大了,有了自己喜欢的人,慢慢就会明白了。”   其实离忧也不理解,梁冰为什么对男主这么执着,如果换成他,别说死缠烂打了,但凡对方拒绝他,就算再喜欢,他也绝对毫不留恋的离开。   离忧说话的声音很小,林丘听不清内容,却能听到声音,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,三两步走到近前,说:“少爷,你说什么?”   “啊?没有啊,我只是在哼小曲。”   “哦哦,我还以为少爷在叫我。”林丘说到这儿,突然想起在老宅发生的事,犹豫了犹豫,问:“少爷,你还记得那天在老宅,褚兰企图往宅子外面跑的事吗?”   离忧点点头,奇怪地看向他,问:“怎么了?” 第68章第68章   “卧槽你妈!”   人常说‘再一再二不再三’,就算再好的脾气也保不准会发飙,看着气冲冲走过来的杀手,即便知道他看不到自己,离忧也不禁屏住了呼吸。   杀手拿着qiang,走到门前径直开了门,在他眼前的依旧是空荡荡的走廊。他小声地骂了几句,躲到了楼梯口,无论如何他也要看看这个不要命的王八蛋是谁。   离忧见那个杀手并没有进来,还有一个杀手就等在门边,明白他们这是要守株待兔。离忧想了想,悄悄地绕过杀手,一把握住了门把手,猛地拉开房门。‘砰’的一声,正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偷看的杀手被撞了个正着,捂着脸就蹲在了地上,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。   其他人连忙严阵以待,拿出手qiang对准了房门。  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,连忙走了过来,伸手推开房门,然后‘砰砰’两声,紧接着惨叫声响起。一声是蹲在门口的杀手,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又狠狠撞了一下,另一声则是出现在门口的杀手被qiang击中倒下。   门外的杀手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被击穿的胸口,随即举起手qiang,朝着对面的人开了一qiang,‘砰’的一qiang,又有一人倒下。   房间里的四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措手不及,好半晌才缓过神来。来不及多想,领头的男人连忙说:“快,收拾东西,马上离开这里。”   众人将门口的杀手拖进房间,又手脚利落的清理完地板上的血迹,收拾好东西,顺着三楼的窗子往下爬。   离忧探头往下看了看,说:“算了,还是省一个演技值吧。”   刚才那一qiang其实是离忧开的,他站在那些杀手的身后,开了那一qiang,让杀手误以为是自己人开的qiang。既然已经决定动手,再矫情就没意思了。   离忧让球球拿出军刀,使劲儿的割断他们的绳子,紧接着便是三声惨叫,有三名杀手在从半空掉了下去,另外一名因为离忧绳子割的有些费劲儿,侥幸的逃过了被摔的下场。   门外的动静惊动了旅馆的服务员,等离忧下来的时候,他也正好起身去开门,虽然心里很害怕,但为了饭碗,他也不得不出去查看情况。   摔在地上的三个杀手,最先掉下来的倒在地上没了动静,另外两个还有意识,看着走过来的服务员,举起qiang就要杀人。吓得服务员脸色煞白,拔腿就跑。   “砰砰”两声qiang声响起,服务员下意识地顿住脚步,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,却并未发现哪里受伤。他大着胆子回头,发现刚刚拔qiang打算杀他的人,倒在血泊中没了动静。   就在两名杀手想要开qiang时,离忧再次开了qiang,这次他开的毫不犹豫。走到近前,看着血肉模糊的三人,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,离忧的胃一阵翻腾,忍不住干呕了起来。   看着脸色煞白的离忧,球球忍不住担心地问:“主人,你还好吧?”   离忧摇摇头,说:“我没事,让我缓一会儿,咱们再去追另一个人。”   球球犹豫了一会儿,问:“主人,你为什么改变主意?”   “没什么,就是突然想通了,无论他们怎么死的,究根结底都是我造成的,逃避也没用。”   离忧转身走向一旁的汽车,打开门坐了上去,趴在方向盘上缓了会神,说:“球球,帮我看看最后一个人现在在哪里?”   球球乖巧地点了点头,定位了最后一个杀手的位置,说:“主人,看他行走的方向,好像是在往高严的住处走。”   “走吧,截住他。”   离忧启动汽车追了上去,当他追上杀手时,他们已经来到了高严住处的附近。   杀手左右看看,三两步来到高严家的院墙外,攀上院墙就要翻进去,谁知却被什么缠住了脚踝。他心里一惊,连忙转身看了过去,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,可他的脚踝依旧被什么东西缠着,怎么也挣扎不开。   离忧双手抱着杀手的腿,累的气喘吁吁,再挣扎下去,他铁定抓不住。   眼虞徙看着杀手慌乱之下掏出了qiang,离忧也顾不了其他,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拽,将杀手一下子拽了下来。   “砰”的一声,脑袋着地,直接把杀手摔晕了过去。   离忧左右看了看,抽出杀手的腰带,将他的双手绑在了身后,又脱掉他的袜子,塞进他嘴里,那臭味差点没把他熏吐。   离忧喘了会气,又把杀手拖上车,扔在了后座上,做完这些累的他呼哧带喘,又出了一身的汗。   “主人,你抓他做什么?”   “他好歹是京都来的,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,说不定留着会有用。”离忧休息了一会儿,就开着车回了帅府。   来到帅府门前,离忧犯了难,说:“这杀手我要怎么交给哥呢?”   “主人,你就在他身上贴个标签,写上他是杀手,然后开车到帅府门口,弄出点动静让卫兵发现,他们肯定会上报褚良的。”   “还写个标签,你怎么不说标个价格。”离忧没好气地笑了笑,说:“就算卫兵看到了,上报给我哥,又怎么证明他就是真的杀手,就凭一个标签?”   “如果单凭一个标签肯定不行,但主人别忘了今晚发生了多少事,明天早上一定会惊动褚良,联系起来他就不得不信了。”   看着球球说的头头是道,离忧不禁眼睛一亮,说:“行啊,球球,我发现你这智商这两天成倍增长,都快赶上我了,不会因为心眼太多,才不长个的吧。”   球球被戳中痛处,委屈巴巴地说:“主人,我给你出主意,你竟然消遣我,不理你了!” 第69章第69章   刚刚起身的杀手还来不及反应,就见车子狠狠撞了过来,‘砰砰砰’几名杀手接连被撞飞,可他们打在车上的子弹连车漆都没能蹭掉。其中一名杀手掏出手榴弹,朝着汽车扔了过去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震得离忧耳朵嗡嗡作响,地面被炸出一个大洞,烟尘过去,汽车依旧丝毫未损,扬长而去。   “妈的,这是什么牌子的车,质量这么好,手榴弹都炸不坏。”隐在暗处的暗杀头领,忍不住骂出了声,说:“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追。”   离忧一路飞驰,很快和落在后面的卫兵汇合。   褚良命令道:“调人去康宁医院,任何人不许出入!”   卫兵应声,留出一部分人阻击杀手,另外一部分人去调兵。   离忧什么都不想,只专心地开着车,即便他们已经甩掉了杀手,依旧会有子弹打在车上,可见隐在暗处的还有狙击手。只是有泡泡的保护,他们的子弹打不穿汽车,车里的人就会安然无恙。   车子径直开进医院,在急诊大楼的门口停了车。为了避免医院里也有他们的人,离忧又命令球球不计任何代价,保护好他们。   球球应声,给三人一人一个防护罩,离忧下车,打开后车门,帮着褚良将林丘抱下了车,送进了急救室。在林丘进入急救室后,球球收回了泡泡。   站在急救室门外,离忧出声问:“哥,给我治病的医生是梁医生吗?”   “是,一直都是他给你看诊,所以我就给他打了电话,他看了看你的状况,说你只是着凉,打两天的点滴,养上几天就能好。后来,点滴打完,你却昏睡不醒,徐泽怀疑是梁医生给的药有问题,我生怕你出事,就赶紧开车送你去医院,没想到他们这是连环计。”   “哥,有一点很奇怪……”离忧正想说话,突然看到褚良身后的人群里,有一个身穿护士服的人举起了□□。   “哥,小心!”离忧下意识地将褚良推向一边,两人双双摔在了地上,那人见一枪空了,还想补上一枪,却被褚良一枪击中倒在了地上。   周围的人瞬间慌乱起来,尖叫着跑出了急诊大楼。   褚良连忙将离忧扶了起来,紧张地问:“阿杰,你没事吧,有没有受伤?”   “哥,我没事。”离忧这才想起球球给两人的防护罩还在,即便打在身上也不会受伤。   “咚咚咚”,脚步声响起,一队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,将整个急诊大楼团团围住。团长肖齐跑了过来,向褚良行了个军礼,说:“大帅,我调了五百人过来,出入城的城门也都关了,就算是只苍蝇,也休想飞出去。”   褚良面色阴沉地说:“你去把梁少伟抓起来,我要亲自审问。”   “是,大帅。”肖齐应声,带着人去抓梁少伟。   离忧出声说:“哥,有件事我没想通,他们怎么能预想到我今天会生病?”   “他们肯定是一早就收买了梁少伟,当我给他打去电话的时候,他就立即通知那些人,然后想出了这出连环计。”   “确实有这种可能。”离忧想了想,说:“今儿早上的粥哥喝了吗?”   褚良怔了怔,随即说:“没有,你知道我不爱喝粥,早上我喝得胡辣汤。阿杰是怀疑那碗粥有问题?”   “哥,这场暗杀布置精密,应该不是短时间内想到的,尤其是这医院里竟然也有杀手,就更说明这一点。”   “如果他们能在食物里动手脚,为什么没在所有食物里面都下毒,这样就省了之后的麻烦事?”   “哥,你别忘了,帅府不止我们两个。徐泽也不喜欢喝白粥。”离忧皱着眉头说着,完全没有察觉到褚良看他的眼神变了。   褚良看向身旁的卫兵,说:“你们去守住出入口。”   “是,大帅。”卫兵应声,相继离开了。   见褚良将人支走,离忧不解地问:“哥,你怎么把他们支走了,是有什么话要说吗?”   “你的意思是连环计的设计者是顾及徐泽在帅府,所以才只在你的吃食中下腴徙毒,避免徐泽受连累,只要你中了毒,我们就会送你去医院,而你的主治医生是康宁医院的医生,索性就在去医院的路上埋伏,打我们个措手不及,医院里的人是他们留的后手,对吗?”   离忧一边听着褚良的分析,一边点头,说:“哥,我就是这么想的,不过这不排除梁少伟被他们收买的可能。”   褚良看着离忧的眼神变得复杂,说:“阿杰,你怎么这么笃定梁冰会保徐泽?你……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   离忧闻言一怔,这才意识到他的这些猜测,是因为他清楚原剧情,清楚梁冰和徐泽之间的纠葛,可现实却是现在的徐泽对梁冰根本无感,只有梁冰依旧执着与他。可在不知道剧情的人眼中,梁冰和林丘的关系,根本就不足以让梁冰为了林丘费这么大的功夫。   “哥,你别忘了,暗杀者的消息是梁冰告诉徐泽的,这就说明梁冰非常喜欢徐泽,甚至喜欢到可以背叛高严的地步,所以我才会在这个基础上去猜想。”   好在梁冰确实对林丘透露了暗杀者的消息,离忧可以拿这个作为借口。   褚良微微皱眉,看着离忧的眼神变得迟疑,转身走向门口的卫兵,轻声耳语了几句。   离忧看着褚良的背影,心中升起疑惑,小声对球球说:“球球,我怎么越琢磨,越觉得哥刚才的问题有点不对。”   球球疑惑地问:“哪里不对?”   “你想想哥刚才说的话,他说‘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梁冰会保徐泽’,在外人看来确实不觉得梁冰会费这么大功夫保徐泽,毕竟是徐泽亲手送她和她的父亲进的监狱,如果换成其他人,恨都来不及,又怎么可能保。除非……除非哥清楚梁冰和徐泽的关系。”   “主人刚才不是解释了吗?暗杀者的消息是梁冰告诉徐泽的,可以说明梁冰非常喜欢徐泽,所以才会这么做啊。”   “不对……”离忧皱着眉头想了想,说:“哥清楚暗杀者的消息是梁冰透露的,这个理由他应该很容易就能想到,可他却还是问了我,这很不对劲,他似乎在试探什么,难道说……”   “难道说什么?”球球好奇地看着离忧。   离忧看着走过来的褚良,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,说:“哥,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。”   褚良眼睛闪了闪,说:“阿杰想说什么?”   “哥,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,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,但我说的都是真的。”离忧走上前,揪住了褚良的衣角,眼底有些不安。   褚良握住离忧的手,说:“你说,只要是你说的,我都信。”   “哥……”离忧深吸一口气,握紧褚良的手,说:“哥,我怀疑我是重生的,我好像已经活了一世,前世我做得坏事太多,连累了哥,以致于我们两个都死于非命。之前我明明被徐泽枪杀,再睁开眼后却又回到了哥刚回华城的时候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这一世和前世有些不同,我也有点分不清,那到底是我的一场梦,还是真是存在过。”   “你是重生的?”褚良看着离忧的眼睛里竟闪着泪光。   “我不确定,因为有很多事都与现在不同。”   “前世你娶了梁冰,徐泽为了替梁冰报仇,与我们反目,以致于最后我们先后死在徐泽手上,对吗?”   离忧震惊地看着褚良,说:“哥,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?”   “这些哥也经历过,所以那不是梦,是真实存在过的。”褚良伸手抱紧离忧,说:“阿杰,前世哥没能保护好你,让你死于非命,哥心里一直不好受。老天待我不薄,让我们兄弟重活一世,挽回前世的遗憾。”   “哥……”离忧回抱着褚良,他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试探,没想到真让他猜对了,褚良果然是重生者。离忧能清晰地感受到褚良的情感波动,他真的是很爱很爱褚杰。   两人相拥良久,褚良才松开离忧,说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!”   离忧见他眼眶通红,自己心里也不好受,安慰道:“哥,老天爷看我们死的惨,让我们重活一回,这是好事,你怎么还哭鼻子了?”   褚良擦擦眼角,说:“嗯,天可怜见。”   离忧好奇地问:“哥,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   “在回华城之前。”   “那哥应该知道舞会上会被暗杀,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?”   “前世的杀手已经被我除掉了,舞会上的杀手是我派的,目标是徐泽,只是没想到梁冰竟然也是重生者,她怂恿许毅暗杀你,也没想到你会替徐泽挡枪。”褚良没有丝毫隐瞒,将之前在舞会上的布置,一五一十的说给离忧听。   “竟然是这样?”离忧听得目瞪口呆,他猜到了梁冰重生者的身份,还猜到了林丘闯入者的身份,唯独对褚良没有任何怀疑,却没想到褚良竟然是众人中隐藏最好的一个。   “那这么说我确确实实地为徐泽挡了枪……”离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。   离忧疑惑地问:“那哥之后为什么还要让徐泽负责保护我?”   “因为你替徐泽挡了枪,徐泽对你的态度彻底发生转变,再加上他对梁冰似乎并不像前世那样,所以我就改了主意。想让你们相处培养感情,不过我一直在派人暗中监视徐泽,直到确认他对你确实没有威胁后,才把监视的人撤走。”  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离忧接着问:“那哥除掉的那个杀手,才是张姨怂恿高建民派出的杀手吗?”   “是。高建民怕万一暗杀不成功会牵累他,所以收买杀手时并未露面,双方根本不认识,所以才让我钻了空子。”褚良拉着离忧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。   “所以他们救出去的杀手是假的?哥,既然你知道高建民背叛了你,怎么还会让他们钻了空子,绑架了我?”   “我发觉了高建民不老实,但没想到张姨也参与其中,对她没有防备,所以才让他们钻了空子。好在你也是重生的,又带着枪才能安然无恙。”说到这儿,褚良还会心有余悸。   “那高建民在纺织厂外面埋伏,哥知道吗?”   “不知道。我没想到黄山也背叛了我,之前我还让黄山盯着高建民,应该是黄山将我对高建民起了疑心的事,泄露给了他,才让高建民有了破釜沉舟的计划。”  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   听褚良说完,整件事的脉络就清晰了起来,离忧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实面貌。   “哥,这次暗杀的幕后黑手应该就是梁冰和高严,您打算怎么做?”   “暗杀不止他们会。”褚良的眼神微冷,说:“我已经想好了办法,只要高严踏出华城的地界,那就是他的死期。”   “那梁冰呢?”   梁冰可是女主,如果出了事,那剧本世界的力量会默认有破坏者出现,可褚良只是重生者,并不是闯入者,那剧本世界的力量不会把他当成破坏者吧?   “梁冰不能留!”褚良的话里满是肃杀之气。   离忧明白褚良为什么这么做,毕竟梁冰自重生以来,对付他们兄弟已经不止一次,相较于高严,褚良更想除掉的就是她。如果他给梁冰求情,肯定会引起褚良的怀疑。希望梁冰这个女主的气运还在,也希望剧本世界的力量能明察秋毫,他可没有杀了梁冰的打算。   脚步声响起,肖齐带着人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的正是离忧的主治医生梁少伟。   “大帅,人带来了。”   卫兵将梁少伟往前推了推,一人一脚直接踹在梁少伟的腿弯处,梁少伟身子一歪,跪在了地上。   梁少伟自从走进来,眼睛就一直盯着离忧看,眼底的震惊藏都藏不住。   褚良看他这副模样,心中自然有数,直截了当地问:“你给阿杰打的什么针?”   梁少伟的身子一颤,似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,跪在地上求饶道:“大帅,我错了,我是被逼的,他们拿我女儿威胁我,我也没办法,求您放过我吧。”   褚良面无表情地重复道:“你给阿杰打的什么药?”   梁少伟结结巴巴地说:“一种麻醉剂……大帅,我是被逼的,您就看在少爷没事的份上,饶我一命吧。”   “你用了多少给阿杰,我就在你身上用多少,如果你还活着,我就饶你一命。”   梁少伟闻言一愣,眼睛闪了闪,说:“多谢大帅,多谢大帅!”   褚良冷笑,说:“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自己知道用量,只要你少说一些,就能保住自己的命?”   离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,差点被人害死,这已经触及到褚良的逆鳞,他不可能放过梁少伟。   “大帅,您这是什么意思?我用的药量只是让少爷失去意识,并不致命啊,不然少爷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呆在这儿。”为了活命,梁少伟也顾不得害怕了。   “你的药是从医院拿的吧,医院对药物的管控非常严格,用多少都有记录,只要我查一查哪种药的数目不对,就能知道你用的什么药和药的用量,到时我再让人给你也打进去,让你尝尝是什么滋味。”   梁少伟彻底慌了神,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,可见褚良说的没错,药果然是他从医院偷拿的,而且剂量不小。   “大帅饶命,大帅饶命啊!”   “让我饶了你,也不是不行,你得说出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?”褚良的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。   “大帅,我也不认识他们,不知道他们的身份。三天前他们绑架了我的女儿,要求我听他们的话,在少爷的点滴里加了麻醉剂,然后我就回了医院,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”   离忧接话道:“三天前,他们就知道我会生病,叫你去帅府?”   梁少伟连忙摇头,说:“不是,是昨天他们给我打电话,说今天上午会接到帅府的电话,让我在少爷的点滴动手脚,到时候他们就放了我的女儿,所以我才铤而走险,做了这件事。”   离忧转头看向褚良,说:“哥,他们果然是在粥里动了手脚,否则不会提前预知我会生病找大夫。”   褚良点点头,说:“所以我们的人里,依旧有心怀不轨的人在。”   离忧接着问:“那你女儿呢?被放出来了吗?”   梁少伟摇摇头,哭丧着脸说:“我在等他们的通知,可还没等到,就被这位军官抓了过来。”   “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些人是谁?”   梁少伟哭着说:“我不管他们是谁,我只想我的女儿安然无恙。”   褚良指了指走廊地板上躺着的尸体,说:“过去看看认不认识。”   梁少伟爬起身,三两步走了过去,蹲下身拉开身穿护士服的杀手的口罩,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男人脸。   梁少伟仔细看看,说:“我不认识。”   “好。既然你没什么用,也帮不上什么忙,那就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做吧。”褚良看向肖齐,说:“去药房查查,到底什么药,分量是多少,然后将同样分量的药注射到他体内。”   “是,大帅。”   “大帅饶命,大帅饶命啊!”   卫兵上前架起了梁少伟,无视他的挣扎,直接将他拖了出去。   又等了一会儿,急救室的房门被打开,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,离忧连忙上前,说:“医生,他怎么样,伤的重不重?”   “枪击中了他的肩膀,造成严重的贯穿伤,虽然没有生命危险,但流血过多,恢复时间要长一些。”   “谢谢医生。”离忧闻言不由松了口气。   正说着,护士推着林丘走了出来,此时的他因为麻药的关系还在昏睡,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,就连嘴唇也变了颜色,明显是失血过多。   离忧和褚良跟着一起去了病房。没多大会儿,之前被褚良派出去办事的卫兵回来禀告,今天负责购买食物的那个人逃走了,同样印证了离忧的猜测。   褚良派人守着离忧,自己离开了医院,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处理,他不能呆着医院不管不问。   病房内,离忧小声地问球球,说:“我不是让你护着我们吗?他怎么还受伤了?” 第70章第70章   “我觉得你下次出门还是把脑子带上吧,万一落了灰多不好。”   林丘神情一滞,没好气地说:“不是,是你能听到我的心声,我又听不到你的心声,怎么可能事事都和你想到一起去,我看你这系统升级的是怼人小技巧,如何气死宿主一百零八招吧。”   系统:“行,我闭嘴,你自己慢慢想去吧。”   见系统撂挑子不干了,林丘连忙说:“不是,你这系统真是,说话说一半,是很不道德的,你知道吗?”   不论怎么说,系统都不再言语,林丘刚想出声哄,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,离忧从门外走了进来,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。   来到病床前,离忧将食盒放到桌上,一眼便看到了那杯水,递给林丘说:“水温应该差不多了,把水喝了吧。”   林丘看看水杯,佯装虚弱地想要撑起身子,‘嘶’的一声又躺了回去,伸手去接水杯,说:“我就这样喝吧。”   离忧见状微微皱眉,端着水杯来到门前,叫了一名卫兵进来,说:“把徐副官扶起来,靠坐在床上。”   “是,少爷。”卫兵虽然有些疑惑,还是来到床前照做。   林丘见状略有些失望,却想起自己之前的话,他这是怕自己受伤,才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,这样一想心里好受了许多。林丘想到这儿,突然愣住了神,两眼放光地看向离忧,他越是这样与自己保持距离,不就越证明他就是上个世界的人吗?亏他一开始还拿这个做实验,关键时刻却忘到了九霄云外,怪不得系统说他没脑子。   离忧见林丘看自己的眼神有异,感觉莫名其妙,回想自己哪里出了问题,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。他将食盒打开,试图转移林丘的视线,说:“我让人买了鸭血粉丝汤,还有水晶蒸饺,是素三鲜的,素是素了点,但味道还不错,徐副官先将就吃点。”   林丘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离忧,他说什么就应什么。   离忧见林丘突然变了一副模样,心里直犯嘀咕:“这人伤的肩膀,也没伤脑子啊,怎么一副傻样?”   “徐副官,你伤了肩膀,吃起饭来不方便,我让卫兵过来帮你吧。”   “不用,我一只手也可以。”好不容易有一次两人独处的机会,林丘怎么可能让一个电灯泡进来。   离忧面色古怪,刚才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,这会儿又说没问题,整个人古古怪怪的。“那行吧,徐副官先吃着,我还有点事,先出去一下。有什么需要,你直接叫一声,外面有卫兵,会过来帮你。”   “少爷,外面这么危险,你要去哪儿?”他这好不容易确认了离忧的身份,正想两个人好好独处,离忧却要走,林丘怎么能不问。   “徐副官,哥去了军部,我不放心,过去看看。”   “少爷,大帅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安全,只有你没事,他才能把心思用在别处。”   “他在意我,我也在意他。”离忧笑了笑,说:“徐副官放心,我有自保的能力,而且和我在一起,你的安全就无法保障,我们兄弟的事自己解决,你好好养伤。”   离忧说的都是大实话,可在林丘听来就是在和他撇清关系,心里有些难受,说:“少爷,我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,已经有了感情,没想到你还把我当成外人。”   离忧微微皱眉,说:“徐副官,你为了保护我们重伤在身,我们兄弟心存感激,想让你好好养伤。总不能你都这样了,我还把你从病床上拉起来,再和那些杀手拼个你死我活吧?”   林丘一噎,虽然不想承认,但他现在确实没什么战斗力,只是他都伤成这样了,离忧不该留下照顾他嘛,这和他预想的剧本不一样,难免有心理落差。   “少爷,外面太危险,你还是留在医院比较好。”   “徐副官放心,我会安全回来的,你好好养伤。”离忧没再多话,转身离开了病房。   林丘张了张嘴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留下他,思考着现在出去找他的可能性。   “你现在能出去这个门口不晕倒,我都佩服你意志力坚强。”系统忍不住开口打消他的念头。羽僖   “外面现在兵荒马乱,那些人明显就是冲着他们兄弟俩去的,他现在的身子又那么差,我总不能不管不顾吧。”林丘的眉头皱紧。   “之前你昏迷,是他一路开车送你来的医院,光是撞飞出去的人就不下五个,虽然那些人都是杀手,他也算正当防卫,但可见他不像你想的那么柔弱。”   “是他开车送我来的医院?”林丘有些惊讶,不过很快就释然了,上个剧本世界离忧就会开车,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开车撞人。   “嗯。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安全,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。”   “怎么可能不担心。之前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,那可是真正的qiang林弹雨,他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过来的人,思想一时间转不过来,又不会用qiang,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。”   “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用qiang,说不定他在现实社会就是警察或者当兵的呢。”   “他说的啊……” 第71章第71章   “那这是为什么呢,难道他们内讧了?”   “内讧是肯定的。我比较好奇的是,这两人到底说了什么,或者做了什么,以致于梁冰对他们下了死手。”   “这个还用说嘛,女主只有事关男主的时候,才会凶性大发。可能是车上的徐泽醒了,挣扎之下想要跳车,那两个人一看徐泽不识时务,就想杀了徐泽,结果被梁冰反杀。我估摸着梁冰现在应该带着徐泽私奔了,不会再回高严那儿了。”球球托着小下巴,似模似样地分析着。   离忧被球球萌了一脸,一把将它拎起了起来,捏了捏它的小脸,说:“可以啊球球,你如果剧本精灵做不下去了,完全可以去当编剧,这剧情设计的合情合理,牛啊。”   “嘿嘿,这不是听主人讲故事听得多了,多少有点了解人类的脑回路了嘛。”   “可以可以,你这智商飞速增长,以后说不定我还得靠你呢。”离忧抱着球球上车,说:“咱们赶紧走吧,万一真像你说的,梁冰带着徐泽私奔了,那我们也就放心了,至少剧本世界的力量不会找我们麻烦了。”   “主人,徐泽好歹救了你,你就这么把他卖了?”   “你没听过一句话吗?男主是女主的,谁争谁死,我可还没活够呢。”   离忧启动汽车,继续追踪梁冰,十分钟后,在一处宅院外停了车。离忧四下看了看,并没看到梁冰的那辆车,说:“球球,你确定是这儿吗?”   球球肯定地点点头,说:“确定,车子就在宅子里。”   离忧看向宅子,这宅子不大,照比之前他们住的别墅,这就是普通的农家院。离忧来到门前,透过门缝往里张望了张望,里面漆黑一片,什么都看不清。   “球球,你把军刀给我。”   球球应声,意念一动,军刀出现在离忧手中。离忧轻轻地竖起军刀,插进门缝,一点一点的拨弄着里面的门闩,一般这种小院的院门都是门闩闩上的,很少有人上锁,只要有耐心,这种方法十有八九能把门闩拨开。只是离忧拨弄了半天,才发现这门闩上了锁。离忧不得已围着院子转了一圈,发现西墙下有棵大树,不禁哭笑不得地说:“得,今儿还得爬墙。”   球球知道离忧担心什么,说:“主人,这院墙矮,爬上去应该不费劲。况且我之前用了灵力滋养了这具身体,就算不能彻底改变他的体质,至少也能稍稍有些改善,主人不觉得现在的身子比以前轻快了不少吗?”   球球不说,离忧还不觉得,这身子是比之前轻快一些,说:“那今天就实验一下,看看改善到什么程度。”   离忧卷起衣袖和裤脚,脚下一用力就上了树,爬到墙头上,虽然也有些累,却比之前强上不少。他喘了口气说:“不错不错,确实比之前强点。”   球球笑着说:“嘿嘿,我可是用了演技值的,总要有些用才成。”  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,歇了口气就翻进了院子。   正房的灯亮着,门前有两个人守着,离忧绕过两人,来到窗前,趴在外面,大大咧咧地看了过去。房间里有五个人,高严、梁冰、林丘和两个陌生男人。高严和梁冰在说话,林丘则躺在地上,他们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林丘。因为说话的声音小,窗子又关着,离忧有些听不清。   离忧走到两名守卫身前,趁一人转头的功夫,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。   那人被打的一蒙,转头看向身边的人,恼怒地说:“你他娘的打我干嘛?”   旁边的人被骂的一脸懵逼,说:“王兵,你他娘有病吧,我什么时候打你了?”   “就刚刚。这院子里就我们两个,不是你打的,难道还是鬼啊,你他娘的把我当傻子了吧。”   “老子说没打,就是没打,你可别冤枉我。”   “孙大力,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,今儿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!”   许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,两人心中的情绪属于压抑状态,这一争吵就点了火,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。  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,出来查看情况,离忧趁机进了房间。   高严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,脸色阴沉地说:“你们两个怎么回事,是活的不耐烦了吗?”   两人打出了真火,根本没听清高严说了什么,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。   高严见状怒气冲冲的走上前,一人给了一脚,掏出手枪对准两人,说:“我的话都不听了,是不想活了?”   两人的火气顿时熄灭,连忙停了手,说:“少爷饶命,我们再也不敢了。”   事事不顺不说,高练还被杀了,高严的心情算是坏透了,眼角余光看到墙边的砖头,三两步走到近前,弯腰拿了起来,照着两人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。   两人死死地护着脑袋,被砸的一阵阵惨叫,想要反抗,却发现刚才打架把枪扔到了一边,再加上高严身旁还站着拿着枪的保镖,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,他们根本不敢还手,只能不停的求饶。 第72章第72章   “哥!”   听到离忧的声音,褚良连忙回头,见他走进来,便迎了过去,说:“阿杰,你去哪儿了,可急死我了!”   离忧神秘地笑了笑,说:“我一直都在医院啊。”   林丘听离忧这么说,不解地问:“少爷不是说不放心大帅,去找大帅了吗?”   “我可是哥的软肋,只有我安全了,哥才能放开手脚做事,这点我怎么可能不懂,又怎会蠢到去给哥添麻烦。”   离忧顿了顿,接着说:“我之所以那么说,是因为之前收到了哥传来的消息,说高严和梁冰跑了,而出入华城的路又被哥封了,他们想平安出去,就得想办法控制住我们其中的一个。徐副官行动不方便,如果我被抓,你也跟不上,所以我就自己躲了起来……果然不出所料,他们对你下了手,我就跟在后面来到了这儿,只是我不敢跟的太紧,只是听到枪声后才找到这个宅子,这刚想给哥报信,哥就来了。徐副官,你没事吧?”   听着离忧的话,林丘心里是百感交集,问:“你就不怕他们对我下手吗?”   离忧笑着说:“怎么会?他们要想离开华城,就必须保证你的安全,我就是笃定你会没事,才敢让徐副官当诱饵。”   就算这理由很充分,但林丘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,转念一想,如果这些人当真绑走了离忧,他又跟不上,只能未能为力的看着,那心情肯定比现在难受多了。想到这儿,林丘也就释然了。   系统:“你倒是会找理由安慰自己。”   林丘没好气地回怼:“这叫乐观,你懂什么。”   褚良眉头皱紧,说:“以后再做这种事,事先跟我打个招呼,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医院出事,有多担心?”   “哥,我这也是想替你分担一些嘛。再说,如果有危险,那也是徐副官,我只是在后面跟着,怎么会出事。”   见褚良依旧皱着眉头,离忧上前拉了拉他的衣服,认错道:“好吧,我保证以后无论做什么,都事先跟哥通气。哥别生气了,原谅我这一次,好不好?”   褚良见他这样,顿时心软了下来,说:“这次就算了,如果还敢有下次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  “嘿嘿,哥才舍不得收拾我。”离忧见褚良再次皱起眉头,连忙转移话题,说:“哥,梁冰重伤,我们还是赶紧送她去医院吧。”   “送她去医院?”褚良眼神冷了下来,说:“她接二连三对你动手,早就该死了,不给她一枪,已经算是仁慈,让她自生自灭吧。”   “哥!”离忧看了看徐泽,拉着褚良走到一边,小声说:“哥,上辈子是我对不起她,她想报仇也是正常,这次就救她吧,这样我跟她之间的恩怨也算两清。如果她依旧不知悔改,咱们再动手对付她,这样我心里也不会过意不去。”   见褚良的神情有些动摇,离忧再接再厉,说:“哥,你就应我一次吧,好不好?”   褚良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,说:“你能以善待人,我很欣慰,这次就听你的。如果还有下次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   “嗯嗯,谢谢哥。”   褚良让人开车把梁冰和林丘送去了医院,自己看着高严的尸体叹了口气。   “如果早知道他注定会死在这儿,我早就动手了,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。”   “哥是担心高家找我们的麻烦么?”离忧明白褚良的担忧。   褚良笑了笑,说:“别担心,在新君登基之前,他们不会节外生枝。而前世,他们复辟失败,就更不可能再拿我们怎么样。只要我们小心他们暗地里的动作,挺过这个春天就没事了。”   “嗯嗯,听哥的。”离忧虽是这么说,心里却打定了主意。   褚良吩咐人把尸体清理干净,就和离忧一起回了帅府。   在回帅府之前,离忧把球球派了出去,让它确定高严的尸体完好无损,还肉疼地花了一个演技值让高严的尸体隐了身,并维持刚刚失去的状态。   第二天,离忧特地给医院打去了电话,询龉僖问梁冰的消息。   得到消息后的离忧愣了会神,说:“球球,这梁冰变成了植物人,剧本世界的力量应该不会判定有破坏者出现吧。”   球球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,不确定地说:“应该不会吧。”   “算了,反正咱们的演技值满了,还是趁早离开吧,万一剧本世界的力量真找麻烦,也找不到我们了。”   “行,都听主人的。”   “在走之前,再最后帮一次褚良吧,毕竟他这段日子对我是真的好。”   “嗯嗯,听主人的。” 第73章第73章   殿门被关上,进来的少年个个宽衣解带,离忧还来不及反应,他们已经脱得只剩下里面的中衣。   离忧连忙阻止道:“今日我自己来,你们都出去。”   少年的动作一顿,安静地拿起地上的衣服,躬身退出殿外。   床上的肖九幽眼底闪过疑惑,再次从床上走了下来,来到近前,道:“今日便由我来侍候摄政王。”   离忧躲开肖九幽的拉扯,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,说:“皇上,您沐浴更衣便可,臣告退。”   离忧拿起一旁的衣物,转身就出了殿门,并未再看肖九幽一眼。   门口的内侍见离忧出来,眼底闪过诧异,却并未多说。   离忧按照记忆,来到偏殿中,在内侍的服侍下穿好衣物,道:“出宫,回府。”   “是,主子。”   内侍也就是梁华君的心腹梁坤,吩咐小太监拉来车辇,离忧二话不说坐了上去,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皇宫好好冷静冷静。   “妈呀,又是皇帝,又是男宠,这梁华君一个太监,玩的可真是花!”坐在车辇上,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。   突然车子停了下来,外面传来梁坤的说话声,“王爷,太后请您去一趟慈安宫,说是有要事相商,您看……”   离忧回想了一下剧情,这太后叫木晚晴,和梁华君是青梅竹马,两人自幼便私定终身。可后来皇上肖天明一次出游,巧遇木晚晴,顿时被她的美貌吸引,便下旨将她召入宫中。   梁华君得知消息后,便潜入木府,想与木晚晴私奔,可木晚晴以父母的性命为由,拒绝了他。梁华君伤心之下一病不起,家中本就清贫,又要四处给梁华君求医问药,到最后一贫如洗,梁华君的父母也因操劳过度相继离世。   梁华君在父母离世后,终于醒悟,下定决心用功读书,考取功名,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。梁华君本就有才,短短一年时间,便连过三试,准备第二年参加秋闱。   就在此时,梁华君收到木晚晴的来信,言之在宫中多受排挤,日子过的艰难,字里行间透露着对梁华君余情未了。梁华君一直对木晚晴念念不忘,收到其来信更是激动万分,想着如何能与她再见一面。   可木晚晴身在深宫之中,别说他现今只是个平头百姓,便是王公大臣,也不一定能见到她,唯一的办法便是净身进宫做太监。这也是木晚晴在信中有意无意的暗示,才让梁华君动了这个念头,梁华君犹豫再三,终于还是做了决定,随即便收拾行囊进了京。   回想到这儿,离忧万分不能理解,到底是多深的感情,才能让一个男人蠢到这种程度。就算他进了宫,见到了木晚晴,自己也成了个不男不女的太监,两人不仅隔着皇帝这个天堑,还有了生理上的隔阂。总之,离忧是无法理解梁华君的脑回路。   后来,梁华君如愿进了宫,却未能如愿见到木晚晴,而是被分到了御膳房,每日被掌事太监压榨,不仅有做不完的活,甚至还因为其长相出众,成了他们可随意玩弄的玩物。可木晚晴得知消息后,却并未出手相助,只是冷眼旁观,梁华君也是自那以后,慢慢心理扭曲,变成了后来的模样。   离忧突然想起这个木晚晴是肖九幽的母后,而肖九幽今年二十岁,那他现在这具身体岂不是至少四十岁了?   见离忧半晌没有回应,梁坤大着胆子叫道:“王爷……”   离忧回神,说:“今日本王累了,有事改日再说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梁坤将离忧的话复述了一遍,打发走了木晚晴的内侍,车辇再次缓缓行驶起来。   离忧将球球抱进怀里,小声说:“这个木晚晴也不是个好东西,利用梁华君爬到如今的位置,事后却想着卸磨杀驴,如果不是因为她,梁华君也不会对肖九幽下手。”   “主人,这部剧和前面两个世界的剧本不一样,那两个都是言情剧,这个是权谋剧,应该会比上两个世界烧脑一些。”   “上个世界不烧脑吗?你就说说有多少个重生者,而且闯入者也不止我一个,把一个言情剧活生生变成了悬疑剧。”   虽然跟它没啥关系,但球球还是有些心虚,说:“这都是因为病毒入侵的原因,等清除了病毒,剧本世界就会恢复原样。”   离忧没好气地捏了捏它的脸颊,叹了口气说:“我现在在想,这个世界是否也有重生者和闯入者。如果有,那这个人是谁?万一又是男女主中的一个,那不就和上个世界一样?性命堪忧啊!”   球球拍拍胸脯,说:“主人,这不是有我呢嘛,别的不敢说,保证主人的安全,决定没问题。”   离忧愣了愣,随即眼睛一亮,问:“球球,你空间里的□□还在吗?”   球球也跟着愣了愣,意念一动,褚良送给离忧的那把金色□□出现在他手中。离忧一看,不禁欣喜若狂,说:“居然真的还在,哈哈,有了这个,在这个年代还不所向无敌。”   一时兴奋,离忧没控制好音量,外面的梁坤听到里面的动静,连忙问道:“王爷,您叫奴才吗?”   离忧心里一紧,连忙说:“我们出宫了吗?” 第74章第74章   “不得不说,这梁华君的眼光是真的好。”   面对美的事物,任谁都会觉得赏心悦目,离忧也不例外,不过他只是单纯的欣赏,没有别的心思。   众人纷纷向离忧行礼,只是多数是面无表情,离忧心里明白,在这男尊的世界里,没有几个男人想被另一个男人肆意玩弄,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太监。   想到这儿,离忧总觉得哪里不对,转念一想便明白了,刚才的想法很矛盾,梁华君是太监,并不能真正对他们做什么,可却将他们禁锢在身边,发泄他的扭曲的欲望,所以他们这些人的心里大概也是矛盾的吧。   离忧扫了一眼众人,发现人数不对,问:“还有谁没来?”   黄兴扫了一眼众人,躬身说道:“回王爷,狼崽子和焦恒没来。”   “他们因何不来?”离忧微微皱眉,眼底是明显的不悦。   林昭回话道:“王爷,今日清早也不知为何,狼崽子和焦恒突然动起了手,打的不可开交,后来被拉开以后,发现两人都破了相,大概是觉着那副模样见了王爷有失礼数,所以就没过来吧。”   林昭这话明显是在为两人开脱,可见林昭虽然认了命,却还保持着善良的秉性,只可惜因为对梁华君动了情,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。   “看来本王不在,你们的日子过得也相当精彩啊。来人,将两人都给本王叫过来,本王倒要看看,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,敢在本王的后院动手。”离忧坐在堂中,学着梁华君的语气说话。   “是,王爷。”黄兴领命退下,带着人就朝着狼崽子和焦恒的院落走去。   林昭见状连忙给离忧倒了杯茶,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王爷息怒,莫要为了这些小事伤了身子。”   离忧抬头看了看他,接过茶杯喝了两口,道:“还是你让本王省心些。”   林昭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,走到离忧身后,轻轻为他捏着肩膀,笑着说道:“林昭是王爷的人,自然要为王爷着想。”   离忧应声,扫了一眼其他人,发现多数人看向林昭的眼神都满是不屑和嘲讽。离忧倒是能理解,毕竟是男人都好面子,都接受不了被人当做男宠的事实。可现实却不会在意他们接不接受,虽然和林昭一样成了梁华君的男宠,只是他们心里并不承认,他们觉着只要不承认,他们就比林昭高上一等,对林昭不屑甚至嘲讽。   其实他们不过是自欺欺人,若当真高傲的不屈于命运,就该在梁华君动手之前自我了断。或者像肖九幽一样,表面屈从,让梁华君放松警惕,之后再给他致命一击。只可惜这两种他们都不是,他们既觉得屈辱,又没有自尽的勇气,还要在别人面前寻找自尊,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可怜又可笑的人。   离忧之所以来后院,并不是来看美人,欣赏男色,真正的目的正是没来参见的狼崽子。狼崽子叫梁鹤,是梁华君上山围猎时救下的。当时他被流矢射中了腹部,倒在草丛里,蓬头垢面完全看不清模样,身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。当梁华君靠近时,他凶狠地呲着牙,发出阵阵怒吼,眼底的凶性,让梁华君有了兴致,便吩咐人把他带了回去。   说来也奇怪,无论是派去给狼崽子治伤的大夫,还是负责侍候他的奴才、侍女,都被咬伤了,唯独梁华君靠近他时,狼崽子才温顺下来。也因此,梁华君对他另眼相待,虽然一直放他在后院,却从未动过他,不仅亲自教他像人类一样吃饭喝水,行走说话,还教他识文断字,将他当成了儿子来养,为他取名梁鹤。   将心比心,说梁华君是梁鹤的父亲一点都不为过,梁鹤对梁华君非常感激,也十分亲近。后来梁鹤的身份被证实,竟是西凉国的皇子,他想凭借这个身份救出梁华君,却到底不是大皇子方裴的对手,被陷害通敌叛国,最后被毒死在宫中。   离忧之所以找梁鹤,就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做些文章,毕竟梁鹤是西凉国皇后的二子,正统的嫡子,而方裴也不过是林贵妃的儿子,若说皇位正统,还是梁鹤这个嫡子最有资格继承西凉国的皇位。   方裴之所以能顺利除掉梁鹤,那是因为梁鹤回归西凉的时候,皇后已不再人世,皇后所在的许家也因此没落,才没能将梁鹤送上皇帝的宝座。而今,西梁皇后还在,许家也没有没落,若他们知晓梁鹤的身份,迎他回国,那离忧就不必忌惮西凉公主的身份。吁吸如果西凉国不参与其中,那他就有机会缓和他和肖九幽的关系,至少能让他有机会积攒演技值。   离忧嘴里喊着‘该怎么办,怎么办’,其实在他看完整个剧本后,就已经有了打算,那样做也不过是发发牢骚,毕竟想要在一部权谋剧里存活下来,不是那么简单的事,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得绷紧神经,不能懈怠。   正思索间,门外脚步声响起,离忧抬头看了过去,只见黄兴在前,身后跟着两名青年男子,三人相继进了门,来到堂前躬身行礼道:“参见王爷。”   离忧看向黄兴身后的两人,一眼便认出哪个是梁鹤,只因他眼底的野性。虽然站在旁边的焦恒眼底也是桀骜不驯,可真正的野性与桀骜不驯完全不同,那是野兽眼中才能看得到的。   梁鹤五官深邃,棱角更加分明,身材高大健硕,站在众人当中,仿佛鹤立鸡群。虽然焦恒五官俊美,身材也高挑匀称,但两人站在一处还是逊色了不少。   焦恒是武林中人,身上的武功不错,只是便是他武功再高,也双拳难敌四手,在与人一次交战中差点被打死,还殃及了家人,是梁华君救了他,还帮他报了仇,代价就是他成了梁华君的男宠。   虽然焦恒信守承诺留了下来,但自始至终他对梁华君都是发自内心的鄙夷,即便因此没少受苦,他依旧如故。也因为他这种态度,梁鹤对他心生不满,两人时常会动手,不过也仅仅是点到为止,像今日这般打破了相,还未曾有过。   梁鹤径直走到梁华君的下首坐了下来,被打肿的眼睛偷偷瞄了离忧一眼,很像是犯了错的哈士奇,想要亲近主人,却又心虚的模样,让离忧看的一阵好笑。   离忧板起脸看了看两人,说:“怎么,发生了何事,让你们忘了规矩,竟在本王这后院大打出手?”   梁鹤怒瞪了焦恒一眼,说:“王爷,焦恒意图和女子私通,被我发现,他还不承认,所以我们就打了起来。”   离忧看向黄兴,淡淡地说:“女子?本王怎的不知这王府何时来了女子?”   摄政王府从上到下全是男人,服侍的奴才都是太监,侍卫是梁华君培养多年的暗卫。 第75章第75章   “主人,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城门迎接,而是在这里制造偶遇?”   “我的身份是摄政王,他们只是皇子和公主,如果我亲自去城门迎接,那不是自降身份?”   在离忧穿过来之前,梁华君已经对这事有了安排,让恒王和鸿胪寺的众人去城门迎接,大致地原因就是自持身份,不想让西凉国的使者看轻了自己。   球球困惑地问:“可主人这样制造偶遇,就不是自降身份了?”   “偶遇,就是偶然遇到,跟特意去迎接完全不同。再说,这次我特意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,既能不让方雅婷看轻,还能让她对我印象深刻,两全其美。”   “再印象深刻,主人现在也是个太监,女主怎么可能……”见离忧凉凉地看着自己,球球话音一转,讨好地笑着说:“就算主人现在是太监,但主人的个人魅力无敌,一定能把女主迷得晕头转向。”   离忧一把将球球拎了起来,狠狠揉了揉它的脑袋,说:“我知道我现在是太监,不用你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。况且,我也没想女主爱上我,我只想和她打好关系,破坏她和肖九幽的联姻,这样我才能有积攒演技值的机会。”   球球讨饶道:“我错了,主人,我知道错了。”   “你这个小东西,就是记吃不记打!”离忧松开球球,将桌上的糕点推到一边,说:“这些点心没你的份了。”   “主人,不要啊!”球球一听连忙抱住离忧的手腕,说:“主人再饶我一次吧,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。”   “你都保证多少次了,还不是照犯不误,这次一定得罚,今天的点心没了。”   倒不是离忧矫情,他刚才蹂/躏球球的时候,突然发现它原本软软的小肚子变得有些硬,就连原本透明的颜色,也好似被污染了一般,稍微有些浑浊,他怕球球因为吃人类的东西,会有什么不良反应。   “主人,不要啊,呜呜,我错了,主人就再原谅我一次吧,大不了……大不了我不定做衣服了。”   离忧一听,球球竟然用自己最在意的衣服来换,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,说:“球球,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不对劲?”   球球眨了眨大大的眼睛,朝着自己的身体看了看,说:“哪里不对劲?”   “你摸摸自己的小肚子。”   球球伸出小爪子摸了摸肚子,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,说:“主人,我的肚子怎么硬硬的?”   离忧指了指变了颜色的地方,说:“不止硬硬的,颜色也不对,我怀疑你不能食用人类的食物。”   球球扒拉着自己的小肚子,仔细看了看,说:“可我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啊?”   “那你用一下灵力试试。”   球球坐到桌子上,小肚子鼓了鼓,却没能吐出泡泡,它愣了愣,再次使用灵力,却依旧没能吐出泡泡,不禁慌了神,说:“呜呜,主人,我不能使用灵力了,呜呜,我该怎么办啊?”   离忧叹了口气,说:“怪我,不该让你吃东西。你使用一个演技值转化为灵力,看看能不能让身体恢复正常。”   球球忙不迭地点头,连忙使用了一个演技值,转化为灵力灌到自己体内。只见它的小肚子慢慢开始发光,随即一张嘴便吐出了两个东西,离忧走过去一看,竟是今天上午给他吃的糖醋里脊,这么久过去,一点要消化的迹象都没有。   球球试着吐出一个泡泡,因为它心情的原因,泡泡是深蓝色的,就像是夜晚的颜色。不过球球看到自己吐出泡泡欣喜若狂,转眼间又吐出许多泡泡,五颜六色特别漂亮,可见它此时的心情有多么激动。   “呜呜,我好了,呜呜,我以后再也不吃东西了。”   “这事怪我,这一个演技值就当是教训了。”想想仅剩不多的演技值,离忧就一阵肉疼。   “咦,主人,我的肚子软是软了,可为什么颜色还是没变过来?”   离忧仔细看了看,球球肚皮微微发白,不似之前的透明,猜测地说:“你现在能自由使用灵力,说明你的身体已经没事,可能这是落下妪檄的后遗症?”   “后遗症?”球球一听,小脸皱成了包子,说:“那可怎么办?呜呜,我不想有后遗症啊。”   “行了行了,不就是白了嘛,你这是占了便宜了,你知道吗?现实社会里有多少人千方百计就为了变白,一个月的工资有大半都花在化妆品上。”   “真的?”球球再次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,说:“奶白色的,确实比之前好看了点。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刚想说点什么,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,他朝窗外看去,只见街道的尽头,远远的走来一只车队。车队左右分别是一列士兵,走在前面的是两匹高头大马,身着蟒袍的是恒王,也就是肖九幽的大皇兄肖连恒。   肖连恒今年二十五岁,文不成武不就,是个典型的草包王爷,但有一点他很在行,那就是交际,京都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小姐,就没一个不认识他的,且关系处的都不错。梁华君便是看中他这一点,才让他负责接待西凉国使节团,不得不说梁华君虽然年轻时脑子不行,但大彻大悟后,还是很有领导才能的。而肖连恒这也算是‘天生我材必有用’的典型范例。   西凉国的图腾是雄鹰,所以西凉国皇室的袍服上绣着的是鹰,只是身份不同,所绣的鹰也不同。方裴是西凉国国王方广昭的长子,成年后获封慧南王,其母妃是林娇莲,现在是贵妃之位。方雅婷是方裴的亲妹妹,成年后获封皓月公主。他们兄妹是目前方广昭最宠爱的子女。   队伍慢慢在街道上行驶,方裴微笑着朝着两边的百姓打着招呼。后面的豪华马车上挂着厚重的帘子,车前坐着驾车的车夫,方雅婷并未露面。   随着他们的靠近,离忧渐渐看清了方裴的脸,不禁有些怔忪,随即又释然了,方裴和梁鹤竟有五六分的相似,如果站在一起,定会被认成兄弟,这或许就是梁鹤被发现的原因吧。   离忧正看热闹看的入神,突然一阵破空声响起,正坐在桌上扒拉肚皮的球球猛地抬头,想也没想直接吐出一个泡泡,将激射而来的长箭包裹了起来。 第76章第76章   离忧正闭着眼睛享受泡澡的乐趣,突然脚步声响起,他连忙睁开眼睛看过去,只见梁鹤缓步走了过来,身上只穿着一件中衣。   离忧微微皱眉,将帕子搭在自己身上,挡住了部分春光,说:“鹤儿,你怎的过来了?”   梁鹤微微有些脸红,却并未顿住脚步,说:“鹤儿过来侍候王爷沐浴。”   离忧怔了怔,看着梁鹤有些反应不过来,等他回神时,梁鹤已经来到近前。看着他红透了的脸,离忧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,说:“鹤儿莫闹,快些回去。”   梁鹤蹲下身,坐到了浴池边上,说:“王爷,鹤儿没有闹,鹤儿已经成年,能侍候王爷了。”   梁鹤的话确定了离忧的猜测,不禁一阵失笑,他把梁鹤当儿子,可梁鹤却想当他情人,还能再乱点吗?   “鹤儿,本王带你回来,教你养你,是将你当成儿子,是想由你延续梁家的血脉,不是将你当成玩物。”   梁鹤英俊的脸上浮现迷茫的神色,说:“王爷是把鹤儿当成子嗣?那您为什么还要帮鹤儿寻亲?”   “帮你寻亲,是想让你我以后多一分保障。”看着一脸懵懂的梁鹤,尴尬的离忧释然了,说:“你若想泡澡,待本王离开后再来。”   “可是……”梁鹤脸上的茫然消失,转而变成纠结,说:“可林昭说只有和王爷有了肌肤之亲,才算是王爷最亲近的人,鹤儿想做王爷最亲近的人。”   离忧闻言忍不住腹诽:“这林昭真是……误人子弟。”   “最亲莫过于父子。鹤儿,以后便叫本王义父吧,从今以后你就是王府的半个主子。”   “义父?”梁鹤似乎有些不解,又有些惊讶。   离忧苦笑着说:“本王也想有自己的子嗣,只可惜……以后本王就要靠鹤儿了。”   梁鹤认真地看着离忧,问:“王爷为何待鹤儿这么好?”   “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。鹤儿是本王手把手教出来的,对本王真心实意,本王自然也要待鹤儿好。不说了,你先退下,本王有些累,若有事明日再说。”   梁鹤又看了看离忧,说:“王爷,那让鹤儿帮帮你擦擦背吧。”   “不用,你出去吧,你我这般形象实在不妥。”   见离忧坚持,梁鹤似有些不甘愿地说:“那好吧,鹤儿先告退了。”   看着梁鹤离开浴室,离忧不禁长出一口气,扬声叫道:“梁坤进来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梁坤推开房门,走进了浴室,站在了门口的位置。   “梁鹤为何会进来?”   梁坤怔了怔,答话道:“王爷,您每次沐浴都会叫人侍候,奴才以为今日是梁鹤,便并未阻止。”   梁鹤对梁华君的感情毋庸置疑,即便是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梁华君,梁鹤也不会,所以在梁鹤说是来侍候梁华君的时候,梁坤才并未查问。   离忧回想了一下剧情,确实有这么回事,不禁有些讪讪,说:“以后无论何人在何时何地,要见本王都必须通秉,明白了?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“从今以后,梁鹤便是本王的义子,王府的半个主子,让他搬到前院吧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“退下吧。”   梁坤应声,转身退了出去。   会同馆,皓月公主的房间内,突然传出一声惊叫,门口侍候的丫鬟连忙询问:“公主,您怎么了,可是出了事?”   “没……没事,本宫只是被梦魇住了。”   “那奴婢倒杯茶给公主。”   “不用,本宫没事,这就睡了。”   “公主若有事叫奴婢,奴婢就在门外。”   “嗯。”   林丘在心里质问道:“系统,这怎么回事?我怎么变成了女人?”   上个世界,林丘被送进医院后,连续好几天没见离忧去看他。他心里不是滋味,不顾医生的反对出了院。回到帅府,看到褚杰的第一眼,林丘就感觉不对劲,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问,正犹豫呢,褚杰竟先找上了他。   “我不是你找的那个人,他走了。”   林丘一阵怔忪,随即恍然,说:“他什么时候走的?”   “四天前。”   回想着皇都传来的消息,林丘不禁苦笑着,说:“所以高严死在皇都是他做的?”   “嗯,不过我并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。”   离忧所做的事,褚杰也并不是全都知道,这事他并没有说谎。   褚杰的话直接将林丘接下来的问话堵了回去,紧接着他就听到系统说:“你的任务现在显示完成状态,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了。”   “……”林丘无语半晌,说:“任务什么时候显示完成的?”   系统:“就在刚刚。”   “刚刚?也就是我什么时候得知他离开的消息,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,是吗?”   “你的任务是感化反派,反派心中没了恶意,你的任务就完成了。”   “不是,我的任务是感化反派,可接连两个世界的反派都是他,他们能得到救赎,是因为他的感化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   系统:“所以两个世界都是你在捡便宜。”   “……”林丘又是一阵无语,好半晌才说:“那下个世界我还能遇到他吗?”   “不知道。”系统回答的干脆利落。   “那你能猜到他的任务是什么吗?”   系统:“不知道。”   林丘没好气地说:“那你知道什么?”   系统:“那你知道什么?”   “……”   系统:“我是你的系统,又不是他的,你不知道的事情,我怎么会知道?脑子是个好东西,出门还是带着吧。”   “……”林丘被噎的好半晌没说出话来。   褚杰见林丘在发呆,说:“如果有一天你能再见到他,代我向他说声‘谢谢’。”   林丘点点头,说“好,有机会的话,一定带到。”   林丘没再犹豫,直接让系统带他前往新剧本世界。任务已经完成,这个世界又没了离忧,他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。林丘突然期待与离忧的再次相遇,想象着他们又将要面对怎样的剧情。不得不说,能与喜欢的人经历不同的人生,也是一次不错的体验。   林丘来到剧本世界时正躺在床上,他睁开眼睛,入眼的是厚重的蓝色床帐,身下床板有些硬,枕头也很高,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。   林丘坐起身,揉了揉自己的脖子,可入眼的画面让他一怔,这胸前高耸的是什么?   林丘试探地伸手摸了摸,当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,吓得喊了一声,随即掉到了床下,而他发出的声音也是女人才有的尖叫。   门外听到动静,连忙询问,而听到对方说出的话,林丘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,应该没有哪个男的会被称作‘公主’吧。   “系统,你出来跟我解释一下,为什么我会……会变成这副模样?”   “可能是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的原因,原定你男主的剧本,变成了女主。”   听着系统淡定的解释,林丘一阵无语,好半晌才开口说:“你的意思是我要顶着这两个……用女人的身份在这个剧本世界完成任务?”   “是的,没错。”系统的语气要多淡定就多淡定。   “卧槽!”林丘此时的心情复杂到无法形容,只能说出这两个字。   察觉林丘的心情,系统忍不住提醒道:“如果你在这个世界也能遇到他,可以用女人的身份去接近,这样他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,等他对你动了心,然后再告诉他真相,或许你的机会要大一些。”   林丘一怔,随即笑着说:“说的对啊,他说他不喜欢男人,那我就以女人的身份去接近他,这样他就没了拒绝我的理由,我就有办法让他爱上我,到时候我再告诉他真相,如果他真的爱我,一定会试着去接受,那我们在一起的可能就会大幅度提高。”   系统:“所以聪明人看事情,都会用积极乐观的态度,不会怨天尤人。”   林丘:“……”   “可如果这样的话,那我不就成了玩弄别人感情了吗?如果让他知道真相,他无法接受,更加排斥我怎么办?”   系统:“凉拌。选择就放在眼前,要怎么选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   林丘陷入两难的选择,低头看了看高高耸起的胸,他苦笑着又躺了回去,说:“我现在这副身体……上厕所怎么办,洗澡怎么办?他知道真相后,会不会觉得我耍流氓啊?天哪,你怎么能这么玩我!”   系统没说话,这性别突然转换确实很难适应。   “传输剧情吧,无论如何要先找到他才行。”林丘说的有气无力。   系统也没废话,直接将剧情打包,传给了林丘。林丘结合身体本身的记忆,认真地看着剧情,等他看完不禁一阵唏嘘。   “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!她看似对肖九幽一见钟情,其实一切都是她的伪装,她真正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。她不遗余力地帮助肖九幽除掉了梁华君,让肖九幽对她无比信任和依赖,就连朝政也多会听她的意见。久而久之,她与前朝有了了解,在得知肖九幽不会立她的儿子为太子后,果断地毒死了肖九幽,伪造圣旨拥立她儿子为帝,自己则垂帘听政几十载。她本想自立为帝,却被自己的孙子推下了台,最后郁郁而终。”   系统:“确实是个传奇女子。”   “那这个世界的反派是谁?男主可是被女主弄死的,难不成我自己感化自己?”林丘提出疑问。   “这应该是权谋里的大女主文,真正的主角只有女主。反派有两个,一个是西凉国的慧南王方裴,一个是东肖国的摄政王梁华君。因为女主嫁到东肖国,大半生活在东肖,所以你的任务目标应该是东肖国的摄政王梁华君。”   “前两个世界,他都是拿的反派剧本,你说他的任务有没有可能是让反派自救?”   系统:“有这个可能,但也有可能不是。”   林丘自动忽略系统的后半句话,自顾自地说: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他是梁华君的可能性就会很高。”   “那你打算怎么试探?”系统对这个比较感兴趣。   “他不喜欢男人,而梁华君的摄政王府里全是男人,就光男宠就有十几个,只要确定他是否和之前一样临幸那些男宠,就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梁华君,这样就能推断出他闯入者的身份,然后再进一步的去确定。”一想到摄政王府里全是男宠,林丘心里就不是滋味,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酸。   系统:“可以啊,没把脑子落在上个剧本世界。”   林丘闻言一阵好笑,没好气地说:“我谢谢你的夸奖!”   打定主意后,林丘躺在床上,抛掉自己现在女人的身份,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。   天还没亮,离忧就被梁坤叫了起来,昨天第一天过来,不了解剧情,偷了一天的懒,今天再偷懒就不行了,毕竟梁华君虽然残暴,却非常勤奋,很少缺席早朝。离忧躺在床上醒了会儿神,看看外面漆黑的天色,不禁感慨道:“这做皇帝也是不容易啊,这么早就开始上班。”   简单的洗漱过后,离忧用了早饭,换上朝服后坐上车辇,平稳地走在进宫的路上。趁着还有空,离忧又补了个觉,当车外的梁坤招呼时,他的精神好了许多。掀开车帘准备下车,却发现车门外站着一群人,而车辇现在的位置,就在奉天殿的殿外,也就是皇帝和众大臣早朝的宫殿外。   离忧嘴角抽搐,虽然这些人都低垂着头,没人敢看他,可离忧还是觉得压力山大。他悄悄地深吸一口气,踩着脚下的奴才,淡定地下了车。   “参见殿下。”众人纷纷躬身行礼。   离忧淡淡地应了一声,抬脚进了奉天殿。虽然他也拍过古装剧,学过所谓的规矩,可那些都是经过改良的,古代到底什么规矩,现代人又有几人敢说我知道。不过好在梁华君的身份够高,很多礼节与他而言形同虚设,他就算哪里没做对,别人也只会认为是梁华君故意的。   离忧进殿,众大臣紧随其后,在各自的位置顿住脚步,离忧就站在百官的最前面。众人站定,殿上走进一名内侍,在御阶上站定,扬声喊道:“皇上驾到!”   众大臣纷纷跪倒在地,唯有离忧站在殿中微微躬身,喊道: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   肖九幽缓步走进大殿,来到龙椅前站定,微微抬手,说:“众卿平身。”   “谢皇上!”   众大臣又相继起身,唯有离忧巍然不动。   肖九幽扫了一眼殿上的大臣,最后目光落在离忧的身上。   内侍富贵扬声说道:“有事早奏,无事散朝。”   众大臣相互看了看,随即又垂下了头,竟无一人出声说话。   富贵等了半晌皆是如此,他看向肖九幽,小声请示道:“皇上,您看……”   就在此时,离忧突然有了动作,从衣袖中拿出一枚断箭。如果换成旁人,敢在奉天殿携带兵刃,早就拖出去砍了,可离忧却不同,就算他现在拿刀砍了肖九幽,也无人敢说话,更何况只是拿出一枚断箭。   肖九幽淡淡地看着离忧的动作,脸上看不出情绪,也并没有阻止的打算。   “皇上,昨日本王遇刺,差点中箭身亡,这便是刺客所用的箭矢,还请皇上过目。”   离忧的话音一落,殿上的富贵便走了下来,丝毫没有请示肖九幽的打算,来到离忧面前,双手将箭矢接了过来,随后呈于肖九幽。   肖九幽接过长箭看了看,眼神闪了闪,随后将箭矢置于面前的桌案上,说:“摄政王功在社稷,竟有贼人狗胆包天刺杀摄政王,真真是该死!爱卿放手去查,朕定当全力支持。”   离忧微微躬身,说:“臣谢皇上信任。” 第77章第77章   “皇上,若我说想还政与你,你信么?”   肖九幽的身子一僵,离忧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,却能想象到他此时复杂的情绪。   离忧拍了拍肖九幽的手,温声说:“皇上,松松手。”   肖九幽又是一阵惊讶,他还从未听到过梁华君如此温和的和他说话。他犹豫了一瞬,便松开了手,说:“摄政王这是何意?”   离忧转过身,拉开两人的距离,说:“皇上,你已成年,臣会慢慢还政与你,以后也不会再有冒犯。”   “我不懂。”肖九幽看向离忧的眼神带着质疑。   离忧明白肖九幽在想什么,一旦他还政与肖九幽,肖九幽的羽翼丰满后,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,他这样做无疑是自寻死路,有谁会蠢的这么做。   “臣前日做了场梦,梦到臣死了,去了地府,阎君说臣罪孽深重,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,受尽折磨以赎今生之罪。不过念在臣前半生也受尽苦难,便决定给臣一次机会,若是臣能痛改前非,辅佐皇上治理东肖,让百姓过上富足安乐的日子,便免于臣之罪。”   “仅因一场梦,摄政王便想还政与我?”很明显,肖九幽不信离忧的话。   “臣明白皇上定不会轻信,臣会用事实证明臣所言属实。”离忧顿了顿,接着说:“皇上,晚上还有宫宴招待西凉国使臣,臣便不打扰皇上休息,先行告退。”   见离忧转身要走,肖九幽忍不住叫住了他,说:“摄政王当真不是厌弃了我么?”   “皇上,以后臣不会再约束与你,后宫佳丽皇上想临幸谁皆可。不过立后的事皇上还需慎重,若是外戚势力过大,恐将成为隐患。”   “你……”肖九幽面色复杂地看着离忧,说:“当真不介意我临幸嫔妃?”   “当真。”离忧躬身说道:“皇上若无事,臣告退。”   看着离忧转身离开的背影,肖九幽站在原地,许久没回过神来,直到富贵端着茶进来,他才转身来到御案前坐下。   “皇上,这是摄政王专门为皇上泡的茶,说是对您身体好,奴才给您放这儿了。”富贵说着将茶杯放到了御案上,随即躬身退出殿外。   肖九幽看着面前的茶杯,浓郁的茶香飘来,萦绕鼻尖,与以往喝的茶略有不同。他犹豫了一阵,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这茶入口有些苦,伴随而来的是甜,还带着淡淡的果香,很特别的味道。   肖九幽小口小口地喝着,不知不觉间一杯茶见了底,他居然意犹未尽,不禁微微皱眉,将茶杯放到桌上,拿起奏折看了起来。   以往他也会批阅奏折,只是他红笔御批后,还需梁华君的审阅,否则就不做数。今日他也同样看着奏折,将一些不痛不痒的奏折做了批示,放在一边,最后才是重要的奏折。   转眼间到了午时,肖九幽放下手中的笔,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,他刚想传膳,就听殿外富贵禀告:“皇上,武惠妃求见。”   肖九幽怔了怔,并未像往日一样,将人拒之门外,说:“让她进来。”   “是,皇上。”富贵似是得到了命令,也并未像以往一样,阻止肖九幽的打算。   武韵儿听闻肖九幽召见,不禁欣喜若狂,整了整衣衫,从侍女手中接过食盒,迈过门槛走了进去。   殿门被关上,武韵儿来到殿中款款下拜,柔声说: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   肖九幽看着面前的武韵儿,身姿绰约,眉目如画,是个妥妥的美人。他走上前,伸手将她扶起,看着她的含羞带怯的模样,说:“你日日来见朕,是为何?”   “臣妾是皇上的妃子,来见皇上,自然是……是想念皇上。”武韵儿说着羞红了脸。   “想朕?”肖九幽捏住武韵儿的下巴,迫使她看着自己,问:“哪里想?是这儿,还是这儿?”   肖九幽的右手隔着衣服摩挲着武韵儿的身子,武韵儿的脸色变得通红,却并未挣扎。   ‘砰’一声,食盒被武韵儿扔在了地上,她伸手抱住肖九幽的腰,大着胆子说:妪郄“韵儿的心想念皇上,身子也想念皇上。”   肖九幽的手伸进武韵儿的衣襟,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,引来她一阵阵轻吟。   武韵儿清明的双眼被欲望吞噬,可肖九幽的眼底却平静的似一滩死水,就像他的身体一样,毫无反应。   看着武韵儿,肖九幽的脑海中突然想起,他被梁华君欺辱的画面。即便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,这是奇耻大辱,这是奇耻大辱。可他的身子还是会在梁华君的手下,一次又一次地羞耻地有了反应,身子的欢愉冲击着他感官,让他不自觉地沉浸其中。直到梁华君累了,才肯放过他,而他每每清醒后都会痛恨自己,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如此,可是下一次依然如故……   武韵儿微微闭着眼睛,享受着肖九幽的爱/抚,可就当她以为他会要了自己的时候,却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。   “滚!”肖九幽面色阴沉地看着武韵儿,就像看着自己一样。   武韵儿怔怔地看着肖九幽,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,呢喃道:“皇上,您……”   “来人!”肖九幽打断武韵儿的话。 第78章第78章   “摄政王驾到!”梁坤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中回荡。   众人连忙行礼道:“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   离忧微微抬手,说:“免礼。”   “谢王爷。”   离忧径直来到首位坐了下来,刚刚被木晚晴恶心到了,向来温和的离忧也不禁发了火,为梁华君和肖九幽感到悲哀,尤其是肖九幽,真是有种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感觉。如果换成他是肖九幽,这样的母亲早就断绝关系了,就算不能把她怎么样,也绝不会让她过得这么滋润,以致于她还能把手伸到立后这件事上。   没错,就是立后,木晚晴这么迫不及待地找离忧,就是想插手肖九幽立后的事。因为她清楚方雅婷是来和亲的,万一看上了肖九幽,那木灵真就没了机会,只可惜离忧没给她开口的机会。   梁坤将泡好的茶放到离忧手边,随后退到离忧身后。   之前的热闹不见,殿内依旧安静,离忧也没搭理众人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转头看向梁坤。   梁坤会意,躬身站到离忧身边,说:“王爷有何吩咐?”   “胡真怎么回事?”   “回王爷,他在去给少爷讲学的路上,不慎踩到一颗石子,摔在了地上,以致于崴了脚,还磕破了头。”   “只是这样?”离忧皱着眉头问。   “胡真摔倒后,将那颗石子收了起来,见奴才去询问,便交给了奴才,奴才去他摔倒的地方看过,那里铺地的都是鹅卵石,不曾发现同样的石子。”   “那就是说,是有人在胡真的脚落下时,掷出一颗石子,以致胡真踩到,摔在了地上?”   “先生应该也有此怀疑。”梁坤并未说自己的看法,而是说胡真也是这样想的。   离忧挑了挑眉,说:“那你说这是谁做的?”   “应是少爷。”   梁坤的回答出乎离忧的意料,他以为梁坤又要和刚才一样,将问题抛出去。   离忧接着问:“他为何要这么做?”   “奴才愚钝,还请王爷恕罪。”   离忧看着他,不得不说这个梁坤真的很聪明,他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,而且这个度把握的很好。   就在此时,殿外传来富贵的叫声,“皇上驾到,慧南王、皓月公主驾到!”   离忧闻言站起身,目光看向殿门,一众大臣连忙各就各位,待肖九幽走进殿门,纷纷跪倒在地,说: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   肖九幽走进殿门,目光越过众人,看向站在首尾的离忧,目光灼灼,无遮无拦。即便离忧低垂着头,依旧能感受到投掷在身上灼热的目光。   肖九幽身后走进来的是方裴和林丘,今日的方裴和林丘均穿着西凉国的朝服,方裴倒和进城那日没什么差别,可林丘却不同,进城那日方雅婷一身火红,妖娆魅惑。今日的林丘身上穿着黑色朝服,整个人雍容华贵,举手投足皆是一国公主的气势。   自进入大殿,林丘的目光就锁定在离忧的身上,他眉眼低垂,微微躬身站在首位,却难掩他的风华,让人移不开目光。   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:“你确定他是太监吗?”   系统:“确定。”   “这气质哪像太监?”   系统:“谁规定太监就是你脑袋里想象的模样?”   来到御阶之前,方裴顿住脚步,出神的林丘差点撞到他身上,连忙止住了步子。   肖九幽缓步走上御阶,来到龙椅前,转身看向殿下众人,说:“诸位爱卿平身。”   “谢皇上。”众大臣相继起身,垂头站在原地。   肖九幽坐到龙椅上,说:“诸位入座吧。”   “谢皇上。”殿下众人各自落座。   方裴坐禹熹到了离忧的对面,林丘坐在了他下首,离忧下首坐着的是肖连恒,真真正正的正襟危坐。如果可以他宁愿坐在殿门口喝风,也好过坐在离忧的下首。   肖九幽将目光从离忧身上移开,说:“慧南王和皓月公主此次出使东肖,为促进两国共荣之关系,朕甚慰。今日设宴,只为款待慧南王和皓月公主,但愿今日两位能乘兴而归。”   方裴起身,微微躬身说:“能出使东肖,是我们兄妹的荣幸,在此多谢皇上款待。” 第79章第79章   离忧走出大殿,回头看了看,见林丘并没有追来,不禁松了口气,这可是权谋剧里的大女主文,女主是绝对的主角,被她盯上,他还能有好果子吃?   来到车辇前,离忧顿住了脚步,犹豫着要不要去御书房,他转头看向梁坤,问: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   梁坤躬身答道:“回王爷,现在已经戌时末(晚上九点)。”   如果是现代,晚上九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。可在古代,晚上九点人们早就钻被窝睡觉了。这宴会刚办完,能有什么政事要商议,况且这么晚了,明天再商议不成吗?   如果是梁华君,宴会散了,一定会去肖九幽的寝殿,可他不是梁华君,也对男人没兴趣,为了安全起见,还是回家睡觉吧。   “回王府。”离忧说完径直上了车辇。   梁坤领命,车辇缓缓前行,朝着宫门的方向驶去。   肖九幽在御书房等了半晌,也不见离忧过来,便派人去催促,却得来离忧已经回王府的消息。肖九幽心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,看向一旁挂着的宝剑,三两步走上前抽了出来,挥舞着长剑,将御书房毁了个彻底。   发泄半晌,肖九幽才平静下来,将宝剑扔到一边,说:“拿牌子来。”   心惊胆战的富贵顿时应声,转身走了出去,很快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,躬身站在肖九幽身边,说:“皇上,牌子来了。”   肖九幽随意地拿起一块牌子,翻开看了看,这东西一直都在敬事房,可梁华君从不让他动,他天天念着。现在没人拦了,他的心竟更加难受。   接连翻了五六个牌子,肖九幽面无表情地说:“把她们统统抬来。”   富贵应声,端着托盘走了出去。   离忧刚回到王府,就看到一个黑影在院子门前转悠,走近一看竟是林昭。   林昭见离忧回来,连忙上前行礼道:“林昭参见王爷。”   一般没有梁华君的召见,后院的人不会到前院来,毕竟他们巴不得梁华君不找他们。林昭虽然已经认命,却也从未主动来过前院,所以离忧看到他倒是有几分好奇。   “免礼吧。这个时辰还不休息,是出了什么事么?”   林昭焦急地说:“王爷,焦恒病了,现正发着高烧,求您给他请个大夫吧,我怕再这么下去,他会熬不过去。”   “焦恒?”离忧眉头微皱,说:“他发高烧可是因外伤所致?”   “是,他犯了错,王爷惩罚他无可厚非,可……可他伤的太重,又没请大夫诊治,现今已经病的起不了身了。”   离忧转头看向梁坤,说:“为何不给他请大夫?”   梁坤眼底闪过疑惑,说:“王爷,刑堂受罚的人都不会请大夫,这是您定的规矩。”   离忧一怔,随即在脑海中搜索剧情,说:“这条规矩从今日起废了吧。去请大夫,黄兴那边也一样。”   梁坤心中虽有疑惑,却并未多问,说:“是,王爷。”   离忧转头看向林昭,说:“随本王去看看吧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林昭闻言松了口气,没想到事情竟这般顺利。   林昭带路,时不时地看看离忧,他发现最近王爷温和了许多。   离忧向来敏锐,怎么感受不到他的目光,说:“为何看本王?”   林昭犹豫了犹豫,说:“王爷,您好似和以前不一样了。”   离忧心里一紧,却佯装若无其事地问:“哪里不一样?”   林昭大着胆子说:“王爷比以往温柔了许多。”   离忧顿住脚步,转头看向林昭,说:“林昭,你可曾想过离开王府?”   林昭怔了怔,随即跪倒在地,惶恐地说:“王爷,林昭知错,王爷恕罪!”   “本为男儿身,理应驰骋天下,闯一番事业,如今却被困在这王裕奚府的后院,做一只笼中鸟,若换成本王也定不会甘心。”离忧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若本王放你自由,你会如何?”   林昭怔怔地看着离忧,呢喃地说:“王爷,您……您当真要放我自由?”   离忧长长地叹了口气,说:“这么多年,本王做了许多错事,一切皆因本王年少时受了太多苦,以致性格变得偏执、暴虐,如今本王也上了年岁,想明白了许多事。”   离忧顿了顿,接着说:“林昭,在他们之中,唯梁鹤和你对本王真心,本王心里清楚,若你当真想走,本王便放你自由。”   林昭跪在地上沉默了良久,说:“王爷,您能否容林昭思量思量?”   “好,本王便给你三日,三日之后,给本王答复。” 第80章第80章   肖九幽见离忧要走,下意识地上前,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。   有人从身后靠近,离忧本能的一个肘击,打在肖九幽的腋窝下,引来他一声闷哼,下意识地弯下腰,手也自然地松开。   离忧后知后觉地醒了神,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,关切地问:“皇上,你没事吧,可有伤到?”   以往两人相处,梁华君没少教训肖九幽,鞭打、扎针、滴蜡等等,都是梁华君在要他之前常做的事,尤其是他惹怒梁华君后,这种前戏会更多。梁华君总是冷漠地看着,他越是痛苦,梁华君越是亢奋,从未像方才这般用关切的语气问他是否受伤。   肖九幽顺势蜷缩起了身子,低垂着头不说话。   离忧心里泛起了嘀咕:“难道刚才那一下太用力了?原本想和男主打好关系,这下可好,这一肘子估计要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原形了。”   离忧跟着蹲下身,说:“皇上,方才臣并非故意,只是本能反应,以后皇上切莫再从背后靠近臣,以免误伤。皇上若是疼得厉害,那臣让他们去请太医。”   离忧刚起身,就被肖九幽攥住了手腕,他抬起头,两眼通红地看着离忧,说:“王爷别走!王爷,九幽错了,九幽不想王爷还政,九幽离不开王爷,王爷留下陪九幽可好?”   离忧被肖九幽整蒙了,面前的小皇帝是怎么回事,难不成他之前猜对了?肖九幽被梁华君折磨的心理扭曲,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?可是剧本里没有这个剧情啊。   如果面前的肖九幽是闯入者,那就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,不对……等等,如果是上个剧本世界的闯入者呢?上个剧情世界他对自己的企图,那是藏都藏不住。如果肖九幽真是他,那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合理解释了。   想到这儿,离忧挣开肖九幽的手,站起身说:“皇上,臣不能一错再错,臣会还政与皇上,皇上也该做好一国之君,莫要辜负肖氏皇族的期望。皇上早点歇息,臣告退。”   离忧说完,不再和肖九幽纠缠,转身离开了房间。   肖九幽看着离忧离开的背影,眼底的光明灭不定,他缓缓站起身,却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在了地上。   离忧回到自己的院子,三两步进了卧房,嘱咐门口的梁坤,说:“没有本王的允许,任何人不许打扰,听清了?”   梁坤躬身说道:“是,王爷。”   离忧走进卧房,利落的关门上闩,将肩膀上的球球抱进怀里,小声说:“球球,我明白了,我终于明白了,我就说怎么这个小皇帝行为这么奇怪,原来是事实竟然是这样的!”   离忧有些语无伦次,听得球球就像丈二的和尚,有些摸不着头脑,说:“主人,你明白什么了,这小皇帝怎么了?”   “你不是又看了一遍剧本吗?剧本上有写小皇帝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?”   球球歪了歪脑袋,又重新过了一遍男主的人设,说:“没写。”   “既然没写,那小皇帝刚才的行为就非常奇怪。他对梁华君应该是怨恨,恨不能亲手杀了他,就像剧本中肖九幽把梁华君关进水牢,折磨了整整三年一样,而不是像刚才那样。”   “这么说小皇帝确实有些奇怪。”球球懵懂地点点头,对人类的情感它有些概念,却并不能理解。   “所以我怀疑肖九幽不是本人,是闯入者,而且和上个世界穿成徐泽的是同一个人,这样才能解释肖九幽的反常。”   球球愣了愣,说:“主人是说,那个喜欢主人的网友追到了这个剧本世界?”   “球球,我们这些闯入者之间,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,能够锁定彼此的位置?”   离忧现在真的麻了,如果现在的肖九幽,真的是上个剧本世界徐泽的闯入者,那未免太过巧合了!难不成这人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,怎么一抓一个准?如果没有,对方怎么就精准地猜到哪个是他?   球球茫然地摇了摇头,说:“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个说法。”   离忧想了想,说:“那他怎么会这么精准的锁定我?会不会是他的剧本精灵比你更强,有这个能力芋息?”   球球果断否定,说:“不可能!上个剧本世界如果不是我,他早就死了,如果他的剧本精灵比我强,怎么轮得到我出手。”   离忧眉头皱紧,烦躁地说:“那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  球球安抚地蹭了蹭离忧的手背,说:“主人,这些都是你的猜测,咱们现在也不能确定小皇帝就是闯入者。说不定他是重生者呢,他也同样了解剧本的剧情,上一世他是死在女主的手里,说不定是想利用梁华君对付女主,他好渔翁得利呢。”   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说:“有道理。如果闯入者之间没有特殊的联系,那你说的可能还要大一些。难怪他对方雅婷并不感冒,宫宴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交流,相较于梁华君,方雅婷的威胁要大得多,毕竟梁华君从未想过要杀他。他那么在意我和方雅婷单独接触,是怕我和方雅婷背着他达成什么交易……”   球球应和着说:“主人分析的没错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   “所以我们现在迫在眉睫的是,确定他是闯入者,还是重生者。”离忧捏了捏眉心,苦笑着说:“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确定呢?”   无论肖九幽是闯入者,还是穿越者,都势必会对付女主,毕竟女主身后是国势强盛的西凉,相较于梁华君,她的威胁性更大。所以他很难从对女主的态度上,确定他的身份。   “闯入者毕竟是在现代社会中成长,和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不一样。就像主人,即便学的再像,也难免有些细节上表现不同,只要我们细心观察,总能分辨的出。”   离忧愣了愣,随即笑着说:“说的对啊,我怎么没想到,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?”   球球得意地说:“等我成年,不止能力更强,智商也会更高,到时候跟着主人回到现实世界,当个学霸绝对没问题。”  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脑袋,好笑地说:“说你胖,你还喘上了。”   一听离忧说它胖,球球顿时不乐意了,说:“我不胖!我这身材刚刚好,少一分显瘦,多一分显胖,绝对的标准身材。”   “哈哈,是是是,你说的没错,你这身材捏起来手感刚刚好,瘦一点硌手,胖一点太油,哈哈……”想到了解决办法,离忧松了口气,心情也好了起来。   “主人,你又戏弄我,不理你了!哼!”球球扭过身子,背对着离忧,一副‘我很生气’的模样。   离忧见状将它捞进怀里,走向床铺,说:“好了好了,不说了,今天累了一天,明天还得早朝,还是赶紧睡吧。”   会同馆,林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,心里始终萦绕着系统那句话,“夜深了,还能有什么事?”   “不是,你说这梁华君都没找肖九幽,这小皇帝却上赶着,这是什么意思?”   系统:“你别忘了方雅婷来东肖的目的,她是来和亲的,可和亲的对象并没有确定,而就在别人都在参加宫宴的时候,你却和梁华君私会。如果你是小皇帝,会怎么想?”   林丘想了想,说:“小皇帝以为我和梁华君密谋了什么计划?觉得自己的帝位,甚至性命不保,所以才主动送上门,想用□□换梁华君回心转意?”   系统:“果然,你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。”   林丘一噎,心情复杂地说:“如果真像我们所猜测的那样,那么是我亲手推梁华君上了肖九幽的床?”   系统:“很明显,不是么?”   “啊!怎么会变成这样!”林丘在心里哀嚎着。   系统:“你嚎什么?如果梁华君真是你要找的人,那他就不可能和肖九幽发生什么。如果梁华君真和肖九幽上了床,那就说明他不是你要找的人。我真不明白,你在这儿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。”   林丘一怔,随即讪讪地笑了笑,说:“那什么,夜深了,还是早点睡吧,晚安哈。”   系统:“买点核桃吧,补补脑。”   林丘:“……”   心里没了事,林丘很快就睡了过去,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身。   而离忧就没这么幸福了,他凌晨四点多就要起床,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。离忧睡眼朦胧的起了身,直到温水扑到脸上,才算清醒过来。   “皇上起了吗?”   “回王爷,皇上已在正厅等您用早膳。”   离忧怔了怔,没想到肖九幽竟然起这么早,对现代人来说,四点多起床,还是很困难的,除非是特殊职业。   离忧在心里泛起了嘀咕:“难道肖九幽是重生者?”   “王爷,您说什么?”   离忧心里一紧,难道他刚才一不小心把话说了出来,说:“无事。走吧,去正厅,莫让皇上久等了。”   离忧走出院子,一路来到正厅,此时肖九幽正坐在桌前,见他进来,说:“摄政王起身了,昨日睡得可好?”   离忧见肖九幽和没事人似的,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,不禁松了口气,说:“昨日饮了酒,睡得还不错。皇上歇息的可好?”   “不太好,可能是因为身边没了人吧。”肖九幽直勾勾地看着离忧,这话说的非常直白和露骨。   离忧这才发现自己那口气松的有点早,刚才的怀疑顿时开始动摇,心想:“古代人应该都很含蓄,哪像面前这人这么厚脸皮,十有八九是闯入者。”   离忧没搭肖九幽的话茬,转头看向梁坤,说:“去传膳吧,莫要耽搁了上朝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离忧坐到了肖九幽的对面,即便是他这个现代人,也被肖九幽直勾勾的眼神,看得一阵尴尬,随意找了个话题,说:“听闻皇上昨日发落了武惠妃?”   “是。”肖九幽终于移开了目光,说:“她在御书房内勾引朕,其用心甚是恶毒,故朕发落了她,摄政王可是有不同见解?”   “武惠妃的父亲是守卫边关的大将,臣恐他听闻女儿出事,会动摇其忠心。不过她犯了错,皇上发落她也是应该,倒是昨日宫宴武二公子表现不错,皇上可给与封赏。这样有赏有罚,想必武大将军也不会多说什么。”   肖九幽认真地听着离忧说话,从他的神态和语气中可以感受到,他是真心在给自己出主意。   “好,那便照摄政王说的做。”肖九幽顿了顿,接着说:“听闻昨晚母后召见了摄政王,不知所为何事?”   说起木晚晴,离忧的表情冷了下来,说:“无事。”   “无事?”肖九幽很清楚梁华君和木晚晴之间的纠葛,也很清楚在梁华君心里对木晚晴又爱又恨,所以才会借着欺辱他报复木晚晴。   “臣与太后之间的纠葛,皇上心知肚明,又何必再问?”   听着离忧明显冷淡下来的态度,肖九幽的眼睛闪烁不定,说:“你对她还有情?”   “有情?”离忧呲笑一声,说:“臣怀念的是儿时的青梅竹马,她纯洁善良,就像是冬日的白梅,迎着严寒也能盛放。不是现在利欲熏心的太后,就连自己的亲身骨肉,也没有半分怜惜,自私自利的令人作呕。”   “那你为何还要助我登上皇位,助她当上太后?”这是肖九幽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问。   “因为臣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卑劣,也想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,只可惜臣到底还是低估了她的无情。”   “那你为何不杀了她?”   对木晚晴的恨,肖九幽绝对不比梁华君少。   小时候,他是木晚晴争宠的工具,他必须事事比别人强,但凡有一点不行,就会招来木晚晴的恶言相向。   长大后,他成了木晚晴摆脱报复的工具,不管梁华君怎样虐待他,木晚晴只会叮嘱他,好好侍候梁华君,不能惹他生气。   从小到大,她未曾对他说过一句嘘寒问暖的话,还亲手将他推进无间地狱。若是可以,他当真想亲手杀了她。   离忧能清晰的看到肖九幽眼底的怨恨,以及藏在背后的一丝杀意。他再次对之前的推测产生怀疑,因为只有肖九幽本人,才会对木晚晴产生这样深刻又浓烈的情绪,闯入者就算演技再好,也做不到。   “皇上,报复一个人,不一定要杀了她,可以将心爱的东西,一样一样的拿走,再将她心里的期待,一点一点的磨灭,让她生不如死,这才是最有效的报复。”   肖九幽紧紧地盯着离忧,说:“摄政王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?是权势?是金钱?还是后院的男宠?”   离忧没想到说着说着,肖九幽又绕到了他的身上,不禁一阵苦笑,说:“尊严,男人的尊严,只可惜早就没了。”   肖九幽愣了愣,明白离忧话里的意思,当初为了木晚晴,他舍掉了男人的尊严,换来的却是侮辱和背叛。如果换成他,大概也会和梁华君一样。   “皇上,我们都被同一个人伤害过,也算是同病相怜了。”  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你说你会还政与我,还说会全心辅佐,这些都是真的吗?”   离忧认真地说:“还是那句话,日久见人心,皇上且看日后。”   “你以后真的……不会再碰我?”   “不会。皇上可以选个合心意的女子做皇后,臣绝不干涉。”   “合心意的女子……”肖九幽勾起唇角笑了笑,说:“你……”   肖九幽的话,被门外的梁坤打断,说:“早膳已经备好。”   “进来吧。”   梁坤推开房门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五名内侍,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食盒,和肖九幽他们行礼后,各自将里面的饭菜放在了桌上。   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桌子,离忧微微皱了皱眉,不过想想现在的身份,以及面前坐的人也就释然了,说:“皇上,时辰不早了,快些用膳吧。”   肖九幽没再说话,拿起筷子安静地吃了起来。   或许是因为古代人‘食不言寝不语’的规矩,自饭菜上桌,肖九幽就没再出声。两人用完早膳,便上了车辇,一起进宫上朝。 第81章第81章   “摄政王意下如何?”   在林海出列参奏常原时,离忧就在脑海里搜索相关剧情,很快就找到了,原剧情确实有这件事。常原是梁华君的人,也确实是高城堤坝的监工,只是他也确实没见过高城来的人,更别提将人驱赶。这就是场针对梁华君的阴谋,始作俑者就是龙椅上的肖九幽,他想借此事,剪除梁华君的羽翼,削弱梁华君的势力。   离忧虽然要和肖九幽打好关系,可也不能让他将自己的势力瓦解的那么快,毕竟他还得留着时间积攒演技值,更何况出了这件事以后,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,最后得力的并不是他们。   离忧转头看了看林海,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桥,说:“你说你是高城县衙的捕快?”   张桥低垂着头,不敢看离忧,说:“回王爷,小人确实是高城的捕快。”   “从高城到京都有多远,你在路上走了多久,何时到的,从哪个城门进的城?”离忧的语气没有起伏,听不出他的情绪。   “回王爷,从高城到京都有五百多里,小人在路上走了一日一夜,前日到的京都,是从东城门进的城。”张桥回答的也很从容。   “你来过京都几次?”   “回王爷,小人……小人这是第一次来京都。”   “你说你去过常大人的府邸,却被赶了出来?”   “回王爷,小人确实去了右侍郎的府上。”   “既是第一次进京都,是如何知晓右侍郎的府邸在何处?”   “回王爷,小人是一路问人,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右侍郎的府邸。”   “右侍郎的府邸大门朝哪儿,大门什么颜色,门口有几尊狮子?”   “大门朝南,大门是黑色,门口有两尊狮子。”   “驱赶你的人长什么模样,有几个,都说了什么?”   “回王爷,小人仅与他们打过一次照面,记不清对方的长相,至于人数……大约有三四个吧,他们说让我赶紧走,管好自己的嘴巴,若是赶在外面乱说,就乱棍打死。”   张桥对答如流,不知不觉间,低垂着的脑袋抬起了些许,离忧甚至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得意的笑。   “你是被赶出来后,去了哪儿?”   “在右侍郎府附近徘徊。”   “你是如何见到常大人的?”   “小人在右侍郎府徘徊许久也没见到常大人,就找人打听左侍郎府在何处,于是就找了过去,见了常大人。”   “左侍郎府的大门朝哪儿,大门是什么颜色,门前有几只狮子?”离忧的语速开始加快,不给张桥思考的机会。   “大门朝南,大门是黑色,门前有两只狮子。”张桥的语速也跟着加快,脑子思考的速度明显跟不上嘴巴。   “是谁让你从高城来的?”   “是县太爷。”   “让你来找左侍郎?”   “是。”   “找左侍郎来做什么?”   “高城水灾,小人过来求救。”   “闹灾为何不到工部衙门,而是去了左侍郎府?”   “因为高城堤坝是左侍郎监修的。”   “你怀疑林大人私吞了朝廷的官银?”   “是,不是……是左侍郎,不是林大人。”   “到底是左侍郎还是右侍郎,是林大人还是常大人?”   “是……是左侍郎,是常大人。”张桥的脑袋被离忧绕成了一锅粥,已经不似之前的有条不紊。 第82章第82章   “来人,替太后收拾东西,即刻启程前往浮陀山广恩寺。”   “是,皇上。”   眼看着进来许多人,木晚晴慌了神,大声说道:“哀家看你们谁敢!谁敢动哀家,哀家便要了谁的命!”   进门的内侍相互对视,一时间竟不敢再动,木晚晴在宫中作威作福多年,向来说一不二,在一众内侍心中,威信甚至高过肖九幽。   肖九幽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,说:“这可是摄政王的命令!怎得,朕的命令,你们不听,摄政王的命令,你们也不听了?”   内侍纷纷看向富贵,富贵见状出声说道:“近日高城闹水灾,许多百姓流离失所,定是有邪祟作祟。太后心系百姓,决意亲往浮陀山广恩寺祈福,但愿佛祖能将邪祟驱赶镇压,还东肖风调雨顺,吾等需感念太后之恩。”   众所周知,富贵是梁华君安插在肖九幽身边的人,他的所作所为均是梁华君授意。在皇宫内侍的心中,梁华君的地位不同旁人,但凡是他说的话,他们皆唯命是从,一听富贵这般说,刚刚还被木晚晴威慑的众人,纷纷动了起来。   “你们莫要听他胡言乱语,摄政王不会这般对哀家,定是他们在撒谎!停下,快停下,若此事不实,到时哀家定将你们碎尸万段!”   便是木晚晴再叫喊,甚至拉住内侍厮打,却依旧无法阻止他们收拾东西的步伐。   木晚晴见状连忙走向富贵,说:“富贵,你是不是被皇上收买了,是不是背叛了王爷?”   富贵微微皱眉,躬身说:“太后,您这是说的什么话,奴才怎敢背叛王爷,此事便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,奴才也只是奉命办事,还请太后莫要为难奴才。”   “不可能,王爷不会这么对哀家。”木晚晴慌慌张张地抓住秋嬷嬷的手臂,说:“你去,快去把王爷请来,哀家要亲自和王爷说。”   “是,是,娘娘放心,奴婢这就去。”   不待肖九幽吩咐,富贵脚步一转拦住了秋嬷嬷的去路,说:“秋嬷嬷,王爷最近为国操劳疲累的很,没空和你纠缠,若当真惹恼了王爷,恐怕去的就不是浮驼山,而是阎罗殿。”   秋嬷嬷身子一僵,眼底浮现惶恐之色,转头看向木晚晴,刚想说话,就被木晚晴打断。   “你怎么还不去?是不是看哀家如今落魄了,便不听哀家的命令了?”   “不是,不是,奴婢这就去,这就去。”   秋嬷嬷顾不得其他,绕过富贵,走了出去。   富贵看了看身旁的内侍,内侍会意,紧接着跟了出去,秋嬷嬷刚出慈安宫的宫门,就被内侍拖了回去,三两下绑了个结实。   离忧唯恐木晚晴会来找他,特意吩咐人转告富贵,若是宫中有人来王府烦他,就拿富贵是问,所以富贵才有胆子这么做。   一炷香的时间,肖九幽叫停了内侍的动作,说:“去广恩寺祈福,要一切从简方显诚意,这衣服太过华丽,去拿几件下等侍女的衣物来。首饰用不着,一只木簪一块头巾足够。香炉、香茶……太后是去祈福,不是去踏青,这些通通不要。”   木晚晴听得一怔,随即回过神来,说:“肖九幽,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   “太后,朕这是为你好,你生平做了那么多亏心事,死后定会下地狱。下油锅,上刀山,剥皮抽筋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多惨啊!你从现在开始吃斋念佛,说不定到你死,还能赎点罪,还能有转生的机会。你说,朕是不是为你好?”肖九幽畅快地笑了起来,说:“富贵,你在这儿盯着,就带方才朕说的那些东西,多一件朕就拿你是问。”   “是,皇上,奴才遵命!”   “收拾完即刻启程,知会肖启务必护送太后到达广恩寺,留十名守卫保护太后安全。记得,太后是去祈福,不是去享福,需事事亲力亲为,一日三餐粗茶淡饭,每日抄写佛经三个时辰,期间不许歇息,否则加倍。每半月将太后抄写的佛经呈送京都,朕要审阅,若有不合格,所留守卫杖责五十。”   “是,皇上,奴才定如实传达。”   木晚晴冲到肖九幽身前,愤怒地说:预欷“肖九幽,你虐待生母天理不容!若此事传出去,你会遭天下人耻笑!”   肖九幽甩开木晚晴,冷漠地说:“朕早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,又何惧于此?若你不是朕的生母,朕早就将你千刀万剐,又何至于斯!”   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木晚晴,肖九幽心里无比痛快,又无比悲哀,不再理会,转身走出慈安宫。   离忧刚回到王府,还没来得及喝口水,就听梁坤禀告,说是兵部尚书姜宇和工部右侍郎常原求见。   离忧怔了怔,随即恍然,说:“让他们到正厅侯着,本王去换身衣服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梁坤领命,转身离开。   离忧走进卧房,拿了身常服换上,这亲王的蟒袍穿在身上,看上去威风八面,其实重的很,里里外外加起来上称,得有个十多斤,幸好他是车接车送,要是让他走着去上朝,估计还没到,就要累断了气。   换好了衣服,离忧又喝了杯茶,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向正厅。以他现在的身份,别说只是一盏茶的功夫,就是一个时辰,他们也不敢说什么,这就是有权任性。   正厅内,姜宇正在老神在在地喝茶,而常原则是六神不安的在堂中走来走去。   “常大人,这些年在朝中,多大的风浪没见过,如今怎的这般沉不住气?”   常原顿住脚步,苦笑着说:“姜大人莫要取笑下官,下官现在是六神无主,心慌得厉害。”   姜宇放在茶杯试探地问:“常大人,莫不是高城之事真与你有关吧?”   常原脸上闪过迟疑,说:“此事下官也摸不着头脑。当时高城修筑堤坝,下官确实是监修,可下官并未动过手脚,也没拿朝廷一两银子。下……”   “王爷驾到。”门外传来梁坤的声音,打断了两人的对话。   姜宇连忙起身,和常原一起来到门口,待离忧进门,躬身行礼道:“下官参见王爷。”   离忧挥挥手,说:“起吧。” 第83章第83章   离忧午睡刚睡醒,就见球球抱着个东西在床上滚来滚去,他坐起身,揉了揉眼睛,说:“球球,你拿的什么?”   球球停下了动作,移开了胖胖的身子,说:“主人,你看这个棒子好奇怪,冰冰凉凉,还和我的肚皮一样,是乳白色的。”   离忧好奇地看过去,待认出是什么东西后,不禁瞪大了眼睛,随即红着脸扔到了一边。   球球奇怪地说:“主人,你怎么了?这个东西不是你说的玉吗?应该和那匹马一样值钱吧,怎么把他扔了?”   梁华君是太监,身上没了那个东西,可他又喜欢和男宠做那档子事,就让专门的工匠打造了这个东西,白玉的材质,上面还绑着绸缎。梁华君在和男宠行房之前,会将它绑在身上,然后……   想到这儿,离忧的脸颊一热,问:“这东西从哪儿拿出来的?”   “床头的木盒子里,主人,这到底是什么,像是棍子,又不像,模样丑丑的,这东西有什么用啊?”   离忧顺着球球的视线看过去,发现床头的靠板上竟有个暗格,在这儿睡了三天,他愣是没发现。他打开一看,里面还有两个,都是白玉做成,只是尺寸不同。   “这梁华君还真是……这东西还做了不同尺寸的。”   离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,从袖袋里拿出帕子,盖在那东西上,拿起后扔进了暗格,随即将帕子扔在了地上,警告地说:“这东西是暗器,一个弄不好就会小命不保,以后不许再拿,听到没?”   球球困惑地眨了眨眼睛,说:“暗器?可我玩了好半天,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啊?”   “我说是暗器就是暗器,是你懂得多,还是我懂得多?”   “主人懂得多。”球球见离忧情绪不对,连忙认怂。   想想那东西的用处,再看看球球,离忧嫌弃地说:“自己去找点水,把自己洗干净,否则就离我远点。”   球球看了看胖胖的身子,茫然地问:“主人,为什么,我不脏啊?”   “那暗器上涂了毒,对你不起作用,我碰上会死。”离忧忽悠球球真是张口就来。   “有毒?”球球的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,信以为真地说:“那我去洗洗,主人等我一会儿。”   离忧连连挥手,说:“去吧去吧,多洗一会儿,一定要洗干净。”   “嗯嗯,主人放心。”   要看着球球一蹦一蹦地出了门,离忧不禁松了口气,越看那个暗格,越觉得膈应,赶明儿还是换个房间睡吧。   离忧穿鞋下床,掏出挂在胸前的怀表看了看,已经是下午三点,这怀表是上个世界带来的,褚良送给他的,也算是个念想。虽然褚良只是剧本中的人物,但离忧和他相处的很愉快,在他心里早就把褚良当成了哥哥。   “来人。”   守在门口的梁坤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,说:“王爷,奴才在。”   “去打些水,本王要洗漱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洗漱用水一直都在备着,为了能让主子起身后就能洗漱,所以没多大会儿的功夫,内侍就端着水走了进来。   离忧仔仔细细地洗了洗,又用了香胰子,这才算舒服了点。   “这房间本王睡着不舒坦,把隔壁松园收拾收拾,今儿起,本王就住松园了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离忧让人泡了茶,坐在院子里的赏花,球球不知从哪儿窜了回来,一下子蹦到了他的腿上。   “主人,我回来了。”   离忧嫌弃地打量着它,说:“洗干净了?”   球球连忙点头,说:“干干净净,保证一点毒都没有!”   离忧伸手将它拎到了桌子上,说:“棉衣,又是棉衣,你说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,难道他们都这么目光短浅,为了贪图那点蝇头小利,竟然弃家国安吁喜危于不顾。”   “主人,我发现你被他们同化了。”球球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。   离忧听得一怔,说:“什么同化?”   “说话的语气和用词,越来越像他们了,跟以前不一样。”   “我们现在就在剧本中,当然要按剧本来走剧情,最起码的台词还是要紧随时代设定的,不然人家一听,不就知道我是不是闯入者了。”   “主人说的有道理。”球球大眼睛咕噜噜转着,一看就是在打小主意,说:“主人,咱们来这个世界也有好几天了,除了在王府,就是在皇宫,还没正经转过,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,体验体验在古代购物的乐趣。”  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,说:“你这是又想做衣服了?” 第84章第84章   “王爷,水已经准备好了。”   离忧应声,起身走向寝殿,偌大的浴桶摆在屏风后面,至少能装下三个人一起洗。白色的水汽升腾而起,飘到半空便消失不见,却让整个宫殿湿润了起来,温度仿佛也高上了几度。   离忧来到近前,试了试水温,正打算脱衣服,却听球球说:“主人,你看后面。”   离忧转过身一看,发现小顺子正在宽衣解带,且上衣已经脱下,光洁的胸膛映入眼帘。他连忙制止道:“停!你这是作甚?”   小顺子动作一僵,惶恐地跪倒在地,道:“王爷,奴才只是服侍您沐浴。”   “不必了,你出去吧,本王自己沐浴便可。”   小顺子并未起身,不安地说道:“王爷,可是小顺子哪里做的不对?”   见小顺子跪在地上瑟缩着身子,离忧一阵无奈,他说话有那么吓人吗,看把这孩子吓得。   “你并未做错,本王今日想清静清静,你且退下吧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小顺子僵硬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,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,躬身退出了殿外。   离忧见状长舒一口气,忍不住吐槽道:“这个梁华君也真是的,这私生活得多混乱,才能做到连太监都不放过。”   球球小声提醒道:“主人,梁华君本身也是太监。”   离忧面色一滞,拎起球球就扔进了浴桶里,‘噗通’一声,溅起一片水花,球球沉下去的小身子,瞬间反弹了起来,顺势躺在浴桶里游起了泳。   离忧见状不禁一阵好笑,说:“你倒是想得开,哪天要是把你扔到马路上,你是不是就地躺下睡一觉啊。”   “人生苦短,当然要想得开。你看梁华君,就是想不开,才自宫当了太监。弄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不说,还被木晚晴当成傻子利用,最后被肖九幽整整折磨了三年才凌迟处死。啧啧啧,简直太惨了!”   球球慵懒地飘在水上,两只爪子悠然自得的搅动着水面,那说话的模样活像是个老油子。   离忧哭笑不得地说:“球球,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欠揍吗?”   球球一听连忙翻了个身,小短腿蹬着水面,讨好地说:“嘿嘿,我知道主人舍不得。”   离忧不再搭理他,脱掉了身上厚重的衣服,迈进了浴桶。浴桶的设计很人性化,就像是现代社会的浴缸,只是这是木质的,表面有些粗糙,赤着身子躺在里面,还是会有些不舒服。不过相比普通人家的浴桶,这已经算是相当豪华了。   球球见离忧进来,挥动着小爪子来到他身边,学着小顺子的声音,说:“王爷,奴才侍候您沐浴。”   刚放松下来的离忧,被球球这么一嗓子,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,一把将球球拎了起来,狠狠地□□了一番,说:“让你淘气,看你还敢不敢!”   “不敢了,不敢了,主人饶命啊!”   离忧正和球球嬉闹,突然听到一阵响动,打断了离忧的动作,他小声说:“球球,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?”   球球甩了甩小脑袋,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说:“好像听到了。”   离忧伸手拿起了搭在浴桶上的浴巾,说:“球球,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。”   “主人放心,有我在,没人伤得到你。”  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,离忧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说:“谁啊?”   对方没出声,脚步不停地走了过来,离忧隔着屏风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形,看着有那么一点熟悉。   离忧警告道:“再不出声,就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。”   对方似乎迟疑了一瞬,随即出声说:“是我。”   熟悉的声音让离忧一怔,随即皱起了眉头,说:“皇上,臣在沐浴,实在不方便,若皇上有事召见,可否待臣沐浴过后,再去拜见。”   肖九幽没有回话,脚步不停地来到屏风前,这才顿住了脚步,说:“王爷为何没召人侍候沐浴?可是他们惹王爷钰咥生了气?”   “臣想清静清静,便让他们退下了,皇上找臣可是有事?”离忧将浴巾扯了下来,围在腰上。   “王爷为何事烦忧?为何突然来这章华宫?”   “下午时分,皓月公主登门,臣原想借病推脱,却不想皓月公主突然昏倒,臣不得已只能留公主在府中,又怕会惹人非议,便暂时来皇宫住几日。皇上若是不喜,那待臣沐浴完,便自行回王府。”离忧边说,边拿澡巾擦洗着身子,有球球盯着,他不会有危险。   “皓月公主登门?”肖九幽停顿了停顿,接着说:“看来摄政王魅力无双,竟惹得皓月公主不顾矜持亲自登门,真是好生让人羡慕。” 第85章第85章   “外面似有打斗,你出去看看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   “是,公主。”   “等等,还是本宫亲自去吧。”反正也睡不着,还不如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,林丘说着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。   莲儿担忧地说:“公主,外面若有打斗,定是有贼人闯入,公主出去太过危险,还是让奴婢去看看吧。”   “居然有人敢擅闯摄政王府,本宫倒要看看谁有这样的勇气,走吧,咱们只是远远的看着,不靠近便是。”   林丘不顾莲儿的阻拦,迈步走出了院子,莲儿连忙叫了兰儿,快步跟上了林丘。只是待来到院门口时,外面已经没了动静,门口的内侍将林丘拦了下来。   “公主,有人夜闯王府,外面并不安全,还请公主回院子。”   不等林丘说话,兰儿率先开口道:“放肆!你一个小小侍从,竟敢如此对公主说话!”   “奴才不知哪里说错了话,惹得这位姑娘发怒,还请赐教。”   这内侍虽然是个太监,却是个有品阶的宦官,是梁坤专门派来监视林丘的,一个奴婢对他呼来喝去,让他很是不满。   兰儿丝毫不知收敛,接着说:“我家公主是王府的贵客,并不是犯人,公主想去哪儿,便去哪儿,你个奴才竟敢阻拦,明显是未将我家公主放在眼里。”   “皓月公主身份尊贵,这个奴才心知肚明,不必姑娘提点。奴才之所以规劝公主勿要外出,一是因为府内出现刺客,这是为公主的安全着想;二是因为王府内皆是男子,深更半夜公主在府内随意行走,奴才怕对公主的声誉有损。何错之有?”   “你……”兰儿被堵得哑口无言,悻悻地转头看向林丘。   林丘并未阻拦,就是想找个由头,将兰儿从身边弄走,这个丫鬟不是个省油的灯,他不想身边留个定时炸弹。   林丘一看这内侍的谈吐,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太监,微微笑了笑,说:“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?”   “奴才高德。”   “原来是高公公,兰儿不懂事,被本宫惯坏了,还请高公公莫要见怪。”   “公主言重,奴才身份卑微,实在担不起公主这般说。不过……”高德抬头看了一眼兰儿,说:“不过公主还是莫要太过惯着奴婢,以免她们忘了身份。今儿遇到奴才,到时没什么,若是冲撞了贵人,那就不好了。”   高德的话正中林丘吓坏,他看向兰儿,说:“从今日起你降为二等丫鬟,本宫身边便不留你了。”   兰儿闻言一怔,连忙跪倒在地,认错道:“公主,奴婢错了,求公主看在奴婢跟随您多年的份上,饶奴婢这一次,奴婢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   林丘的面色一寒,说:“你在质疑本宫的决定?”   兰儿面色一滞,随即说道:“兰儿不敢。公主,兰儿知错,还请公主恕罪,再给兰儿一次机会。”   林丘并未说话,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   方雅婷虽然看似温柔大方,其实心狠手辣,否则也不会忍心对肖九幽下手。莲儿和兰儿侍候她多年,自然了解她的脾性。林丘熟知剧本,当然也知道方雅婷的真性情。   兰儿慢慢垂下头,身子跟着轻轻颤抖,畏惧地说:“兰儿……兰儿遵命。”   林丘满意地转开视线,看向高德,问:“高公公,你说王府有人擅闯,不知人是否抓到,什么人这般大胆敢夜闯摄政王府?”   “回公主,奴才一直守在院外,只知有人擅闯,并不知具体情况如何,恐不能回答公主。”高德恭敬地笑着说:“公主,夜深了,您身子弱,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,待明日奴才们好送公主回会同馆。”   林丘闻言抚了抚额头,说:“高公公不说,本宫还不觉得,突然觉得有些头晕,莲儿,快扶本宫回房间休息。”   莲儿连忙上前扶住了林丘,说:“公主小心,奴婢扶您回去。”   原本想去看个热闹,结果被堵在了院子门口,要说这不是龉腊故意的,林丘打死也不信。   “不是,他就这么防着我,这跟防贼有什么区别?”   系统:“你本来就是贼啊,连续两个世界了,依旧贼心不死。”   “……”好吧,这话林丘竟然无法反驳,他现在做的就是偷心的活计。   兰儿看看林丘的背影,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高德,窘迫地爬了起来,紧跟着走进了院子。   见三人进门,高德上前关上院门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脚步声响起,高德转头看了过去,待看清来人,连忙迎了过去,说:“梁总管,您怎么过来了?”   梁坤看了看院门的方向,说:“听这边有动静,便过来看看,怎么回事?” 第86章第86章   “这前有狼后有虎,主人打算怎么做?”   离忧长长地叹了口气,说:“我还没想好,先躲两天吧。哎,我就纳了闷了,这分明就是个权谋剧,为啥男主满脑子都是……还有女主,她不赶紧和男主打好关系,总缠着我做什么?”   球球很认真地想了想,说:“可能是因为他们现在正处于人类的发/情期?”   离忧嘴角抽搐,说:“果然人傻是会传染的,我居然能问你这种问题,也是够傻的。算了算了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   “主人,你又夹着尾巴跑了,咱们的演技值该怎么办?”   离忧明白球球的意思,离开男女主演技值积攒起来很费劲,甚至可能许久不涨一个,所以躲不是办法,还是得面对才行。只是现在他确实没想到应对的方法,先躲两天再说,反正积攒演技值,也不是一两天的事。   离忧一巴掌打在球球的脑袋上,没好气地说:“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,什么叫夹着尾巴跑了,我这是战术性后撤,懂吗?”   “懂懂懂,懂了,咱们不说这个,还是赶紧画图吧。”球球唯恐惹恼了离忧,它的衣服会泡汤。  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,紧接着便传来梁坤的声音,说:“王爷,后院的公子们都接过来了,还有昨日夜闯王府的女子,您打算如何处置?”   离忧微微皱眉,放下手里的磨石,说:“先把焦恒叫过来,等会再带她过来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“等等。”见梁坤要走,离忧突然出声叫住了他,说:“你们没用刑吧?”   梁坤愣了愣,随即答说:“没有,只是昨晚抓她的时候,伤了她的手臂。”   “给她上了药,清洗干净再带过来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梁坤领命转身离开。   离忧拿起毛笔蘸了蘸墨,想了想在宣纸上勾画着,经过几天的练习,他现在已经能掌握用毛笔划线的力道,不过也仅限勾画简单的图形,复杂的不行。   一炷香后,外面传来脚步声,步履缓慢,且有些蹒跚,离忧一听便知道是焦恒来了,果然外面再度传来梁坤的声音,“王爷,焦恒带到。”   “让他进来吧。”离忧继续勾画着图样,他也不怕被人看出画的是什么,如果不是心中有数,单让他看纸上勾勒的东西,他自己都看不出是什么。   脚步声再次响起,焦恒迈过门槛,来到堂前躬身行礼,说:“焦恒见过王爷。”   离忧头也不抬,继续勾画,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。   昨夜的打斗,就在焦恒的院子里,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心中有愧又有所求,便不似之前的骄傲,弓着身子一动不动。背上的伤口刚刚结痂,现在弓着身子,那些伤口顿时有种紧绷感,就好似马上被撕裂一样。   球球转头看看焦恒,说:“主人,焦恒几次三番地护着他师妹,他是不是喜欢人家啊?”   离忧瞥了球球一眼,又看了看焦恒,并没有回答。  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离忧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毛笔,说:“焦恒,你可还记得本王之前说过的话。”   焦恒依旧弓着身,现在不止背部疼,就连腰也有些受不住,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,说:“王爷,我师妹年纪小不懂事,还请王爷高抬贵手,再放她一次。”   “呵呵。”离忧轻笑,说:“焦恒,本王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,却不想竟如此蠢。你以为摄政王府是什么地方,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?”   “王爷,她来王府也是放不下我的伤,并无恶意……”   “并无恶意?”离忧冷笑着看着焦恒,说:“俗话说的好,事不过三,昨夜是第四次,她挑衅本王威严,本王如何饶她!”   焦恒跪倒在地,说:“王爷,焦恒恳求您再饶她一次,焦恒愿代她受过。”   “擅闯王府是死罪。”   焦恒身子一僵,随即说:“焦恒愿代她受过,求王爷成全!驭昔”   “焦恒,在本王救你回府,为你复仇后,你便不在是你,你只是本王的附属品,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受过?”   焦恒猛得抬头看向离忧,却无言以对。   “你自诩是侠士,却连最基本的守诺都做不到,除了这张皮囊,你还有什么?”   焦恒双拳紧握,窘迫地红了脸。   “怎么,不服气?”离忧看着焦恒,说:“她明知你是本王的人,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本王家里勾引,这与勾引□□有何分别?”   焦恒愣了愣,看着离忧半晌没回过神来。   如果焦恒这事出现在别人身上,说不定离忧还会成全他们,毕竟那些人都是梁华君强抢来的。但焦恒不同,焦恒之所以就在摄政王府是他自己的选择,是他和梁华君的交易。   在离忧看来既然梁华君履行承诺,帮他报了仇,他就要同样履行承诺做梁华君的男宠。可焦恒和他那个师妹不清不楚,这就和背着另一半偷人没什么区别。   “我……” 第87章第87章   离忧正和球球玩闹,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,离忧连忙噤声,抬头看向门口。   “王爷,林昭求见。”梁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   “林昭?”离忧突然想起,他曾跟林昭有过三日之约,说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梁坤的话音落下,脚步声再次响起,林昭从门外走了进来,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:“林昭参见王爷。”   “起吧。”离忧看向他,直截了当地问:“你可是想清楚了?”   林昭起身,抬头看向离忧,若是往常他定不敢如此,说:“王爷,林昭想清楚了。”   “那你打算何时离开?”   林昭摇摇头,说:“王爷,林昭不想走。”   离忧原本以为又甩脱一个包袱,没想到林昭居然不想走,他有些奇怪地问:“为何?你们不是都想脱离本王的掌控么?”   林昭苦笑着说:“王爷,我已经回不去林家了,离开王府还能去哪儿?”   离忧突然想起,林昭早已和家里反目,还借梁华君的手,将林家赶出了京城,他不愿离开倒是能说得过去。   “本王让梁坤给你些银子,足够你买个小院,或者做点什么营生。若不想让人知晓你的过去,便离开京都,找个中意的地方落脚,谋一个差事也可。”   “王爷,我还想跟着您,服侍您。”   看着林昭眼底的认真,离忧怔了怔,说:“跟着本王,无论你做什么,在别人眼中你都是本王的男宠,永远也甩脱不掉。”   “王爷,事实便是如此,再躲再藏,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关在笼子里久了,我已经忘了怎么飞,王爷若是不要我,那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。”   “你考虑清楚了?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离忧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,说:“梁坤,进来。”   门外的梁坤走了进来,躬身说:“王爷,奴才在。”   离忧吩咐道:“你给林昭安排个差事。”   梁坤一怔,随即看了一眼林昭,说:“是,王爷。”   林昭怔怔地看着离忧,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   离忧笑着说:“不会便学,终有一日,你还可以再翱翔天际。”   林昭突然觉得眼眶发酸,感激地说:“谢王爷。”   “下去吧。若某一天,你觉得可以飞了,本王便放你自由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林昭连忙转身,用袖子擦擦眼角,随后退了出去。   梁坤犹豫了一瞬,说:“王爷,您这是……”   赶走了焦恒,又让林昭当差,梁坤有些不明白离忧的用意。   “之前去会同馆,慧南王提出要与本王结亲。”   当时梁坤也在场,清楚这件事,想了想说:“王爷是打算应下和亲一事?”   离忧满意地看着梁坤,说:“没错。若本王应下和亲一事,那后院的这些人定然留不得,索性便遣散吧。他们到底跟了本王一场,不能亏待了他们,到时此事便交予你处理。”   虽然不清楚离忧为何改变主意,但梁坤也没多问,直接应声道:“是,王爷,奴才定会处理好。”   “这事不急,待和亲一事定下后再说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林丘吃过早饭,黄兴便过来侍候,试探着说请他回会同馆。林丘怎么可能让他得逞,捂着额头喊头晕,嚷嚷着要叫御医。黄兴没辙,只能进宫去请御医。而就在黄兴出府门后,嚷嚷着头晕的人立马起了床,大大咧咧地在摄政王府溜达了起来。   溜达了一圈,也没人拦着,林丘有点纳闷,看了看通往后院的月亮门,又见四周无人,便快步走了过去。   莲儿连忙上前阻拦,说:“公主,那是后院,住的全是摄政王的男宠,您若是去,会有损声誉。”   “怕什么,本宫对摄政王一见倾心,将来他便是本宫的驸马,驸马的后院本宫有何去不得的。”林丘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。   莲儿听得一愣,连忙拉住林丘,小声提醒道:“公主,这摄政王可是个……是个阉人,您怎么能嫁给他呢!”   “阉人又如何?还不是将那些酒囊饭袋压在身下,整个东肖有谁比得过他,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本宫。”林丘脸上是一副傲然之色。   莲儿神情一滞,脸红地说:“公主,纵使他有再大的权势,也不能给公主正常的生活,更不可能有子嗣,您定要三思而行!”   “你是说鱼水之欢?若是不能,那后院的男宠是拿来做什么的?”   林丘说话过于直白,羞得莲儿脸色通红,恨不能上前捂住他的嘴巴,只是碍于身份,她不敢这么做,只能焦急地说:“纵使摄政王能与公主有鱼水之欢,那子嗣呢?”   “本宫天资绝色,若要怀孕生子,怎能保持这般体态?”见莲儿还想再说,林丘面色一寒,说:“本宫主意已定,无需多言!”   莲儿一怔,随即躬身说:“是,公主。” 第88章第88章   肖九幽原本打算去别院找离忧,谁知高城那边又来了消息,降雨依旧在继续,堤坝已经不堪重负,随时有被冲毁的可能,朝廷需做好应对。   以往朝中事务皆由梁华君处理,他只是给予一些意见,并不能做决定,可如今离忧拿着还政的借口跑去了别院,朝中事务皆落到了肖九幽身上,接连三日,每日睡不到三个时辰,他这才真正体会做皇帝的不易。   肖九幽烦躁地扔下奏折,说:“速将摄政王招来宫中,朕有要事与他商议。”   富贵连忙应声,转身退出了御书房,他现在对肖九幽是打心眼里发憷。自那日崔嬷嬷和桃红,以及小林子的尸体被送入玉华宫后,王太妃就日日面对着他们,甚至是用膳、睡觉也是。   崔嬷嬷没顶住,当天就死了,春桃现在也只是吊着一口气,也就是说王太妃每日面对的是两具形容可怖的尸体,以及每日里疼得嚎叫的春桃。   其场景就算是守在那里的侍卫也忍不住心里发毛,更何况是养尊处优又心里有鬼的王太妃。仅仅三天,王太妃就变得神经兮兮,想来过不了几天,就会彻底疯掉。   好不容易有假期,而且还在有山有水有温泉的地方,离忧哪能放过,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。吃完早饭歇一会儿,就去爬山,中午在山上露营、烧烤,吃饱喝足睡个午觉,然后下山,吃完晚饭再泡个温泉,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。   就连平日里怨念很深的男宠们,也被带着玩的嗨了起来,加上离忧本身就温和的性格,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三天的吃喝玩乐,缓和了不少。   众人刚刚下山,因为下来的早,正想着再去旁边的小河钓鱼,哪知一匹快马疾驰而来,打断了他们继续玩乐的计划。   “王爷,高城那边还在下雨,眼看着堤坝就要被毁,皇上让您赶紧回去处理朝政。”   高城的事剧本上提过,虽然闹了水灾,好在并不严重,也就这两天雨就停了,无论肖九幽是闯入者,还是重生者,都应该知道这件事,这时候招他回去,肯定没好事,他可不上当。   离忧突然扶额,说:“哎呀,真是不凑巧,本王这两天受了风,头疼的厉害,恐怕不能回去,你如实转告皇上便可。”   内侍心里苦笑,这两个主儿他哪个都得罪不起,只能照做。   回到皇宫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,肖九幽依旧在御书房处理政事,内侍咬咬牙,硬着头皮走了进去。   肖九幽抬头看了他一眼,说:“摄政王可是回来了?”   “回皇上,摄政王说他受了风,头疼的厉害,恐不能回宫。”   “受了风?朕看他是乐不思蜀吧。”   这些天离忧在干什么,韩君都看得清楚,也一一向肖九幽做了汇报,离忧这烂借口,肖九幽是一个字都不信。   想到这儿,肖九幽气不打一处来,将奏折扔到桌上,说:“去,你再跑一趟,问问他都答应了朕何事,是否非要朕亲自去请,他才肯回来。”   “是,皇上。”内侍心里苦涩难当,看来晚饭是吃不上了。   内侍再次回到别院的时候,离忧刚刚泡完温泉,正穿着中衣,和梁鹤在温泉边下棋。手边放着茶点,渴了就喝茶,饿了就吃点心,身后还有林昭在按摩。跟肖九幽在御书房累死累活处理政事,形成鲜明对比。   “义父,该你下了。”   离忧下象棋还可以,但围棋真的是半吊子水平,原本找了林昭陪他下。可他下得太臭,每次离忧喊他下棋,他都会找理由走开。后来,后院里的男宠都得知了这个消息,和离忧的关系缓和了以后,也学着林昭,婉转地拒绝了他,以至于只有梁鹤这个半吊子肯和他下。   别人不跟离忧下也就罢了,还时不时来围观,七嘴八舌地指挥,往往下棋的人还没怎么着呢,指挥的人先吵起来了,最后下棋的人跑了,吵架的人坐下来继续下。   一开始他们还放不开,后来见离忧也不恼,便慢慢的大胆了起来,一伙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。   离忧微微皱眉,拿起棋子刚想下,就听外面有人回报,说:“王爷,常恩又来了。”   窳係   “常恩?”离忧有些晃神,随即说:“就说我已经歇下了。”   “王爷,这是温泉房。”梁坤提醒道。   “我是受了风寒,在温泉房里歇息才能好得快,去吧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梁坤有些无奈,说实话离忧这话,他都不信。   梁坤走出温泉房,看向一脸期待的常恩,说:“王爷已经歇下了,怕是不能见你了。”   常恩苦着脸说:“总管,祖宗,我这来回跑了两趟了。”   梁坤和常恩的私交不错,否则也不会领他来温泉房,说:“王爷不肯回去,我也没辙。”   常恩看了看四周,拉着梁坤去了角落,小声说:“梁坤,你跟我说句实话,王爷到底怎么打算的,朝政大事居然交给皇上全权处理,王爷就不怕……”   “怕什么?皇上身边都是王爷的人,王爷若不想,他就算下了圣旨也没用。王爷执政多年,每日勤勤恳恳,从不敢懈怠,才将东肖治理的井井有条,现今休息几日有何不可?”   “倒也是。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,为何皇上非要王爷回去,王爷不在,他应该高兴才是。”   “这些年是王爷在撑着,他做的那些不过寥寥,这几日王爷故意放手,就是让他体会执政的辛苦,他现在应该深有体会。”   “可不是嘛,最近几日皇上每日睡不足三个时辰,除了睡觉,整日在御书房处理政务,别说皇上,我们当差的也累。”   “还没用饭吧。走,随我去吃点,吃完了再回去。”   “可皇上那边还等着呢。”   “不急在这一时。”   “也好,那就吃点,正巧我也饿得很了。”   一炷香后,梁坤再次来到温泉房,方才在下棋的离忧和梁鹤,正坐在一旁聊天,而棋桌前换成了另外两个人。   离忧见梁坤进来,问:“常恩走了?” 第89章第89章   林丘和莲儿偷偷摸摸地翻墙,折腾半晌终于出了王府。   隐在暗处的枭卫看得额角青筋直抽,这两人不是被石头绊一跤,就是爬墙的时候蹬掉墙上的砖头,如果不是高德吩咐过,就他们两人,还想翻墙出王府,这也忒不把他们枭卫放在眼里了。   “公主,您怎么样,可有伤到?”两人落地,莲儿连忙上前询问。   林丘扯了扯身上的衣裙,不耐烦地说:“早知道换成男装了,穿这衣服翻墙太费劲了。”   莲儿看看漆黑的街道,有些担忧地说:“公主,这深更半夜的,我们又是两个女儿家,万一遇到歹人该如何是好?”   “有本宫在,就算遇到歹人,也是本宫先出事,你怕什么?”林丘也不是没有准备,说:“先回会同馆,和皇兄要些侍卫,再坐马车前往别院。”   从摄政王府到会同馆虽然不算近,却是在皇城中,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大,莲儿不禁松了口气,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。   两人一路步行,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,才算走到会同馆,累得林丘小腿肚子酸疼。这具身体娇生惯养,出门不是坐轿,就是坐车,哪里走过路,一下子走了半个小时,腿不疼才怪。   莲儿上前叫门,等了半晌才听到里面的回应。   “谁啊,大半夜的不睡觉,折腾人玩?”声音里满是不耐烦。   “放肆!公主驾到,还不赶紧开门。”   门房愣了愣,拉开门上的小窗往外看了看,灯笼下站着两名女子,虽然看不清长相,但看衣着便知不是普通人。他连忙打开了小门走了出来,走进一看当真是林丘,连忙躬身行礼道:“奴才参见公主。”   林丘淡淡地应声,抬脚就进了会同馆。   隐在暗处一路尾随的枭卫不由松了口气,若不是有他暗中保护,收拾了两名尾随的男子,他们两个还真回不到会同馆。   在林丘翻出王府的时候,一匹快马也紧跟着出了王府,朝着城郊的别院疾驰而去。   深更半夜,离忧睡得正香,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,他翻了个身,眼也不睁地说:“什么事?”   “王爷,王府来报,皓月公主和其丫鬟半夜翻墙出了王府。”   “翻墙出王府……”离忧呢喃地重复了一句,随即醒过了神,问:“你说谁翻墙出王府?”   “回王爷,是皓月公主和其丫鬟。”   离忧嘴角直抽,说:“深更半夜的,她们这是想做什么?”   梁坤猜测地说:“若是奴才没猜错,应是打听到了王爷的去处,想来别院找王爷。”   离忧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,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,现在是凌晨三点。他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,说:“你帮本王更衣,本王要去办点事。”   梁坤有些疑惑地说:“王爷不是已经打算与皓月公主和亲么,为何还要躲着公主?”   “在那之前本王需要确定一件事。”离忧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,说:“去拿一身你的衣服,本王要穿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梁坤没有多问,直接转身走出房门。   离忧忍不住抱怨道:“你说这女主脑子是不是有泡,大晚上的不睡觉,非要学人翻墙,她就算明天来别院,谁还能拦着不成。”   “主人有前科,他怕抓不到人,所以才想突然袭击。更何况就算他想搞偷袭,主人不也收到消息,准备跑路吗?”   离忧一噎,狡辩道:“我们不是之前就说好了嘛,要去盯小皇帝两天,这哪是躲他,分明就是赶巧了。”   对付男人,离忧还有点办法,但对付女人,打不得骂不得,真的很麻烦,尤其过不了多久就和他成亲,又对他不怀好意的女人,他还是能躲则躲吧。   球球翻了个白眼,刚想说话,就收到了离忧警告的眼神,它连忙噤声,如果再多说一句,离忧恼羞成怒,□□它一顿倒没什么,万一不给它做衣服,那它上哪儿说理去。   喻希没多大会儿的功夫,梁坤拿着衣服进了门,帮着离忧换好。   “你留下应付皓月公主,这事我自己去便可。”   “王爷,您一人出行,奴才怎能放心得下,就算不让奴才跟着,也让枭卫暗中保护吧。”   “不用,本王三日后定安然回归,放心吧。”   “可……”   梁坤还想再说,却被离忧打断,说:“现今枭卫中的钉子还未拔除,本王所行之事又非常重要,万一漏了消息,后果不堪设想,你无需担心,本王心中有数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见离忧打定了主意,梁坤也没再多说。   离忧在梁坤的掩护下,一路来到大门口,随后从角门走了出去。   暗中监视的韩君见有人半夜离开,形容鬼祟,便跟了上去,可今日的月色昏暗,当人途径一片小树林时,便失去了踪影。   韩君眉头紧皱,从暗中走了出来,在小树林里转悠了两圈,也没找到人,无奈之下只能回转。   隐身的离忧直接反跟踪,跟在韩君的身后,又回到了别院外。   “我猜的没错,果然有人盯着,这大概就是小皇帝的人。” 第90章第90章   “平王,朕好像和你说过,不要在皇宫出现,这宫中到处是梁华君的眼线,若是被他发现,你我的计划岂不要前功尽弃。”   离忧一听这个称呼,便明白了殿中站在肖九幽对面的年轻男子是谁,小声对球球说:“我就说嘛,这肖九幽肯定有问题。”   “主人,这个男人应该是肖九幽的三哥,肖光平吧。”   不待离忧说话,就听肖光平说:“皇上,如今梁华君正在溪山别院,而臣又是从密道而来,只要皇上不说,谁能察觉?”   肖九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问:“平王此来所谓何事?”   “听闻梁华君换了皇商,那邱家现今找到臣的头上,说因此损失惨重,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供养皇上,让臣向皇上请罪。”   肖光平虽然张口‘皇上’,闭口‘臣’,可神态和口吻却无半点恭敬,眼底深处甚至能看出鄙夷和不屑。   □□裸的威胁,让肖九幽面色难看,恼怒地说:“区区一介贱商竟敢威胁朕,朕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   肖光平见肖九幽发怒,说:“皇上,现今东肖被梁华君把控,唯有邱家甘冒风险为我们所用,皇上能培养暗卫,收买权贵,全靠邱家支撑,如今他们的财路被断,供养皇上的银子自然便会减少,这也并非他们所愿。”   肖九幽冷哼一声,说:“梁华君为何撤换皇商,朕心知肚明,平王应该也了如指掌。这些年他们利用皇商的特权,赚了多少黑心钱,朕都可以装聋作哑,但此次他们竟敢在运送边关的棉衣上做手脚,这可是事关边关安危的大事,平王难道也要朕装聋作哑?”   “他们竟敢做此等事?”肖光平眉头皱起,说:“这事可是梁华君说与皇上听的?”   肖九幽点点头,道:“若不是梁华君偶然发现,棉衣中竟有大半飞絮,恐今年不用西凉动手,东肖的边关便不攻自破。”   “皇上,邱家一直对皇上对东肖忠心耿耿,怎会做出此等蠢事,臣以为定是那梁华君察觉邱家与皇上的关系,所以才栽赃陷害,撤换皇商,这样便能釜底抽薪,让皇上无力与他对抗。”   “栽赃?”肖九幽将桌案上的一封奏折拿了起来,扔在了肖光平的脚边,说:“你自己看看吧。”   肖光平看看地上的奏折,眼底闪过寒光,弯下腰捡了起来,翻开仔细看了看,脸上浮现恼怒之色,说:“这个邱家竟然干出此等蠢事,真真是该死!”   肖九幽看着肖光平演戏,配合地说:“今日他们敢在军需品上做文章,无视边关安危,明日便能骑在朕的头上!”   “这个该死的邱来春,待会儿臣出宫定狠狠拿鞭子抽他一顿,让他好好清醒清醒。”肖光平顿了顿,接着说:“皇上,此事确实是邱家做的不对,臣也定会好好告诫他们,只是换皇商一事,还得好好想想办法,若是邱家没了进项,恐会误了皇上的大事。”   “换皇商一事,是梁华君亲自下的令,朕又能如何?更何况若朕为邱家说话,阻止此事,那不明摆着告诉他,邱家是朕的人。到时恐怕便不是损失些许钱财,怕是邱家上下都难保。”   肖光平眉头皱紧,不得不承认肖九幽说的没错,只是邱家是他的摇钱树,若是倒了,那他的损失无可估量。   “皇上,如今西凉国派皓月公主来和亲,只要皇上想办法让臣名正言顺的进京,臣便有办法让皓月公主对臣倾心,这样我们有了西凉的支持,便不必再怕梁华君。皇商一事不是迎刃而解?”   “你想与皓月公主和亲?”肖九幽直视肖光平。   “据说皓月公主是西凉第一美人,又素有才名,是世间难得的佳人,臣自然想娶她为妻。”   肖光平为何想娶方雅婷,肖九幽心里清楚,看着他装模作样,就像看小丑一样,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肖光平,在肖九幽心里连给梁华君提鞋都不配。   “如此说来,朕直接纳皓月公主为妃,岂不更好?”   肖光平一愣,随即说:“皇上,梁华君对皇上的控制欲那般强,又怎能容忍皇上与皓月公主和亲,定会从中作梗。就像那日宫宴,他刻意接近皓月公主,又专门腾出摄政王府,供皓月公主居住,目的便是让皓榆犀月公主对其刮目相看,从而达成他与皓月公主和亲之目的,一旦和亲一事定下,那我们便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。”   “平王也应知晓梁华君的性格,若是此时召你进京,定会引起他的怀疑,到时他万一对你下手,朕也无能为力。”   肖光平怔了怔,脸色顿时变了变,说:“看来我们只能暗中行事,不过接近皓月公主势在必行,一定不能让梁华君得逞。”   肖九幽正要说话,突然听到殿外传来富贵的通报,说:“皇上,肖将军回来了,正在殿外侯着。”   肖九幽看向肖光平,示意他离开,肖光平也没有犹豫,转身进了侧殿,擦着离忧的身子走了过去。   肖光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回头看了看,却什么都没发现,微微皱了皱眉,来到床前蹲下身,在床底摸索了一下,床榻突然动了起来,床底露出一条暗道。他点燃桌上的烛台,拿着就走了进去。   离忧看得瞠目结舌,说:“我刚才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?还有,球球,你的警觉性呢?人就从我们床底下出来,你都没发现?”   球球讪讪地笑了笑,说:“我这不是因为咱们隐了身,就松懈了嘛,跟着主人一起睡熟了,嘿嘿。”   “等会儿再找你算账。”离忧来不及多想,也跟着走进了暗道,一路尾随在肖光平身后。  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,竟然还没走到头,离忧不禁皱紧了眉,说:“这么长的暗道,得花多久才能建成,况且还是在梁华君的眼皮子底下,看来小皇帝回来的挺早啊。” 第91章第91章   “主人,小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  离忧挑了挑眉,说:“意思就是想给自己戴个绿帽子。”   “给自己戴个绿帽子?”球球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地眨啊眨。   韩君不解地问:“皇上,您为何不和皓月公主和亲?”   “西凉国本就国势强盛,却派公主来东肖和亲,还是西凉国第一美人,素有才名的皓月公主,你不觉得奇怪么?”   和亲是两国维持关系常用的手段,一般是由示弱的一方,派公主前往别国和亲,可西凉国这次反其道而行,确实会引人生疑。   韩君猜测地问:“皇上是怀疑西凉国所图深远?”   肖九幽淡淡地看着他,说:“此事你不必多问,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好。”   韩君连忙弓下了身子,说:“是,皇上,属下明白。”   “继续监视摄政王府,朕要知道摄政王的一举一动。”   韩君犹豫了一瞬,说:“皇上,半夜时分,别院的角门曾走出一人,身上穿着内侍的衣物,在途径一片树林时,突然失去踪影,属下找了半晌也没找到。”   “连你也跟丢了?”肖九幽皱起了眉头。   韩君连忙单膝跪地,说:“属下办事不力,还请皇上降罪。”   “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?”   “昨晚月色暗淡,属下又不敢太过靠近,只能远远跟着,所以并未看清他的长相。”韩君停顿了停顿,说:“还有一事很是蹊跷,属下回到存放马匹的山洞,却发现属下的马匹不知被谁牵走,原本拴住缰绳的木桩上,放着十两银子。”   肖九幽闻言愣了愣,随即问道:“你是何时回的山洞?”   “午时,属下本想回山洞吃些东西,却发现马匹已然不见,属下一路追踪,发现马匹所走的方向,正是皇城的方向。”   听着两人的对话,离忧忍不住小声嘀咕道:“下次再偷……骑马,一定要想办法掩藏马蹄印。”  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你的行踪已经暴露,和张晨换一换吧。”   “皇上,溪山景色清幽,京中百姓常去游玩,说不定是有人无意间发现了属下的马匹,不想徒步回京,所以才会留下十两银子。”   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朕不想因此出现差错。”   “是,皇上,属下遵命。”   “你去知会高远一声,让他去邱家一趟,给他们一个警告,让他们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,朕若想动他们,犹如碾死蚂蚁一般简单。”   “是,皇上。”   肖九幽挥挥手,说:“去吧。”   “是,属下告退。”韩君说完躬身来到窗前,动作利落地翻窗而去。   肖九幽扬声说道:“来人。”   富贵闻言推开殿门走了进来,躬身说道:“奴才在,皇上有何吩咐?”   “明日一早,你让常恩去别院传旨,就说朕要设宴款待皓月公主和慧南王,由摄政王作陪。”   富贵连忙应声,说:“是,皇上。”   “宴会定在晚上,赴宴之人除了他们外,还有恒王和五皇子,以及大长公主。”   “是,皇上。”   “朕累了,要沐浴,让人准备水。”   “是,皇上。”富贵应声,转身出了御书房。   肖九幽处理完最后一封奏折,也跟着离开了御书房。   球球见离忧没有跟着的打算,说:“主人,你怎么不跟了?”   “他要洗澡,我们跟着干什么?而且该做的事,他刚才都吩咐完了,应该没什么好盯的了,咱们还是找个宫殿凑合一晚吧,明儿天不亮,我们就得赶回去,否则常恩去别院找不到人,咱们不露馅儿彧郄了吗?”   “回了别院再回来,不够来回折腾的,咱们干脆回摄政王府得了。”   离忧愣了愣,说:“说的有道理,那明天直接回摄政王府。”   离忧和球球随便找了个宫殿,躺下就睡,累了一天,实在不想折腾了。   第二天一早,富贵便吩咐常恩去别院传旨,常恩领命,快马加鞭来到别院,先跟梁坤通了气,说:“皇上在宫中设宴,款待皓月公主和慧南王,让王爷作陪。”   离忧不在别院,梁坤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,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传信。梁坤无奈只能实话实说。 第92章第92章   “公主这是怎么了,可是身体不适?”   林丘扶着脑袋,说:“皇上,皓月有些不胜酒力,劳烦皇上让人给我熬一碗醒酒汤。”   肖九幽善解人意地说:“既然公主不胜酒力,那今日的宫宴就散了吧,公主和慧南王便在宫中歇下,待明日再回会同馆。”   方裴一怔,随即笑着说:“让皇上费心了,小王感激不尽。”   林丘睁开眼睛看向离忧,说:“摄政王今日可在宫中住下?”   林丘的话让殿中一静,众人看向林丘的眼神有些微妙。   方裴见状深吸一口气,说:“既然皇妹说到此处,那小王便索性说开,也请皇上做个见证。”   肖九幽的脸色变了变,似乎已经猜到了方裴接下来要说的话。他嘴角虽然依旧带笑,却已没了笑意,说:“慧南王,皓月公主不胜酒力,朕也觉得有些疲累,今日宫宴便到此为止,若有事便明日再说,可好?”   方裴仿佛没看清肖九幽的脸色,依旧故我地说:“皇上,不过两句话的事,不会耽搁皇上休息。皇妹对摄政王一见倾心,想嫁与摄政王为妻,不知摄政王意下如何?”   不给离忧说话的机会,肖九幽起身说:“此事事关两国关系,还需慎重考虑。况且皓月公主酒醉,不易谈及此事。来人,送慧南王和皓月公主入殿休息。”   富贵抬头看了一眼离忧,见他并未阻止,应声道:“是,皇上。”   即便被肖九幽如此说,方裴脸上依旧带笑,说:“皇上说的是,不过这是皇妹在宫宴之前便已向小王提及,说此生非摄政王不嫁,还请皇上和摄政王慎重考虑。”   “好。慧南王的意思朕明白了,朕和摄政王定会慎重考虑。”   林丘摇摇晃晃地起身,看着离忧委屈地说:“为何弃我而去,你可知我寻你寻得有多辛苦?”   林丘的脑袋有些发蒙,意识发散,眼神飘忽,明显已经有些不清醒。说的话是埋在心底许久,一直想问离忧的话,只是意识清醒时,他不敢问。   林丘的话引起一片哗然,众人看向离忧和林丘的眼神发生了变化,揣测着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。   尤其是肖九幽,看向离忧的眼神满是深意。   离忧这个当事人被说的一脸懵,在接收到肖九幽的眼神后,连忙说:“皓月公主怕是认错人了吧,本王与公主不过两面之缘,怎会有抛弃一说?”   “我知道就是你,肯定是你,你是我的……”   肖九幽脸色难看地说:“公主醉了,还不扶公主去歇着。”   “是,皇上。”   富贵招来几名宫女,扶着林丘就往殿外走。   方裴见状歉意地说:“皇上见谅,皓月不胜酒力,有些失礼,今日谢皇上款待,小王告退。”   见方裴离开,肖九幽看向肖念昭,肖念昭则看了一眼离忧,这才起身告退。   肖九幽看向离忧,似笑非笑地说:“摄政王,朕有要事要与你商议,随朕来。”   别说离忧还要去救林丘,就算没事,他也不敢跟肖九幽走,说:“皇上,臣有些内急……能否等臣回来后,再行商议?”   肖九幽皱了皱眉,说:“那摄政王快去快回。”   “是,皇上。”   离忧转身出了殿门,不由松了口气,将球球拎到肩膀上,说:“女主被带去哪儿了?”   “主人,你往右走……”   在林丘离开之前,球球便吐出了一个泡泡,黏在了林丘身上,以感应他的位置。   在球球的带领下,离忧径直走向林丘所在的宫殿。刚来到门口,就看到了急匆匆走出来宫女。离忧连忙躲到了阴影处,等他们走远,才走了出来,进了宫殿。   “来人,来……”莲儿的声音从内殿传来,只是突然戛然而止。   &l羽悉t;br>离忧怔了怔,快步走了进去,只见莲儿倒在地上,肖念昭则站在一边。   肖念昭没想到离忧会过来,脸上是惊愕的表情,结结巴巴地说:“王……王爷……”   离忧面色一寒,说:“马上滚,否则后果自负!”   “是……是,我这就滚,这就滚!”肖念昭被吓得不轻,绕过门口的离忧,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。   离忧来到莲儿身边,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,随即松了口气,虽然只是个丫鬟,但到底是西凉国的人,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死了,会很麻烦。   离忧起身走向寝殿,只见林丘弓着身子躺在床上,双手不停地摩挲着,整齐的衣裙被扯开,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,胸前的丰盈更是呼之欲出,林丘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充满魅惑,让人移不开眼。   当然离忧显然不在其中,拎起球球说:“你赶紧帮他解了药。” 第93章第93章   肖九幽试图将这件事压下来,可林丘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,更何况他对离忧图谋已久,将宫宴的事添油加醋地说给方裴听。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方裴,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,一改常态的对肖九幽施压。   肖九幽心中恼怒,却又无可奈何,在离忧的几番劝说和妥协后,终于应下了离忧与林丘和亲的事。不过和亲的时间,推到了一年以后。他想让林丘早日回西凉准备和亲之事,然后一边和离忧培养感情,一边想办法解除这桩婚事。   林丘也不傻,自然明白肖九幽的心思,直接言明不再回西凉,还在出宫后的第二天,直接去了摄政王府,说是与离忧培养感情,只有方裴一人回去置办嫁妆。   肖九幽怒不可遏,却又无可奈何,既然婚事已经定下,且已公告天下,那林丘现在便是摄政王妃的身份。他未大婚,便住进摄政王府,虽然会让人诟病,但只要他本人不在乎,与他来说就是不痛不痒。   不能对林丘怎么样,肖九幽就只能朝离忧下手,离忧告病不上朝,那肖九幽去亲自驾临摄政王府,想躲他,除非离忧不管不顾,否则总会被他抓到。   离忧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面对,在一番讨价还价下,应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,最重要的一条,便是不能与女主有肌肤之亲,这个离忧举双手双脚赞成,反正他也不想与女主真的发生什么,娶他也不过是权宜之计。   好不容易送走肖九幽,林丘又来找他,变着花样的接近他,离忧是躲了再躲,搞得他焦头烂额。   离忧躺在床上,不禁小声哀嚎,说:“我真是够了!这两人怎么回事,如果天天这么搞,我干脆死了算了。”   球球来到离忧脑袋边上,伸出小爪子在离忧脑门上按了按,说:“主人,咱们的演技值已经七十五了,还有二十五就满了,你就再坚持坚持。”   离忧闭上眼睛,任它的小爪子轻一下重一下的按着,说:“你说的轻巧,被男女主同时惦记的又不是你,我就纳了闷了,我是个太监,怎么就成了香饽饽,他们要真的想,找个健全的不行吗?这不是难为人吗?”   “那不是有工具吗?”球球脱口而出,随即停下了动作。   离忧猛地睁开眼睛,转头看向球球,凉凉地看着它,说:“你都知道了什么?”   球球心虚地笑了笑,说:“没……没看什么,嘿嘿。”   离忧一把揪住了球球的小耳朵,说:“说实话!”   球球侧着身子,垫着脚‘哎呦哎呦’的叫着,说:“主人,我说,我说,别揪了,再揪就变成兔子耳朵了。”   离忧没搭理它,接着问:“说,你都知道了什么?”   球球心虚地搓着手,说:“我就是对那个白玉做的棍子很好奇,就……就找了一下剧情,才明白那东西是做什么的。”   离忧一巴掌拍在球球的脑袋上,说:“我是不是告诉你,不让你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,不听是不是?”   “主人,我错了,保证以后再也不看了,主人别生气。”   “屡教不改,那套福娃的衣服没收了。”   球球一听连忙抱住离忧的手臂,说:“不要啊!主人,我错了,保证以后不敢了,别没收我的衣服啊!”   离忧拎起它放到一边,说:“这次没有商量的余地,还有今晚不许上床睡,你自己面壁思过去。”   球球见离忧真的生了气,有些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服,说:“主人,衣服我不要了,你别生气了,好不好?”   离忧这次没有心软,球球现在就相当于人类的幼儿期,正是认识世界、建立三观的时候,他必须给与正确的引导,不能让它有只要撒娇卖萌,做错事就能被原谅的错觉。   离忧没说话,伸手将它推到一边,吹熄了桌上的烛火,转身上了床。   球球坐在原地,可怜巴巴地看着床上的离忧,见他背过身去,它犹豫了一瞬,朝着床边走了两步,又走了两步,直到来到床前,才停了下来。   它小声说:“主人,我知道错了,以后主人说什么,我就做什么,绝对不会再犯错。主人别不要我,好不好?”<玉熹;br>   离忧虽然没说话,心却软了下来,球球陪了他三个剧本世界,无论是开心,还是痛苦,是顺利,还是艰难,他的身边都有它的陪伴,它早就成了他的家人。   “呜呜……”   从它出生开始,只有他能看到它,只有他能听到它,相较于离忧而言,球球的生命里就只有他,可见离忧对于球球来说有多么重要。离忧从没对它这样冷淡过,让它心里非常不安,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。   离忧听得一阵心疼,无奈地叹了口气,并没有立即去哄它,而是等它哭累了,停了下来,才出声说:“如果再有下次,我绝对不原谅你,听到了吗?”   球球愣了愣,忙不迭地点头,说:“嗯嗯,我听到了,以后不会再犯了。”   “上来睡觉吧。”   球球一听,顿时喜笑颜开,一蹦一跳地上了床,来到离忧身边,眼巴巴地看着他。   离忧好笑地掀起被子,说:“快点,我困了。”   球球连忙钻进被窝,窝进离忧的怀里,安心地蹭了蹭,乖乖地当起了离忧的抱枕。   离忧盖好被子,闭上眼睛,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了过去。   第二天一早,离忧刚起床,梁坤就来禀告。 第94章第94章   离忧怀疑过肖九幽,怀疑他是上个世界的徐泽,也怀疑过林丘是重生者,却没想到他竟然是闯入者,还是上个世界的徐泽。刚才林丘自爆,离忧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,好在经过了三个剧本世界的洗礼,他的演技提升许多,否则还真得露馅。   “主人,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球球困惑地挠了挠脑袋。   “什么奇怪?”离忧被他问得一愣。   “他讲的故事好像有哪里不对。”   “讲的故事?”离忧仔细回想了一下林丘说的话,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,说:“他说的故事里,那个人不辞而别了两次,如果他说的那个人是我,那……第一个剧本世界的季南辰也是他!”   球球一听恍然大悟,说:“我就说怎么那么巧,咱们所经历的所有剧本世界的男主,都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主人,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啊!”   离忧也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,不过这样一来一切也就能解释的通了,说:“所以我拿的是反派剧本,他拿的是男主剧本……不对啊,这个剧本世界他可是女人。”   球球怔了怔,说:“是啊,难道他每个世界的剧本角色都不一样?”   离忧一阵无语,过了好半晌,说:“我有一个猜测,因为病毒的侵入,现在所有闯入者都存在于同一个剧本。”   “可是至今我们知道的,也就只有皓月公主是闯入者,其他的应该都是重生者。虽然我不太清楚,具体有多少闯入者在完成剧本任务,但绝对不可能只有你们两个。”   “那我们为什么每个世界都能遇到,这也太巧了吧?”说到这儿,离忧猛然回神,说:“我知道了!你还记不记得上个剧本世界我们在一起吃饭,徐泽对那道西红柿牛腩特别在意,说曾经有人给他做过,还说是他喜欢的人,只是他既不清楚对方的长相,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,你当时还猜测他有可能是我网友,还记得吗?”   “记得。”球球点点头,随即恍然大悟地说:“因为你们都是闯入者,在现实社会中并不认识,甚至连长相都不清楚,所以他才会这么说。”   “当时我怎么就没反应过来。”离忧懊恼地拍了拍脑袋。   球球装模作样地说:“可能这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。”   离忧没好气地说:“那你这个旁观者怎么也没想起来。”   球球脸上的表情一滞,讪讪地笑着说:“当初不是年纪小嘛,懂得不多。”   离忧没忍住翻了个白眼,随即唉声叹气地说:“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,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……粘人精啊!”   “主人,我倒觉得他挺好的,刚才他说那番话的时候,我都有点小感动。”   “你感动,那你去吧,反正现实里他也不知道谁是谁。说不定你们俩还能成就人类与剧本精灵结合的绝美恋情。”   球球一听脑袋直接摇成了拨浪鼓,说:“不不不,还是算了吧,我还小,还没成年,还不到繁衍后代的时候。”   离忧戳了戳球球的小脑袋,说:“还繁衍后代,你小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呢?人类的婚姻不是因为繁衍后代,而是因为两个人相爱,先喜欢,再发展成爱,最后结合,孕育下一代。”   “这么麻烦吗?梁华君和那些男宠……”   离忧的眼睛眯了起来,危险地看着球球,说:“你又偷看?”   “没有,是之前看的。”球球连忙摇头,说:“主人,我发誓后来我真的没再看过。”   “现代社会大部分人都像我说的,但也有一小部分人不一样,只是很少数。”说到这儿,离忧不禁回过神来,说:“不是,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,你又不懂。算了算了,还是洗洗睡吧,反正今天是躲过去了,明天的事明天再说。”   离忧拎起球球去洗澡,洗完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。   而林丘却和他正相反,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。   “我找了这么久,费了这么多功夫,难道真的弄错了?”   系统:“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,你不清楚他是愈翕谁,甚至是男是女,多大年龄都不清楚,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喜欢上了?”   林丘被问得一愣,随即说:“喜欢是一种感觉,没有理由。”   系统:“你接触的,是他演出来的人物,也就是说你喜欢的,也是他演出来的人物。就像现代社会演员拍戏一样,那个人物是剧本中的,和现实中的演员并不能画等号,你怎么就确信会同样喜欢现实里的他?”   林丘再次愣住,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,他所经营的是传媒公司,旗下的艺人也有不少,这种事也听过很多,好多演员因为演的太过投入,以至于沉浸在剧情里无法自拔,从而喜欢上对手戏演员,于是暗暗交往,而往往在明确对方并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后而分手,这就是许多艺人分分合合的原因。   “你的意思是我入戏太深,无法自拔?”   系统:“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,至于是不是,需要你自己想清楚。”   原本就睡不着的林丘,这下更辗转难眠了。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,临到天亮才抗不住,终于睡了过去。   转眼又是一周,离忧以为林丘会再对他死缠烂打,可让他意外的是,自从那晚他回去,七天过去了,他竟然没再露过一次面,离忧不禁长长地送了口气,完全忽略了心底的那一点怅然若失。 第95章第95章   “王爷,皓月公主求见。”   “你说谁?”离忧正画着图纸,冷不丁地听梁坤这么说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   “王爷,皓月公主求见。”梁坤又重复了一遍。   自那天林丘回去,接连半个月没有出现,离忧以为他死了心,没想到竟然又冒了头,不禁回想这两天做事是否有露馅的地方。他想了半晌,也没想到,说:“让她进来吧。”   离忧停下手里的动作,将画了一半的图纸盖上,抬头看向门口。   林丘听到通传,深吸一口气,抬脚走了进去。冷静了半个月,林丘左思右想,满脑子都是这个人,第一个世界的季北亭,第二个世界的褚杰,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他,都让林丘念念不忘,如果这也叫入戏太深的话,那他认了。如果回到现实世界,两个人觉得不合适,那就好聚好散,总好过彼此错过吧。   虽然上次林丘没从离忧表情上发现任何漏洞,可他又隐约觉得离忧就是那个人,不死心的他还是打算再好好确定确定。   林丘平时都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裙,因为他觉得红色能将这具身体的美表现的淋漓尽致,可一个月的相处下来,离忧半点反应都没有,林丘不得不深刻的反省了一番。突然发现红色太过张扬妖艳,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,一般男人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形象,与他一点都不相符。所以他痛定思痛,彻底改头换面,今天穿的是一身暖黄色的衣裙,头上只戴了几朵簪花,整个人看上去柔柔弱弱,没有一点攻击性。   离忧看着面前的林丘愣了愣,今天的打扮与他之前完全不同,竟然真的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。可是一想到这副皮囊底下,是个抠脚大汉,离忧刚刚升起的那点幻想,顿时被一盆冰水浇灭。   离忧移开视线,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,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,说:“公主,今日来找本王所谓何事?”   林丘将手里的食盒往上提了提,说:“王爷,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,特地给您送来尝一尝。”   “糕点?”离忧还记得第一个世界,林丘做过的煎蛋,那可是能与生化武器相媲美的东西,说:“公主身娇肉贵,无需做这些,若是想吃什么,吩咐他们去做便可。”   “这不是马上要和王爷成婚了么,总要学些厨艺傍身,这样才能更好的留住王爷的心嘛。”林丘说的面不改色,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矜持。   离忧的嘴角抽了抽,刚想说话,就见林丘似乎回过了神,试图挽救道:“我是说为夫君洗手作羹汤,不是每个做妻子该做的么,我自然也不能例外。”   “公主有心了,只是公主身份尊贵,岂能与普通百姓相比,以后便不要再做了。”为了避免自己食物中毒,离忧只能昧着良心说话。   “王爷心疼我,我心中欢喜,但为王爷做这些,都是我心甘情愿的。”   林丘打开食盒,将里面的点心端了出来,淡黄色的点心看上去虽然不算精致,却也不至于惨不忍睹,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。   离忧眼底闪过惊讶,他没想到林丘做点心倒是做的像模像样的,说:“这是公主做的?”   看着离忧眼底的惊讶,林丘心里有些欢喜,他的厨艺离忧知道,第一个世界的时候,他还做过煎蛋,只是那个煎蛋做的惨不忍睹,所以他才专门跟厨房的人学做点心,做了一锅又一锅,整整做了三天,他才做成这样。如果离忧是他要找的人,当看到这些点心时,一定会露出惊讶的表情,就像现在。   系统:“你不要高兴的太早,你现在的身份是公主,不会做饭很正常,他就算不是你找的那个人,也难免会惊讶。”   “我知道。不过,你下次泼我凉水的时候,下手能不能轻点,也让我稍微抱有那么一点幻想。”  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我尽量。”   林丘明白,系统虽然总是怼他,但都是从客观的角度出发,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,让他快速的冷静下来,这是为他好,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。   系统:“你想多了。”   林丘笑了笑,从碟子里拿出一块点心递给离忧,说:“王爷,您尝尝味道,我可是学了三天才学会。”   妪熙离忧看看他手里的点心,突然发现他纤长的指甲剪了,手上还有几处烫伤,可见他这几天确实在用心学做点心。   见离忧在看他的手,林丘的眼神闪了闪,随即放下点心,将手往后藏了藏,说:“王爷可是怕这点心有问题?那王爷挑一块,我亲自试一试。”   这么明显的动作,离忧怎么看不出来,也明白他的小心思,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,虽然看上去不怎么美观,味道还不错,当然不比不了王府的厨子。   “味道不错,公主辛苦了。”离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他本身就不喜欢吃点心,尤其是甜点。   “王爷觉得这糕点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?”   见林丘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,离忧突然想到了什么,说:“这点心做的不错,没什么需要改进的。公主若是无事,便请回吧,本王还需处理政事。”   林丘看着离忧,眼底闪过失望,他知道离忧不爱吃甜食,就专门在糕点里多放了些糖,就是想从这些细节里,证明面前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,只可惜他没能如愿。   “那我就不打扰王爷了。”林丘福了福身,转身离开,丝毫没有死缠烂打的意图。   离忧怔了怔,这显然不符合他的性格,心里不禁在琢磨:“难道还有什么后招等着我?”   “主人,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?”球球奇怪地看着林丘离开的背影。 第96章第96章   离忧本想着事情了了赶紧跑,但肖九幽怎么可能让他如愿。   “你们退下吧,朕与摄政王还有要事商议。”   “是,皇上。”柳毅和林海对视一眼,转身离开了御书房。   离忧心里苦笑,这几天他是一散朝跑的比兔子还快,就是怕被肖九幽留下。就算肖九幽当殿点他,他也装聋作哑,只要不堵他,他该跑就跑,丝毫不含糊。可今天好似跑不了了。   离忧直截了当地问:“不知皇上有何要事,要与臣商议?”   肖九幽绕过御案,走向离忧,说:“怎么,摄政王有了皓月公主这个大美人,就彻底收了心,对这外面的花花草草不屑一顾?”   离忧连忙退后了几步,说:“皇上,臣决定从此后专研佛法,以抵自身罪孽,那些凡尘俗世,臣已不再沾染。”   太监不放过,和尚总不能还惦记吧。   “专研佛法?”肖九幽眉头皱起,再次欺近,说:“摄政王可是忘了答应过朕何事?”   “皇上,臣并未忘记,臣定会尽心辅佐皇上,不敢懈怠。况且臣清心寡欲,不对公主有非分之想,不正是皇上所要求的么?”离忧连连后退,已被他逼到墙角。   “朕要的是你对别人清心寡欲,不是对朕!梁华君,是你让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,你就必须负责到底,这是你欠朕的!”肖九幽的眼睛黑沉沉的,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。   “皇上,以前是臣做错了,臣不能一错再错……”   “凭什么你一句错了,想要回头了,我就该原谅你,就该让所有事回归正轨?梁华君,是你对不起我,是你欠我的,若你想要补偿,就必须听我的!”   “皇上……”   “叫我九幽。”肖九幽打断离忧的话,说:“你不是最爱这么叫我么。王爷,你已经两个月没有要过九幽了,九幽想得很。”   肖九幽伸手去抱离忧,却被离忧一把攥住了手腕,一个旋身将他制服。   “既然知道是错,臣就不会一错再错。皇上,以前是臣对不住你,以后臣会在其他方面补偿,还请皇上莫要让臣为难。臣告退。”   离忧说完,松开肖九幽,转身就走。   肖九幽捏了捏被弄痛的臂膀,说:“听闻摄政王府上的小少爷,已多日不见踪影,不知去了何处?”   离忧的脚步一顿,转头看向肖九幽,说:“皇上这是何意?”   肖九幽似笑非笑地看着离忧,说:“朕上次过府,观小少爷似与慧南王有几分相似,不知这是为何?”   “长相相似的人多如牛毛,皇上这般提醒是为何?”   离忧猜测肖九幽是重生者,却一直没能确定,再加上对他多有愧疚,对他的防备相对松懈许多,竟然忘了若他是重生者,那就应该清楚梁鹤的身份,说不准梁鹤一直在他的监视之下,那西凉来人他应该也清楚,很可能会在其中做什么手脚。想到这儿,离忧的脸色沉了下来。   “摄政王说的没错,世间长相相似之人千千万,确实不必大惊小怪,只是慧南王曾与朕说过,西凉皇后曾有一嫡子,被贼人掳走,算算年纪似乎和小少爷相当,这就有点巧合了吧。”   “皇上这话说的,臣甚是不解,梁鹤是臣在打猎时带回王府,当初皇上也在场,应该清楚才是,这与西凉国皇室又怎会扯上关系。”   “这事朕确实清楚,那为何西凉国西山候会出现在京都?摄政王是否也该给朕一个解释。”   离忧心里一阵苦笑,他自认已经想了许多,防了方裴,防了林丘,却在肖九幽这里栽了跟头,果然不愧是当过帝王的人,其心机真的不容小觑。   连来的人是谁,他都一清二楚,离忧也就没了狡辩的必要,说:“皇上为何今日才提及?”   “朕在等,等摄政王亲口告诉朕,只可惜摄政王似乎没有向朕坦白的打算。”   “皇上,梁鹤确实是西凉国皇子,臣放他回去,也只是想让他制衡方裴,不让方裴一人独大愚咥,西凉一旦内乱,便对我们东肖有利。”   “既是对东肖好,那为何摄政王要瞒着朕?”   离忧说的,肖九幽自然清楚,这也是他并未阻止的原因,只是离忧瞒着他,就不得不让肖九幽多想。   离忧嘴角扯出一抹苦笑,说:“皇上不信臣,臣说了,也不过是多添烦扰。”   “朕为何不信摄政王,摄政王不是应该一清二楚么?摄政王越是瞒着朕,那朕就越对摄政王疑心,摄政王这般睿智,怎会不清楚?”   “此事是臣做的有些欠妥,但臣所行之事,皆是为东肖,并无二心,若是皇上不信,臣也无可奈何。”   “摄政王既是认错,那是否该罚?”   离忧不答反问:“皇上,臣只想问梁鹤现在何处?”   肖九幽目光灼灼地看着离忧,说:“摄政王若想知道,今晚便留下来。”   “皇上。”离忧沉默地看了肖九幽一会儿,说:“臣希望皇上做个明君,公私分明最好。”   “与朕而言,这便是正事。”   离忧真的和他说不通,微微躬身,说:“臣告退。” 第97章第97章   入夜,正躺在床上的离忧突然睁开双眼,转头看了看球球。球球会意,吐出一个泡泡将离忧罩了起来,一人一精灵鬼鬼祟祟地出了客栈。   “主人,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,为什么咱们不直接去不忘岛,我们可是有隐身技能,随随便便在他们的食物里下点蒙汗药,那这事不就妥了吗?”   正走着的离忧突然顿住脚步,一把将球球拎了起来,说: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   球球愣了愣,委屈巴巴地说:“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嘛。”   离忧和球球大眼瞪小眼,过了好半晌才说:“好吧,怪我想多了,但事已至此,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。”   虽然那个办法简单粗暴,但做了以后不好解释,如果没有闯入者还好说,但凡有闯入者,还和他一样,一定会产生怀疑,他可不想节外生枝,尤其是身边还有个缠了他三个世界的人。   一人一精灵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,径直走向平王府的方向,白天他们已经确定了平王府所在的位置,不怕找不到。   来到大门前,看着面前庞大的府邸,离忧突然有些好笑,说:“真该让柳毅跟过来看看,这平王府比摄政王府可是有过之无不及,他光盯着我可不行。”   球球小脑袋四下看了看,说:“主人,这墙有点高,墙上还插了许多刀刃,如果想爬的话有点困难。”   “既然爬不了墙,那就直接敲门,我就不信他们不开门。”   离忧走到门前,抬手就是一顿拍,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响亮。   门房的人正在打瞌睡,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,还以为出了什么事,连忙来到门前查看,透过门上的小窗往外瞧了瞧,却什么都没看到,心中疑惑,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平王府闹事。   看了半晌也没看到人,门房的人关上小窗,骂骂咧咧地回去。可刚进屋,还没来得及坐下,大门就被人敲响了。   为了避免误事,门房的人虽然不情愿,却还是过来查看,依旧一无所获,他不禁骂出了声:“狗日的,谁啊,敢在王府门前找事……”   不等他说完,离忧直接捡起一枚石子扔了过去,直接砸到了那人脸上,疼的他‘哎呦’一声,门房的人顿时火冒三丈,打开角门就走了出来,大声骂道:“哪个王八蛋,敢砸你爷爷,有种你就出来,躲在暗地里算什么东西。”   离忧绕到他身后,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,直打得他身子转了一圈。趁他还在蒙圈的时候,离忧堂而皇之地进了门。   “娘啊,鬼啊!”门房的人被吓得不轻,踉踉跄跄地跑进了门,随即‘砰’的一声,关上了门。   离忧没再搭理他,径直朝着王府后院走去。走了半晌,离忧发现他竟然在花园里迷路了,他走到一边的游廊里坐了下来,借着月光看着四周,说:“球球,咱们走了这么长时间,就算王府再大也该出去了吧,怎么还在花园里,难不成咱们遇到鬼打墙了?”   “主人,这又不是灵异剧,哪有鬼。”   “没有鬼,那就是人搞的鬼,难道是传说中阵法?”离忧站起来看了看,苦笑着说:“我对阵法可没研究,如果咱们被困在这里,那可就贻笑大方了。”   “主人别慌,不是还有我嘛。”球球得意地挺起胸膛。   “不会又要用演技值吧,最近演技值用的太多,再用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。”   “不用演技值,我用灵力就行。再说,咱们只用了三个演技值,哪里用的太多了。”   “别说三个,差一个咱们都走不了。”离忧顿了顿,说:“赶紧的,我可不想在这里呆着,虽然你说没有鬼,但我总觉得这里鬼气森森的。”   球球点点头,吐出一个绿色的球球,说:“主人,我们跟着它走就行。”   离忧将球球放在肩上,跟着飘在前面的泡泡往前走着,当他来到一个花丛前时,顿住了脚步,说:“这也要往前走吗?”   “走,泡泡飞过的地方就能走,这都是幻象。”   离忧闻言往前迈了一步,果然面前的花丛不见了,出现了一条路,离忧的狱徙眼睛一亮,连忙往前走,又走了几步,面前又出现一个花丛,这次离忧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过去,就这样重复了五次,他终于走过了花园。   离忧面前出现一个月亮门,从这里进去便是平王府的后院,因为是深夜,后院除了值守的下人,全都已经入睡,只有院门口还亮着灯笼。   离忧正在后院溜达,突然见一名丫鬟慌慌张张地从面前走过去,怀里还抱着个包袱,好奇之下离忧就跟了上去,大半夜的不睡觉,又神色慌张,肯定是没干好事。   跟着丫鬟来到一处院门前,离忧抬头看了看,牌匾上写着牡丹园。丫鬟四下看看,抬手敲了敲门,院门内很快便有了回应。   “谁啊?”   “是我,快开门。”   院门被打开,又一个丫鬟探出头来,门外的丫鬟连忙钻进院门,院内的丫鬟见状刚想关门,却感觉门被挡了一下,随后便感觉有人推了她一把,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,差点倒在地上。   丫鬟惊恐地看着门口的方向,身子不住地颤抖。   进来的丫鬟见她神情不对,奇怪地说:“绿柳,你怎么了?王妃还等着呢,还不赶紧的。”   绿柳僵硬地转过头,惊恐地看着她,说:“有……有鬼……” 第98章第98章   “这不是怕,只是本能反应。”离忧讪讪地笑了笑。   球球‘嘿嘿’笑了两声,应和道:“是是是,主人不是怕,是本能反应。”   离忧懒得搭理他,抬头看着站在出口上方正往下打量的两人,其中一人正是皇宫中意外死亡的肖光平,而另外一人应该就是过来报讯的暗卫。   暗卫眉头微皱,道:“王爷,这机关是否出了问题,暗道中空无一人啊。”   肖光平依旧紧盯着离忧所在的方向,警惕地防备着,说:“这暗道自修成以来,还未出现过此等状况,方才定是有人启动了机关,只是并未走上来,他应该还在暗道之中。”   暗卫思岑了一瞬,道:“那属下下去看看。”   肖光平点点头,说:“小心点,若是发现异动,立即出声警示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暗卫应声,端起桌上的烛台,握紧手中的匕首,顺着台阶走了下来。   离忧连忙躲了躲,和他错开身子,顺着台阶走了上去,小心地躲开肖光平,爬出了暗道。   暗卫在暗道里转悠了一圈,也没看到人,随后便走了上来,说:“王爷,暗道里并未发现异动,想来是机关出了问题。”   暗卫安全的从暗道里出来,就已经说明了问题,肖光平点点头,伸手按动机关按钮,关掉了暗道的出口。   肖光平直截了当地问:“方才你说王府出了事,出了何事?”   “王爷,王妃出事了。”暗卫将高韵诗和高韵怡之间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。   离忧听得一阵惊讶,听这暗卫的讲述,他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,却没有阻止,而是放任事情的发生。他之所以敢这样做,一定是肖光平的授意,看来这个肖光平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。   肖光平呲笑一声,说:“鬼?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鬼,不过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。”   离忧听得一愣,随即看向球球,说:“这人可能是闯入者。”   这话听着有些熟悉,明显不是古代人该有的口吻,离忧不得不产生怀疑。   “你说他是不是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剧本精灵?”   球球微微皱了皱眉头,说:“这个还真不好说。只是像我这样的剧本精灵,是万里挑一,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合成与我一样的剧本精灵了。如果这么短的时间出现两个,那比中了彩票头奖还有罕见。”   “王爷,王妃和高韵怡的尸体该如何处理?”   “尸体拉到山上埋了,再把知情的人全部处理干净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“把知情人都处理干净?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腾,整个王府怕是都知道了,那岂不是要清理掉整个王府?”离忧吃惊地看着肖光平。   “还有,我交代的事情你办的如何?”   “回王爷,灵门已经按照王爷的命令,将不忘岛有宝藏的消息散布出去。现如今江湖各门派都在向不忘岛集结。”   “是时候跟皇弟见一面了,这次可是将梁华君除掉的最佳时机,想必皇弟也是欣喜万分,期待亲眼看到梁华君被除掉的画面。”   暗卫眉头紧锁,说:“王爷,您为了皇上牺牲黄辉民及一众兄弟,值得吗?”   “这几年,黄辉民越发不将本王放在眼底,更是想私吞不忘岛的宝藏。他早该死了,本王只是想让他死的更有价值。用不忘岛引梁华君上钩,让肖九幽借此机会除掉梁华君,而本王则坐收渔翁之利,到时候整个东肖便是本王的。”   肖光平一边说,一边得意的笑着。   离忧听得一阵毛骨悚然,原来这一切都是肖光平一手策划,说不准那个替身便是肖光平故意派去送死的,目的就是让人发现那份地图,从而得知不忘岛的消息,进而让他们知道,不忘岛是虎头军的驻地。皇室成员或者朝廷重臣,都知道虎头军当年劫掠了楚军的财宝,一定会心生贪念,去灵门打探不忘岛的消息。这样他就能知道杀害替身的人是谁,然后他再放出不忘岛育晰上有宝藏的消息。引武林各派前往不忘岛,先借刀杀人除掉黄辉民,再借肖九幽的手杀掉梁华君,最后他再出手除掉肖九幽,到时候整个东肖都是他的囊中之物。   “好狠毒的计策!”离忧不得不感叹肖光平的智商。   听离忧说完,球球也不禁惊讶地看着肖光平,赞叹地说:“这个连环计真是用得好。”   “说不准,高韵怡和刘大家的事也是他设计的。不……”离忧重新翻了一遍剧情,说:“原剧本中根本没有高韵怡与刘大家的剧情,这就是他设计好的。”   “这……”球球只觉得脑袋有点儿转不过来了。   “原剧中对平王的描写,只有他小时候如何聪明,如何得皇上宠爱,如何被木晚晴陷害,以及后来的郁郁而终。是个虽然有野心有智谋,却没有气运的人。他迎娶的王妃,是高家小姐,具体没有说是谁,娶她是因为高桥是幽州的守将,这些事只是简简单单提了几句,并没有过多描写。”   球球皱着小眉头,说:“之前高韵怡说是高韵诗抢了他的王妃之位,会不会是肖光平搞的鬼?”   “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,原剧中肖光平死后,黄辉民掌控了幽州,很有可能肖光平的死,与黄辉民有关。” 第99章第99章   “娘娘,今日的桂花酥味道不错,您尝尝。”   一名身穿水蓝色宫装的宫女,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,托盘上放着两碟糕点,还有一杯茶。   “明明知道我最近在减肥,还拿糕点来诱惑我,真是讨厌死了。”   熟悉的声音,熟悉的语调,现代化的言语,成功地让离忧顿住了脚步。   “主人,这声音不是那个常燕儿吗?她什么时候变成娘娘了?”   离忧也很好奇,忍不住看向趴在小桌上的女人,女人化了妆,而且妆感很浓,和原本常燕儿的清爽不同,画的有些妖艳。   宫女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,伸手摸了摸常燕儿的腰,说:“为何要减肥,这般摸起来才舒服。”   常燕儿拍掉宫女的手,不满地说:“筱儿姐姐别闹,我正烦着呢。”   筱儿收回手,坐到常燕儿的对面,说:“和姐姐说说,你又烦恼些什么?”   “筱儿姐姐,你说师兄现在怎么样了?那个死太监会不会折磨他?”   “死太监?”离忧指了指自己,来这个世界这么久,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,以至于离忧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。   “怎么?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啊?”筱儿脸上的笑僵了僵,随即恢复正常。   “师兄可是我的初恋,我怎么可能忘得了。”常燕儿拉住筱儿的手,央求着说:“筱儿姐姐,你神通广大,能把我藏在宫里,一定也能想办法救出师兄,你就再帮我一次吧。”   “燕儿,你可别忘了,他是摄政王的男宠,身子早就不干净了,他配不上你。”   “他一个太监能对师兄做什么?更何况只要能和师兄在一起,我也不在乎这些。筱儿姐姐,你就帮帮我吧,好不好?”常燕儿摇晃着筱儿的手臂,撒娇着说道。   筱儿提醒道:“燕儿,当初可是你为了活命,放弃了焦恒,他恐怕早已恨你入骨,便是我将他救出来,他也不会再给你有什么瓜葛。”   常燕儿脸上的表情一僵,有些讪讪地收回手,辩解地说:“我……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,所以才会做错事。其实一从王府出来我就后悔了,我想进去救师兄,可是我已经进不去了。”   “燕儿,有些事一旦做了,便没了后悔的余地。”筱儿眉头微蹙,似有些为难,沉吟了一会儿,说:“燕儿,实话告诉你吧,焦恒已经死了。”   “死了?”常燕儿不敢置信地看着筱儿。   “梁华君是什么人,心狠手辣,暴虐成性,焦恒有了别的心思,他怎么可能放过,就在那天你走后,他就让人杀了焦恒。”筱儿叹了口气,说:“我瞒着你,就是怕你太过自责。燕儿,这不是你的错,你千万别自责。”   “我心狠手辣?我暴怒成性?”离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哭笑不得地说:“这个筱儿说谎都不带脸红的吗?”   “怎么可能……”常燕儿哭着说:“不可能,师兄不可能就这么死了,你一定是骗我的,对不对?”   筱儿起身,走到常燕儿身边,将她揽进怀里,温柔地说:“燕儿,对不起,当初我不该让你去找焦恒,焦恒的死都怪我,跟你没关系,千万不要自责。”   “干得漂亮!”离忧不禁给筱儿竖起了大拇指,说:“这话说的,绝对顶级绿茶。”   常燕儿抱住筱儿的腰,哭的稀里哗啦,说:“都怪你,如果不是你,师兄也不会死,呜呜,你还我师兄,还我师兄……”   离忧听得目瞪口呆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   筱儿温柔地轻抚着常燕儿的后背,说:“是是是,都怪我,是我不好。”   “呜呜……筱儿姐姐,师兄可是我的初恋,就这样没……没了,呜呜……”   筱儿捏住常燕儿的下巴,为她轻轻擦去眼泪,温柔地说:“乖,燕儿不哭,没了焦恒,还有我,筱儿姐姐定会护着你,永远将你捧在手心里,疼着宠着。”   “筱儿姐姐……”   筱儿捧着常燕堉熙儿的脸,弯下腰吻去她眼角的泪痕,试探性地吻向她的唇……   离忧看得呆住了,待回过神来时,连忙移开了视线,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,脑海里闪过一句话,“故乡的百合花开了……”   “主人,她们……”   差点忘了肩膀上还坐着球球,离忧一把将它抱进了怀里,不忘把它的眼睛蒙上。   “那什么,咱们还是出去待会儿吧。”   “别……筱儿姐姐,你别这样,我……我喜欢师兄,我喜欢男人。”   “燕儿,那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,个个三妻四妾,吃着碗里的,想着锅里的,他们都配不上你。让姐姐疼你吧,姐姐只对你好,只爱你一个。”   “筱儿姐姐,你跟我说实话,师兄真的死了吗?”   “终于开窍了,真是不容易。”听墙角的离忧忍不住长出一口气。   “燕儿可是不信我?”筱儿的语气里带着失望。   “筱儿姐姐,我不是不信你,只是有些不敢置信,师兄真的死了吗?”   “燕儿,我们相识这么久,我何曾骗过你。焦恒确实已经死了,就在你离开摄政王府后。”  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,常燕儿才出声说:“筱儿姐姐,当初你为何要怂恿我去找师兄?” 第100章第100章   “皇上,皓月和王爷的婚事可是您亲自下的旨,虽然我们还未大婚,王爷却已默许皓月入住摄政王府,这已说明王爷是将皓月视为王妃,既是王妃,那便是女主人,皓月如此说有何不妥?”   面对离忧,林丘有所求,说话做事总是矮上一截,面对剧本中的人物,他可没那么多顾忌,尤其对方还是他的情敌。   “皓月公主还真是伶牙俐齿!”肖九幽走到近前,小声说:“只是不知皓月公主这个女主人,可曾受过摄政王的垂帘,享受鱼水之欢?”   “王爷珍视皓月,不到大婚之日,不碰皓月,这是对皓月的尊重,皓月心中欢喜。”林丘微笑着说:“毕竟皓月不似那些男宠,不过是王爷的玩物,想要就要,不要就弃之。”   林丘的话正戳中肖九幽的痛处,他的脸色变得难看,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,说:“皓月公主说的是。不过摄政王的性情,朕还是了解几分,他对待喜爱的人,总是那么迫不及待,会在那人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,星星点点密密麻麻……”   虽然林丘知道肖九幽说的是真正的梁华君,但他还是忍不住吃醋,脸色也不似之前的淡定。   肖九幽见状笑了笑,接着说:“王爷不碰公主,也是理所当然,毕竟他从不碰女子。况且这门婚事,是公主死缠烂打得来的,并未王爷心甘情愿,只是把你放在后院供起来,给你个王妃的头衔罢了。”   肖九幽的话同样戳中林丘的痛处,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,说:“皇上,即便王爷再不喜欢皓月,皓月也会是王爷名正言顺的王妃,这是那些没名没分,只被当做发泄性/欲工具的男宠,永远也得不到的。况且,王爷早就打算为了皓月遣散后院的男宠,从此修身养性,与皓月做一对长久夫妻。当然,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,王爷也是不会再碰,缺银子的给银子,缺人的给人,总归是跟了王爷一场,不能亏待了去。”   林丘话里话外,把肖九幽与那些男宠相提并论,听得肖九幽心头火气,只是碍于林丘的身份,他不好发作。   “皓月公主怕是要失望了,今日午时,王爷进了宫,一如往昔的与朕一番恩爱,若不是朕有奏折要处理,恐怕现在还下不了床。”   林丘的心脏猛地一揪,随即反应过来,说:“若真如皇上所说,那为何皇上还要深更半夜来这摄政王府?”   肖九幽嘴角勾起笑意,说:“还不是因为白日不尽兴,朕这才来寻王爷,不然公主以为朕为何这时过来?”   “皇上堂堂一国之君,竟甘愿匍匐在男子身下,真是让皓月大开眼界。”   “公主是西凉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,不也缠着王爷,要与他和亲么?”肖九幽轻蔑地笑着,说:“说实话,公主无论身份,还是样貌,都不能与朕相提并论,有何资格与朕争?”   “你……”林丘被堵得哑口无言,他第一次正视剧本中的人物,肖九幽并不像之前几个剧本世界的人物那样好对付。   “公主早点歇息,朕还要去王爷的卧房等他,与王爷共赴巫山。”肖九幽说完抬脚就走。   林丘看着他的背影,被气得脸色铁青。   系统:“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,还被气成这样,你脑子呢?”   林丘深吸一口气,讪讪地说:“没想到这个小皇帝这么难缠。”   系统:“这是权谋剧,他是男主,怎么可能好对付。”   林丘忍不住吐槽道:“你说这小皇帝到底怎么想的,明明是一国之君,明明应该恨梁华君入骨,结果却自甘堕落,和我一个女子谈论他们……到底他是现代人,还是我是现代人?”   系统:“有好好的觉不睡,你非得过来找气受,怪得了谁?”   林丘:“……”   林丘被离忧晾了七天,心里气闷,一听说肖九幽来了王府,就打算出出气,结果气没出,反而又惹来一肚子气。   肖九幽径直走向松园,梁坤也不敢拦着,只能跟在身边。刚才肖九幽和林丘两人斗法,梁坤就站在身边,听得他是瞠目结舌。可这两人他一个也惹不起,只能站在一边当木头桩子,心里直佩服离忧,竟然能让这么两个为他争风吃醋。   <裕席;br>肖九幽在松园里转悠了一圈,也没找到离忧,心里越发气闷,说:“今日朕便住在这儿了。”   “是,皇上。”   离忧打算放权给肖九幽,梁坤也不能再向以前那样无所顾忌,只能应承着。   十天后,离忧率领大军向不忘岛开拔,历经半月的时间,终于到达了出海岸口所在的蕉城。   “王爷,昨日收到消息,那些武林人士已在五日前,与岛上的黄辉民交手,两方各有损伤,现正处于僵持状态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大手一挥,道:“大军开拔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大军上船,径直驶向不忘岛,将不忘岛团团围住。离忧将自制的扩音器拿了出来,大声说:“朝廷大军到此,限岛上众人一个时辰内撤离,一个时辰后,大军将踏平不忘岛,凡抵抗者杀无赦!”   离忧将扩音器递给旁边的黄兴,说:“按照本王说的,让他们喊上一炷香的时间。”   “是,王爷。”   离忧的命令一下,每艘船上都有一个人负责喊话,喊话声顿时此起彼伏。   随着时间的流逝,不少的江湖人纷纷下岛,他们和人单打独斗丝毫不惧,却不能和朝廷的千军万马抗衡,更何况这海船上,还装着火炮。 第101章第101章   那天晚上,肖九幽等了离忧一夜,也没等到人,第二天上完早朝,便下旨召离忧进宫。而离忧原本就在肖九幽的御书房,索性找了个宫殿现了身,又返回御书房。   肖九幽没想到离忧竟然来的这么快,一问之下才知道,昨晚他居然一直在皇宫内,想想昨天在林丘那儿受得气,肖九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冲着离忧就是一阵冷嘲热讽,直到把气全部撒出来,这才和离忧商议正事,商定了这个将计就计的计划。未免出现意外,离忧还将林丘拉了进来,幸好他多准备了一手,否则这场争斗谁输谁赢,还真不一定。   “王爷……去了!”梁坤双膝跪地,两眼含泪。   焦恒、黄兴,跟随梁华君的众人,纷纷跪倒在地,眼眶通红。   “哭什么哭,通通不许哭!他还没死,他没死!谁敢哭,朕杀了他!”肖九幽两眼通红,恶狠狠地看着众人。   离忧见肖九幽这副模样,不禁有些担忧。就在这时,梁坤突然扬起手,举起手中的短刀就要殉主。   离忧连忙说:“球球快阻止他!”   球球来不及应声,张嘴突出一个泡泡,泡泡激射而去,将梁坤手中的短刀打落。   众人皆是一惊,怔怔地看着梁坤。   梁坤一怔,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,过了好半晌,他突然大哭,说:“王爷,您……您为何不收奴才,为何啊!”   似是受到梁坤的感染,众人不禁悲从中来,默默流下眼泪。   人群中只有林丘没有哭,他怔怔地看着肖九幽怀里的离忧,说:“他舍身救他,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,你说他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对他有了感情?”   系统:“不知道。”   “那梁华君死了,是不是意味着他离开了这个世界?”  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你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么?他舍身救了小皇帝,小皇帝对他的怨恨消失,只剩下怀念,那跟随他的那些人也就保住了命,成功将梁华君在这个世界做下的恶化解,然后他再抽身而去。不得不说他真的很聪明。”   林丘沉默了许久,看着肖九幽,说:“那他呢?他这么做纵然化解了梁华君做下的恶,却也在他心里留下一道伤,他一辈子都会活在失去的痛苦里。”   林丘突然有些同情肖九幽,爱上那么一个人,他走的倒是洒脱,被留下的人却只能生活在痛苦的怀念中。   有了援军,肖光平寡不敌众,眼看着就要被抓,他笑着举刀自刎,不忘岛一役在梁华君和肖光平相继身亡下落幕。岛上被囚禁的老弱妇孺,被解救出来。肖九幽带着梁华君的尸体回京都,即便已是中秋,尸体依旧保存不久。没过几天,尸体就已经传出异味,可肖九幽却丝毫不顾,依旧故我地守在尸体旁边,直到回到京都。   肖九幽下旨以国葬之礼为梁华君置办丧礼,声势浩大,仅次于皇帝的丧礼。那些追随过梁华君的人,肖九幽并未处置,一切如常,只是遣散了后宫,这一生没再选妃,也未曾留下子嗣。   不过这些事离忧并不知情,因为肖九幽为梁华君举办完丧礼后,他便离开了这个剧本世界。   在球球家住了三天,离忧才算缓过神来,苦笑着说:“球球,我总觉得对不起肖九幽,看着他那样,我心里特难受。”   “主人,你又不是万能的,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,那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,总比你走后血流成河强吧。”   自从他死遁,演技值蹭蹭往上涨,直接突破一百五,到后来他离开,已经达到了一百八,除去上个世界的一百,还有八十,也就是下个世界他只要积攒二十个演技值就够了。   “主人,我的空间又大了不少,现在已经100多个平了,能装的东西更多了。”   经过上个世界,球球又得了五十个演技值,现在的身体不再是透明的,而是变成了白色,还长出了很短很短的绒毛。摸起来很舒服,手感特别好,再加上个头也长了不少,顺理成章地成了离忧的抱枕。   离忧的眼睛一亮,说:“说起这个,我差点忘了,之前往空间里装的东西还在吗?”   羽习   之前,离忧给球球装了不少金银珠宝,尤其是那个惦记了许久的暖玉骏马。   球球一股脑的将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,说:“都在呢,主人你看。”   离忧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玉马吸引了,说:“好好,如果下个剧本世界穿成个穷光蛋,咱也不用愁了。”   “主人,那我们要去下一个世界吗?”   “你说我们还会不会遇上那个人?”上个世界他再一次不告而别,那人应该对他死心了吧。   “这个……应该能遇上的几率不大吧。”球球说这话都没什么底气。   “你说爱情有没有性别的界限?”   在他死后,离忧被肖九幽的悲痛欲绝深深触动,第一次正视同性之间的感情,对他们有了新的认识。   “界限是什么?”球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离忧。   离忧被问的一怔,随即笑着说:“是啊,界限是什么?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,又分什么界限,是我狭隘了。”   虽然对离忧的话不是很懂,球球却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,问:“主人是打算和他谈恋爱吗?”   离忧一巴掌打在球球的脑袋上,说:“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他谈恋爱了?别胡说八道,我只是正视了同性间的感情。”   球球委屈巴巴地挠了挠头,说:“不谈就不谈嘛,干嘛又打我。”   “行了行了,赶紧进入下一个世界吧,这次咱们的演技值够多,不怕挥霍。”   球球点点头,说:“那主人准备好,我们出发。”   ……   “主人,主人?”   耳边是清脆的女声,离忧转头看了过去,一名女子正奇怪地看着他。长发用红色发带束起,柳眉杏眼,琼鼻小口,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裙装,实实在在的美人。   “嗯?”离忧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,未免出错只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节。   “主人,这清平派被人灭了门,盈门墙上画着血莲,分明就是栽赃嫁祸。”女子脸上一副愤愤不平之色。   离忧放眼看去,发现自己正坐在屋檐上,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人,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具具尸体。  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让离忧眉头皱紧,刚想说话,就听一声大喝传来,“呔,屋檐上有人,他们定是红莲教的妖孽,是他们灭了清平派的门。”   女子俏脸一寒,说:“这些杂鱼真是找死,月儿去料理了他们。”   “你此时去,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?先离开这里再说。”   “是,主人。”   离忧故作深沉地看了一眼飞过来的众人,低声说:“球球帮我,我现在还不会轻功啊。”   球球拍拍胸脯,说:“主人放心,你什么都不用做,只要摆个帅的造型就行。”   “主人,你说什么?”韩月儿转头看向离忧。   “没什么,走吧。”   离忧纵身一跃,从屋檐上跳了下去,脚尖轻点树梢,随后又飞了出去,整个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,高深莫测。其实就是球球说的,他什么都没做,全靠笼罩在外的泡泡。   韩月儿吃力地跟在身后,眼底的崇拜更甚。   而追过来的众人,转眼间就被落下,再去找,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。   月光下,离忧犹如长了翅膀般飞檐走壁,看着潇洒无比,风淡云轻,其实他内心无比复杂。因为他正在接收剧情中。   来到一处院落内,离忧径直走向正房,这里是红莲教的一处驻地。他穿过来的身份,是红莲教教主,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啥正经门派,果然一看剧情,离忧彻底无语了。   韩明岑,也就是他这具身体的名字,因为早产从小体弱多病,父母养了他三年,就把他扔到了深山老林里。幸好有人路过救下了他,才避免被野兽吞吃入腹的下场。   救他的人叫沈林修,是逍遥派掌门俞丘真的二弟子,未来接掌逍遥派的掌门人选。沈林修的武功很高,仅次于掌门俞丘真,只是为人孤傲冷清,不善交际,所以在门派中的人缘不是太好,再加上他过于严苛,一直没能收到合心意的徒弟。这次出门带回了韩明岑,一看他根骨不错,沈林修便动了收徒的心思。   就这样过去十年,虽然沈林修没有正式收韩明岑为徒,却已经有了师徒之实,尽心尽力的教了他十年。韩明岑对沈林修的感情也日渐加深,十分依赖。   突然有一天,沈林修又带回来一个男孩,七八岁的模样,叫林九,是这个剧本世界的男主。他也是个孤儿,性格开朗,特别爱笑,而且非常懂得讨人欢心。再加上他习武的天赋极高,沈林修对他倍加关注,从而冷落了韩明岑。   韩明岑本就因为体弱多病,性格有些偏执,又沉默寡言,不懂表达。见沈林修对他的关注日渐减少,心里对林九生出不满,甚至怨恨。于是,时时与他作对,处处与他为难。   与男主作对的下场,不是死,就是生不如死,所以韩明岑很快被赶出了逍遥派。倒霉催的,被红莲教的教主玉玲儿抓住,将他扔进药炉,做成了药人。   玉玲儿把韩明岑当成炉鼎,想通过阴阳交合的方式,将韩明岑体内的药力,连同他的真气,全部吸收到自己体内,谁知竟然莫名其妙的被韩明岑反制,将她吸成了人干,死的简直不要太惨。于是,韩明岑就占据了红莲教,做起了红莲教的教主,专门和男主对着干,最后死在男主的剑下。   这部剧是个耽美剧,只有男主没有女主,除了林九以外,另外一个男主就是沈林修,剧本中的设定是林九是攻,沈林修是受。   看到这里,离忧的心情有点微妙,实在想不通,相差近二十岁的两人,是怎么相爱的,而且沈林修居然是……受。   离忧传过来的时间节点,正是韩明岑正式接手红衣教后,江湖各派要召开武林大会,推选武林盟主。逍遥派自然要去,领队的人正是沈林修,韩明岑听到这个消息后,也赶了过来,势要搅乱武林大会,抢个武林盟主当当。   清平派被灭门这事,原剧情中还真有,本来就是别人污蔑红莲教做的,韩明岑还正好路过,眼看着清平派从上到下被杀,凶手在墙上画上血莲的图案,完全没有阻止的打算。直到正派人士发现他,然后进行追赶,他不仅不解释,还杀了所有人。   看完剧情,离忧无语了好半晌,说:“你说这个韩明岑是不是脑袋有泡,看着别人陷害他,不仅坐视不管,还助别人一臂之力,这操作我属实看不懂。”   “主人,这剧本韩明岑的人设是病娇,他的思维方式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。”   “那病娇该怎么演,我没演过,身边也没这种人,没有参照啊。”   “我觉得就做事随心所欲就行。” 第102章第102章   武林大会在焦阳城举行,逍遥派坐落在在华康城外的逍遥山,一个在东一个在西,如果徒步而行,就算他们武林中人,也要至少半月才能到。就算是骑快马,也需至少五天。   沈林修有心趁此机会让弟子们多游历游历,一行人便徒步而行,一个月前就已经下了逍遥山。走走停停一个多月,刚刚来到西望城城外,在走上二十里便能进城。   一名弟子走到沈林修面前,说:“师叔,这已到了正午,不如我们在这里修整一下,吃点东西再上路。”   沈林修抬头看了看天色,说:“也好,那便在这里歇一歇。”   弟子闻言连忙招呼其他人,相继走向树荫,三三两两地坐了下来。   林九走到沈林修身边,接下水囊递了过去,说:“师傅,您喝点水,歇会儿吧。”   沈林修看了一眼林九,淡淡地说:“为师这里有,你喝吧。”   林九拿着水囊,看着沈林修转身离开的背影,不禁微微皱眉,拿起水囊‘咕咚咕咚’喝了几口,随后抹了抹嘴巴,朝着沈林修走了过去。   这条道是他们的必经之路,离忧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,终于等来了。他看向身边的韩月儿,说:“之前说的,可还记得?”   韩月儿大大咧咧地拍拍胸口,说:“哥放心,月儿没忘,保证不会坏了哥的事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他催动内力,让自己出了一头的汗,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潮红,放重脚步走了出去。缓缓走进众人,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,回头看看韩月儿,又继续往前走,可走着走着,他突然停了下来,抬头看了看天,随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。   韩月儿一怔,三两步跑了过去,慌张地喊道:“哥,你怎么了?哥,你快醒醒!”   韩月儿半抱着离忧,惊慌地四下看了看,看向树荫下的沈林修,喊道:“大侠救命,求你们救救我哥。”   韩月儿本身长得就漂亮,再加上现在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,更是让人怜惜,顿时便有弟子走向沈林修,说:“师叔,我们去看看吧,这兄妹俩看着挺可怜的。”   林九看了看两人,说:“这两人看上去并非普通人,师傅还是小心点为好。”   听林九这么说,原本未动的沈林修站了起来,走向离忧两人。   林九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,方才出声的弟子,说:“林师弟,咱们逍遥派以侠义恪守自身,若是见死不救,岂不是有损逍遥派的名誉。”   “林师兄向来小心谨慎,大师兄不是早已习惯了吗?”   “我看不是小心谨慎,是贪生怕死。”   林九淡淡地看了众人一眼,没有说话,迈步走向沈林修。   韩月儿见沈林修过来,连忙说:“大侠,快救救我哥,他……他不知怎么就昏倒了。”   沈林修看了看韩月儿,说:“别急,我给他看看。”   沈林修伸手给离忧把脉,一是为了给他看诊,一是为了看看他体内是否有内力。不过离忧事先就已经让球球帮他隐藏好了内力,所以即便是沈林修把脉,也探不出。   过了一会儿,沈林修收回手,又摸了摸离忧的额头,说:“他是中了暑气。”   沈林修从怀中掏出个药瓶,倒出一颗药丸给离忧喂了下去,又将离忧抱了起来,走向一旁的树荫。   林九见状眼神一暗,随即恢复正常,说:“师傅,我来吧。”   “不必。”沈林修绕过林九走了过去。   装昏的离忧听着两人的对话,不禁一阵奇怪,剧本中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,只有在沈林修初得知林九的心思时,两人闹了一段时间,算算时间还不是时候,怎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。   沈林修将离忧抱到一棵大树下,让他靠坐在树干上。   韩月儿焦急地问:“大侠,我哥什么时候能醒,他不会出事吧?”   “过会儿便能醒,放心。”   瘐匸   韩月儿闻言松了口气,感激地说:“多谢大侠救命之恩,小女子无以为报,愿……”   听韩月儿这么说,离忧忍不住在心里想:“难不成这丫头要说以身相许?”   可不等韩月儿说完,就被林九打断,说:“姑娘不必客气,武林中人行侠仗义是应该的。”   “林师弟,方才还说他们两人身份不一般,阻止师叔救人,这会儿又出来抢功劳,是不是有些不应该啊。”孙威走上前,不满地看了看林九,随即转头看向韩月儿,笑着说:“姑娘不必客气,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   韩月儿怯生生地看了看两人,随即跑到离忧身边,拿出帕子给他擦汗。   坐在离忧身边的球球,看着韩月儿不禁一阵赞叹,说:“这个小丫头的演技不错,有主人的风范。”   那小大人的语气,听得离忧差点乐出声,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。   “姑娘别害怕,我们是逍遥派的人,我叫孙威,刚才救你哥的是我们沈师叔。”   “我叫张敬,嘿嘿,敢问姑娘芳名?”   男弟子几乎都围了上去,纷纷介绍着自己。 第103章第103章   离忧和韩月儿回到客栈时,已没了沈林修的身影,唯有几个男弟子还在大厅喝着茶,见韩月儿进来,不禁眼睛一亮,目光灼灼,却并未过来。   离忧冲着众人点了点头,随即走到柜台前,说:“掌柜,给我们兄妹一间普通客房,再准备一些吃食,能饱腹便可。”   掌柜看看柜台上的银子,说:“好嘞,一间客房,一些吃食,小二,带公子上楼。”   店小二连忙应声,看向离忧和韩月儿,说:“两位客官随小的来。”   离忧和韩月儿跟着店小二上了楼,孙威和张敬也回了客栈,径直走向沈林修的房间。   听完两人的讲述,沈林修点点头,说:“这位陈公子的品性不错,若是能帮,就帮他一把吧。”   “是,师叔。”   离忧和韩月儿跟店小二进了客房,房间很小,只放了一张床、一张桌子、两个凳子。   离忧将行李放在桌上,转头看向店小二,说:“多谢小哥带路。”   店小二见离忧为人不错,来到门前左右看了看,随即关上房门,说:“公子,小的看您是个好人,便提醒您一句,出门在外要多个心眼,尤其是您妹妹这般好看,别被人惦记了去。”   离忧一怔,随即回过神来,说:“多谢小哥提醒,我一定留心。”   店小二点点头,转身离开了房间。   韩月儿关上房门,小声说:“哥,这店小二的心肠不错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拉开凳子坐了下来,说:“走了这一路,还真有些累。”   “哥,你等着,我去给你熬药。”   “药就算了,毕竟咱们现在穷困潦倒,连吃饭都困难,哪有闲钱去买药。”   韩月儿眉头皱紧,说:“那怎么成,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住?”   “之前我便炼制了药丸,每日服上一颗便好。”   离忧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,从里面倒出一颗药,仰头吃了下去。   两人正说话,房门被敲响,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,说:“公子,您要的饭菜好了。”   “进来。”   店小二听到应声,便推门走了进来,三两步走到桌前,将手中的托盘放下,摆好饭菜,说:“公子,两碗肉汤,两斤油饼,一碟小菜,虽然不够精致,却管饱。”   离忧看着肉汤吞了吞口水,说:“谢谢小哥,感激不尽。”   店小二笑了笑,说:“公子客气,若有吩咐,直接叫一声,小的随叫随到。您吃着,小的先退下了。”   离忧再次道谢,韩月儿关上房门,看着桌上的饭菜,皱紧了眉,说:“这等粗食,怎能入得了口。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说:“你可是忘了之前的苦日子?”   韩月儿一怔,随即说道:“月儿说的是您,您可是……怎能吃这些。”   “有何不能?只要能达成目的,别说是吃这些,便是再难,我也做的。”   韩明岑就是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,离忧说出这种话,韩月儿并不觉得奇怪。   “月儿这不是心疼哥嘛。”   “坐下吃吧,累了一日,也该好好吃些东西了。”   离忧刚拿起筷子,又听到一阵敲门声,奇怪地问:“谁啊?”   “公子,是我,店掌柜。”   韩月儿眼底的杀意尽显,女子本身就敏感,再加上韩月儿是习武之人,感知更是高于普通人许多倍,自然能感觉到掌柜看向她的隐晦眼神。   离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,站起身去开门,看着门外的掌柜,问道:“不知掌柜找我有何事?”   掌柜往上举了举手里的托盘,满是歉意地说:“先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,特意给公子加了些酒菜,榆囍以表歉意。”   离忧的眼角余光看到了男主林九,见他看向这边,眼神闪了闪,说:“掌柜客气。之前是我太不懂事,若人人都像我一样,你们还怎么做生意。您这饭菜,我受不起。”   “公子这般说,就是还在生气,这事确实是我不对,不该食言而肥。我们这些生意人,最该讲的便是诚信,此事若是传出去,谁还敢来住店,这酒菜公子定要收下,您大人大量,让我安安心。”   “无功不受禄,这饭菜我们不能要,掌柜若无其他事,我还需用饭,便不奉陪了。”   离忧后退一步,不给掌柜说话的机会,‘砰’的一声,关上了房门。   掌柜的脸色变了变,阴沉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,端着托盘转身离开了。   林九看看离开的掌柜,又看看离忧所在的房间,端着饭菜来到沈林修的房门前,抬手敲了敲房门。   “谁啊?”房间里传来沈林修的声音。 第104章第104章   “不瞒沈大侠,我们兄妹也要去焦阳城,不知能否和沈大侠同行?”   “不知陈公子、陈姑娘去焦阳城所谓何事?”一直站在旁边的林九也跟着坐了下来,状似随意地问道。   离忧看了看林九,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,说:“家父家母相继过世,家中只剩下我们兄妹,此次去焦阳城是为投亲。”   “原来如此。”林九点点头,接着说:“那焦阳城中是陈公子的什么亲戚?”   “焦阳城内的有个张家,其主母是我姨母,我们此次就是去她家。”离忧脸上微红,赧然地说:“只是暂住,待明年秋闱,我便进京赶考。”   “焦阳城张家?这张是大姓,不知是哪个张家?”   韩月儿一听,脸色有些难看,不满地说:“哥,我们还是别麻烦沈大侠了,问来问去像是审犯人。反正咱们也当了玉镯,也有了赶路的银子,再走上两天就差不多到了。”   “月儿,不得无礼。”离忧瞪了一眼韩月儿,转头看向沈林修,说:“沈大侠,月儿说话不中听,您别介意。不过方才确实是我太冒昧,还是不麻烦沈大侠了。”   沈林修看了林九一眼,说:“是沈某教徒无方,让陈公子见笑了。林九,向陈公子道歉。”   林九一怔,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林修,随即委屈地垂下头,说:“陈公子、陈姑娘,是我不对,不该多问,还请两位见谅。”   离忧看着林九,这副‘我委屈,但我听话’的模样,不禁在心里赞叹:“真是演技一流,不愧是男主。”   “林少侠客气了,小可不敢当。”离忧淡淡地回了一句。   林九低垂着头,说:“师傅,我先回去了。”   沈林修淡淡地应了一声,完全无视了林九的表演。   “沈大侠,抱歉,让您为难了。我们也先回去了,待到了焦阳城,武林大会开始的那天,我定带着月儿为沈大侠助阵。”   “陈公子,既然是同路,那便同行吧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   “可……还是算了吧,我不想因为我们让沈大侠为难。”   “不为难,这件事便这么定了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好,那我们先回去,待明日上路时,沈大侠再让人叫我们一声便可。”   “好。”   离忧和韩月儿搀扶着离开了沈林修的房间,在走廊上碰到了林九。   林九看向离忧,说:“陈公子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   韩月儿上前一步拦在了离忧的身边,护犊子似的说:“你有什么事冲我来,别为难我哥。”   林九没说话,眼睛看着离忧。   离忧拍了拍韩月儿的肩膀,说:“月儿,你先回房,哥和林少侠聊上几句。”   韩月儿担忧地皱紧了眉,说:“哥,我不放心他,之前见面摔了父亲留下的遗物,现在又对你多加为难,明显是不怀好意,你身体不好,我怎能让你和他单独在一起。”   韩月儿这话直接将林九定性为对离忧心怀不轨。   离忧不禁在心里给韩月儿点了个赞,正如球球说的,这丫头非常有演戏的天赋,演什么像什么。   “放心,林少侠是沈大侠的徒弟,我信得过。”   “可是……”韩月儿还是有些不放心,不过离忧坚持,也就没阻拦,转头看向林九,说:“我哥若是少了一根汗毛,就是你干的,我就去跟沈大侠告状。”   离忧无奈地笑了笑,说:“快回房吧,我待会儿就回去了。”   韩月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,临走时还不忘瞪了林九一眼。她的担心有一半是装出来的,另一半是真的担心,毕竟听沈林修和林九的对话,林九似乎陷害过韩明岑。   她主子虽然武功高强,可身体一直不好,每日都要喝药。虽然聪明,却心机不深,对自己认可的人总是嘴硬心软。外人都传他们教主心狠手辣,无恶不作龉熙,可事实却是每每他杀人,都是别人惹到了他,若不是对方也起了杀心,他不会动手。在韩月儿看来,她的主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,谁都比不上。   见韩月儿离开,离忧看向林九,说:“林少侠想说什么,直言便可。”   林九直截了当地说:“陈公子似有些面善,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?”   “面善?”离忧想了想,随即摇了摇头,说:“我与林少侠应该不曾见过。”   “陈公子面色苍白,嘴唇隐隐带着青色,可是从小便体弱?”   离忧眼底闪过诧异,说:“没错。我自小便体弱,为此家父家母没少操劳。没想到林少侠一眼便看了出来,佩服佩服。” 第105章第105章   “同样是一面之词,为何你只信林九,不信韩明岑?”   沈林修被问的哑口无言,明明韩明岑是他一手带大,而林九只与他相处了一年,可他却轻易地相信了林九,抛弃了韩明岑。难道只因为林九讨喜,而韩明岑性格内向吗?   “这一切都只是猜测,还没有证实。”   “事实怎么样,你心里已有了答案,只是不想面对罢了。”   沈林修沉默,这些天他一直在暗处观察林九,发现他在旁人面前,和在自己面前完全像是两个人,让他一时间有些混乱,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林九。   之前他询问林九当年的事,林九的反应虽然只有一瞬间,还是被他捕捉到,让他对林九起了疑心。刚才离忧和林九的对话,他听得一清二楚,虽然并未亲眼看到离忧是如何受的伤,但他看了伤以后,确信是林九干的。这样的认知,让沈林修不得不重新审视当年发生的那件事。   “你到底是谁?为何会知道这些?”   “我不是说过了么?我是神仙,这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。”   林丘来到这个世界有段时日了,比离忧还要早些,只是这次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意外,他穿过来的身体还有灵魂存在,而他只能寄居在原主的身体里,不能掌控这具身体。   虽然出了意外,但他还是要完成任务,于是就开始在沈林修身上做文章,既然要感化反派,那就得有接近反派的机会,以现在沈林修和韩明岑的关系,见面不打起来才怪,又怎么感化。于是他就想方设法的挑拨沈林修和林九的关系,经过他不屑地努力,终于小见成效,让沈林修心里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。不过这还多亏了那个书呆子的帮助,否则他还不知要废多少功夫。   因为离忧用了假名,又刻意进行了伪装,所以林丘根本不清楚,他的任务目标就在他身边。   林九打死也不会想到,问题竟出在沈林修体内。   “神仙?你既是神仙,为何会落得如今的下场?”   “下场?我这是灵识下凡,看人生百态,参悟道法,见你有慧根,却被蒙蔽双眼,所以才出言点拨。”没了身体的掌控权,对林丘来说相当被动,别说寻找离忧,就是完成任务,也很困难,他只能尽量忽悠沈林修。   “那你可知这次武林大会的盟主会花落何处?”   林丘意味深长地说:“这武林盟主可不是什么好差事,我劝你莫要争抢为好。”   “哦?武林盟主可号令群雄,为何你说这不是好差事,难道这期间有何隐情不成?”   “武林平静了几十年,武林大会倒是举办过几届,可曾选过武林盟主?”   沈林修摇摇头,说:“这倒是未曾。”   “选举武林盟主就是为了众说纷纭之时,有个主事的,若是无大事,又何必如此?”   “那依你说来,这武林中将有大事发生?”   “确实是,且会血流成河,若你想保逍遥派安然无恙,最好不要参与其中。”林丘说的那叫一个高深莫测。   听他这么一说,沈林修对他的身份又信了几分,语气也恭敬了不少,说:“前辈,不知将来到底会发生何事,可与清平派被灭有关?”   “孺子可教也。”林丘故作高深地说:“不过天机不可泄露,本尊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。”   系统:“你这忽悠人的本领倒是见涨,如果能用在那人身上,也不至于三个世界了,人家还见了你就跑。”   林丘一噎,讪讪地说:“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。”   “多谢前辈指教。”沈林修被林丘忽悠地相信了个七七八八。   离忧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,见房间里没人,不禁有些奇怪,他动了动身子,发现腰已经没了昨天那种痛感,撑起身子坐了起来。   “球球,你说这个沈林修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主人是怀疑沈林修是闯入者?”   离窳厀忧想了想,说:“剧情走向不对,只是看沈林修的表情,对林九看似冷漠,眼底的失望却掩藏不住,如果是闯入者的话,应该不会有这种表情。可如果是重生者,那他对林九就不该是这种态度。”   球球猜测地说:“也有可能是闯入者的演技好,主人没看出来。或者是沈林修身边有闯入者或者重生者,而这个人和林九是敌对关系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你说的倒是有可能。”   “我觉得现在的剧情走向,对主人很有利。”   “没错。沈林修和林九有了嫌隙,咱们才能趁虚而入。” 第106章第106章   “主人,你看到没,男主的脸色那么难看,刚才主人是故意的吧?”球球坐在离忧的肩上,不时的回头看向林九。   离忧没说话,转头看了一眼,又紧了紧手臂,几乎黏在了沈林修的身上。他就是故意的,经过这几天的相处,离忧是越来越不喜欢林九,明显三观不正,搞不懂他是怎么做得了男主的,这要放在现实社会,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。   众人一路疾行,倒没再遇到阻碍,可能是在那些山匪看来,以孙剑的武力值,遇到谁都是十拿九稳。再加上逍遥派众人也够狠,直接给他们来了个团灭,根本就没人能通风报信,他们这才算安安稳稳地出了北恒山的地界。   来到城门前,众人相继下了马,离忧一派天真地问:“沈大侠,北恒山上的山匪如此猖獗,危害百姓日久,为何你们武林中人,不联合起来将其剿灭?”   “陈公子说的倒是轻巧。这山匪为祸多年,朝廷不是也未曾派兵剿灭?”若之前林九只是怀疑离忧的身份,那现在对他便是□□裸的敌视。   离忧神情一滞,有些讪讪地笑了笑。   韩月儿见离忧被怼,不满地说:“我哥不过是有些疑问请教沈大侠,沈大侠还未曾说话,林少侠倒是先开了口。我们家虽是书香门第,不了解武林中人的规矩,却也知道长辈说话时,晚辈不得随意插嘴。林少侠若是在我家,定少不得一顿教训。”   韩月儿这话,直接将林九和沈林修都说了进去,听得离忧心里直竖大拇指,不得不说他和韩月儿的配合,真是越来越默契。   “咦,这女孩的性格我喜欢,比那书呆子强多了。”林丘忍不住赞赏地说。   系统:“确实很讨喜。”   “讨喜要看对谁吧,你看林九的脸色,啧啧,看着就觉得爽快。”林丘也对林九有些反感,尤其是他表面一套,背地里一套的性格,格外让人厌烦。   “陈姑娘,你这话是何意?”   沈林修态度的突然转变,让林九完全摸不着头脑,心中不禁发急,逐渐没了往日的冷静,真实性情渐渐显露了出来。   “我说的这么清楚明白,你都听不出是何意,啧啧啧……”韩月儿边说,边看着林九摇了摇头。   林九脸色难看,看向韩月儿的眼神发冷,说:“陈姑娘,你欺我辱我,我都可以忍,但你不能累及师傅,否则即便你是女流之辈,我也不会手下留情。”   离忧伸手将韩月儿拉到身后,说:“林少侠,月儿向来心直口快,想到什么便说什么,实在没什么恶意,若是冒犯到了林少侠,我代她向你致歉。若林少侠实在气不过,便冲着我来,别为难她一个女儿家。”   “这书呆子虽然又呆板又迂腐,关键时刻倒是像个男人,知道保护妹妹。”林丘看着离忧,忍不住认同地说道。   系统:“人不可貌相。”   不待林九说话,沈林修出了声,说:“好了,该进城了。”   林九冷冷地看了看离忧和韩月儿,抬脚走向了城门。   沈林修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。   离忧满含歉意地说:“沈大侠,抱歉,又给您添麻烦了,月儿并没有冒犯的意思。”   “才怪。”离忧在心里补充了一句。   沈林修回神,说:“无碍。天色不早了,进城吧。”   离忧应声,跟在沈林修身后进了城。   “北恒山山势险要,易守难攻,再加上那些山匪盘踞日久,山上到处都是他们的暗桩陷阱,不是我们不想围剿,而是数次围剿,都损失惨重,这才作罢。”沈林修出言解释道。   这些事剧本上都有,离忧之所以那么问,是因为他所扮演的角色需要,并未不懂。   “原来如此。怪不得林少侠会那般说,倒是我问了个蠢问题。”离忧惭愧地笑了笑,看向林九,说:“林少侠,方才是我不对,对不住。”   林九见沈林修看过来,说:“陈公子不必如此,方才我也有不对之处。”   嵛唽一行人在街上行走,江城虽然不小,来往的行人却不多,主要是因为江城就在北恒山下,时常有山匪劫掠,即便住在城中也没用。久而久之,大户人家都搬去了别处,只留下穷苦的百姓还在城中生活。城中的官府和山匪勾结,年年上供,这才算是有了安稳日子过,当然这安稳日子也是官府的,普通百姓只有被压榨的份儿。   他们在城中找了间还算宽敞的客栈住下,帮助受伤的弟子重新清洗包扎伤口,又要了些饭菜,直接在房间用了些,避免出外被城中的山匪盯上,又惹来麻烦。   “今日我们了结了那些山匪,未免报复,大家夜间都警醒着点,不要睡得太沉。”   “是。”众人纷纷应声,三人一间房,各自回了房间。   韩月儿被安排与那两名女弟子一间,而离忧则被沈林修留了下来。   看看林九,再看看沈林修,如果不是要刷好感度,这俩人他是一个也不想看到。气氛有些诡异,离忧不得不再次天真地问:“沈大侠,这江城到底是个城池,城中也有衙门,那些山匪当真那么明目张胆,敢在城中行凶?” 第107章第107章   “闲人免进!”韩月儿伸手拦住林九。   林九试图用剑柄挑开韩月儿的手,却被韩月儿躲了过去。   韩月儿见状索性挡在了门前,说:“若你再碰我一下,我便大叫非礼。”   林九面色阴沉,眼露寒光,说:“陈姑娘,若你再胡搅蛮缠,就别怪我不客气!”   “不客气?林少侠不愧是林少侠,竟然想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客气。”韩月儿嚷嚷了起来,说:“大家都给月儿做个见证,若月儿以后有个三长两短,那便是林九林少侠干的。”   面对韩月儿,林九就像是秀才遇到兵,真是遇到了克星,众目睽睽之下,他就算再气恼,也不能把她如何,只能在心里暗恨。   孙威见状朝着两人走了过来,张敬在方才的交战中受了伤,现在正靠坐在柱子上休息。   孙威皱着眉说:“林师弟,沈师叔在为陈公子疗伤,你若是有事,那便稍微等一会儿,何必为难月儿姑娘。”   之前与韩月儿同房的两名女弟子,也忍不住出声说:“林师兄,月儿性子直,其实没什么坏心思,你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   林九看看他们,又看看韩月儿,冷哼一声,面色阴沉地走向一边。   外面的动静,离忧听在耳里,心里直感叹韩月儿是站在他这边的,不然头疼的肯定是他。   “嘶~”一阵疼痛传来,离忧忍不住叫出了声。   “你的腰伤不轻,我用内力帮你揉揉,明日应该能好。”   “沈大侠,我的腰没事,躺躺也就好了,怎能浪费沈大侠的内力,这可万万使不得。”   “你不必有负担,为你疗伤所需内力少之又少,我打坐一个时辰就好。”   “那……好吧,就劳烦沈大侠了。”   其实离忧的腰伤只要他打坐上一个时辰也能好,只是他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根本没有内力,所以只能受着。   很快,淤青的地方开始升温,暖洋洋的很是舒服,到后来温度越来越高,离忧感觉自己的腰烧了起来,火辣辣的,痛感也比刚才强烈,他咬牙坚持了一会儿,才算没叫出声。  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,沈林修收回手,离忧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趴在床上轻喘着。   林丘看着两人,忍不住在心里想入非非。   系统没好气地说:“满脑子黄色废料!”   林丘的思绪一顿,讪讪地笑着说:“你不觉得他们俩挺有cp感吗?一个绝美书生,一个英气的儒雅侠士,如果真要凑成一对,这个书生虽然既迂腐又古板,也好过那个两面三刀的男主吧。”   系统沉默良久,才出声说:“你确定?”   “这有什么不确定的?”林丘纳闷地说:“这是耽美文,自然是男男cp,就算剧情走向再离谱,也不能变成言情吧?”   林丘说到这儿顿了顿,说:“不过相较于这个书生,我倒更喜欢那个韩月儿,那丫头的脾气性格我喜欢,只是这两个男主我实在不怎么喜欢,这丫头还是别和他们扯上关系的好。”   系统:“这鸳鸯谱点的很好,下次别点了。”   林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到底没再说什么。   “你下来活动活动,看看是不是有效果。”   “好。”离忧撑起身子爬了起来,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,果然轻松了许多,没了疼痛感,不禁欣喜地说:“好了,一点都不疼了!多谢沈大侠!”   沈林修擦擦额角的汗,说:“方才你一直躲在房内么?”   “嗯,说来惭愧,我也是听到外面没了动静,这才出去看了看,然后就看到那些山匪被沈大侠制服了。”   沈林修点点头,说:“今日能顺利脱险,是有高人出手相救,否则今日结局如何还真说不准。”   “高人?”离忧惊讶地睁大眼睛,说:“我方才腴膝未曾留意,敢问沈大侠,那高人是谁?”   “那人没有露面,我也不甚清楚。不过他能一击击杀江离,可见其功力深不可测,至少在我之上。”   “比沈大侠的武功还高?”离忧装模作样地猜测道:“难道是年逾古稀的世外高人?”   “主人,你这么说自己,是不是有点不太好。”见离忧又在忽悠人,球球‘嘿嘿’笑了两声。   沈林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说:“倒是也有可能。” 第108章第108章   “啧啧,还真是心口不一,这就是你认识的宝贝徒弟。”   听林丘这么说,沈林修心里对林九更加不满,没有回答林九的问话,而是纵身一跃,飞下了院墙。   “大侠,大侠救命!”被砍了一刀,却还没死的朱俊,见沈林修从天而降,连忙出声求救。   “沈林修!”胡虎看着沈林修,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,说:“你让我杀了这个狗官,我便任你处置。”   朱俊闻言连忙说:“大侠,大侠,你千万别听这山匪胡说,他杀人不眨眼,府衙上下的差役都死在他手中,他就是北恒山山匪的三当家胡虎,若是大侠放虎归山,那整个江城危矣!”   “沈林修,这狗官与我们勾结,我们抢掠的财物有一半进了他的口袋,方才还杀人灭口,将我的那些兄弟全部毒死。我们坏,是坏在明面上,而他们坏,是坏在芯子里。若你当真公正,便一视同仁,让我杀了这个狗官。”胡虎的钢刀滴着血,刀尖正指着朱俊的方向。   朱俊狡辩道:“大侠,他血口喷人,我杀那些山匪,是因为他们恶事做尽,唯恐北恒山中的山匪过来营救,到时不止我们府衙遭殃,就是城中百姓也会被牵连,所以我才出此下策。”   “狗贼,今日才发现你这般巧舌如簧!”胡虎转头看向沈林修,说:“你若是不信,我有账册为证。”   沈林修淡淡地说:“既有账册为证,那他便跑不了,你现在杀了他,或许还会让他落个好名声。”   朱俊和胡虎同时一怔,胡虎率先回过神来,说:“你说的没错,这样让他死,太便宜他了。我可以束手就擒,但你必须答应我,定要拿回账册,上交朝廷,让他身败名裂!”   “你放心,我向来说一不二。”   “好,我信你!”胡虎说完,扔下了手里的刀。   胡虎这么做,也是因为自觉不是沈林修的对手,与其现在就被斩于剑下,还不如束手就擒,说不准他还能逃过一劫。   朱俊见状暗自松了口气,他上面有人,年年受他供奉,现在他出了事,也该派上用场了。   两个都不是好人,也都心怀鬼胎。沈林修不是新入世的小白,怎会不懂他们的心思,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,这些败类他一个也不会放过。   将胡虎重新绑了起来,沈林修又让弟子为朱俊疗伤。胡虎那一刀正砍在了朱俊的腿上,且伤到了动脉,血流不止。刚才朱俊的精神高度紧张,没觉得如何,这一放松下来,顿时觉得头晕目眩,还一阵阵发冷。   “大侠,救我,大侠……”刚才还精气神充足的人,这会儿突然虚弱了下来,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。   “师傅,他失血太多,我们无能为力,要不还是给他请个大夫吧。”   “去吧。”沈林修淡漠地看了朱俊一眼。   “我总觉得这个沈林修是故意的,方才任由这两个人对峙,就是看到了朱俊被伤了腿,且流血不止,如今朱俊失血过多,他们再去请大夫,明显已经来不及了。”   系统:“我倒觉得沈林修这么做没什么不对,正所谓‘恶人自有恶人磨’,在这样一个官官相护,律法并不健全的年代,说不准你把他们送进了监牢,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。”   “倒也是,这些人哪个手上没人命,死了也活该。”   离忧跟随逍遥派的人来到府衙对面的街道上,沈林修和林九纵身飞掠,施展轻功进了府衙,只留他们在原地等待。离忧悄悄将球球扔了出去,让他跟着沈林修两人,进行现场直播。   之前沈林修和林九看到的一切,离忧也看在眼里,两人直接目睹了胡虎虐杀差役的过程,直到胡虎杀掉霍刚,砍伤了朱俊,沈林修才出面制止。   离忧不禁在心里嘀咕:“这沈林修也是个狠人,这是料定了这些人会自相残杀,才选择放虎归山。”   府衙的人毒死了被抓的山匪,胡虎又杀光了府衙的差役,两方人马除了领头的,直接来了个团灭。虽说都是十恶不赦,但看这一地的尸体,离忧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。他和林丘的猜测一致,这沈林修明显就是放任朱俊慢性死亡,一时间他对沈林修这个人又腴卥有了新的认识。   习武的天赋高,性子冷清,杀伐果断,富有正义感,这些都是主角的特质,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。   只是离忧有些想不通,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林九蒙了心智,还甘愿雌伏其身下做个受,难道这就是……爱情的力量?   沈林修看向胡虎,问:“账册在何处?”   胡虎答道:“账册在山里,只有我知道在何处,你若想得到,就必须带我一起进山。”   沈林修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,说:“胡虎,账册与我而言一点用处也无,是我在帮你,并不是在求你,既然你不想,那我也不会强人所难。”   沈林修说完,转头看向林九,说:“你押着他随我走。”   林九应声,走到胡虎身边,推着他往前走。   “师叔,这人不行了。”替朱俊疗伤的弟子起身说道。   “算了,你也尽力了。”   “是。”   林九明白沈林修的心思,配合地说:“江城知县为抵御山匪被杀,想来朝廷会给与他嘉奖,说不准他就变成了英雄,也算是死得其所了。”   那账册本来就是为了拿捏朱俊用的,如今朱俊死了,那些账册也就没了用处。   如果真如林九所说,因为没有账册,而让朱俊变成英雄,胡虎心里能膈应死。   胡虎思量了思量,还是开了口,说:“账册在福来客栈里。”   这回换沈林修犹豫了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罢了,既是答应了你,那我便不会食言,便随你走一趟吧。”   沈林修率先走了出去,林九推搡着胡虎跟在身后,刚走没几步,就听到一阵脚步声。沈林修转头看去,一群女子从后院走了出来。待她们看清朱俊的尸体时,不禁嚎哭了起来。   “老爷,老爷,您怎么了?你快醒醒啊……”   沈林修本不想搭理,奈何人家却不打算放过。   一个头上插满珠翠的女子,梨花带雨地看向沈林修几人,说:“姐妹们,老爷尸体前,就只有他们几人,定是他们杀的老爷。老爷生前待我们不薄,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了,让老爷死的不明不白。”   另外有几名女子跟着应声,说:“是啊是啊,老爷死了,我们可怎么办,不能让他们走了!”   见女人们围了上来,林九上前一步拦在了前面,指着身旁的胡虎,说:“知县大人以及衙门中的众人皆是被他所杀,我们要送他去知府衙门投案,莫要耽误我等正事。”   金梅儿,也就是那个插满珠翠的女子,出声说:“你说是他,可有证据?我们看到的却只有你们三人带着兵刃,而他已被绑住了手脚,我们怎么知道他不是你们的替罪羊。”   “这女人说话有条有理,根本就不像死了丈夫的样子。”离忧看着眼前的画面,忍不住在心里嘀咕。   “啧啧,丈夫死了,说话竟还这般条理分明,这女子不简单啊。”林丘在沈林修脑海里说道。   林九闻言眉头紧皱,说:“我们用的是剑,而死者尸体上皆是刀伤,但凡来个仵作验验尸,便能一清二楚。况且凶器便在院中。”   金梅儿神情一滞,说:“你们武林中人又不止会使一种兵刃,万一是为了摆脱嫌疑,才使用的刀呢?总之你们不能走,要去知府衙门,我们也去。”   离忧心里想道:“这女人和胡虎肯定有关系。”   林丘也看出了问题,提醒道:“这女子与胡虎眉来眼去,定摆脱不了关系。”   “你这女子真真是胡搅蛮缠!”林九恼怒地看着金梅儿。   “咦,沈大侠,您没事啊,在外面等了这么久,我还以为您出了事,就壮着胆子进来看看。”离忧和韩月儿引着众人走了过来。   沈林修见是离忧,眼底的神情缓和了些许,说:“出了点事,耽搁了时辰。”   “沈大侠,刚才进来时,我闻到一个浓重的血腥味,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离忧状似无意间看到了金梅儿,说:“咦,这女子是谁啊,看上去有些面善,我似在哪里见过。”   金梅儿听离忧说见过自己,下意识地皱起了眉,想着是否在哪里见过他。   “哦,我想起来了,那日我见她和一个男子私会,就在之前的福来客栈,那男子六尺高,穿着藏青色的衣服,手背上有道刀疤。”   离忧说话时,韩月儿在四下张望着,见胡虎缩了缩手,交换了交握的双手,不禁起了疑。她打量着胡虎,发现他正好就是六尺高,于是来到胡虎的身边,猛地拉起了他的手,果然看到了手背上的伤疤。   “哎哎哎,哥,这个男人手背上有伤疤,你们快看!”   韩月儿的话顿时引起众人的注意,胡虎连忙抽回手,恼怒地想要动手,却被沈林修的剑搭在了咽喉上。   离忧看过去,佯装兴奋地说:“没错,就是这个伤疤。咦,他不是山匪么,这女子怎会和山匪有勾连?”   韩月儿大眼睛转了转,说:“这女子看打扮应该是这府衙的妇人,竟然跟山匪有勾连,我们闻到的血腥味,不会就是因为她勾结山匪,杀了府衙的人,以谋夺县太爷的财物吧?”   “不是,你血口喷人,我根本不认识他,你们冤枉我!”金梅儿回过了神,焦急地解释道。   “我就说怎么梅儿姐姐整日里神神秘秘,连老爷的面子都不给,原来是后面有人撑着啊。”另外一名身穿玫红色衣衫的女子站了出来,说:“梅儿姐姐,老爷平日里最宠你,没想到你竟然勾结山匪杀了老爷,真真是白眼狼!”   “贱人!你竟敢害老爷!”年纪稍长的妇人冲上前,一把攥住了金梅儿的头发,撕扯了起来。 第109章第109章   “这可是银须草和离荒花所炼制的丹药,自然是贵重。”   银须草和离荒花只有逍遥山才有,且非常稀少,炼制出的丹药凡人吃了能强身健体,长期服用还能改善体质。当年沈林修发布任务,让韩明岑和林九寻找银须草的目的,便是为韩明岑炼制丹药,改善他的体质。只可惜却也因为银须草,断送了两人的师徒关系。   “主人,这么贵重的丹药,沈林修都能送出手,这说明主人已经成功取得他的信任,我们为何不继续跟着他们?”   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有时候以退为进的效果会更好。”   韩月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说:“虽然不是很懂,但听主人的准没错。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随即长出一口气,说:“走吧,过去瞧瞧,好好布置一番,以待他们上门拜访。”   “好嘞,终于可以好好吃好好睡了。”   已经到了焦阳城,两人也不心急,在街上溜达着往城西走去。因为武林大会即将召开,所以路上有不少手拿兵刃的武林中人,装扮各不相同,较大些的门派都有自己的服侍,那些较小的门派,或者独行侠的穿着就比较随意。   离忧正在街上走,突然被一个小个子撞了一下,两人都倒在了地上。韩月儿一愣,连忙走向离忧,关切地问:“哥,你怎么样,可有受伤?”   离忧本可以躲开,一想到刚和逍遥派的人分开,就顺势倒在了地上。撞他的人愣了愣,似是没想到这书生这么不经撞。   离忧见状连忙‘哎呦哎呦’叫了起来,说:“哎呦,疼死我了,你这小孩走路怎的也不看着点,撞死我了。哎呦,不行了,我的肚子好疼,腰也疼,铁定是伤了骨头。”   那小个子被说的一愣一愣的,等离忧说完,小个子拍拍屁股站了起来,说:“晦气,居然遇到个同行!屁大点力气能怎么着你,行了行了,你也别演了,我可没银子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,咱们一拍两散。”   小个子转身就想走,却被韩月儿一把拎住了脖领子,说:“撞了人就想走,哪那么容易!”   离忧连忙给韩月儿使了个眼色,韩月儿心领神会,说:“我哥自幼体弱,别说你撞一下,就是你打个喷嚏,说不准都能让他受寒,今日你撞了人,就甭想走了。”   虽然明知韩月儿这话没有别的意思,但离忧还是忍不住尴尬。   小个子一怔,转头看向离忧,果然见他脸色苍白,嘴唇发青,心里直觉得晦气。他的身子滴溜一转,用着巧劲,从韩月儿手里夺回了自己的衣领,动作利落地拉开两人的距离,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,扔了过去,说:“算我倒霉,竟遇到个痨病鬼,这点银子你拿去,也算小爷我行善积德。”   离忧看着地上的银子,神情怔了怔,他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碰瓷,居然成功了。不过这显然不符合他的人设,他脸色一变,恼怒地说:“你站住!”   小个子顿住脚步,不耐烦地看向离忧,说:“不是,你可别得寸进尺,若再对我纠缠不休,就别怪我不客气。”   离忧捡起地上的银子,撑着身子站了起来,说:“你这是何意,把我当成什么人了?你这是在侮辱我,必须马上向我道歉!”   小个子傻眼了,看着被气红了脸的离忧,有些张口结舌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不是,我给你银子,还让我跟你道歉?”   “你撞到我,不思向我道歉,反而用银子来侮辱我,实在欺人太甚!”离忧说着将手里的银子扔在了地上。   韩月儿配合地说:“对,欺负我哥就是不成,快道歉!”   小个子被气笑了,说:“是否我道歉之后,就能走了。”   离忧依旧气恼,说:“陈某不才,也是儒家门生,只要你诚心道歉,我自然放你离开。”   见周围的人越围越多,小个子唯恐自己露了脸,以后不好做生意,妥协地说:“成,成,今日算我倒霉。对不住,刚才是我不小心,我向你道歉,以后我走路一定万分小心,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。现在我是否可以走了?”   离忧扶着腰走向小个子,将地上的碎银子捡起来,塞窳惜到他的手里,说:“你的银子,拿好!”   离忧转头看向韩月儿,说:“我们走吧。”   韩月儿连忙上前扶住离忧,说:“哥,你的腰没事吧,这人真是,走路不长眼。”   小个子看看手里的银子,又看看离开的离忧,不禁一阵好笑,小声嘀咕道:“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吧。”   见主角走了,围着的人群也相继离开。   祥和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,坐着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衫的青年,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说:“这茶不错。”   坐在他对面的也是一个青年,身穿黑色劲装,说:“你家那小子,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街上胡闹,你就不管管吗?”   青年又品了一口杯中茶,说:“他的事,我为何要管?”   “怎么说他也是你兄弟,长兄如父,你管不是应该的么?”   “父亲向来宠他,莫说他在街上胡闹,就是当真杀了谁,也自然有父亲为他收拾烂摊子,我这个兄长实在多余的很。”   “说来也奇怪,无论是习武的天赋,还是心智,你都在那小子之上,为何你父亲却待他如珠似宝,却对你不理不睬?这件事我一直想不通。”   何子钦笑了笑,并未回答,目光却再次投向远处的人影。   韩月儿小声提醒道:“哥,身后有尾巴。”   离忧若无其事地说:“跟吧,反正一个跟也是跟,两个跟也是跟。”   韩月儿怔了怔,随即说:“哥,难道我们身后有两条尾巴?”   “走吧,前面就到了,还有一场戏要演,机灵点。”   “哥,我是没问题,就怕据点的那些人演的不像。”   “那就只能由我们托着点了,总不至于让别人看出破绽。”   两人不再多说,缓步走向目的地。一盏茶后,他们来到一处宅院前,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牌匾,随即走了过去。   韩月儿上前拍了拍门,很快便听到应门声,一个小厮打开门探出头来,说:“你们是?”   离忧笑着问:“小哥,请问这是张全贵张老爷家吗?”   小厮一听,上下打量了打量两人,顿时眼睛一亮,刚想说话,就见韩月儿正朝他使眼色。   这小厮还算机灵,心领神会地说:“是,请问公子和小姐怎么称呼?”   “我们是你家夫人的外甥和外甥女。”   小厮恍然地说:“原来是表少爷和表小姐啊,我们夫人这两日总是念叨,说您二位这两日也该到了,快,快请进!”   离忧不禁在心里点点头,先甭说别的,就说这演技,目前他见过的红莲教的人,演技都不错。   离忧和韩月儿相继进了门,小厮往外看了一眼,随手关上了房门。小厮转身看向离忧和韩月儿,刚想行礼,就被离忧托住了手臂,笑着问:“不知近日姨父姨母的身体如何?”   小厮怔了怔,连忙答道:“老爷夫人的身体康健,家中一切安好,只是夫人常常念叨表少爷和表小姐,这下好了,您二位来了,夫人也就放心了。”   离忧惭愧地说:“劳姨母挂心,是我的错。”   “表少爷,表小姐,我们赶紧进去吧,夫人若是知道您二位来了,定然非常高兴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和韩月儿跟在小厮身后进了宅子。穿过庭院,来到前厅,碰到了一个中年人,看穿着应该是宅院的管家。   “这两位是……”   小厮连忙介绍道:“管家,他们就是表少爷和表小姐。”   “原来是表少爷和表小姐啊。小的张才,是张府的管家,见过少爷、小姐。”张才微微躬了躬身。   离忧见状连忙说:“管家不必客气。不知姨母在何处?”   “夫人在后院,少爷和小姐随我到前厅等候,小的这就去通秉。”   “好,多谢张管家。”   离忧和韩月儿走进正厅,相继落了座,有了房间的遮掩,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,除非上房顶。   离忧静心凝气,听着周围的动静,确定没人后,说:“有人监视,你去和他们说一声,演的像点,别坏了本座的事。”   张才连忙应声,说:“教主放心,小的这就去。”   张才转身离开房间,脚步匆匆地走向后院。   与此同时,沈林修等人也来到了青阳派驻地,武林大会将在这里召开。   青阳派掌门何意群听到门下弟子禀报,连忙前往迎接。   何意群快步上前,拱了拱手,说:“沈师弟,好久不见!”   沈林修还礼道:“何师兄,好久不见!”   何意群看向沈林修身后的逍遥派弟子,见他们身上带伤,连忙关切地问:“各门各派都已到齐,就沈师弟姗姗来迟,可是路上遇到什么变故?”   沈林修实话答道:“之前途经北恒山,遭遇了山匪,历经了两场战斗,所以耽误了时间,还请何师兄莫要见怪。”   “北恒山?怎会那般巧被你们遇上?”   经过北恒山的门派不止逍遥派,可其他门派都安然无恙,唯有逍遥派遭遇袭击,所以何意群才会这么问。   沈林修怔了怔,随即说:“其他门派安然无恙?”   何意群点点头,说:“蓟门、密宗都要经过北恒山,可他们并未遭遇袭击。”   沈林修苦笑着说:“大约是老天要历练我们吧,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。”   “不说这些,快随我进去休息。”   “好,何师兄费心了。”   沈林修一行人,跟着何意群进了青阳派,被安置在西跨院,院子很大,住在他们对面是密宗。 第110章第110章   “可以可以,等这次完成任务,你就有100演技值,到时候又要长大不少。”   “嗯嗯。一百演技值可是两个剧本世界获取的演技值数量,我应该能脱离幼年期。”   “你还没脱离幼年期?”离忧有些惊讶地看着球球。   “没有啊,我现在相当于人类的儿童阶段,差不多五六岁的样子。”   离忧忍不住瞠目结舌,说:“你这才幼年期,就这么厉害了,如果达到成年期,那会变成什么样?   “嘿嘿,主人,等我成年以后,我的空间会变成无限大,还能存储活物,到时候咱们在里面盖一间别墅都成。如果在外面遇到危险,就可以躲到空间里,反正他们也找不到。”  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,笑着说:“可以啊,咱们球球的本领可真大!不过莫无忧说过,如果你要跟我回现实世界,身上的异能都会消失,到时候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。你是想留在这里,还是跟我回现实世界?”   球球脸上的笑意消失,小眉头皱了起来。   离忧见状笑着说:“别着急,慢慢想,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让你考虑。”   球球抬头看向离忧,期待地说:“主人,你不能陪我留在剧本世界吗?”   “球球,我不属于剧本世界,而且现实世界里有我的一切,我放不下,也不可能放下。就像你出生在剧本世界一样,这里才是你的家,所以你有超乎寻常的能力。你想留下也好,想跟我走也好,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   “可是我舍不得主人。”球球抱着离忧的手臂,眼泪汪汪地看着他。   “不是说了嘛,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去想,又不是明天就分开,你至于吗?”离忧伸手擦了擦球球的眼泪。   “一想到要和主人分开,我心里就难受。”球球撒娇地蹭了蹭离忧的手臂。   “好了好了,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。不说这些,你查查我们的演技值是多少。”离忧转移话题道。   球球歪了歪脑袋,说:“主人,我们的演技值已经满额了,还超了三十。”   “那这么说,演技值和好感度一致,难道这两个是挂钩的?”   球球怔了怔,说:“好像是,我最近没留意演技值的增长。”   “可以可以,演技值满了,那我们就专注刷好感度就成了。”   球球点了点头,刚正说话,又停住了,过了一会儿,说:“主人,就在刚刚好感度和演技值都增加了十个。”   “哈哈,还有意外之喜,不错不错。”离忧打了个哈欠,来到床上躺下,说:“天还早,咱们接着睡。”   离忧躺下接着睡,小个子跟着林九一路来到青阳派,刚落地突然一阵劲风吹过,他连忙侧身闪过,林九一身黑衣出现在眼前。   “藏头露尾!”小个子眼神一冷,二话不说朝着林九就扑了过去。   林九抽出匕首,朝着小个子的脖颈刺了过去,出手既是要害,丝毫不见手软。“当”的一声,小个子直接用手攥住了林九的匕首,竟擦出点点火花。   “铁砂掌!”林九震惊地看着小个子,他没想到这个小个子竟然会将铁砂掌练到这种程度。   “哟,有点见识!”小个子的声音变得苍老。   “童颜老翁?”林九怀疑地看着小个子。   小个子眼睛亮了亮,说:“没想到老夫隐退江湖多年,竟还有人认识老夫,你这小子确实有几分见识。”   童颜老翁是个独行侠,名字叫什么,没有几个人知道,但他的名号在江湖上那可是响当当的。几十年如一日的面貌,是江湖上的一段传奇,童颜老声是他的特质,只是他已经有十几年未曾出现。   “未曾听闻前辈会青阳派的铁砂掌,莫不是……”林九的眼睛微眯,说:“戏弄与我?”   “毛头小子一个,值得老夫戏弄?”小个子不屑地看着林九。   “逾熙既如此,那晚辈便来领教前辈的高招!”林九眼中寒意闪烁,抽出腰间软剑,手腕一抖,长剑如灵蛇般,朝着小个子的手腕缠去。   小个子丝毫不惧,欺身而上,手腕翻转将长剑挡在身外,两人眨眼间已经过招数十回合,小个子依旧游刃有余,看不出丝毫吃力。   林九越打越是心惊,越打越是吃力,心里对小个子的身份更加吃不准。   沈林修看着下面对战的两人,心中也在猜测这小个子的身份。   小个子神色一正,抓住林九的空档,眨眼间欺身而上,一把将林九脸上的黑色面巾扯了下来。   林九连忙后退,试图用手臂遮挡面貌。   小个子看着林九,将手上的黑色面巾扔在地上,说:“老夫虽然年纪不小,却并未老眼昏花,你根本不必遮掩。” 第111章第111章   “沈大哥,你可知我父母是如何离世的?”   沈林修怔了怔,显然没明白离忧为什么会这么问,说:“令尊令堂是怎么离世的?”   “我们家是书香门第,祖上也曾中过状元,父亲是举人,在学堂做教书先生。半辈子和和气气,从未和人红过脸,更别提争吵。”   离忧整理了一下思绪,苦涩地笑了笑,说:“只因他说了未能完成课业的学生两句,便被其用刀捅死。沈大哥你说,我父亲死的冤不冤?”   沈林修眉头皱紧,说:“此等学生欺师灭祖,就该斩于剑下。”   “沈大哥说的没错,即便那人不是他的学生,杀人也该偿命,可那人的父亲是县衙的主簿,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,家父变成了专门欺凌学生,行为不检点的败类。沈大哥你说,家父冤吗?”   “如此颠倒黑白,简直可恨至极!”   看着沈林修一副正义凌然的表情,离忧就觉得心里膈应。   “父亲不仅白死,还被毁了声誉,母亲一气之下病倒在床,没过多久,也跟着撒手人寰。沈大哥你说,我母亲冤吗?”   沈林修面色严峻,说:“待武林大会结束,我便随你回乡,为你讨回公道。”   “沈大哥,父亲离世纯属无妄之灾,与昨夜的我何其相像?若当时没人出手相救,那我是否和父亲一样死于非命?那月儿呢,她该怎么办?”   离忧看向沈林修眼眶通红,眼底的悲伤、恐惧以及委屈,让看得人不禁一阵心疼。   “我可怜的明儿!”刘秀莲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,说:“我本是一介无知妇人,本不该多说什么,只是事关自家孩儿,不得不说。明儿并未做错事,却被人记恨,以致招来横祸,实在让人心寒。都说逍遥派是武林正道,门下弟子个个为人正直,为何会做出这种事?像这种害群之马,沈大侠还是早点发落了吧,以免影响逍遥派的声誉。”   张广年赞同地说:“夫人说的没错,仅仅是因为这点小事,就动了杀念,这人心术不正,还是早点清理门户的好。”   沈林修看看坐在上首的两人,说:“是我教徒无方,让两位见笑了。不过昨日到底并未铸成大错,再加上他年纪尚小,又诚心悔过……”   离忧打断沈林修的话,说:“沈大哥是想让我宽恕他?”   沈林修不敢看离忧,面对这样纯净的眼睛,他总觉得会映照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。   “你放心,他做错了事,我会狠狠惩罚他,也会对你有所补偿,就当我逍遥派欠你一条命,但凡你有难,我们会不计代价的帮助你。”   离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他吸吸鼻子,眼睛微垂,眼泪随即涌出眼眶,说:“真羡慕他,能有像沈大哥这样的师傅,不论做错什么事,都会替他解决。只可惜我自小体弱,手无缚鸡之力,连父亲被害被冤枉,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,却无能为力。我这种人……大概就不配活在这世上,谁碰上谁倒霉。”   林丘看得一阵心疼,发狠地说:“妈的,但凡我能控制身体,早一巴掌拍死他了。”   系统:“这俩玩意确实恶心。”   林丘焦躁地说:“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,让这个虚伪的沈林修赶紧下线,太恶心人了!”   系统:“我正在想。”   林丘一怔,随即说:“那赶紧的,在等下去,我干脆自戳双目得了。”   “哥,你怎么能说这种话!”韩月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哽咽地说:“若没有哥,月儿哪能活到现在,哥是月儿最重要最在乎的人。”   刘秀莲再次走到离忧身边,紧紧握住两兄妹的手,红着眼眶说:“傻孩子,你说这话不是挖姨母的心吗?你放心,以后只要有姨母在,定护佑你周全。”   “姨父姨母、月儿,我是怕你们受我连累,万一……你们有什么事,我万死难辞其咎!”离忧始终低垂着头,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,晶莹剔透。   沈林修见状心里更加愧疚,说:“以后但凡你有事,只要知会一声,我决不推辞。还有你的身体,若是豫係长期服用我给你的丹药,定会慢慢好转,和正常人一样拥有强健的体魄,这些就当作对你的补偿。”   “沈大哥救过我们兄妹的命,您的吩咐我不敢不从,只是若这般轻易放过,我怕今后再有人如此,那我的命……”   “你有何要求,尽管说,若不违背原则,我定当实现。”   离忧看向沈林修,说:“父亲留给我的玉佩,可还在沈大哥身上?”   沈林修怔了怔,解下身上的荷包,将里面摔成两半的玉佩拿了出来。   离忧双手将玉佩接了过来,小心地摩挲着,说:“这本是我为答谢沈大哥,而当做谢礼的,只可惜被摔成了两半。”   离忧擦擦脸上的眼泪,淡淡地说:“沈大哥昨夜发生的事,我可以不计较,就当还您的救命之恩吧,今后咱们两清了。”   听离忧这么说,沈林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,很难受,就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   “两清?”   “是,两清。从此后,我走我的阳光道,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,我们两不相干。”离忧移开目光,来到门前,说:“沈大侠,你们走吧。”   “陈明……”   沈林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,他以为离忧会看在他的份上,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毕竟他的承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领的起的。更何况还有丹药的诱惑,可离忧却直接和他划清了界限……   “从今后,我不会再出现在两位面前,也请林少侠莫要再找我麻烦。若林少侠心中实在恨毒了我,那便冲着我来,不要伤及我的家人。” 第112章第112章   原剧本到最后也没交代,到底是谁灭了清平派满门,所有人都把这笔账算在了红莲教,以及韩明岑的身上,韩明岑对这世间的人和事大失所望,当着沈林修的面,被林九一剑杀死,就想看看沈林修是否为此有哪怕一点点的难过,只可惜直到他倒下,沈林修眼中都是淡漠,甚至是厌恶。   不过剧本中有交代,清平派之所以被灭门,是因为他们掌门无意间得到的一样东西,一只翡翠鱼,据说是一个宝库的钥匙碎片。这个宝库里不止有上好的兵器,还有能够使人飞升仙界的秘籍,只可惜到最后,众人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阴谋。   “主人,兄弟们得知消息后,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,这清平派与我们红莲教无冤无仇,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。我看就是栽赃嫁祸。凶手想把武林正道人士的视线引到咱们身上,那他们就能顺利脱身,甚至达到目的,两全其美。”   韩月儿点点头,说:“主人,我也是这么想的,那晚杀人的人武功很高,但武功路数不是咱们红莲教的。而且那人的武器是软剑,软剑修习比普通的剑难上许多,能用到登峰造极的人为数不多,武林中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,且都是名门正派,难道是他们狗咬狗,反而把屎盆子扣在咱们身上?”   刘秀莲插话道:“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,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,其实芯子里没一个好东西,伪善得很。”   “软剑……”   离忧回想着剧本中各大高手的介绍,以及他所善用兵刃,一个人名赫然在列,那就是沈林修。   沈林修平素用的都是普通长剑,只有当他意识到对方与他的武力相当后,才抽出盘在腰间的软剑,与之交战。   离忧想到这儿,不禁微微皱眉,心中暗自嘀咕:“这沈林修虽然挺让人恶心的,但不至于灭了人家满门吧。”   见离忧沉默,其他人也住了嘴,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命令。   “都散了吧,跟下面的人说,最近的行动收敛些,武林大会即将召开,那些正道人士肯定会严加盘查,若是谁露了行踪,坏了我的事,我绝不轻饶!”   “是,教主。”   张光年和刘秀莲相继离开了房间,韩月儿提起茶壶给离忧倒了杯茶,说:“主人,江湖上有传言,清平派的死与仙人留下的宝藏有关,此次他们召开武林大会,会不会也是为了此事?”   “宝藏?”离忧冷笑了两声,说:“这宝藏来的如此突兀,你不觉得很奇怪么?”   韩月儿愣了愣,随即皱起了眉头,说:“难道这宝藏有假?”   “无论真假,我们都不要参与其中,让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去争,说不准到最后,咱们才是赢家。”   离忧说的高深莫测,韩月儿听得似懂非懂,却聪明的没有再问,说:“主人,怕只怕手底下的人有手脚不干净的,万一将咱们牵扯进去……”   “无碍,既然不服从本教主的命令,那便可视为叛徒,让别人清理门户,总好过自己的手染上血腥。”   “主人说的是,就当他们为我们清理门户了。”   “你派几个信得过的属下,让他们去查一查擅使软剑的那几位高手,清平派被灭当晚他们都在何处。”   “是,主人。”   见韩月儿走向门口,离忧再次叫住了她,说:“重点查一查沈林修当时在何处。”   韩月儿怔了怔,说:“主人是怀疑沈林修?可我们与他一路行来,他的所作所为还算正派,不至于灭人满门吧。”   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画虎画皮难画骨,谨慎点总没错。”   “是,主人,我这就去。”   夜间,离忧正在床上睡觉,突然房顶传来一声轻响,球球猛地抬起了头,见离忧被它的动作惊醒,说:“主人,房顶上有人。”   离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天天有人来扰他清梦,简直是讨厌得很。他一动不动,放缓呼吸,继续装睡,心里想着如果还是林九,他保证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他。   江南云蹲在离忧的房顶,悄悄移开瓦片,借着月虞囍光看向房内。床上躺着一个人,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离忧伸出被子外的脚,脚上没有穿袜子,古代人的袜子离忧实在穿不习惯,白天走路怕鞋磨脚不得已才穿,晚上睡觉他必定脱下来。   不得不说韩明岑这具身体真的很完美,即便是这双脚无论从脚型,还是大小,以及肤色,都十分完美,是离忧见过最美的脚。   “纤纤玉足……”韩明岑忍不住小声赞叹道。   离忧拥有内力,本就耳聪目明,别说他就在房顶上,房顶还被拆了个洞,就是方圆二十米内,他也能听得清楚。   听韩明岑这么一说,离忧不禁泛起了嘀咕:“难不成这才来的是个采花贼……”   离忧正在琢磨待会儿该怎么应对,球球再次出声提醒道:“主人,他飞下来了。”   球球的话音刚落,窗户的方向传来响动,紧接着很明显的陌生人的气息,出现在房间内。气息慢慢靠近,径直来到床前,离忧的手已经伸到枕头下,抓住了藏在下面的匕首。   江南云看着床上侧躺着的离忧,束起的长发落下,散在枕上,让离忧的五官更加柔美,倔强又明亮的眼睛如今轻轻闭着,唯独剩下纤长的睫毛,犹如合翅的蝴蝶,以待振翅而飞。眉毛不似女子细长,略粗且黑,带着男子的英气。鼻子莹白如玉,鼻梁高挺,鼻尖圆润,十分好看。嘴唇温润,唇色淡粉,略显苍白。这样的五官单拿出来都十分完美,组合起来更是绝美。   江南春伸手摸向胸口,只觉得心脏一阵悸动,快速的跳动着。虽然他时常流连花丛,却从未真正动过心,可如今仅仅是看着,便心动不已,还是明知对方是男子的情况下,这似乎有些不妙。 第113章第113章   “他们兄妹,你最好别碰。”   江南云看着突然出现的何子森,奇怪地问:“为何不能碰?”   “他们兄妹我保了,谁碰就是与我作对。”何子森脸上没有表情,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态度。   江南云挑挑眉,说:“他们何时与二少爷有了关系?”   “这个你不必管。”   江南云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我可以不管,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。逍遥派与陈明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?”   “你们不是已经见过林九了么,怎会不知他们有何恩怨?”何子森停顿了停顿,接着说:“不过以林九的人品,应该不会跟你们说实话,你们不知倒也在情理之中。”   “林九的人品?你好似对林九很是了解,你们之前有过交往?”   “你不用套我的话,我与林九并不认识,只是打过一次照面。着实没想到,沈林修的徒弟,人品竟如此不堪。”何子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。   “既不认识,那为何又了解他的人品,这不是自相矛盾吗?”   “有些人见过一次,就能判断是好是坏。江少主阅人无数,难道就看不出林九的本性?”   两人你来我往,相互试探。   见何子森滴水不露,江南云索性直接问道:“方才陈明说,他差点被杀,这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就在前日夜间,林九暗杀陈明,幸好当时房中有人,又会武功,陈明才算幸免于难。第二日,沈林修带着林九上门请罪……”何子森简要的将那日发生的事,叙述了一遍。   江南云听着眉头紧皱,说:“这林九果然心术不正!居然因为自己的臆想,便要杀人。”   “我不管你们和林九是何关系,他们兄妹你们不能动。”   江南云笑了笑,说:“你放心,我本就对林九所说有怀疑,所以才向你哥要了这么个差事,回去我会如实告知,不会对他们如何。”   “我出面的事,你不要告诉何子钦,若他知晓此事我说的,说不准会更加怀疑他们兄妹。”   江南云听得一阵好笑,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,给自己倒了杯茶,说:“你们兄弟还真是奇怪,有何怨何仇,至于弄成如今这副模样?”   何子森冷笑了一声,说:“嫉妒能使人蒙蔽心智,林九要暗杀陈明,不是个例。”   何子森说完,转身就要离开。   江南云怔了怔,随即问道:“你这话是何意?难不成子钦还对你动过手?”   何子森回头看向江南云,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说:“若我说是,你会信么?”   江南云一阵语塞,和何子钦多年好友,他确实不信何子钦会是这种人。   何子森见状嘲讽的笑了笑,来到窗前跳了下去。   江南云坐在那里,半晌没有缓过神来,他无法想象何子钦暗害何子森的场景,他们相处多年,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何子钦,只是何子森的话,成功让他对此产生了怀疑。   何子森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方向,随即混入人群中,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。   还在溜达的离忧和韩月儿,完全没想到还有人在为他们出头。   “哥,江南云看你的眼神不对,保不准在琢磨什么龌龊心思,我真想挖了他的那对招子。”他们已经和江南云分开一盏茶的功夫,韩月儿依旧一提起江南云,就一副愤愤不平地模样。   “你说你一个姑娘家,动不动就打啊杀啊,还真把自己当成邪门歪道了?”离忧好笑地看着韩月儿。   韩月儿本性不坏,一直跟在韩明岑身边,在韩明岑被林九杀害后,重伤的韩月儿也跟着自刎殉葬,可以说她这短暂的一生,都给了韩明岑。   “我这不是气不过嘛。”韩月儿讪讪地笑了笑,说:“主人,你说这个江南云接近你,到底有什么目的?”   离燠兮忧笑了笑,轻声说:“江南云是密宗的少主,与青阳派掌门何意群的长子何子钦交情甚笃,而逍遥派和青阳派又向来交好,林九和何子钦十有八九是熟识。来到这焦阳城,想要调查张家是否真的存在,以及我的真实身份,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青阳派的力量,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吗?”   韩月儿点点头,说:“哥说的有道理。这个林九还真是不死心啊,昨天才刚刚上门请罪,转眼又找人过来调查我们,我看他比我们可像邪门歪道多了。”   “正派?呵呵,只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。” 第114章第114章   林九看着沈林修,眼底有泪光闪烁,说:“师父,若我说是他杀的,你还会信吗?”   沈林修眼底满是失望,他不再看林九,转过身去,说:“陈明确实是一介书生,这事我可做担保。不过那日潜入他房间的人甚是可疑,却如他所说已将铁砂掌练至化境。”   沈林修说完,打开房门走了出去,回到自己房间,他苦笑着说:“前辈,我错了,我终究是信错了人。”   林丘没想到沈林修会这么说,不禁愣了愣,说:“既知错了,那便适可而止,不能一错再错,否则心魔一旦成形,莫说成仙,你早晚堕入魔道。”   “是。待武林大会结束后,我便将他赶出师门。”沈林修说这话时,眼底神色复杂,可见他心里还是纠结的。   “但愿如此吧。”林丘已经不相信他了。   林九颓废地坐在床上,满脑子都是沈林修最后看他的眼神,那是对他彻底失望了吗?   “不行,绝对不行!”林九突然起身下床,冲出了房门。   何子钦看着林九的背影,眼中多了几分防备,通过沈林修的话,何子钦还原了当晚张府发生的事,可见林九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再加上沈林修逼问林九的问题,说明当年韩明岑被赶出逍遥派也是林九设计的,当时林九才几岁,就有这样的心机,如果不是陈明的突然出现,众人也不会发现林九的真实性情,难保以后他们都会被他算计。   林九冲出房门,来到沈林修门前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地上,说:“师父,小九知错了,小九以后再也不敢了,您再给小九一次机会可好?”   沈林修回头看了一眼,随即走到床边坐了下来,闭上眼睛开始打坐,只是他的心不静,根本无法进入状态。   “师父,小九求您,不要放弃小九,小九现在就只剩下您了。”   林丘最听不得林九卖惨,冷笑着说:“啧啧,又开始装可怜博同情,嘴上说一套,心里想一套,我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人。”   “在遇到师父之前,我过得日子生不如死,明明我们是双生子,明明我们没有区别,为何他们对我们的差别如此大?他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少爷,而我却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。每天窝在那个黑暗的小屋里,就像个畜生一样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。为了能出去,我努力讨好每个人,明明过得很苦,可我每天都要笑着,终于我有了出去的机会,我遇到了师父。”   林丘微微皱眉,回想着原剧中林九的身世。林九生在官宦人家,父亲林建生是知府,夫人是内阁大学士的女儿梁晓晓。林建生和梁晓晓情投意合,日子过得和和美美,只是没想到梁晓晓生产时,竟生了双生子。在剧本的社会背景设定中,双生子会被视为不祥,不仅孩子性命难保,林建生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,所以林建生和梁晓晓商议后,将后出生的林九藏了起来,对外只说梁晓晓只生了一个儿子叫林思睿。   就在林九八岁那年,林家夜间突然着火,且火势很大,林建生一家三口都被活活烧死在房中。   “师父对我很好,不仅教我武功,还对我关怀备至。我时常想,要是能一辈子跟着师父,让我做什么,我都愿意。师父,小九真的不能离开您,您就宽恕小九这一次吧,求您了,师父。”   眼看着沈林修有心软的迹象,林丘在心里烦躁地说:“系统,你要再搞不定他,我就放弃任务,这都什么事啊,刚说了要逐出师门,转眼又心软了。一遇到林九,沈林修的人设就崩的稀碎,这就是剧情设定的力量吗?”   系统半晌没回话,眼看着沈林修站起了身,林丘的心里的焦躁达到顶峰,刚想说话,突然听到系统说:“搞定了。”   林九跪在门外,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,再加上他因发烧脸色本身就不好,这一看上去,还真是挺可怜的。   这么一闹,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,相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站在院子里看着林九,小声地窃窃私语着。   “哎,你们说,师叔和林师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?以往师叔可是很宠林师兄的,这几日对他怎么这么冷淡?”   “沈师叔什么性子,那可是刚正不阿,如今这般对待林九,肯定是他犯了大错。”   “可我也没听说林誉系师弟做了什么事啊?”   “家丑不可外扬,肯定是林九做了见不得人的事,沈师叔为了维护逍遥派的声誉,这才没向外透露。”   “说得有理。那你们说他到底做了什么事?”   ……   “吱呀”一声,房门被打开,沈林修出现在门口,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林九。   林九见状以为他心软了,便伸手去抓他的衣襟,谁知竟被躲了过去,林九的身子不稳,差点趴在了地上。他抬头看向沈林修,说:“师父,您就再宽恕小九这一次吧,小九以后一定改过,不会再重蹈覆辙。”   “林九,你心胸狭窄,仅仅因为嫉妒,便心生歹念,竟出手暗杀陈明。暗杀失败,你又死性不改,利用青阳派的人去对付他,势要将他除掉。我沈林修一辈子刚正不阿,竟教出你这样的徒弟,实在汗颜。今日我便将你逐出门下,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!”   林九怎么也没想到,沈林修竟当众说出这番话,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林修,似乎在确定他刚才听到的是否是真的。   “暗杀陈明?陈明哪里得罪他了,这一路好似一直是林九在为难陈明吧,人家陈明没在意,他竟上门去暗杀,这不是草菅人命吗?”   “是啊是啊,我想不通,他为何要暗杀陈明,陈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且自小体弱多病,这样的人大多不长命,他竟然还上门暗杀,啧啧……”   “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,平日里仗着沈师叔宠他,谁都不放在眼里,现如今竟做出这种事,活该被逐出师门。”   ……   林九对周围人的说话声恍若未闻,眼里心里只有面前的沈林修。他抬着头,眼泪流出眼眶,一颗接着一颗,说:“师父,您当真要逐我出师门?” 第115章第115章   离忧好说歹说,才把韩月儿劝了出去,心里不禁一阵好笑,他明白这丫头是真的不喜欢沈林修,对他防备得很。这也怪不得韩月儿,毕竟沈林修曾经狠狠伤害过韩明岑,前不久又坐视了林九的暗杀,如果不是要完成任务,离忧也不想见他。   “沈大侠别介意,月儿也是被前几日发生的事吓坏了,并不是存心针对您。”才怪!   离忧歉意地笑了笑,口是心非地说着。   林丘摆摆手,大度地说:“无碍,月儿姑娘也是为你好。”   离忧看看面前的饭菜,说:“沈大侠,我们先用饭,有事用完饭再说。”   “也好,走了这一路,我也是饥肠辘辘,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林丘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,放在盘中仔细地挑着刺。   离忧见状刚想吐槽,却见林丘将挑好鱼刺的鱼肉夹进了他的盘子里。   “这鱼虽然鲜美,小刺却特别多,吃的时候要仔细些。”   见林丘看着他温柔的笑着,离忧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如果不是演员的强大信念在,他指不定就打哆嗦了。他看看盘中的鱼肉,强忍着扔出去的冲动,受宠若惊地说:“多谢沈大侠,您吃您的就成,无需顾及小可。”   林九了解离忧,知道他爱吃鱼,却不爱挑刺,每次吃都只吃鱼肋骨上的肉,林丘曾问过他一次,才知道这个原因。   “吃吧,别跟我客气。”   离忧一阵无语,他怎么感觉今天的沈林修有点不对劲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?不对,他本来就不要脸。   离忧心里奇怪,面上却不显,勉勉强强的将盘子里的鱼肉吃了下去,可谁知他刚吃完,林九又夹了一块给他,也是挑好刺的。   看着面前的鱼肉,离忧心里泛起了嘀咕:“这人脑子进水了?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?难不成这鱼肉里有毒?”   一顿饭两人默不吭声地吃了一炷香的时间,有喜欢的人陪着,林丘吃的很香,而离忧却吃的食不知味,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反胃。   离忧连忙起身,说:“沈大侠稍候,小可让他们收拾碗筷,再去泡杯茶。”   “你身体不适,还是我去吧,你只需告知我茶具在何处便可。”   离忧爱喝茶,夏天喝绿茶,冬天喝红茶,偶尔还喝一喝花茶,尤其喜欢菊花,这些林丘都清楚。   “沈大侠是客,怎能让您泡茶,这不合规矩。”   离忧说完,便起身离开了客厅,今天的沈林修实在太奇怪,言谈举止判若两人,不得不让离忧警觉。   来到客厅外,离忧叫了小厮收拾碗筷,小声地说:“球球,你说这沈林修怎么回事?还不会是被人穿了吧?”   球球怔了怔,随即说:“主人,自从咱们来到这个剧本世界,好像还没遇到一个闯入者或者重生者,还真有点奇怪。难道剧本世界恢复正常了?”   “可能是咱们没发现,不是没有。”说到这儿,离忧突然想起那个纠缠了他三个世界的爱慕者,再想想之前林丘的所作所为,不禁一阵哭笑不得,说:“球球,我怎么觉着里面那个不是沈林修,而是前几个世界缠着我的人。”   球球闻言惊讶地睁大眼睛,说:“不是吧,我怎么就没看出来?主人,你是怎么判断的?”   “我爱吃鱼,不爱挑鱼刺,所以只吃鱼肋骨上的鱼肉,那里只有大刺,没有小刺。刚才沈林修给我挑鱼刺,全挑的鱼背上的肉,那里的小刺最多。我记得在第二个剧本世界的时候,他问过我这个问题,所以他才只挑鱼背上的肉。”   球球眨了眨大眼睛,说:“这……主人,你这想的也太深了吧,或许只是巧合呢?”   “这怎么可能是巧合,还有谁有我这个习惯?”离忧越说,眉头皱得越紧,说:“还有他对我的态度,跟沈林修高冷的人设相符吗?这绝对有问题!”   球球沉默了半晌,说:“那个……主人,你们的缘分不浅,要不你就从了吧。”   离忧一巴掌拍在球球脑门上,咬牙切齿地说:“老子性取向正常,不堉曦喜欢男人,要从你去从吧。”   球球委屈巴巴地摸了摸脑袋,说:“我就开个玩笑嘛。”   “陈明?”   林丘的声音传来,离忧的身子一僵,将球球放在肩膀上,说:“沈大侠稍候,茶马上泡好。”   “不急不急,你小心莫要烫伤。”   离忧没再废话,转身走向客厅旁边的茶水间,亲手泡了一壶龙井,随后深吸一口气,端着茶盘走了进去。 第116章第116章   “这不是你要关注的重点……”   “不,这就是重点!我已经谈过几次恋爱,照样爱上了身为同性的你,更何况你没谈过恋爱,又怎么能确定自己的性取向?”   球球装模作样地摸着小下巴,说:“说的有道理。”   离忧见状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,不过说起来,皮囊美就是任性,就算翻白眼也好看。   “我虽然没谈过恋爱,却也那个什么过,我脑子里想得是女人、女人……”   离忧说着说着停了下来,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。他还从来没跟谁聊过这么私密的话题,简直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   “那个……”林丘愣了愣,随即眼睛更是亮的发光,说:“这么说你还是处……”   “闭嘴!”离忧忍无可忍,直接打断了林丘的话,焦躁地说:“我再重申一遍,我不喜欢男人,所以以后别再纠缠我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!”   林丘可怜巴巴地看着离忧,说:“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?”   “没有!”离忧直接无视林丘,唯恐他不死心,接着说:“而且我有精神洁癖,不是独属于我的,我宁缺毋滥。”   离忧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林丘之前说他谈过几个女朋友,那就肯定发生过关系,他想从源头上掐断林丘的念想。   “你放心,只要你肯做我男朋友,我保证不会再和任何人发生关系。”林丘说着还竖起了手指做发誓状。   “你别跟我装傻,我说的是处子,没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的人。你都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了,早就不是……所以要想追我,还是等下辈子吧。”   “我……”林丘本想厚脸皮的说自己是处男,可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脸皮厚度,‘我’了半天也没说出来。   “别你啊我的,现在你要想的是怎么去参加武林大会。”   离忧心累地打断林丘的话,他算是看出来,这人就是个死心眼,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,从某一方面上讲,他和林九倒是有点相像。   “我现在还没想到对策,你有办法吗?”林丘识趣地转移话题,如果逼的太狠,他敢肯定离忧会像之前那样转身就跑。   离忧捏了捏眉心,耐下性子说:“你不是将林九逐出师门了嘛,正好趁此机会将此事公告天下,然后再以此为借口,宣布退出武林盟主的争夺,这不是很好的避开动手的理由吗?”   林丘闻言眼睛一亮,毫不犹豫地称赞道:“还是你聪明,我怎么就没想到呢。”   系统:“只要遇到他,你的智商就直线下降,能想到才怪。”   “我乐意!你倒是想,不过可惜,你连智商下降的机会都没有。”林丘这话怎么听,怎么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。   系统:“我敢打赌,就算你最后追到他,也是被压的那个。”   林丘愣了愣,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象着两人这样那样的画面,他躺在林丘身下,作为承受着的一方……   系统:“满脑子黄色废料。”   离忧见林丘低着头,似是在发呆,脸色却越来越红,不禁奇怪地说:“喂,喂,你想什么呢?”   林丘猛然回神,转头看向离忧干净的眼睛,顿时有些自惭形秽,慌忙移开视线,说:“没……没什么,那什么,时间不早了,我们赶紧走吧。”   离忧见他这样,心中的疑惑更甚,说:“我现在的身份不是武林中人,又与你们闹得不愉快,不方便跟着过去。这次能否顺利度过难关,只能靠你自己。”   林丘怔了怔,随即想起离忧现在是红莲教教主,是正道人士公认的反派头头,如果过去被人识破身份,那就只能被群起而攻之。再加上他现在只会内功,自身难保,根本无法帮到离忧,所以离忧避而不出,是最佳的选择。   “你不去是对的。”林丘想了想,起身说:“那我先走了。等武林大会结束后,我再来找你。”   “没事的话,你还是别来了,我们不适宜走的太近。”   域咭   “最好永远别来。”离忧在心里补充了一句。 第117章第117章   “你们不请自来,有何目的?”   “哟,何掌门,瞧您这话说的,我们自然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,不过若何掌门不怕夫人生气,奴家也愿与何掌门春风一度。”说话的是魅宗宗主魅无双。   “放肆!妖女,你怎敢如此同掌门说话!”青阳派的一名弟子指着魅无双呵斥道。   魅无双双臂抱紧,脸上一副害怕的表情,娇滴滴地说:“哎呀,你怎的如此说话,不知本尊最讨厌被人指着鼻子说话吗?”   魅无双的话音一落,那名青阳派的弟子便惨叫一声,众人再去看,只见他惊恐的看着被削去半个手掌的右手,而另外半个掉在了他面前的地上。   “剧本上说魅宗宗主魅无双已经四十多岁,可看着模样怎么都像二八少女,这皮肤到底怎么保养的?”   “二八少女?”离忧闻言不禁哭笑不得,说:“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?”   球球挠挠头,说:“嘿嘿,单纯好奇。”   何子钦连忙上前,将弟子的手掌拿了起来,吩咐身边的弟子说:“带他下去,快去请大夫。”   “是,大师兄。”   鬼门门主无煞鬼桀桀地笑了起来,说:“你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,竟连青阳派的人都敢伤,小心今日走不出这青阳山。”   “何掌门向来怜香惜玉,不然怎会有惧内的美名。你看看双儿这身段……”魅无双一个旋身,双臂攀附在无煞鬼的脖颈上,右腿抬起勾住他的腰,那层薄纱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大/腿/根,原本若隐若现的大/腿,无遮无拦的出现在众人眼前,还有她胸前的高耸,紧紧贴着无煞鬼的身子,挤压出美好的形状,白皙如玉,性感撩人。她媚眼如丝地扫了一眼众人,说:“不比他夫人强上百倍,何掌门怎能下得去手。”   离忧也紧跟着扫了众人一眼,见许多年轻人都在不自觉地吞咽口水,不禁感叹道:“这魅无双真是人如其名,深谙魅惑之道。”   球球紧跟了一句,“我闻到了发情的味道。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那些吞咽口水的男人都在想什么,他心里清楚,球球这话说的虽然直白了点,但很准确。   “本夫人自然比不了你这人尽可夫的妖女。”   被人点名道姓的侮辱,还公然勾引自己的夫君,别说乔明君本就强势,便是换做任何人,都不能忍气吞声。   “人老珠黄,身材走样,再加上这副凶悍的脾性,夫人便是想要人尽可夫,恐怕也没几个男人敢要,真是可怜了何掌门。”魅无双顿了顿,状似好奇地问:“敢问何夫人,你与何掌门多久同房一次,是一月,还是一年,是何掌门主动,还是何夫人霸王硬上弓?”   “哈哈哈……”无煞鬼和血魔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。   “妖女,实在欺人太甚!”何子钦见乔明君被欺辱,眼底满是怒意,手中折扇一收,纵身跃上比武台,直视着魅无双,说:“今日我便领教高招,咱们比武台上见真章!”   “哟,这么俊俏的小哥,想跟姐姐领教高招,那我们便回房,姐姐保证你欲仙欲死。若是在这比武台上,那么多双眼睛看着,姐姐是不介意,就怕小哥会脸红。”   无煞鬼一把推开身上的魅无双,说:“哈哈哈,你这骚娘们,看见长得俊俏的,就迈不动腿。人家小哥都送上门来了,还不赶紧的,咱们好见识见识。”   魅无双被借助无煞鬼的推力,脚尖轻点地面,一个旋身便飞上了比武台,而她脚上的绣鞋则整整齐齐地掉在了比武台下。盈盈一握的玉足,在比武台上轻盈地走着,身上的薄纱随之起舞,魅无双这一举手一抬足之间魅惑无边,乱人心智。   球球看得一愣,惊愕地说:“她竟然会幻术!”   离忧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,那些定力不行的,已经被幻术所惑,沉浸其中不可自拔,说:“魅无双的武功平平,就是这一手幻术让人防不胜防,所以才会与这些魔道大佬齐名。”   说到这儿,离忧忍不住转头看向林丘,见他眼神清明,不仅未被幻术所惑,还移开了目光,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茶杯,仿佛那惑人心智的美人,还不如手中的这杯清玉腊茶。离忧见状心中不由松了口气,又隐隐有些欣喜。   何子钦清明的眼睛慢慢发生变化,对面的魅无双变成了纯洁美丽的白衣少女,她倒在地上,楚楚可怜地看着他,梨花带雨地说:“小哥,双儿的脚好痛,能否扶双儿起身?”   何子钦看向少女的脚,纤纤玉足顿时映入眼帘,仿佛有股魔力般,蛊惑着他上前。   眼看着何子钦呆呆傻傻地走向魅无双,乔明君的眉头紧皱,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,运起内功大声喝道:“醒来!”   何子钦的脚步一顿,呆滞的眼神瞬间清醒,再看向魅无双,已变回原本的模样。   魅无双满脸惋惜地模样,说:“真是可惜了,没能和小哥颠龙倒凤,下次双儿去找小哥,让小哥也尝尝飘飘欲仙的滋味。”   何子钦的脸色红得发紫,一是因为被调戏,二是因为羞愧。 第118章第118章   “灭了清平派的,就是乔明君!”   众人一怔,随即一片哗然。   “就连二少都这么说了,那这事肯定是真的!”   “软剑都露出来了,这还能假的了?”   “二少这是大义灭亲啊,真不愧是青阳派未来的接班人。”   ……   何子钦怔怔地看着何子森,过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,说:“何子森,你在胡说什么?娘怎么可能对婉姨下手?还有,仅仅凭借这柄软剑怎么能断定娘就是凶手?”   “不止这柄软剑。”何子森转头看向魅无双,淡淡地说:“你如此笃定她是凶手,手中定然也有证据吧。”   “小哥聪明。”魅无双从胸前掏出一个坠饰,亮于众人眼前,说:“其实清平派被灭门那夜,我曾去过清平派,当时地上尸体满地,无一活口,我从刘平之的手里找到了这枚玉坠。玉坠上一面刻着君子兰,另一面刻着一个‘婉’字。我最初以为这是张夫人的贴身之物,后来才发现这物件有一对,是张夫人为纪念她和乔明君的情谊,特意让人雕刻的。她将这枚赠与了乔明君,而另一枚刻着海棠和‘君’字的,自己留了下来。想必此事何掌门和何大少应该心知肚明吧。”   众人纷纷看向何意群,以及何子钦。   何子钦连忙解释道:“娘的玉坠很早之前就丢失了,定是被你偷了去,用来嫁祸她。”   “哈哈,这兵刃和玉坠都指向乔明君,可你何大少却依旧睁眼说瞎话。不过也难怪,毕竟乔明君是你亲娘,你护着她也是人之常情。”   稳如泰山的林丘终于起了身,走向何意群,说:“何师兄,在清平派被灭那日,明君师姐在何处?”   林丘在武林中的分量,可不是那些无名小卒能比的,他这么问,就说明也对乔明君起了疑心。   何意群看着林丘,皱紧了眉头,说:“沈师弟也怀疑明君?”   乔明君看着林丘,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,说:“没想到沈师弟居然也怀疑我。”   “现在有兵刃和坠饰两件物证在,不得不让人怀疑,便是我们相信明君师姐,也得拿出相应的证据去反驳,否则难以服众。”   “物证?要说武林中谁的软剑用的最好,那非沈师弟莫属,况且从华康城到这焦阳城,正好路过清平派,算算时间,清平派被灭当日,沈师弟应该正好路过,难道沈师弟便没有嫌疑吗?”乔明君直视着林丘的眼睛,眼底满是伤心。   离忧看得眉头直皱,说:“这原剧情中也没说乔明君和沈林修有一腿啊,她这含情脉脉的,是怎么回事?”   球球抬头瞧了瞧离忧,小声说:“主人,你闻到酸味了吗?”   离忧怔了怔,随即一巴掌拍在球球脑门上,说:“脑子不好使,鼻子又出了问题,要你有什么用。”   球球委屈巴巴地挠了挠脑袋,无声地说:“死鸭子嘴硬。”   “明君师姐不要激动,我有嫌疑,但可以自证。早在两个月前一次练功时,我的随身软剑不慎被损毁,当时便将它交给三师弟修复,所以我的软剑至今还在三师弟的手中,这次下山我并未带在身上。大家若是不信,可以派人去逍遥派问上一问。”   原剧情中清平派被灭门一事,被人栽赃给红莲教,当时正巧韩明岑和韩月儿也在,被那些引过来的正道人士撞了个正着,让那些人认定了此事便是韩明岑干的,死追着韩明岑不放,以至于韩明岑恼羞成怒,将那些人全杀了,这样就坐实了他灭了清平派的事,此后便无人再深究。   而事实上,幕后之人真正要栽赃的是沈林修,软剑便是最好的证明。之前林丘同样不知幕后主使是谁,所以不清楚原因,现在突然恍然大悟。在原剧情中沈林修凭借自己深厚的武功,打赢了所有对手,只是他性子冷清,并不热衷权势,便将武林盟主之位让给了何意群。乔明君之所以栽赃沈林修,就是想确保何意群坐上武林盟主之位。只是因为韩明岑从未否认过这件事,幕后之人也只有将错就错,另外想办法对付沈林修。   林丘过来这个世界的时间节点是三个月前,他了解剧情,就忽悠沈林修,说他软剑的质量不好,又说加上玄铁愉喜,软剑会更有韧性更锋利。在林丘的不懈努力下,沈林修脑子一热,拿着软剑去砍玄铁,然后成功把软剑砍出一个豁口,再然后对林丘的话深信不疑,便将软剑交给了酷爱打铁的三师弟,让他去修补加改造。   乔明君刚想说话,就被林丘打断,说:“明君师姐,我并非怀疑你,只是事到如今,我们这些有嫌疑之人,都要拿出证据证实自己与清平派被灭一事无关。何师兄,您说是吗?”   林丘这话说的合情合理,何意群神色缓了些许,说:“沈师弟所言有理。清平派被灭当晚,明君一直在门派之中,并未离开过,这个我可作证。”   “她前一晚便已离开青阳派。”何意群的话音刚落,何子森便反驳了他的话,一点顾忌都没有。   离忧看着何子森,眉头微皱,说:“看来这个何子森也是个重生者。”   球球疑惑地问:“既然他是重生者,那一定能认出主人的身份,为什么还要出手救主人?”   离忧想了想,说:“或许是想借由我的手,除掉林九和沈林修吧。毕竟他一个人,还无法做那么多事,有我这个挡箭牌在,他行事就会自由的多。”   何意群的脸色异常难看,说:“子森,你在胡说什么?在清平派被灭当晚,我还和明君一起用了饭,纵然你们母子关系不和,我也不许你随意污蔑她。” 第119章第119章   乔明君手腕翻转,原本冲着魅无双去的软剑,犹如灵蛇一般,朝着乔明兰咬去。   离忧一直在盯着乔明君,果然见情况有变,连忙上前阻止,可不等他出手,何子森已率先来到乔明兰身前,一把抓住了乔明君的软剑,软剑与手掌相撞竟擦出了点点火花。  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,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森。   “当”一声脆响,何子森一用力,将手中的软剑折成了两段。   乔明君震惊地说:“你竟然已将铁砂掌练至化境?怎么可能?”   何子森右手一松,将断剑扔在地上,冷声说:“若不是你们对我动手,我怎会静下心来练功,又怎会有今日之成就。说起来,我还得谢谢你们。”   何子钦怔怔地看着何子森,突然想起林九之前说过的话,说:“所以那夜救了那个书生,与林九交手的便是你?”   “是我又如何?”何子森看向何子钦,说:“我是救人,又不是杀人,何大少为何这副表情?难不成你与那林九是一伙的,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放过?”   见何子森对何子钦如此态度,乔明君心中恼怒,呵斥道:“放肆!他是你大哥,你怎能如此对他说话?”   “乔明君,你有何资格教训我?别以为我不知道,五年前在我饭菜里下毒的就是你。”   “胡言乱语!我何曾做过这种事?”   “做没做过,你知我知他也知。”何子森指着何子钦,说:“别以为一句不是你,我就可以原谅,就算不是你下的毒,你也是知情者,那就是共犯,若是我死了,你手上也会染上我的血!”   何子钦张了张嘴,终究是什么都没说。何子森说的没错,当年的事他是知情者,虽然关键时刻打翻了那碗汤,可他却将真相隐瞒下来,他确实有愧于何子森。   乔明君见何子钦吃亏,心中怒火更甚,说:“何子森,是我一手把你带大,纵使不是你的亲生母亲,你也该知道感恩,如今却恩将仇报,你和你娘一样,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。”   “哈哈,真是可笑!”乔明兰拉开挡在身前的何子森,说:“乔明君,你把我的孩子抢走,将我囚禁在暗室,用孩子威胁,让我不敢逃,日夜折磨,如今还让我们母子感激,你还要脸不要!”   同样身为母亲,乔明兰自然也不想看到别人指着自己的孩子骂,尤其对方还是她恨之入骨的人。   不待乔明君说话,乔明兰接着说:“只可惜就算你与我相貌相同,何意群倾慕的还是我,你乔明君在他心中就是个恶婆娘,是个送上门的便宜货!”   “乔明兰!”乔明君被戳中痛处,被气得脸色涨红。   “乔明君,正如魅宗宗主所说,自你生下何子钦,何意群可还曾碰过你?明明有夫君,却过着守寡的日子,滋味如何?”   “贱人!今日我便为乔家清理门户!”   乔明君将断掉的软剑扔在地上,随手抽出何意群的长剑,朝着乔明兰就冲了过去。   有何子森在,离忧完全不担心乔明兰的安全,便站在林丘身边,没再动弹。   “清理门户?就凭你也配!”眼看着乔明君被何子森拦住,乔明兰接着说:“就在清平派被灭的七日前,乔明君用药毁了我的脸,逼迫我每日在门派里走一圈,而就在清平派被灭前一天,她离开了青阳派,直到第三天晚上才回。当晚与何意群吃饭的是我,青阳派被灭,就是乔明君干的。事后,她要杀我灭口,给我服了毒,只可惜我命大,撑到了子森来救我。”   “乔明兰,你胡说八道!”乔明君与何子森交手,一边大声说道。   乔明兰冷笑一声,说:“不止清平派,你还想毁了整个武林,那个所谓的仙人宝藏其实就是场阴谋,是你……”   乔明兰正在说话,突然一枚暗器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她,离忧猛的转头看过去,来不及多想,纵身飞掠挡在乔明兰身前,运内功于掌心,想要去接住那枚暗器,却忘了他被泡泡罩着,泡泡直接将飞过来的暗器隔绝在外,只见那暗器刺在泡泡上,泡泡一缩,随即反弹,将暗器弹了出去,随即撞上了一枚飞镖,暗器和飞镖同时掉落在地。因为实在凑巧,倒预熹是免了别人的怀疑。   众人一怔,随即四下张望,想找出出手的人。   “有人想杀人灭口!”   “看来这乔夫人说的是真的,那仙人宝藏有疑!”   “他们到底想做什么?”   ……   “乔夫人,敢问这仙人宝藏到底有何阴谋?”密宗宗主江浩应出声询问。   飞虎门门主张飞虎应和着说:“是啊是啊,到底怎么回事?”   “这所谓的仙人宝藏根本就是假的,是朝廷见我们武林中人日渐庞大,唯恐危及朝廷,所以这才在武林中到处收买人,其中就包括乔明君,他们设计了这么一个仙人宝藏的阴谋,目的就是削弱武林人士的力量,将我们一网打尽。”   “那何意群是否参与其中?” 第120章第120章   “主人,你说他这不闪不避的,往人家刀口上撞,是怀疑我们了吗?”   看着林丘这诡异的行为,球球有些奇怪。   林丘无奈地说:“之前怀没怀疑,我不知道,但现在他一定怀疑了。”   林丘实验了很多遍,无论什么兵刃砍在他身上,都无法伤到他分毫,他不禁在心里泛起了嘀咕:“你不说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,就算是男主也保不齐会死么,现在这是怎么回事?”   系统:“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,也有可能是男主想死都死不了。”   林丘:“……”   周围的人看的一阵错愕,武林人士对林丘更加敬畏,“不愧是逍遥派第一高手,竟然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!”   朝廷中人则觉得他非常邪门,“这他娘的穿了金丝软甲了,竟然刀枪不入?”   姜玉臣坐在马上,将战局看在眼中,自然也将林丘的举动看在眼里。他眼神微眯,双脚一蹬马镫,身子凌空而起,五指微屈呈爪状,朝着林丘便扑了过来。   林丘见姜玉臣朝他扑来,心里一惊,焦急之下,内力运于足下,身子顿时腾空而起。他本能的想大叫,却被听系统说:“注意形象。”   一句话生生把林丘到嘴边的大叫,给堵了回去。   姜玉臣见自己未能得逞,足尖轻点地面,再次纵身而起,朝着林丘而去。   林丘慌乱之下,内力一泄,身子猛得下坠,一脚踩在了也不知道谁的脑袋上,玄而又玄的又一次躲过了姜玉臣的攻击。   离忧一直都跟在林丘身边,看着他笨拙的模样,不厚道地笑出了声。   自己的两次攻击都被轻易化解,姜玉臣恼羞成怒,袍袖一甩,数枚暗器射出,分上中下三路,朝着林丘激射而去。   林丘见状心里直呼:“完了!”   系统:“你不是想死吗?这不是正好,你害怕个什么劲儿?”   “对哦,我就怕人家弄不死我。”想到这儿,林丘索性不闪不避,任由暗器飞过来。   “当当当”的声音响起,暗器掉落在地,林丘依旧毫发无伤。   林丘忍不住骂了一句:“卧槽!”   姜玉臣见状眉头皱紧,说:“果然是高手,竟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。”   一想到自己现在想死都死不了,林丘就一阵气急败坏,指着姜玉臣的鼻子,说:“不是,你到底能不能行,我站这儿连动都没动,你怎么都杀不死?你中午没吃饭吗?”   姜玉臣纵横朝野多年,除了太后,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,心中怒火高涨,冷冷地说:“想死,本座成全你!”   暗器对林丘没用,姜玉臣便和他比拼内力,运内力与掌心,脚步飞快地朝林丘跑了过去。   林丘就现在原地,动都没动,离忧却看不下去了,这泡泡能阻隔武器对他的伤害,但内力就不一定了,万一这姜玉臣会隔山打牛,林丘就真的凶多吉少了。   离忧运转内力于掌心,挡在林丘身前,微微蹲下身,双掌打在姜玉臣胸前。   林丘都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,却见姜玉臣突然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顿住脚步,紧接着倒飞了出去。   一口老血喷出去老远,下面交手的人被喷了一脸。   林丘傻眼了,目睹这一幕的人也傻眼了……   林丘半晌才说了句:“卧槽!这他喵的也太邪门了!”   姜玉臣的身体狠狠砸在地上,随即撑起了身子,半跪在地上,再一次吐了口血。姜玉臣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,看向林丘的眼神越发阴沉,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,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   不过林丘成功将姜玉臣打飞,让陷入苦战的武林人士重新振作,就像打了鸡血一般。   林丘看了看四周,忍不住在心里问:“系统,这个剧本世界有鬼吗?”   “可刚才什么情况,难道是他自己突然醒悟,把自己打飞了?你看他眼神也不对啊,这分明就是有人在帮我……”林丘说着说着眼睛亮了起来,连忙四下看了看,可以演武场上的人众多,想找个人还真不容易。   离忧这次没有理会林丘,而是快速地走向姜玉臣,这场闹剧该收场了。   姜玉臣的手下连忙退出战圈,来到姜玉臣面前,关切地问:“督主,您没事吧?”   姜玉臣一把推开手下,撑着身子站了起来,双手紧握运转内功,只见他身上的红色斗篷被内力撕成两半,飞了出去。而束起头发的发冠也被震碎,掉落在地。   林丘警惕地看着姜玉臣,心道:“好家伙,这死太监要动真格的了。”   周围的人也不禁吞了吞口水,在心里嘀咕:“一场大战即将来袭!” 第121章第121章   林丘越飞越慢,林九自然有留意到,他落在树梢上,转头看了过去。   离忧见状连忙提醒道:“别让他发现不对劲儿。”   林丘应声,收敛脸上的情绪,紧接着跟了上去,也在一棵树的树梢上停了下来,面无表情地看着林九。   林九有些怀疑地扫视一眼四周,说:“阿修为何如此慢?可是有何事瞒着我?”   “林九,若你还顾念我对你多年的教养之恩,便不该如此叫我,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!”林丘脸上的厌恶丝毫不作掩饰。   系统:“他不是让你用美人计么,你这样还怎么用?”   林丘在心底反驳道:“你懂什么,我之前对他的态度就是这样,如果变得太快,会惹他怀疑,得慢慢来。”   林九笑了笑,说:“我倒觉得阿修这个称呼很好,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更加紧密,阿修以后便唤我‘阿九’,这样听着多顺耳。”   林丘没再说话,只是冷漠地看着他,仿佛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。   “阿修,前面就到了,千万跟上,别耍什么花样,否则我不介意送他们几个上路。”林九说完,纵身一跃,继续上路。   林丘见状紧跟着追了上去,小声地说:“你还在吗?”  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回话,林丘心里犯起了嘀咕,“难道他走了?不应该啊,都已经说好了,不能放我鸽子吧。”  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,说:“你声音那么小,指望谁能听见?”   “他不是会千里传音么?”   系统:“千里传音不是顺风耳!一碰见他,不仅你的霸总人设稀碎,就连智商也直线下降。”   林丘讪讪地说:“俗话说得好,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,做出再蠢的事也可以理解,你们这些人工智能是不会懂的。”   系统:“恋爱?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,我怎么不知道?”   “当然是现在了!”林丘得意地说:“明明已经完成任务了,还要留下来帮我,英雄救……我那么多次,肯定也喜欢我,只是他太害羞说不出口。”   等了好一会儿,也不见系统说话,林丘出声问:“我说的不对?”   系统:“对对对,你说什么都对。”   “这就叫金诚所至金石为开,我的坚持果然没错,嘿嘿。”   林丘正得意,一个没留神,跟丢了林九,正打算寻找,就听离忧说:“你飞下去,走几步就到了。”   “哦,好。”林丘应声,在心里得意地说:“怎么样,见我迷了路,立马出来为我引路,这就是爱情的力量。”   系统:“嗯嗯,爱情爱情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   面对这样的林丘,系统是彻底无语了,他真的很好奇,这精明和蠢笨的无缝切换,到底是怎么练成的。   离忧一直跟在林丘身边,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,却并未开口说话,有些奇怪地问:“他这是在干吗?和剧本精灵说话吗?为什么我没看到他张嘴?”   “主人,低级的剧本精灵,是以程序的形势写入宿主的大脑的,宿主想什么,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,所以他们可以不用言语,也能沟通。相对的,宿主对于剧本精灵而言,没有隐私。”   “没有隐私?”离忧的眉头皱起,说:“这样的剧本精灵我接受不了,这不是侵犯别人隐私嘛。”   “主人放心,一旦宿主完成任务,人工智能便会自动格式化,有关宿主的任何隐私都不会暴露,也不会被别人知晓。”   “即便如此我也接受不了,幸好你不是那种剧本精灵,否则我会拒绝任务。”对于这个,离忧非常在意。   球球安抚地蹭蹭离忧的脸,说:“我不会窥视主人的隐私,所以主人不用担心哦。”   这哄孩子的语气,让离忧有些哭笑不得,却也万分庆幸,幸好他的剧本精灵是球球。   “阿修,你的轻功向来很好,为何今日来的这般迟?”   林丘在距离他两米远的位置停下,说:“他们在何处?”   林九往山洞里面看了看,说:“他们就在里面,阿修跟我走便是。”   见林九没有动,林丘也站在原地,他又不傻,怎么会将后背留给林九。   林九笑了笑,不知从何处拿了个火把,点燃后走进了山洞。林丘见状紧跟着走进了山洞,始终与林九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而离忧就走在他的身边。   走了一会儿,离忧微微皱了皱眉,说:“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?” 第122章第122章   离忧正坐在院子里喝茶,突然正房内传来一声压抑的惨叫,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巨响。   离忧一怔,连忙起身走了过去。推开门,他看向沈林修的方向,只见浴桶碎裂,沈林修一身狼狈地倒在地上,张嘴吐出一口鲜血。   离忧赶紧上前,查看他的状况,只见他脸色苍白,嘴唇发青,连忙关切地说:“你怎么了?”   沈林修没有说话,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后,两眼一闭晕了过去。   离忧怔了怔,弯腰抱起了沈林修,见韩月儿走了进来,说:“让人把这里打扫干净。”   韩月儿看了看离忧怀里的人,待看清是谁时,不禁微微皱眉,却也没有多问,应声说:“是,主子。”   离忧抱着沈林修进了客房,将他放在床榻上,犹豫了一会儿,说:“球球,你能帮他换衣服吗?”   如果是以前,离忧不会多想,可自从被林丘追,又了解了同性之间的感情后,就在意了许多,尤其是目睹林九对沈林修所做的事后。   球球点点头,说:“这个简单,交给我就行。”   离忧背过身去,没一会儿的功夫,就听球球说:“主人,好了。”   离忧来到床前,伸手为沈林修把脉。他自然是不会看病,只是通过脉象查看他体内的情况。   见离忧半晌眉头动静,球球好奇地问:“主人,你看出什么了吗?”   “他体内的内力好似在慢慢消散,真的很奇怪。”   球球自告奋勇地说:“主人,我来给他看看。”   离忧挑挑眉,说:“你还会看病?”   球球拍拍小胸脯,骄傲地说:“我会的可多了。”   离忧看得一阵失笑,说:“成,那你给他看看。”   “主人,你就瞧好吧。”   球球张嘴吐出一个透明的泡泡,泡泡向沈林修飞去,在飞行的过程中慢慢变大,直至将他整个人罩了起来。   过了一会儿,泡泡从沈林修身上脱离,随后慢慢变成一个屏幕,文字随之出现。   离忧看了看,不禁有些吃惊,随即看向沈林修,说:“丹田破损,内力严重损耗,即将消耗殆尽……不是吧,不就中了软筋散和□□吗,为什么我没事,他搞得这么严重?”   “主人没事,那是因为有泡泡的防护,吸进体内的药物很少,再加上有我及时帮主人清除,所以才没事。而他当时已经药效发作,虽然有主人用内力帮忙压制,可那是特殊的□□,越是压制,反弹越厉害。他强行运转内功,却无法静下心来,走火入魔很正常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原来是这样。丹田损毁,那可是习武之人的噩梦,预示着他一辈子也不能再修习内功,啧啧,如果他醒来,知道了这件事,估计能恨死林九。”   林丘看着离忧在自言自语,说:“他是在跟系统说话吗?”   系统:“不然呢?”   “那他为什么要看那个方向?难不成他的系统能具象化?”   系统:“应该是吧。”   “那你为什么不行?你不是最高等级的系统吗?”   系统:“是啊,可我为什么要具象化?”   林丘:“……”   “不是,咱们一起历经了三个剧本世界,怎么着也得有些感情吧,我在你面前没有半点隐私,而你就连面都不让我见一下,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?”   系统:“我只是个不懂感情的人工智能。”   林丘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说:“可以可以你可以,啥啥都不行,记仇第一名。”   待沈林修醒来,已经是深夜,他睁开眼睛,茫然地看了看四周,直到看到坐在床边睡着的离忧时,记忆才慢慢回归。他连忙坐起身,想要运转内功,可他的丹田内空荡荡的,一点内力都没了。   其实离忧在他睁开眼的时候,便已被球球叫醒,没有动作是想看看他的反应。<愉熄;br>   离忧佯装被惊醒,见沈林修如此,焦急地说:“你体内有伤,不能再强行运转内力……”   “运转内力?”沈林修悲愤地看着离忧,说:“我现在哪还有内力能运转?我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!”   见沈林修一副颓废的模样,离忧脱掉鞋子上了床,二话不说抵住沈林修的后背,运转内力朝着沈林修体内源源不断的输送。   沈林修被他的动作惊到,连忙说:“你这是作甚?”   “你不是想要内力么,我给你!” 第123章第123章   离忧和球球从大厦里出来,才发现外面已经是晚上,好在今晚的月光很亮,周围的事物都能看得清。   离忧拉着球球径直走向马路,刚走到路边,就来到一辆出租车。离忧连忙挥手拦下车,拉开车门让球球先上了车。待他们在车上坐好,转头看向大厦时,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厦消失,变成了一栋废弃大楼,他们之前走过的地方更是杂草丛生,到处堆放着垃圾。   见两人转头看向废弃大楼,出租车司机忍不住出声问:“大晚上的,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?”   “我们来这儿边走亲戚,吃的太撑,就想走走,哪知一不留神迷了路,幸好师傅您路过,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家。”   出租车司机点点头,说:“怪不得。”   离忧佯装好奇地问:“师傅,听您这语气,这地方有什么不妥吗?”   司机犹豫了犹豫,说:“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,这地方闹鬼!”   “啊,闹鬼?师傅,我胆子小,你可别吓我。”离忧佯装害怕地抱住了球球的身子。   “我吓你有啥好处?这事周边村子的人都知道,平时我们都绕道走,如果不是我常走的那条道突然修路,我也不会从这儿过。”   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这儿真有鬼吗?”   “有,有人亲眼见过,那人说这里有一幢高耸入云的大楼,里面金碧辉煌,只要进了里面想要什么就有什么。”   离忧和球球对视一眼,接着问:“那这人现在怎么样了?”   “疯了。”司机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离忧,说:“一开始走了大运,中了彩票头奖,那可是好几个亿呢,人人都羡慕,多的是人等着排队巴结,就想领了钱能占点便宜。之后的某一天,他喝了点酒,就说刚才那番话,说他能中奖,就是进了那座大楼许下的愿望。再后来,他去领奖,却发现彩票不见了,怎么找也找不着,亿万富翁的梦一下子成了空,人也就疯了。”   “这应该是他买彩票买癔症了,做了个美梦,然后当了真,自己把自己逼疯了吧。”   “也有人这么说,但更多的人想过来碰碰运气,万一真的像他说的,那不是撞了大运嘛。那些过来的人都见了鬼,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,久而久之,这里就成了禁地,没人敢来了。”   “还真有鬼?”离忧心有余悸地吞了吞口水,说:“我们刚才怎么没碰到?”   “谁说没碰到,你看我不就是么?嘿嘿……”   司机诡异的笑声吓了离忧一跳,再看向后视镜里司机的脸,发现他竟然流出两行血泪,正阴森森地看着自己。   “鬼啊!”离忧见状大叫一声,随即痛苦地捂住了胸口,伸手去摸自己的包,在里面掏着什么,虚弱地说:“药……药……”   球球被吓得愣在了原地,动也不动。   “坏了,玩大了!”司机连忙刹车,抽了两张纸巾,擦了擦脸上的口红,解开安全带,转身帮离忧拿药,说:“你这么年轻,不会有心脏病吧?”   “药……”离忧脸色苍白,嘴唇发青,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的模样。   “药呢?在包里吗?你可不能死啊,我就是想开个玩笑,你千万撑住了!药呢,药在哪儿呢?”越是紧张,越是慌乱,司机硬生生地急出一身汗。   “哥,你醒醒,你怎么了,哥,你别吓我啊,呜呜……”   听到球球哭,司机的心里‘咯噔’一声,连忙看了过去,只见离忧头歪着,眼睛也闭了起来。他吞了吞口水,颤颤巍巍地伸出手,探了探离忧的鼻子,随即吓得瘫软在前座上。   “完了,彻底完了……”   已经气绝身亡的离忧猛得睁开眼睛,随即突然靠近,司机被吓得大叫一声,拉开车门就跑了出去。   离忧摇下车窗,淡淡地说:“司机大哥,被吓的滋味怎么样?你以后再玩这种整蛊游戏,先问问对方有没有心脏病,万一被你吓得心脏病发,你这辈子都得搭进去。”   司机一听,顿时回过神来,索性坐在了地上,刚才被吓得很了艅晰,腿软的起不来。   “你……你行!还是你演技好,我服,服了!”   缓了好一会儿,司机才从地上爬了起来,打开车门坐了进去。   “这大半夜的,开这种玩笑,也就我脾气好,否则你肯定得挨打。”   司机也就三十岁左右,坏心是没有,但这种整蛊方式,离忧有点接受不了。   “害,我也就看你年纪轻,大半夜的敢来这么偏僻的地方,所以才开了个玩笑。但凡换个年纪大的,我都不敢。”司机喝了口水,继续说:“不过今天多亏你,让我有了教训,以后再也不敢干这种事了。”   “那之前你说的那些都是编的?”   “半真半假,买彩票的事是真的,现在人还在疯人院里呆着呢。”司机重新发动汽车,说:“事后确实有不少人过去,但那地方除了几栋烂尾楼,就是一堆堆的生活垃圾,倒是流浪汉和流浪猫狗的天堂,其他什么都没有。” 第124章第124章   在剧本世界里呆了那么久,离忧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再工作,顺便帮球球落一下户口,正好能赶上小学一年级报名。   “哥哥,我也要和人类一样去上学吗?”球球一想到要和离忧分开,小脸就皱成了包子。   离忧摸了摸他的小脑袋,说:“你既然来了这个世界,也化作了人形,就要和人类一样生活,上学可是每个人类都要经历的。”   “可是人类的课本都很简单啊,我根本就不用学。”   “小学课本对你来说,是没有难度,但随着年级的升高,课业的难度也随之增加,就像玩游戏一样,直到你通关所有关卡。”   听到玩游戏,球球的眼睛亮了亮,说:“那是不是上了大学,就算通关了呢?”   “当然不是,大学毕业后还可以考研究生,读博士等等,你不是想做学霸嘛,学的东西多,会的东西多,那才是学霸。”   球球眨了眨大眼睛,问:“当学霸能赚很多钱吗?”   离忧怔了怔,好奇地说:“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?”   “给哥哥买大房子啊。”   看着球球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,离忧心里感动,说:“当然能,以后我能不能住上大房子,可全靠你了。”   “哥哥放心,等我当了学霸,赚很多很多钱,给哥哥买房子买车子,买很多很多!”   “你现在还是想想该取个什么名字吧,待会儿我带你去派出所,给你落个户。”   “名字啊……”球球挠了挠小脑袋,说:“离球球不行吗?”   听到这个名字,离忧差点笑出声,说:“还是换一个吧,毕竟以后要做学霸,这名字太可爱了,一点都不符合学霸的人设。”   “哥哥说的对!”球球重重地点头,说:“要不就叫离霸,或者离学霸,怎么感觉怪怪的?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可为了不打击球球取名的积极性,他强忍着没有笑出声。   想了半晌,小脸都皱成了包子,球球也没想到既好听又霸气的名字,苦着脸说:“哥哥,要不还是你帮我想吧,取名太难了。”   离忧想了想,说:“离絮怎么样?飞絮的絮。”   “离絮……离絮……”球球重复地念了两遍,笑着说:“好听,那我以后大名叫离絮,小名还叫球球。”   “你喜欢就好。今天咱们先去派出所办理落户,再去商场转转,给你买几身衣服。”   “买衣服?”球球的大眼睛瞬间被点亮,说:“好耶,谢谢哥哥!”   为了不白跑一趟,离忧专门上网查了资料,无奈地说:“为了能顺利落户,你恐怕以后要改口叫我爸爸了。”   “啊?为什么啊?”   “因为你没有出生证明,其他一切资料都没有,去了派出所人家也不能给你办,还有可能把我当成拐卖儿童的人口贩子。现在能一次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,就说你是我儿子,咱们只要做个亲子鉴定,就能省去很多麻烦。”   “只要能和主人在一起,让我叫什么都行。”   离忧笑着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,说:“所以今天我们还是先去做亲子鉴定吧,其他事只能等结果出来再办了。”   “嗯嗯,听爸爸的。”球球机灵地改了口。   离忧没再耽搁,骑着电瓶车,带着球球就去做了亲子鉴定。反正球球的异能还在,在这方面做个手脚并不难。   做完亲子鉴定,离忧又带着球球去逛商场,其他地方没去,直接上了五楼,这里专卖童装。   球球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,左看看右瞧瞧,拿起这个,又舍不得那个,纠结的小脸通红,眼睛泪汪汪的,看得导购员心疼得不行。   “先生,咱们店今天有活动,部分商品打五折,小朋友拿的那几件都是,你可以多给他买几件。”   “你确定?”离忧指了指球球手羽系上的衣服,如果他没记错,球球拿的可都是新品衣架上的。   见球球眼巴巴地看过来,导购员的心都被萌化了,点头说:“确定,您放心,一律五折!”   “那好,他手上的我都要了,结账吧。”有这好事,离忧怎么可能放过,马上扫码付款。   球球心满意足地跟着离忧出了店铺,还笑着给送出来的导购员告了别。   “爸爸,这个阿姨人真好,还送了我两双袜子。” 第125章第125章   “为什么他不用排队,就能抢走原本属于别人的入学名额?”   “我们学校有自己的招生条件,这位家长的孩子更符合我们的要求。”   “请问这位老师贵姓,在学校里担任什么职位?”   女人推了推眼镜,以掩饰眼底的情绪,说:“我姓刘,是招生部主任。”   “政府部门严令禁止,小学招生不许进行入学考试,入学条件只有一条,那就是就近入学,这些刘主任应该都很清楚吧。”   刘慧眉头紧皱,说:“我们学校并未进行入学考试?”   “那您说这位家长的孩子更符合贵校的招生要求,是什么意思?他的家离学校更近?”   刘慧一噎,平静的脸色变得难看,他们确实没进行入学考试,这是有目共睹的。但,是学校就想招一些优秀的学生,以提高学校的升学率,这样才能更好的应对教育局的要求,才能获得更好的资源,这都是现实存在的实际问题。   穿西装的男人听得有些不耐烦,说:“刘主任,你跟他们废什么话,一看他们这身打扮,就知道是生活在底层的小老百姓,这种人能给孩子提供什么好的学习条件,就算给他们入学名额,也是浪费公共资源。”   刘慧闻言脸色更加难看,对男人产生了不满,却似乎又顾忌着什么,不好多说。   “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老百姓想给孩子选一个好的学校,就是浪费公共资源?”   男人不屑地笑了笑,说:“人长得挺聪明的,没想到是个傻子。现在谁有钱,谁就有名额,听懂了没?”   “听懂了。”离忧转头看向刘慧,说:“看来是我们来错地方了,这里不是公立学校,而是有钱才能进的私立学校。刘主任是吧,明天我会到政府部门上访,详细咨询一下这个问题。”   刘慧一听变了脸色,说:“这位家长,你误会了。那个……”   刘慧看了看手里的资料,又去招呼季晨新,说:“季先生,你的资料我看了,符合我们的招生要求,你过来填一下资料吧。”   季晨新一怔,有些不确定地问:“你是叫我吗?”   “就是你。刚才我话还没说完,您就着急了。”刘慧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男人,说:“这位家长昨天就来过,只是他准备的资料不全,今天来补资料的,不存在插队。”   之前那个男老师也跟着应和着说:“季先生,你可真是个急性子,我这还没说完,您就急了,连同这位家长也跟着误会了,快过来填资料吧。”   季晨新没有动,而是看向离忧。   离忧朝他笑了笑,说:“去填资料吧。”   季晨新点点头,走到一边去填资料。   那男人还想说什么,被刘慧拉了一把,到底没有再说话。   门外看热闹的人见季晨新填了资料,纷纷起哄,说:“我们都排了一天的队了,凭什么他们的孩子能入学,我们的孩子不能入学,我们也要去上访。”   刘慧连忙出来维持秩序,说:“各位家长,我们学校招生名额有限,现在已经招满,请没能报名的家长,去淮阳区二小报名,否则那里如果也收满的话,你们的孩子就只能去更远的学校。”   刘慧这次的态度非常强硬,任凭那些家长怎么闹,也没有松口。反正出事就出在季晨新身上,只要把这件事解决了,其他的就算上面真来人查,也查不出什么。   离忧拉着球球离开了闹哄哄的招生办公室,季晨新并没有跟出来,他怕孩子的入学名额会被取消。   “爸爸,这学校有那么好吗?为什么人人都往里挤?”   “学校环境是很重要,有了较好的学习条件,就容易创造好的学习氛围,有了好的学习氛围,就容易出成绩好的学生。当然这都是外部条件,真正能决定学习成绩怎么样的,只有自己。”离忧回头看看修建豪华的学校,说:“不过像他们这种阳奉阴违,自私自利的行事风格,教不出什么好学生。走吧,累了一天,去吃点好吃的犒劳自己。”   一听到屿玺吃的,球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说:“爸爸,我要去夜市,我要吃遍所有小吃!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说:“你把自己当成猪了吗?”   “猪就猪,只要能吃就行。爸爸,我们赶紧去吧,我的肚子都饿扁了。”球球边说边摸了摸小肚子。   “小吃货!”离忧刮了刮球球的鼻子,领着他朝夜市的方向走。   两人正坐在麻辣烫摊位前等吃,一辆车突然停在了他们身边,车窗摇了下来,一个男人露出头来,正是那个差点抢了季晨新孩子入学名额的男人。   男人不屑地看着离忧,阴阳怪气地说:“乡巴佬就是乡巴佬,就算是进了城,浑身上下还是一股穷酸味,也就只配来这种地方找食儿吃。”   不等离忧说话,麻辣烫老板娘不乐意了,说:“哟,我说怎么这么臭,原来是有人满嘴喷粪,厕所容不下你了,你非得跑这儿来恶心人。还这种地方,这种地方怎么了,招你惹你了?不就开辆二十多万的车嘛,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,我们这种地方开跑车的天天来,有俩骚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,呸!” 第126章第126章   离忧在厨房,听外面的一大一小相处很愉快,也跟着扬起嘴角,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,做了一碗牛肉面端了出来。   见离忧出来,沈嘉航笑着说:“离忧,球球也太招人喜欢了,我要做他干爹。”   将牛肉面放到桌上,离忧惊讶地说:“你不是不喜欢孩子么?”   “我是不喜欢啊,又闹腾又爱哭,看见就头疼。”沈嘉航摸摸球球的小脑袋,说:“但球球不一样,又可爱又乖巧,嘴巴还甜,简直跟你一样招人喜欢。”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说:“我要是招人喜欢,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。”   “十八线?”沈嘉航奇怪地看着离忧,问:“你不知道你上热搜的事吗?”   “上热搜?我?怎么可能?”离忧笑了笑,他压根就不信。   沈嘉航拿出手机,打开vb,说:“你自己看。”   离忧好奇地接过手机,惊讶地看着上面的视频,说:“这是谁发的?”   “你多久没上vb了,你的账号直接涨了近两百万的粉丝。”   离忧打开自己的vb页面,看着上面的粉丝量,不禁一阵瞠目结舌,好半晌才说:“这……也太夸张了吧。”   “一点也不夸张,你要演技有演技,要长相有长相,早就该火了。”   对离忧的演技,沈嘉航一清二楚,比他强太多了,只因为离忧的长相不符合大众的喜好,所以一直演的都是配角,以至于这些年来一直不温不火。   离忧转头看向沈嘉航,说:“所以这就是你提前杀青来找我的原因?”   “可不是嘛。你现在的势头正盛,我得好好蹭蹭流量。”沈嘉航边说边拿起筷子,吃起了面前的牛肉面。  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,说:“你可是刚刚拍完张导的戏,转战大荧幕的当红男演员,蹭我的流量?”   沈嘉航眼睛一闭,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,说:“我掐指一算,你将大红大紫,我当然得提前和你打好关系,抱大腿了。”   离忧见球球看着沈嘉航吃面狂咽口水,无奈地说:“这刚吃完饭,你又饿了?”   球球赧然地笑着说:“看嘉航叔叔吃的这么香,我也忍不住想吃,嘿嘿。”   “晚上不能吃太多,对身体不好,如果你想吃,等明天我再给你做,时间不早了,你先去洗漱,然后上床睡觉吧。”   球球乖巧地应声,起身去了洗手间。   沈嘉航见状感慨道:“球球也太乖了,你是怎么办到的?”   离忧笑了笑,说:“是他妈妈带的好,我接他过来的时候,他就很乖。”   沈嘉航点点头,好奇地问:“他妈妈是谁,做什么的?”   “这个不方便说,我答应过她,不将她的身份告诉任何人。”离忧歉意地笑了笑。   “特殊职业?”沈嘉航点点头,说:“理解理解。”   看着沈嘉航的表情,离忧就知道沈嘉航想多了,不过他也没解释,转移话题道:“你这个戏杀青了,接下来有什么安排?”   “都是老一套,参加综艺做宣传,然后和剧里面的女演员炒炒绯闻,提升提升话题度。”一说起这个,沈嘉航就觉得累,脸上的表情也满是不耐烦。   “你这次搭档的女演员都是国内知名女星,能和她们炒绯闻,你的热度又能上一个台阶了。”   “你就别站在说话不腰疼了。早知道娱乐圈是这个德性,我当初就不该做演员。继续当我的音乐人,不比现在强吗?”   沈嘉航是选秀出身,最早踏入娱乐圈,是因为参加一档歌手选秀比赛,当时他以自己独特的嗓音,以及优秀的创作,得了比赛的冠军。后来签了林氏传媒公司,成了林氏旗下的艺人,便按照公司的要求,进入了演艺圈。   “你是有主儿的,身不由己,不像我,自由人一个。”   沈嘉航懊恼地说:“我真后悔,当初怎么就想不开签了公司,和你一样自由自在的多好。”   “自由自在也是要付出代价的,你看我这房子,再想想你的别墅,能比吗?”   “怎么不能比?我就喜欢你这小房子,有家的感觉,哪像我那里,大是大了,却冷冰冰的,一点温度都没有。”   “那咱们换换?我不嫌房子大。”   “你直接去我那儿住不就得了,你又不是没钥匙。”沈嘉航自从买了别墅,就给离忧配了把钥匙,可离忧一次也没去过。   “两个大男人非亲非故却住一起,你是嫌自己不够忙,故意给狗仔送新闻吗?” 第127章第127章   “爸爸,我怕。”   离忧见球球这副模样,不禁怔了怔,随即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,低垂的视线带了防备,说:“不怕,跟叔叔打个招呼。”   球球犹豫了犹豫,说:“叔叔好。”   林丘想伸手去摸球球,却被球球躲了过去,他尴尬地收回手,笑着说:“真乖。”   离忧转头看向林丘,说:“不好意思,我儿子胆子小,怕生,邱先生别介意。”   “没关系,小孩子怕生好,不怕被坏人骗走。”   “是啊。”离忧敷衍了应了一声。   就在这时,电梯门打开,林丘见状率先走了出去,离忧拉着球球紧随其后,沈嘉航落在了最后。   离忧所住单元楼的户型是两梯三户,他住在中户,林丘住在西户,两家紧挨着。   林丘先来到自家门前,掏出钥匙开了门,转头看向离忧,说:“那我先回去了,待会儿还得去上班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您忙。”   离忧看着林丘关上房门,这才拉着球球来到自家门前,打开房门走了进去。关上门,离忧看向球球,拉着他去了洗手间。   看看瘫坐在沙发上的沈嘉航,离忧小声问:“怎么回事,刚刚那个男人有问题?”   “爸爸,我感觉到他不喜欢我,甚至对我有敌意。”   “有敌意?”离忧一听顿时皱紧了眉头,说:“他对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敌意?况且他还是刚搬过来的……”   球球也很奇怪,说:“我也没想明白。”   “刚搬过来……有敌意……”离忧想了想,说:“难道这个邱晨之前跟我有过节,为了报复特意跟到了这儿的?”   离忧能想到的只有这种可能。   “有可能。”球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   “那以后我们离他远一点。”离忧洗了洗手,转移话题道:“球球,这几天我一直在想,既然你能跟着我出来,那其他剧本精灵也能跟着别人出来,所以现实世界应该不止你一个剧本精灵。那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还有其他物种?比如鬼,比如妖……”   “爸爸,我刚来,还没见过,所以我也不确定。”   “在没见梁建辉之前,我也不信世界上有鬼,可今天看他的模样,就好像真有鬼缠着他一样。再看看你,我就更不确定了。”   “要不我们晚上去看看?”球球的大眼睛闪着光,一副跃跃欲试地模样。   “可嘉航还在呢,我们出去不太好吧。”离忧边说,边看了看外面的沈嘉航。   “那我们趁嘉航叔叔睡觉的时候再去。”   离忧想了想,笑着说:“也好。”   离忧和球球商量好,便出了洗手间。见沈嘉航眉头紧皱,似乎在想着什么,离忧不禁好奇地问:“再想什么呢?”   “我总觉得见过那个人,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。”   “你说邱晨?”   “嗯,就是他。”   离忧见他还在想,笑着说:“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,不至于废寝忘食,赶紧去洗漱,然后过来吃饭。”   沈嘉航点点头,却依旧皱着眉头,恍恍惚惚地进了洗手间。   三人吃完饭,离忧和沈嘉航正在洗碗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   球球拿着手机跑了过来,说:“爸爸,你的电话。”   离忧擦擦手,接过了手机,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,不禁挑了挑眉,给沈嘉航看了看后,接通了电话。   “喂,李导,您找我?”   李进是离忧曾经合作过的一个导演,戏拍完以后,离忧跟他打过两次电话,只是他一次都没接过。没想到今天他会亲自打电话过来,离忧只能说娱乐圈就预吸是这么现实。   “离忧啊,最近我接了一个本子,其中有个角色很适合你,我现在发剧本给你,明天你来找我一下。”李进三两句把话说完,完全不给离忧反驳的机会。   离忧开的扬声器,沈嘉航听得一清二楚,眉头皱得死紧,无声地说:“不去。”   离忧笑了笑,说:“感谢李导还想着我,只是不好意思,最近我想回老家一趟,应该会过段时间再回来,这次就只能辜负李导了。”   “这个本子我也是刚刚拿到,正在物色演员,开拍的时间还没定,不耽误你回老家。”李进顿了顿,说:“离忧啊,这次的角色可是男二,机会难得,你得好好把握。”   离忧犹豫了犹豫,说:“那李导把剧本发给我,我先看看,如果觉得合适,我再给您回信儿。”   虽然离忧不待见李进,却也不想错过好剧本,索性松了口。   “好,一会儿我把剧本发到你邮箱里。” 第128章第128章   “张小姐,我很好奇,就梁建辉那人品,怎么能做上建豪地产的销售部经理的?”   提起梁建辉,张兰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厌恶之色,说:“凭的裙带关系,他是我们杨总的小舅子,如果不是这层关系,就凭他怎么可能坐上经理的位置。”   “杨总?”离忧突然想起那天在商场救的杨菡,她爸爸杨宇似乎就是建豪地产的人,说:“你们杨总不会叫杨宇吧?”   张兰怔了怔,随即点点头,道:“没错,就叫杨宇,先生认识我们杨总?”   “打过一个照面,算不上认识。”离忧一阵无语,自从他回来,好似遇到的人和事,都和建豪地产有关,这要说是巧合,也未免太巧了吧。   “先生跟我们建豪地产真是有缘啊,看来注定要买我们这儿的房子。”张兰尴尬地笑了笑,好在这时候电梯开了,她连忙说:“到了,我们走吧。”   张兰率先走了出去,一只手放在电梯门边,直到三人走了出来,她才收回了手。   “东户那间就是。”张兰引着三人来到门口,拿出门卡打开了房门。   离忧四下看了看,这房子是两室一厅,卧室稍小,客厅很大,两间卧室都向阳,采光很好,装修风格简约明快,暖色系的配色,看上去很舒服、很温馨,是离忧喜欢的风格。   沈嘉航不在意这些,在房间里这转转那摸摸,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。  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,说:“是你买房子,还是我买房子,你也上点心成不成?”   沈嘉航‘嘿嘿’笑了两声,说:“我对这个又不懂,这不是有你嘛,你说成,咱就买,你说不成,咱就再看别的。”   离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决定不再搭理他,转头看向张兰说:“这里装修的材料,都应该符合国家标准吧?”   “这个您放心,我们公司所采用的家装材料都是符合国家标准的,您可以随便找人来验房,如果有一样超标,危害健康的,您就直接来找我。”   “那房子的防水,还有隔音做的怎么样?”   “先生……”   见离忧在认真看房,沈嘉航拉着球球走向了阳台,在小桌前坐下,将球球揽进怀里,说:“球球,这房子你喜欢吗?”   球球摇摇头,说:“我喜欢爸爸的房子。”   沈嘉航怔了怔,随即好奇地问:“为什么?这里又大又宽敞,不比那个房子好吗?”   球球奇怪地看着沈嘉航,说:“那是我和爸爸的家啊,这里又不是。”   沈嘉航一怔,笑着说:“你啊你,可真是招人喜欢!离忧有你这么个儿子,真是让人羡慕!”   “叔叔以后和阿姨结了婚,也生一个小弟弟,这样就不用羡慕爸爸了。”   “结婚啊……”沈嘉航抱紧球球,看向远处的风景,说:“叔叔不想结婚,叔叔只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。”   “叔叔想耍流氓?”球球的小眉头皱得死紧,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沈嘉航。   沈嘉航见状有些哭笑不得,说:“我怎么就成耍流氓了?”   “电视上说‘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,都是在耍流氓’,叔叔不想结婚,又想和喜欢的人谈恋爱,难道不是耍流氓吗?”   “哈哈,哈哈……”沈嘉航忍不住笑了起来,说:“球球,你真是个小宝贝,我太喜欢你了!”   “什么事啊,这么开心?”离忧凉凉地看着阳台上的沈嘉航。   沈嘉航见离忧过来,笑着把刚才球球的话重复了一遍。   离忧朝着球球伸出手,球球立马挣开沈嘉航的怀抱,跑到离忧的身边,甜甜地叫着‘爸爸’。   “球球没说错,你既然喜欢人家,又不给人家一个名分,这不是耍流氓,是什么?”   张兰也跟着应和道:“沈先生,我觉得离先生说得对,女生天生缺乏安全感,而婚姻呢,恰巧能给让女生感觉到安全,你堉兮如果真喜欢她,就应该努力给她安全感。”   沈嘉航无奈地笑着说:“我倒是想,问题是人家对我没那意思啊。”   离忧一怔,随即笑着说:“合着说了半天,你是单相思啊。”   张兰也跟着笑了起来,说:“沈先生喜欢的应该是身边的朋友吧,怕表白了,连朋友都没得做,所以才选择一直暗恋。”   沈嘉航脸色微红,起身说:“那什么,这里看完了吧,咱们去顶层看看。”   离忧见他这样,不禁有些惊奇,这人向来脸皮厚,没想到还有害羞的时候。不过离忧也没再为难他,和张兰对视一眼,一起上了顶层。   打开房门,看着里面的装修,以及整体色调和布置,离忧一眼就喜欢上了,问:“这套房子的价格是多少钱?”   “这套房子是150平,市场价是23000一平,我们员工内部价是20000,如果全款的话要300万。不过这300万包括上面的阁楼,大约80多平,很划算的。” 第129章第129章   “咦,爸爸,这不是和嘉航叔叔吵架的那个阿姨吗?”   “是她。”离忧点点头,说:“你看她身上穿着睡袍,应该和梁建辉是情人关系。”   “情人关系?那梁建辉为什么要杀她?”   不怪球球这么说,以现场的状况推测,应该是梁建辉杀了刘蓉,然后被吓死的。   “很可能是梁建辉精神错乱,把刘蓉当成了被他害死的余晓晓,惊恐之下杀了刘蓉。只是他到底是不是被吓死的,这个还得专业的法医验过尸才知道。”   离忧查看过尸体以后,在各个房间里转了转,在卧室里的床上放着一身女人的裙子,正是刘蓉上班穿的那身制服。他低头看了看床边的垃圾桶,里面有一些用过的卫生纸,还有一个避孕套,只是避孕套里面并没有东西。   除此之外,还发现了一个药瓶,药瓶上的标签被撕了,里面是空的。随后他又在抽屉里发现了同样的药瓶,里面装着一些蓝白色的胶囊。他拿出一颗递给球球,说:“球球,你帮着分析一下这些药物的成分。”   球球应声,吐出一个泡泡将胶囊包裹,很快便有了结果,看着屏幕上的文字,微微皱了皱眉,说:“看来这个梁建辉一直在服用抗精神病的药物。”   球球点点头,说:“那这么说他之所以见到鬼,都是因为服用这个药物产生的幻觉。”   离忧将药瓶放好,推开房门,看向客厅里的尸体,说:“这人是刚死不久,你看看这四周有鬼魂存在吗?”   球球出了卧室的门,在房间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,说:“没有,这房间里很干净,除了我们,没有别人。”   “那这么说这个世界没有鬼魂一说,梁建辉见到的都是他自己的幻觉。”离忧眉头皱紧,沉吟了一会儿,说:“有一点我想不明白,那天在附小见他的时候,他的精神很好,甚至就在我说‘印堂发黑,必有血光之灾’的时候,他也没那么害怕,应该还没有出现幻觉,这才两天的功夫,怎么病发的这么快?”   球球想了想,说:“难道是因为泡泡化成女鬼,激化了他的病症?”   “就算泡泡化成女鬼,也不是余晓晓的模样,可后来他向我们说的,分明就是余晓晓。这点我觉得很奇怪。”   “那可能是因为他杀了余晓晓,心里有鬼,所以才将女鬼认成余晓晓的模样,不管怎么说,他被吓死,也是活该。”   离忧还是觉得不对劲,可是他一时又想不明白,说:“球球,你说梁建辉将余晓晓的尸体放在哪儿了?”   球球摇了摇头,说:“不知道。不过应该不会放在自己家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若有所思地走向客厅,又在尸体旁边转了转,发现梁建辉握刀的右手,中指的位置有一块圆形淤青,似乎是被什么硌了一下。   球球见状也走了过去,说:“爸爸,你发现了什么?”   离忧紧紧盯着他的右手,随即眼睛亮了亮,说:“不对,这里不对!”   球球见状连忙问:“哪里不对?”   离忧提醒道:“你看他握刀的这只手,再看看他衬衫上的血……”   球球按照离忧的提示看了过去,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,困惑地皱紧了眉,说:“爸爸,这有什么不对吗?我怎么没看出来?”   离忧无奈地笑了笑,说:“你看他衬衫上的血,血迹喷溅的位置大多是在前胸和腹部,与刘蓉身上的伤口所形成的喷溅血迹,基本吻合。可他拿刀的这只手,衣袖上的喷溅血迹却很少,尤其是上面。”   球球点点头,说:“是哦,确实有些不对劲。”   离忧笑着说:“出现这种情况,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,那就是有人从身后握住了他的手,然后用刀捅死了刘蓉。”   球球想了想,说:“那如果真像爸爸说的,那刘蓉就不是梁建辉杀的,而是另有其人。”   离忧沉吟了一会儿,说:“很有可能先死的是梁建辉,凶手再用什么方法,控制着梁建辉的身体,捅死了刘蓉,这样就可以制造,是梁建辉杀死了刘蓉,又被活活吓死淯郄的假象。”   “那这个凶手真的很聪明,我们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。”   “这场布局唯一的破绽就在这里,我想有经验的老刑警,或者法医都应该能发现。而凶手虽然聪明,却留下这么大的破绽,说明他应该不是惯犯。不是惯犯,又是有预谋的杀人,凶手应该是在给余晓晓报仇。”   球球顺着离忧的思路,继续说:“既然是报仇,那凶手一定已经确定余晓晓被害的事实,难道凶手找到了余晓晓的尸体?”   “有可能。”   离忧看着面前的球球,球球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具欺骗性,让他一直忽略了球球并非真的五六岁的人类小孩,而是个智商很高的剧本精灵。   “走吧,我们毕竟不是警察,进来的也不光明正大,避免破坏现场,还是先走吧,这些事就交给警察来调查吧。”   球球应声,和离忧一起出了门。   刚出门就看到了隔壁房间门口放着的垃圾,离忧怔了怔,转身走了过去。他蹲下身,看着面前的垃圾袋,一张盛放面膜的包装袋一半塞在垃圾袋里,一半露在外面,垃圾袋的旁边还有滴落的不明液体。   离忧伸出手指轻轻沾了一些,用手指捻了捻,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,一股花香味扑鼻而来。 第130章第130章   “邱先生,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   在离忧看来,林丘是刻意接近他们,对他们是心怀不轨,在基本的礼貌以后,没必要再和他啰嗦。   林丘将手里的剧本递给离忧,说:“不瞒离先生,这些天我一直在为这个剧本寻找演员,我觉得离先生很适合里面的男主角,所以就冒昧过来问问离先生的档期。”   离忧怔了怔,显然没想到林丘的来意竟然是这个,说:“邱先生知道我是演员?”   “我这些天一直在找演员,所以一直在留意娱乐新闻,离先生前两天上过热搜,我恰巧看了那条视频,得知离先生是个演员后,便搜索过离先生过往演过的作品。看过离先生的作品后,我觉得离先生就是我寻觅已久的男主角,更加巧合的是离先生竟然还是我的邻居,这就是命定的缘分,离先生注定是我的男主角。”   林丘越说越激动,目光灼灼地看着离忧,竟给离忧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。   见离忧皱起了眉头,林丘的神情怔了怔,随即尴尬地笑了笑,说:“不好意思,离先生,我有点太激动了,主要是我几乎找遍了整个演艺圈,却没找到一个符合角色设定的男演员。要么形象不行,要么演技不行,只有离先生的形象和演技都符合要求。”   不得不说林丘的演技见涨,离忧都没看出来他演的痕迹,笑了笑说:“邱先生不用客气,我能理解。我现在确实没有工作,但我对剧本的要求很高,如果剧本不好,就算是主角,我也不会接。如果剧本好,就算是配角,我也不介意。”   “我知道,我就欣赏离先生这一点。”林丘自信地笑着说:“离先生放心,我相信只要你看过剧本,就一定会接。”   离忧见状笑了笑,说:“听邱先生这么说,我也对剧本有了兴趣,邱先生不介意的话,我想现在看一下剧本。”   “不介意,当然不介意,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。”   “邱先生如果有事的话,可以先去忙。”   “我专门空出来一天,就是为了和离先生一起讨论剧本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那邱先生喝茶,我就不招呼了。”   “没关系,我带了平板,可以继续找其他演员。”林丘将平板亮了亮,笑着说道。   离忧没再多说,将桌上的剧本拿了起来,仔细看着。   球球看看离忧,又看看林丘,乖乖地走到一边,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漫画书看了起来。   林丘之所以没有推掉昨晚的饭局,就是去给这个剧本找个好导演,其他演员林丘可以不管,但剧本中的两个男主,他定了下来,一个是他,一个自然是离忧。   之所以是两个男主,是因为这个剧本是改编自一部耽美小说,虽然有所改编,将两人之间的感情改成了兄弟情,但很多经典剧情还是很好的还原了,那种暧昧的感觉才是最吸引人的。林丘这么做,就是想利用这种暧昧,拉进他和离忧之间的感情。   其实这个剧本林丘很早就签下来了,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演员,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。当他确定了离忧就是他找的那个人后,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剧本。离忧无论是形象,还是演技,都是男主最合适的人选。   转眼间一上午就过去了,离忧完全沉浸在剧本中,这是一部武侠剧,无论是曲折波澜的剧情,还是剧中具有鲜明个性的人物,都让离忧着迷,尤其剧中的两个男主,刻画的尤为生动。   唐岚,是个孤儿,被师傅带进师门抚养长大,虽然他性格跳脱,做事也是随心所欲,但一身正气,更是不畏人言,坚持自己的信仰,历经苦难终化茧成蝶,成就一代大侠。   另一个主角是肖何,他原是名门正派以后,却被人陷害坠入魔道,虽然做了不少错事,可自从遇到唐岚,便被他的善良和侠义所感化,与唐岚一起行侠仗义,最后成为知己。   只可惜最后两人为保护边城百姓,出面引开敌国军队,最后力战而死。   相较于唐岚,离忧更喜欢肖何,他的人物更为丰满,人生经历曲折复杂,表演起来更有挑战性。   看完整个剧本,离忧长出一口气,抬头看向林丘。   煜卌   林丘听到声音,抬头看了过去,见离忧正看着自己,笑着说:“离先生觉得剧本如何?”   离忧毫不犹豫地说:“剧本很好,我很喜欢,不知道邱先生属意我出演哪个角色?”   “唐岚,我觉得离先生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,都符合唐岚的设定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若有所思地说:“就剧本中对人物的描写,我的外形确实蛮符合的,只是我更喜欢肖何这个角色,我觉得更具有挑战性。”   林丘怔了怔,笑着说:“我明白离先生对表演的追求,也相信离先生能演好那个角色,只是这个剧本是根据小说改编,本身有庞大的粉丝基础,我怕拍出来的人物与原著中的人物有出入,会惹来许多麻烦。”   离忧笑了笑说:“这个我明白,我也是随口一说,邱先生不用在意。”   林丘闻言松了口气,说:“那离先生是准备接下剧本了?”   “这么好的剧本,又是主角,我自然求之不得。我想问一下,这扮演肖何的演员找到了吗?”   “不瞒离先生,我会亲自出演肖何这个角色。”   离忧闻言怔了怔,好奇地问:“邱先生也是演员?”   “也算是吧,不过我并不是科班出身。”话虽然这么说,林丘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意。   对于演员来说,是不是科班出身不重要,重要的是演技怎么样,能不能全身心的进入角色之中。   “我想问一下,这部剧的导演是谁?”   “张京张导。” 第131章第131章   “派出所那边怎么说,立案了吗?”   张兰点点头,说:“昨天我报案后,派出所的民警帮我查了晓晓的出行记录,飞机、火车、客车都没有晓晓的购票记录,再加上始终联系不上她,派出所的民警就立了案。”   “立案了就好,相信过不了多久,就能有你朋友的下落。”   “希望如此吧。”张兰把车停好,说:“我们到了。”   离忧他们相继下了车,跟在张兰身后上了楼。他们先看了八层,之后才上了顶层,毕竟是沈嘉航替他爸妈买房子,自然要让他们都看一看。   沈嘉航妈妈一到顶层眼睛就亮了,可以看得出她也喜欢这套房子的户型。   “这套不错,空间大,布局也不错,忧忧的眼光不错。”   离忧笑着说:“阿姨喜欢就成。”   张兰适时地说:“离先生知道,这房子本来是我同事自己打算要买的,所以装修也是我们盯着装的,只是中间出了点状况,这房子才留了下来。您买这套绝对物超所值。”   嘉航妈妈点点头,说:“价格方面你们怎么谈的?”   “这套房的市场价是23000一平,我给离先生的价格是内部价格20000一平,房子的面积是150+80平,阁楼的80平是赠送的,所以房子的总价是300万。”   “如果付全款的话,价格还能低一些吗?”   讨价还价是每一宗买卖必经的过程,这点离忧并不擅长,所以就交给了嘉航妈妈。经过一番你来我往,在价格上降了一千,还添了不少赠品,其中就有整套的家庭影院,一台电冰箱,以及免除三年的物业费。   离忧悄悄地给嘉航妈妈竖起了大拇指,嘉航妈妈很有成就感的笑了笑,随后众人便跟着张兰去办了购房手续。   手续办完,离忧佯装好奇地问:“怎么没看到昨天和张小姐吵架的售楼小姐?”   张兰动作一顿,眼底浮现复杂的神色,说:“离先生怎么问起她?”   “虽然我这人不怎么记仇,可张小姐那个同事实在太招人厌,她不是说我们买不起房吗,我们现在买了,还是付的全款,我就想看看她得知这个消息后,会是什么表情。”   “离先生恐怕要失望了,她以后都不会再来上班了。”   张兰低着头,离忧看不清她的表情。   “她不干了?那可惜了。不过像她那样势利眼的人,特别容易得罪人,不干也好,对你们公司来说是好事。”   张兰抬头看向离忧,面无表情地说:“她死了。”   离忧怔了怔,惊愕地说:“死了?昨天还好好的,怎么就……”   “她和梁经理一起被害了。”张兰直视着离忧,说:“离先生,昨天的事确实是她不对,我代她向您道歉,也请您看在她已经遭遇不幸的份上,别再计较了,成么?”   离忧有些讪讪地笑了笑,说:“张小姐不用这样,人都死了,我还计较什么。不过她怎么会在梁经理家里被害,难道她们是情侣?”   张兰移开目光,将手里的文件递给离忧,嘴角勾起职业性的假笑,说:“离先生,您的手续已经办好了,您还有什么疑问吗?”   离忧见她不愿回答,也没再追问,说:“现在手续办好了,我们是不是随时都能入住了?”   张兰点点头,说:“是,现在房子已经是你们的了,你们随时可以入住,文件袋里有单元门和大门的门禁卡,以及房门钥匙,当然您也可以重新更换门锁。”   “那房产证是否现在就可以去房管局办理?”   “是,只要是工作日,随时可以去办。”   “行,那我就不打扰张小姐工作了,再见。”   离忧拿着东西,和沈嘉航的爸妈,还有球球,一起出了怡和园的售楼处。   “叔叔阿姨,这是房子的有关资料,你们拿着随时可以去房管所办理语喺房产证。这是门禁卡和钥匙,还有嘉航放在我这里的银行卡,就交给您二老保管了。”   嘉航妈妈接过东西,笑着说:“今天辛苦忧忧了,跑上跑下的跟着忙活。”   “您不是说咱们是一家人嘛,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,您就别跟我客气了。”   “忧忧说的对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”嘉航妈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,说:“今天不早了,我们先回别墅收拾东西,等明天再过来。”   “那我跟叔叔阿姨一起回去,帮忙收拾收拾。”   “不用,说是收拾,其实就只有两个行李箱,里面装了两身衣服。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,什么东西买不到,用不着搬来搬去的,太麻烦。”   “那我给叔叔阿姨叫车。”   离忧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,送嘉航的爸妈回了别墅,而他和球球则步行回了家。   刚来到家门口,离忧正在拿钥匙开门,突然隔壁的房门开了,一个少年出现在眼前,少年出色的样貌看得离忧一愣。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,朝他礼貌地笑了笑。 第132章第132章   林丘和白饶坐在沙发上讨论半天,也没得出个结论,只能悻悻地各自回房睡觉。可林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,唯恐离忧得知自己的身份后,又和他来个不辞而别。   第二天清早,离忧和球球照例起来晨练,他们刚出房门,就碰上了同样出门的林丘和白饶。   林丘连忙笑着打招呼:“离忧、球球早,你们也去晨练啊。”   得知林丘的身份,离忧才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,分明是听到他们开门,他们也跟着出来。不过他们乐意演戏,离忧就陪着他们演,点了点头说:“嗯,我们每天早上都会出去晨跑。”   “我们也去,正好一起。”林丘说话的时候,一直在盯着离忧看,就想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。   “好啊。”离忧见两人眼底青黑,好奇地问:“你们昨晚没睡好吗,怎么黑眼圈这么重?”   林丘和白饶对视一眼,讪讪地说:“昨晚出去应酬回来晚了,把他也吵醒了,所以没睡好。”  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离忧顿了顿,说:“应酬再多也得注意身体,不然就容易脱发、身材发福,对我们演员来说太致命。”   见离忧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头发,林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,说:“我应该还好吧,倒是没发现有脱发的现象。”   “是吗?”离忧再次看了看林丘的头发,眼底尽是怀疑。   正巧电梯门开了,离忧拉着球球迈步走了进去。   林丘一把拉住白饶,快速地小声问:“我的发量很少吗?”   白饶转头给了他一个白眼,紧跟着走进了电梯。离忧眼底闪过笑意,佯装疑惑地探头看了看他,说:“邱晨,你不进来吗?”   “进进进,来了。”林丘连忙应声,紧跟着上了电梯。   四人一起晨跑,前面是离忧和球球,后面是林丘和白饶,四人的颜值都非常高,再加上离忧和林丘的身材都很不错,跑在路上当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,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。   “你看看人家,不仅脸长得好看,身材还好,这都是坚持锻炼的结果。你再看看你,晚上不睡,白天不起,脸不怎么样,身上还一身赘肉,让你早起跑个步,就跟要杀了你似的。”拉着儿子早起晨练的大妈,对着儿子一顿输出。   儿子被训的相当郁闷,说:“脸长得不好,也怪我?”   儿子不说,顶多是被唠叨几句,说了,就是一顿拳打脚踢。   ……   林丘虽然也经常健身,却也没这么大强度的奔跑,不过好在还是坚持下来了,气喘吁吁地跟在离忧的身后,走向半小时之前就停了下来的球球和白饶。   无论白饶怎么和球球搭讪,球球都对他爱答不理,让一开始信心满满的白饶心里十分郁闷,不过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,他有的是耐心。   球球见离忧走过来,迈开小短腿迎了过去,笑着说:“爸爸,今天早饭吃什么?”   面对自己就是爱答不理,面对离忧就是笑脸相迎,这样的差别对待,让白饶心里更加郁闷,看离忧的眼神就像看情敌。   球球察觉到白饶的敌意,小脑袋马上转了过去,皱着小眉头,凶巴巴地看着他。   白饶愣了愣,随即恍然大悟,终于明白了球球敌视他的原因,不禁暗骂自己蠢。   “球球想吃什么?”离忧并未察觉两小只的互动。   球球收回视线,说:“我想吃爸爸做的葱油面。”   “葱油面啊,这个简单,回去就给你做。”   球球笑眯眯地说:“谢谢爸爸。”   离忧没看到,但林丘看得清楚,待离忧和球球走远,他拉了拉白饶,小声说:“你怎么惹他了?”   白饶苦笑着说:“我好像干了件蠢事。”   “说来听听。”林丘一听来了兴趣,以前都是白饶说他蠢,今天他也想幸灾乐祸一下。   白饶看着林丘撇撇嘴,说:“你以为我会给你幸灾乐祸的机会?”   林丘:“……”   林丘和白饶要买早饭,离忧和球球就先回了家。离忧快速地冲了个澡,就去厨房给球球做葱油面,球球则跟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。   香喷喷的葱油面出锅,球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,乖乖地拿了筷子和醋瓶,坐到了餐桌前。离忧喜欢在吃葱油面的时候,放一点醋,球球始终记着。   离忧看看手边的醋瓶,暖心地笑了笑,说:“快吃吧。”   “爸爸吃饭。”球球像是得了命令,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。   见球球的小脑袋几乎埋进了碗里,离忧不禁觉得有些好笑,说:“慢慢吃,不够的话,我这儿还有。”   “嗯嗯,爸爸做的葱油面真好吃!”   两人刚吃完饭,就听到一阵敲门声,离忧收拾桌子,让球球去开门。   看着门口陌生的面孔,球球一脸天真地问:“叔叔,你们找谁?”   “小朋友,你们家里有大人吗?” 第133章第133章   “昨晚我看了一下原小说,好像是一本耽美小说……”   离忧说话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,看得林丘一阵紧张,他这么快弄好合同,就是怕他反悔,想在他得知事实之前,先签合同。   林丘连忙解释说:“虽然剧本是脱胎于那本小说,但已经经过了改编,将里面的爱情,改编成了友情,所以你不用在意那个。”   “可小说中的名场面几乎百分百还原了,除了床戏……”   林丘的小心思,离忧哪能不明白,这么问也不过是想逗逗他。   不知道怎么了,林丘一听离忧这么说,莫名其妙地红了脸,说:“广电对这方面要求向来严格,所以这都是正常尺度,不违规。”   见林丘红了脸,离忧愣了愣,也不知道这人脑袋里在想什么,反正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东西。   “如果我没记错,有一场戏是肖何为了救唐岚中了暗器,暗器上有毒,是唐岚用嘴替肖何吸出了毒血,位置是在前胸……”   随着离忧的讲述,林丘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有了画面,脸色更红,他掩饰性地咳了一声,说:“是肩膀往下一点的位置,这种情节在电视剧内都是常见的情节,应该是在接受范围内吧。”   林丘现在的模样非常形象地诠释了什么是‘面红耳赤’。   离忧看得心里直乐,面上却甚是不解,说:“你没事吧,脸怎么这么红?”   林丘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,说:“那个,这两天早出晚归有点累,可能是发烧了吧。”   “发烧?”离忧起身,伸手摸了摸林丘的额头,又摸了摸自己的,皱着眉头说:“确实有点热,你等下,我去拿体温计。”   离忧突然靠近,林丘僵在了原地,脸红似血,心跳如鼓,完全不像是谈过几次恋爱的人,反而像是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。   直到离忧拿着体温计过来,林丘才回过神来,说:“那个……不用麻烦了,我回去吃点药就行,我们还是先谈合同吧。”   离忧将体温计递了过去,说:“你试体温,不妨碍我看合同。”   见离忧坚持,林丘只能将体温计拿了过来,夹在了腋下,说:“合同上你还有什么疑义吗?”   “没什么疑义。”离忧摇摇头,说:“片酬优渥,条件优厚,我挑不出丝毫毛病。只是……”   “只是……什么?”林丘的心紧跟着提了起来。   “你之前也说了,这本小说有庞大的粉丝群,剧情经过这样改编,很容易被骂,从而累及出演的演员,我们怕是要顶着巨大的压力。”   “这个你放心,合同内都有保密协议,其中就包括不得透露任何演职员的信息,否则就会以违约处理。”   离忧怔了怔,随即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,果真看到了林丘所提的协议条款。他不禁笑着说:“看来是我多虑了。”   “那……如果合同没有问题,你就签了吧。”林丘期待地看着离忧。   “那……带笔了吗?”   “带了。”林丘怔了怔,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笔递给离忧。   离忧接过笔,在合同上签了名字,自己留了一份,另外一份递给了林丘,伸出右手,说:“好了,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。”   “合作愉快!”林丘连忙伸手握住了离忧的手。   “咔嚓”一声,体温计掉在了地上,摔得粉碎。   林丘看了看地上的体温计,讪讪地笑着说:“不好意思,我忘了还在量体温。”   离忧松了手,伸手摸了摸林丘的额头,说:“没关系,我想你现在应该也用不上了。”   林丘的脸色一红,尴尬地笑了笑,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,说:“那个……很晚了,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,晚安。”   “等等。”离忧叫住了林丘。   “怎么了?”林丘回头看向离忧。   离忧看了看桌上的合同,说:“你忘了合同。”   “哦哦。”林丘连忙拿起了合同,说:“这两天忙的昏了头,记性有点不大好,那什么,我先走了,晚安。”   看着林丘手忙脚乱的模样,离忧差点破防,强忍着笑意,说:“晚安。”   林丘回到家里,不禁一阵懊恼,小声说:“林丘啊林丘,瞧你这点出息,你好歹谈过几次恋爱,怎么还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德性。”   白饶从房间里走出来,见林丘这副模样,好奇地问:“脸红成这样,你都干什么了?”   林丘白了白饶一眼,很快恢复平静,说:“关你什么事。” 第134章第134章   “你的房间有问题?”   离忧点点头,说:“有两处针孔摄像头,藏的很隐秘,一般发现不了。”   林丘一听黑了脸,见离忧还是原来那身衣服,又松了口气,说:“你帮我看看我的房间。”   离忧跟在林丘身后进了门,伸手捏了捏身上的球球,球球应声,吐出泡泡在房间里检查着,而离忧则顺着泡泡飞去的方向,装模作样的转悠着,竟在同样的位置发现了针孔摄像头。   林丘的脸色黑如锅底,直接给前台打了电话,前台小姐一听顿时慌了神,这可是他们的vip套房的房客,可是怠慢不得,连忙通知了客房经理,十分钟后,客房经理带着人来了林丘的房间。   “邱先生您好,我是客房部的经理张坚,您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就行。”   林丘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坚,说:“有扳手吗?”   张坚被问的一愣,连忙说:“有,有,邱先生稍等,我这就让人去拿。”   身后的服务生连忙转身去拿扳手,张坚笑着说:“邱先生,咱们酒店有专门的维修工,房间里如果有什么东西坏了,您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。”   林丘也不说话,就站在走廊的位置。   张坚见林丘这副表情,心里不禁打鼓,却也没再多问。   很快,服务生就拿了扳手过来,张坚见状连忙接过来递给林丘,说:“邱先生,您要的扳手。”   林丘二话不说接过扳手就来到了浴室,一扬手将浴缸上方那个玻璃球装饰砸了个稀碎,顿时露出了里面的针孔摄像头。随后‘咔嚓’一声,愣住的张坚猛然回头,看到了离忧刚刚放下的手机。   林丘指着针孔摄像头,说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  张坚顿时有些晃神,连忙解释道:“邱先生,是我们的失职,没想到竟然有人在房间里安装了这个,我们马上处理,保证不会泄露邱先生的隐私。”   “我已经报警了。”   “邱先生,这事我们酒店并不知情……”   林丘打断张坚的话,说:“一句不知情,就想推卸责任?不说我们是公众人物,就算是普通人住酒店,你们也有责任保障顾客的隐私和安全吧。”   “邱先生,我们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,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妥善解决,也会对您进行适当的补偿,还请邱先生不要对外宣扬,毕竟我们还要营业……”   张坚话还没说完,他拿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,里面传来前台小姐的声音,“经理,经理,派出所的民警来了,说是有人报了警。”   张坚抬头看了看林丘,说: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   两分钟后,出警的民警也来了,询问情况后,查看了浴缸上的针孔摄像头。   “警察同志,这房间内不止这一个,我们还找到了一个。”   民警一怔,随即问道:“在哪儿?”   林丘带着民警来到了客厅,在华丽的欧式吊灯上,找到了针孔摄像头。   民警见状转头看向张坚,说:“你是酒店的负责人?”   张坚连忙回答道:“警察同志,我是客房部的经理。”   “这针孔摄像头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警察同志,对于这个我们完全不知情,这肯定是某个客人在入住酒店的时候安装的。”   林丘接着说:“警察同志,不止我这一个房间,隔壁房间同样的位置,也安装了针孔摄像头。”   “隔壁房间?”民警的眉头皱紧,看向张坚的眼神变得不善。   “是,同样的位置,我怀疑这房间的摄像头不是客人安装的那么简单,所以才报了警。”   张坚一听,连忙反驳道:“不是,邱先生,您这是什么意思?我们酒店是开门做生意的,怎么可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。”   “你不用这么着急反驳欲咥,我只是合理怀疑,无论是这个灯,还是浴室里那个玻璃装饰球,都严丝合缝,完全看不出另外安装的痕迹,而且相邻的两个房间相同的位置,都发现了针孔摄像头,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?”   张坚一阵语塞,却不得不反驳,说:“这也只能说明安装针孔摄像头的人很专业,不能说明就是我们酒店安装的……”   林丘不想再听张坚废话,和离忧一起通知了剧组其他人,并在张京的房间同样的位置,找到了针孔摄像头。   张坚一看顿时闭了嘴,接连三个房间在同样的位置,都出现了针孔摄像头,他自己心里都开始打鼓,说什么别人也不会信。   两个民警对视一眼,说:“你通知所里,我去隔壁房间看看。” 第135章第135章   “怎么了?”   张京姗姗来迟,见餐厅的气氛不对,不禁有些奇怪。   “张导,您可来了,您看看您都找的什么人啊,耍大牌不说,竟然还拿水泼我,您看连刘哥都被泼了一身。”女人恶人先告状。   男人不说话,拿着纸巾装模作样的擦着身上的水渍。   “谁泼的?”张京眉头皱起,看了看围坐的众人,这还没开始拍摄,就有人开始兴风作浪,这种苗头可留不得。   “是我。”林丘淡淡地应了一声。   张京一愣,坐到了林丘的身边,说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   林丘看了看两人,说:“张导,我想问他们是谁。”   “他们是刘超和张婷,扮演张斐和刘若兰这两个角色。”   “张婷说刘超是投资人,这是怎么回事?”   张京怔了怔,随即小声说:“刘超是刘氏实业老总的弟弟,给剧组投资了一百万,说让他来演个角色,我就给他试了试戏,看着演技还不错,就把他留下来了。”   “刘氏实业?”   虽然林氏传媒是主要投资人,但也有小部分投资是别人投入的,这事林丘清楚,但并不清楚具体的投资人是谁。  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林丘和张京身上,看两人对话时的状态,好似张京的地位还要低林丘一等一样,这不禁让他们在心中猜测林丘的身份。   刘超也看出了不妥,心里不禁开始打鼓,旁边的女人也不傻,有些不安地揪着刘超的衣服。   林丘点点头,说:“这件事我会如实跟林总说的,你随时做好更换演员的准备。”   张京抬眼看了看刘超和张婷,点点头说:“好,我会留意的。”   两人三言两语决定了更换演员的事,完全将对面的刘超和张婷当成了空气。   张婷的脸色顿时变了,看着张京说:“张导,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,如果你们单方面违约的话,是要付一大笔违约金的。”   林丘淡淡地看着她,说:“你放心违约金不会少你一分。”   张婷一听慌了神,拉扯着身边的刘超,说:“刘哥,你快帮我说句话啊,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,刘哥……”   “闭嘴!”刘超恼羞成怒地吼道。   张婷被吓得一哆嗦,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。   刘超看向张京,讨好地笑了笑,说:“张导,好歹我哥也为这部剧投了这么多钱,您这说把我换了就把我换了,就不怕……”   刘超脸上虽然带笑,话里确实□□裸的威胁。   “撤就撤吧,剧组不缺那点钱。”   张京成名这么多年,向来都是别人花钱来请他,还没有他伸手向人讨钱的时候,刘超这话是真的撞到了枪口上,更何况他身边还坐着林丘这尊金佛。   刘超的表情一滞,转头看向邱晨,说:“好好好,今天算我倒霉,但我想知道我到底是得罪了哪尊大佛。”   张京看了看林丘,说:“这部剧是林氏投资的,拥有绝对的话语权,在座的无论是导演,还是演员都是在给林氏打工,你说你得罪了谁?”   刘超的脸色变了又变,端起了桌上的茶水,看向林丘说:“今天是我刘超有眼不识泰山,在这儿我以茶代酒向你赔个不是。”   刘超说完,仰头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,随即‘砰’的一声,将杯子扔到了桌上,说:“不过今天的事我刘超记下了,青山不改流水长流,咱们总有再见面的机会。”   林丘低头看着手机,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。   刘超被气的脸色涨红,狠狠地瞪了林丘一眼,转身就走出了餐厅。张婷见状看了看在座的众人,脸色煞白地起了身,追着刘超跑了出去。   “一点小插曲,过去了就过去了,以后大家一起共事,要劲儿往一处使,齐渝奚心协力拍出好作品,这样才能共同得利。”张京扫了众人一眼,警告地说:“如果再让我知道谁在背地里搞小动作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。”   “张导放心,大家都是来工作的,当然要听从张导安排。”陈雨连忙接话道。   众人见状连忙应声,他们可没有资本和林氏对着干。   “老板,上菜吧。”张京点点头,招呼老板上菜。   球球趴在离忧的肩膀上,愤愤地说:“爸爸,那人嘴巴太坏了,我让泡泡跟上了他,打算给他点教训。” 第136章第136章   “你想通什么了?”   林丘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痛的感觉,说:“你不喜欢男人,就算因为一时感动接受了我,时间久了也会离开的,如果是那样的话,我宁愿我们从没在一起过,我怕我会受不了你离开,会……会控制不住伤害你。”   “如果仅仅是因为感动,那早在剧本世界我就该松口了,又何必等到现在。”离忧无奈地看着林丘,向来聪明的他也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。   “那……”林丘迟疑地看着离忧,红着脸小声说:“那昨晚我都……都被你看光了,你……你怎么什么都没做?”   离忧听得一愣,随即哭笑不得地说:“你就是因为这个判断我对你没性/趣,所以才那么说的?”   “不然呢?你都帮我洗澡了,却什么都没做,还不是对我没感觉,情侣之间不能更加亲近,能坚持多久。”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,林丘索性破光子破摔,把心里话说了出来。   “如果我趁你喝醉,和你发生关系,那和强/奸有什么分别?就算你不介意,但我也有我的底线,我觉得那样是对醉酒的人极大的伤害和不尊重。”这是离忧的心里话。   林丘怔了怔,看着离忧问:“那你给我洗澡的时候,对我……有感觉么?”   “一开始有那么点旖旎的心思,只是你醉的一塌糊涂,光是给你洗澡就已经累的半死,而且你知道我讨厌酒臭味。”离忧实话实说。   林丘连忙说:“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醉酒了,不,我保证以后滴酒不沾,你不喜欢的事,我一律杜绝!那……那你是同意我的追求了吗?”   离忧挑挑眉,说:“你刚才不是说想通了吗?还让我不要因为感动,就勉强自己,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,所以……”   林丘伸手捂住了离忧的嘴巴,说:“没有所以,你刚才亲都亲了,而且还把我看光了,就要对我负责!”   离忧眼底地笑意更浓,伸手拉下林丘的手,说:“赶紧去洗漱,再不出门,张导估计得亲自过来请咱们了。”   林丘委屈地看着离忧,说:“那你倒是说啊,你说了,我马上就走。”   “嗯嗯,负责负责,招惹上你这么一个,我还能甩得掉吗?”   林丘嘴角上扬再上扬,压都压不住,傻笑地说:“甩不掉,我属狗皮膏药的,粘上了就甩不掉了,嘿嘿。”   看着他开心,离忧心里也高兴,笑着说:“满意了?赶紧去洗漱,我可不想再被人说耍大牌。”   “洗漱洗漱,我这就去。”林丘急匆匆地冲向房门,走到门口又返了回来,在离忧唇上偷了一个吻,这才傻笑着跑了出去。   “爸爸,我也要亲亲。”球球变成小孩的模样,拉着离忧的衣角,委屈巴巴地看着他。   离忧的身子一僵,竟然忘了球球就跟在他身边,那他们刚才所做的事,所说的话,都被球球看在眼里,听在耳里……   看着球球纯真的眼神,离忧的老脸一红,尴尬地咳了一声,试图转移球球的注意力,说:“球球,昨天晚上那个刘超现在在什么地方?”   “爸爸,亲亲。”球球第一次没有听离忧的话,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安。   离忧怔了怔,蹲下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。   球球指了指自己的嘴巴,说:“爸爸,我也要亲嘴巴。”   离忧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,说:“球球,爸爸亲吻孩子,是亲吻额头或者脸蛋,只有情侣之间才会亲吻嘴巴,懂了吗?”   “为什么?”球球懵懂地看着离忧。   离忧想了想,说:“这是人类的礼节,你只要记住就行了。”   球球抱住离忧的脖子,说:“爸爸,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?”   “嗯,其实早在剧本世界里,我就对他有了好感,只是不想和一个并不了解的人谈感情,所以才不告而别。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我对他有了了解,心里的那份好感也渐渐变成喜欢。既然喜欢了,那就没必要再折磨彼此。”   <浴汐;br>“那爸爸还会爱球球吗?”   “当然。”离忧在球球小脸上亲了亲,说:“你可是我儿子,在这个世界我最爱的就是你。”   球球抬头在离忧的脸上亲了一口,笑着说:“谢谢爸爸!”   ……   林丘和离忧共用一个化妆间,两人自从坐到这儿,已经过去三个小时,可化妆师依旧在忙活,他们甚至连厕所都没去过。   “叮”,手机响了一下,提示有未读信息。离忧拿起手机看了看,是坐在隔壁的林丘发来的信息。   “累吗?”   “三个小时了,能不累吗?”   “待会儿还得去拍照,不做演员,还真不知道化个妆这么累。”   “化妆老师更累,忍着点吧。”   正化妆的林梅无意间看到了两人的信息,对离忧多了几分好感,化起妆来更加用心,还贴心地给他了个靠枕靠在腰上。   林丘看得心里酸的直冒泡,却也知道现在还不是他们公开关系的时候,只能忍着。   “好了。”林梅松了口气,退后一步看着镜子里的离忧,不禁赞叹道:“离忧,你的皮肤底子很好,妆感也很好,如果不说,没人知道你快三十了。快去换戏服,我已经迫不及待看效果了。”   离忧点点头,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,随后便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换好了戏服。 第137章第137章   林丘一个急刹车,车轮虽然停住,可车子却因为惯性翻了出去,幸好离忧及时让球球护住了他们,否则这次车祸虽然要不了命,也难免会受罪。   车子停了下来,离忧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,看向林丘,关切地问:“林丘,你怎么样?”   “我没事,别担心。”林丘连忙回话,转头看向离忧,说:“你呢,受伤了吗?”   “没有,我们先出去再说。”   球球和白饶先钻出了车子,随后离忧和林丘也跟着钻了出来。   “哎呦,这都没死,还真是命大。”   离忧抬头看了过去,车灯的映照下,四个手里拿着棍棒的男人现在不远处,男人头上带着面罩,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。   离忧上前将林丘护在了身后,说:“你们是谁?”   男人戏谑地看着离忧,说:“你觉得我们打扮成这样,像是会告诉你‘我们是谁’的人吗?”   “就是,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。”身旁的人跟着起哄。   离忧看看他们,轻蔑地说:“就算你不说,我也能猜到是谁派来的。一群人渣,不干人事,就不怕自己的妻儿老小,有一天也被人拍了视频,供幕后的那群变态娱乐么?”   为首的男人神情一滞,目光变得凶狠,说:“聪明人注定活不长久。”   “看来我猜对了。”   男人一怔,随即挥挥手,冷漠地说:“做了他们。”   离忧小声说:“白饶,保护好林丘,球球录好视频,这些人交给我。”   白饶点点头,说:“放心,几个人类而已,伤不到他。”   “爸爸加油,打的他们满地找牙!”   球球在一旁给离忧加油打气,跟了离忧这么久,球球了解离忧的身手,更何况离忧有泡泡保护,他们伤不了他。   林丘忍不住担忧地叮嘱:“离忧,你小心点!”   四个人拎着棍子冲了上来,离忧不退反进,一个侧身让开挥下来的棍子,一个肘击狠狠地打在来人的后颈上,男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栽,随即趴在了地上。   刚刚撩到一个,另一个也跟着冲了上来,离忧抬手握住挥下来的铁棍,用力一拉,在屈膝上顶,再一个肘击,另一个男人又倒在了地上。   “帅!”林丘现在一旁紧张地看着,见离忧轻易撩到了两个人,忍不住出声叫好,说:“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!”   “耶,爸爸真棒!”球球也在一旁加油打气。   白饶闻言忍不住朝林丘翻了个白眼,说:“注定做受的命。”   球球眨眨眼睛,天真地问:“什么是受?”   白饶被问的一阵尴尬,随口答道:“受就是林丘,林丘就是受。”   林丘的注意力都在离忧身上,没空搭理他。不过看离忧的身手,他觉得白饶说的也没错,他反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。   离忧三下五除二,很快就将几个人撩到,走到林丘面前,说:“报警了吗?”   “报了。你有没有受伤?”   “有泡泡保护,我怎么可能受伤,放心吧。”   十五分钟后,交警和民警前后脚的来到现场。几名民警径直到离忧等人面前询问情况,离忧一五一十的讲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。   “打架斗殴,寻衅滋事,你们、还有你们,都跟我们走一趟。”民警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蒙面人,后又指了指离忧两人。   离忧见状微微蹙眉,说:“这里不止有打斗,还有车祸,你们都不查勘现场就走吗?”   “这现场一目了然,还用得着查吗?少废话,赶紧跟我们走,否则就告你们妨碍公务。”   离忧顿时起了疑,说:“你们是警察?警官证呢?我要求看看你们的警官证。”   领队的警察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,离忧接过来仔细看着,球球在耳边说:“这警官证是假的。”   “打开直播,屏蔽他们的手机信号。”   “好。爸爸,信号已经屏蔽,直播也打开了。”   离忧抬头看了过去,随手将警官证放进了口袋,说:“先让人扮成劫匪,再冒充警务人员,你们还真是一环扣着一环。” 第138章第138章   林丘抬头想吻离忧,却被离忧抬手捂住了嘴巴,他无奈地用眼睛瞄了瞄旁边的球球,示意林丘注意影响。   林丘不满地趴在离忧的肩上,说:“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。”   球球大眼睛失落地看着离忧,说:“爸爸,我想回剧本大厦。”   离忧一怔,推了推林丘,示意他放手。林丘也没纠缠,随即松了手。   离忧坐到了沙发上,将球球抱到了自己腿上,温声说:“球球,你为什么要回剧本大厦?”   球球抬头看了一眼林丘,说:“如果不是我,白饶不会使用禁术,也不会被打回原形,我想回去帮他,让他尽快恢复过来。”   离忧也看了一眼林丘,说:“你舍得爸爸吗?”   “不舍得。”球球想也不想的回答。   “那就再等等。我们的戏份拍的差不多了,再过一段时间,等我们拍完以后,我们和你一起回去,行吗?”   球球又看了一眼林丘,想说的话全部表现在脸上。   离忧抬头看向林丘,说:“我饿了,你去买点吃的回来。”   林丘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,却没有纠缠,说:“那你想吃什么,我去买。”   “看餐厅做了什么就买什么吧。”   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   离忧看着林丘出了门,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,说:“球球,林丘不是外人,他以后也会成为你的家人,你的另外一个爸爸,他会像我一样爱你,所以你试试去接受他,好吗?”   门外的林丘勾起唇角,心里的不舒服消失,不禁暗骂自己矫情,竟然跟个小孩子争风吃醋。离忧说的没错,他要融入这个家庭,而不是去拆散。想通的林丘心情也好了起来,脚步轻快地走向餐厅。   “可是我总觉得林丘不喜欢我。”球球的感知向来敏锐。   离忧清楚林丘心里并没有接受球球,主要因为他没有给林丘足够的安全感,以至于但凡接近他的人,林丘都会打心里排斥。   “这是我的问题,等他回来我好好跟他谈谈,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,没能给你们足够的安全感是我不对,以后我会注意。所以你愿意为了爸爸,试着去接纳林丘吗?”   球球点了点小脑袋,说:“愿意。”   离忧在球球的脸蛋上亲了亲,说:“咱们球球最乖了。”   球球蹭了蹭离忧的脸颊,说:“爸爸,我帮你恢复伤势吧。”   “你之前受了伤,还是不要在损耗灵力了。”   “没关系,给爸爸治伤用不了多少灵力。”   “那好。治好了,就能尽快拍戏,这样咱们也能快点回华康。”   球球点点头,吐出泡泡包裹住离忧受伤的手臂,伤口开始发热,随后疼痛感渐渐消失,大约过了五分钟,球球便收回了泡泡。   “爸爸,好了。”   离忧伸展了一下手臂,果然恢复如初,一点痛感都没了,说:“谢谢球球,你真棒!”   球球‘嘿嘿’笑了两声,随后又皱起了小眉头,说:“如果我等再长大一点,就能帮上白饶了,他也不会……”   离忧安慰地说:“一口吃不成胖子,不管是谁都要慢慢长大,我相信等我们球球长大了,一定比白饶还厉害。”   “嗯嗯,等我长大了,就能更好的保护爸爸了。”  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,拿出口袋里的照片,说:“球球,辛无忧走之前给我了一张照片,说是余晓晓有个双胞胎的弟弟,还说墨冉曾经伪装为普通剧本精灵跟在他身边。只是这个‘他’,辛无忧没有说清楚是谁,而是指了指照片上的人,可这上面的两个人一模一样,我也分不清他说的是余晓晓,还是她弟弟。”   “爸爸,我觉得辛无忧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余晓晓的弟弟。”   离忧挑挑眉,说欲囍:“说说,你是怎么想的。”   “杨兰阿姨不是说余晓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嘛,警察也从来没提到过余晓晓还有个弟弟,这就说明这个弟弟并不在她身边,那梁建辉就没有认识他的可能。再加上梁建辉总说碰到女鬼,所以我觉得遇害的是余晓晓,替她报仇的应该是她弟弟。”   听球球说的有条有理,离忧很是骄傲,说:“球球真聪明,我都没想到。”   “嘿嘿,我这都是跟爸爸学的。”   离忧笑了笑,若有所思地嘀咕道:“余晓晓……余晓晓……”   脑袋里灵光乍现,似乎想到了什么,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,再去想大脑却是一片空白,离忧无奈地来到门前,拉开了房门。   林丘见开门的是离忧,笑着说:“离忧,今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鲤鱼,还有球球爱吃的糖醋排骨,特别香。”   “你啊你,回来的可真是巧。”   “怎么了,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吗?要不我再回去要份汤?”   “不用,快进来吧,我也就那么一说。”   离忧想去接林丘手里的东西,却被他躲了过去,说:“我自己来,你忘了你的手臂受伤了?”   “我这不是用的左手嘛,左手又没事,况且我的伤已经被球球治好了。”   “好了?我看看。”林丘放下饭盒,就要拆离忧的夹板。 第139章第139章   “离忧。”  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离忧猛地转身,看向身后的人,说:“于楠,你怎么出来了?”   于楠笑了笑,说:“刚才你一直在看我,又说要去厕所,我以为你要约我出来。”   “你误会了,我没那个意思,只是找个借口出来打个电话。”离忧若无其事地扬了扬手机。   球球没有跟着离忧出来,所以于楠靠近,离忧并不清楚,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刚才自己和张林的对话。   “离忧,我想和你聊聊,可以吗?”   离忧怔了怔,不待他回答,信息的提示声响起。他低头看了看,是来自张林的未读信息。   “今天的饭局是为了庆祝我和邱晨杀青,如果我离席太久,有些不太好。这样吧,你要是有事找我,咱们就约到明天吧。”   于楠沉默地看着离忧,过了半晌才出声说:“也好。”   离忧将手机收了起来,说:“那我就先回去了,明天见。”   “明天见。”于楠平静地点点头。   离忧绕过于楠,回到了餐厅,和众人打了声招呼,就入了座。可于楠直到宴会结束,也没再回来。席间难免提到于楠,听得出来众人对他的怨念很深。   饭后,离忧回到房间,打开手机看了看张林发过来的照片,再和于楠的照片一对比,他不禁恍然,终于明白为什么于楠总会给他一种在哪儿见过的错觉。如果单看两个人,并不会认为两人是双胞胎,毕竟他们的性别并不相同,穿着打扮又大相径庭,不熟悉的人很难联想到这点,这也是向来记性不差的离忧,却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的原因。   “这是谁?”林丘见离忧回来就在刷手机,不禁好奇地凑了过来,见是个女人,忍不住出声问道。   离忧没有回答,而是将两张照片放在一起让他看,说:“有没有发现什么?”   “这不是于楠吗?”林丘仔细地看着两张照片,说:“他们长得还真像,难道是姐弟?”   离忧将辛无忧给他的照片拿了出来,说:“你说的没错,他们确实是姐弟,而且还是双胞胎,这就是他们小时候的照片。”   “双胞胎?你这么一说,还真是越看越像。”林丘指了指余晓晓的照片,说:“那这个女人是于楠的姐姐?”   离忧点点头,提醒道:“嗯,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起案子吗?”   “你说的是那个和你抢附小名额的梁建辉?”   “嗯,就是那个案子,这个女人就是我一直以为被梁建辉害死的余晓晓。”   “你一直以为?”林丘很快抓住了重点,说:“那你的意思是这个余晓晓并没有死?”   “我确实有这样的猜想。”离忧转头看向球球,说:“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球球,你去于楠的房间看看,他是否还在房间。”   球球点点头,说:“爸爸放心,保证完成任务。”   看着球球化作本体离开房间,离忧拿出手机给张林拨了过去。张林一直在等离忧的电话,所以一看到是他,就马上接通了。   “喂,张警官,余晓晓的尸体找到了吗?”   “没有。离先生,你要余晓晓的照片到底是为什么,现在可以说了吗?”   “那你们有没有查到余晓晓在世上还有什么亲人么?”   “没有,余晓晓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车祸死了,她是跟着爷爷长大的,前几年她爷爷也死了。除此之外,我们并没有发现她还有别的亲属。”   “张警官,我现在发给你三张照片,你看一下。”   离忧说着将余晓晓和于楠的照片,以及那张双胞胎的照片发给了张林。   张林是老刑警,一眼就看出了问题,说:“这张双胞胎的照片,你是从哪儿找到的?”   “我是无意间捡到的。”   &l昱皙t;br>“那这个男人是谁?”   “他叫于楠,是我们剧组的演员,他身边有个助理,我怀疑就是余晓晓本人,只是不能肯定。”   张林奇怪地问:“不能肯定?这是什么意思?”   “因为她全身大面积烧伤,已经面目全非了,根本无法判断她的身份。”   离忧之所以肯定小于身上真的有烧伤,是因为前段时间,陈明的助理不小心洒了她一身水,给她擦拭的时候,曾掀开过她的衣袖,被烧伤的皮肤非常恐怖,吓了他一跳。   “全身大面积烧伤?”张林怔了怔,随即皱着眉头说:“看他们的相貌,应该是双胞胎。如果真像你说的,想要确定他们的关系也并不难,只要比对两人的dna就行。”   “张警官,我怀疑余晓晓的烧伤跟梁建辉有关,而梁建辉十有八九就是余晓晓杀的,于楠很可能是帮凶。”林丘直接说出心中的猜测。   调查了这么久,终于有了突破口,张林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说:“明天我就去武阳。”   “好,那明天几点到,张警官提前说一声,我去接你们。”   “好,到时候电话联系。” 第140章第140章   暑假的某一天,离忧的vb上突然发布了一条动态,为第二天就要播出的《血色江湖》做宣传,粉丝在一时的静默后,炸开了锅,之前有些猜测,离忧却从未做过回应,没想到竟然是真的,粉丝们纷纷表示一定支持,静等第二天电视剧的播出。因为商场救人,还有揭发武阳华盛酒店的事,即便没有新剧播出,他如今也已经坐拥上千万粉丝,不再是以前那个十八线的小演员。   林丘也在同一时间发了动态,文字和配图都差不多,只是改了角色的名字。   书粉在看到这个消息后,纷纷质疑离忧和林丘的年龄,觉得他们年龄太大了,根本不适合角色的设定。就这样书粉和离忧的粉丝争执了起来,甚至因此闹上了热搜,直到第一集播出后。   离忧的粉丝:“妈呀太好看了,我们家宝儿的演技就是好!”   书粉:“卧槽,真香!”   这部剧不出意料的火了,离忧的热度坐火箭似的往上涨,很多书粉在看了电视剧后,被离忧圈了粉。热度上去了,流量也就跟上了,离忧多了许多综艺和广告的邀约,他都交给林丘来处理。   同样的,热度上去了,黑粉也来了,尤其是林丘的身份被曝光后,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恶意揣测,各种不堪入目的言语,时常出现在他的私信里。离忧平静地看完,随后将私信关掉。他不在意,但林丘不行,直接在一档综艺官宣了两人的关系。而那档综艺一下子成了当时的收视冠军,直到许多年以后,也从未被超越。   两人的关系被公开,本来的广告邀约许多被取消,虽然离忧的热度空前高,却也这件事没了许多的资源,甚至许多粉丝转成了黑粉,就因为他们无法接受同性恋。   离忧对此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,并没有放在心上,他现在已经看淡了许多,游戏就拍,没戏就做家庭煮夫,反正有个赚钱养家的林大总裁。   只是,林氏传媒也因此受到冲击,许多股东纷纷撤出,甚至旗下也有不少演员宁愿违约,也要解除合同,一时间损失惨重。   好在林丘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,尽管如此那段时间还是起早贪黑,甚至忙的整夜都不回来。离忧心疼他,就到公司陪他,还从球球那儿取回了不少好东西,放到拍卖行拍卖,给林丘作为周转资金。谁知光那个暖玉的飞马竟然就拍到了五十亿,让参加拍卖的离忧一阵瞠目结舌,有了这些钱的投入,林氏的运转恢复正常,林丘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。   “离忧,我已经把公司资产重新认证,你现在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公司股份。”林丘将股权书递给离忧。   “百分之五十一?”离忧接过股权书放到了一边,好笑地说:“你这是想把我套牢了啊。”   “怎么,难道没有这个,你还想甩了我?”林丘揽住了离忧的脖子。   离忧顺手抱住了林丘的腰,说:“我倒是想,那也得甩得掉才行啊。”   “你还想?把我吃干抹净了,竟然还想甩了我,你个渣男!”   “我都是渣男了,你还粘着?”   “粘着,反正你只能渣我一个,除了我,谁都不行。”   “你谈了三次恋爱,而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,怎么说都是我吃了亏。要不我也谈……”   “不准!”林丘说着吻上了离忧的唇。   ……   周末,离忧和林丘难得的清闲了下来,晨练后又回来睡了个回笼觉。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,离忧穿上衣服起了床,打开门一看,整个人愣住了。   离落年见离忧愣神,出声说:“我方便进去吗?”   离忧连忙让开门口的位置,说:“请进。那个,您随便坐,我去给您倒茶。”   “忧,这位是?”林丘听到外面的动静,也跟着起了身。   “我爸。”离忧小声回答。   林丘怔了怔,连忙打招呼道:“叔叔好。那个我去换身衣服。”   “等等。”离落年叫住林丘,说:“我有事要和离忧单独说,希望林总能回避一下。”   离落年一听眉头皱紧,眼底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,说:“离忧,没想到你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!”   “堕落?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  “当初我就不同意你混什么娱乐圈,你偏偏不听,非要当演员,混了那么多年一事无成不说,竟然还……还和男人搞在一起,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的?”离落年指着林丘,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。 =已完结=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声明:本书为八零电子书(txt02.com)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